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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令卢亚逊震惊的是,那是他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你……你是谁?」红发混混率先说出了他的疑问,只是声音有些抖。
擅自闯入的男人没有回答,每前进一步,都散发着越显强势的压迫感。
「不准过来!是谁放他进来的?我们不是还有十几个人在外面守着吗?」
「不用找了,我是自己走连来的。」男人懒洋洋地开口,扔下手中残破的钢笔,另一手甩掉缠在手腕上的皮带,接着掏出口袋里的手帕,嫌脏似地用力擦拭染上暗红污渍的双手。
「走进来的?怎么可能?!」
不理会红发混混的疑问,男人顺道摘下眼镜擦干净,随手将手帕向后一抛,从容不迫地开了口。
「你们要不要认份点,把那个大少爷交给我,让我交差了事?」
红发混混怒吼着「你是什么东西」,粗鲁地拽住卢亚逊的手臂,将他从地上扯起来,还绕到他身后勾住脖子,严然把他当成挡箭牌,一边使唤其他两人。
「上啊!还不赶快把他摆平?你们有两个人耶!你们的枪咧?」
三个人忙着讨论没把枪带连来、外面十几个守门的人有佩枪却还是让人闯入之类的事情,最后两个跟班虽然面露怯意,还是吞了口口水,硬着头皮联手冲过去。
只见男人强而有力地踹向其中一人的胸口,再一记肘击直接命中另一人的鼻骨,在惨叫声的伴奏下,这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的动作,瞬间就让两人在地上躺平。
红发混混看得瞠目结舌,就连揽着卢亚逊的手臂都在颤抖。
轻松解决两人,男人毫不迟疑地向他们走来。「我再说最后一次,把人交给我。」
「别过来!」同一支弹簧刀在卢亚逊的眼前晃动,似曾相识的恐惧宛如昆虫般爬满全身,令他浑身僵硬。
但一触即发的气氛没有感染到男人身上,只见他事不关己地耸耸肩。「我是无所谓啦!我的交易内容只有把人带回去而已。」
「什、什么交易?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时,男人突然皱起了眉头,不悦地按住耳朵,仿佛和看不见的人对话着。「喂!你吼我也没用,我们讲好的就是这样。」
「你在跟谁说话?」男人诡异的行径令红发混混莫名紧张,手中的小刀也更贴近卢亚逊,逼得他缩起下颚拼命往后躲。「给我安分点,不然我就割花大少爷的脸喔……」
男人对他们视若无睹,继续和空气争执。「你听到了吧?赶快自己动手,我该做的差不多大功告成了。」
「闭嘴!你到底在跟谁说话?!」
终于愿意正视红发混混的男人掏掏另一只耳朵,似乎在说:你很吵耶!
「我在跟谁说话很重要吗?反正你等一下就会见到他了,他说要亲自收拾你。」
「什么?!」红发混混坐立难安地东张西望,出于逃生的本能,他拖着卢亚逊往窗户移动,企图远离随时有人进攻的门口。
「对了,我忘了提醒你,」男人从耳朵里取出像是耳机的黑色物体,扔在地上一脚踩碎,接着缓缓扬起食指,指向他们。「请小心背后。」
下一刻,身后的窗户便爆出玻璃碎裂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跟着闯了进来。
卢亚逊还来不及回头,只听见红发混混发出悲鸣,弹簧刀也「匡啷」一声摔落地面。眼看机不可失,他仰头朝红发混混的下巴狠狠撞去。
「呜!」
虽然他的头也很痛,却可以感觉到一直胁迫他的人被他撞得跌倒在地,甚至听见有人吹着口哨,说「Nice punch」的声音。
低醇的嗓音,熟悉得令人心中一热。
没有时间品味感动,他就因失去重心向后跌,当他以为自己会跌得像个不倒翁时,一双臂膀已稳稳将他承接住,背脊也跟着抵上厚实的胸膛。
「大少爷,你怎么老是摔到我身上啊?」尽管对方如此揶揄,却从背后将他牢牢抱了个满怀。「你是在对我投怀送抱吗?」
终于来了……他一直等待的人,终于回到他身边了。
只要一转头,就能看见思念的脸庞正埋在自己的颈窝,一微笑就温柔下垂的眼角正凝视着自己,驱散自己心中缠绕已久的不安……
「靖……」
「对不起,我只是一直想要说『投怀送抱』这种话而已。」
尚未重温对方身上传递而来的暖意,环抱他的臂弯已经松开,没多久,手上的绳子被解开了。
双手终于可以活动自如,卢亚逊转动酸疼的手腕,却被区宗靖一把攫住,一看到他手腕上的擦伤,他的笑容随即消逝无踪,锐利的视线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一遍,再瞥见他被殴伤的面颊和松开的拉链,不堪入耳的脏话立即飙出,讲到让卢亚逊都听不下去,出声要他住嘴。
虽然区宗靖说着抱歉,毫无笑意的脸庞却没有反省之意,只是抬起大掌捂住他的眼睛。
「不好意思了,你还未成年,有些画面不能看。」
「什……」很快地,卢亚逊听见脚边响起凄厉的哀嚎,但他怎么都扳不开遮住自己眼睛的大手,只能从指缝间看见红发混混抱住大腿蜷曲在地上呻吟。
「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区宗靖说话的语气,是他从未听过的冰冷,就连并非警告对象的他都不寒而栗。
「第一,不要以为车牌贴反光纸的低劣手法,我就找不到你。」
抬腿又是一脚,这次他踢中的是肚子,红发混混痛得直冒冷汗,不断求饶。
「第二,不要把藏人的房间拉上窗帘,这叫作『此地无银三百两』。」
再一脚,这次准确的击向脖子,在呼吸几乎被阻断的煎熬下,对方咳嗽咳到连求饶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最后,也是你最严重的错误……就是不该伤害别人的宝贝,否则……」
区宗靖冷冷宣告着「老子会让你痛不欲生」,接着便凶残地踹向红发混混的下体。
光只是从指缝间偷看都觉得痛,卢亚逊干脆闭上眼睛,似乎听见对方惨叫着翻滚了几圈,就无声无息了。
过了好半晌,掩盖住视线的掌心才移开。
知道可以张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区宗靖担忧的面容,眼角余光则是瞄到地上又多了一具昏死过去的尸体。
而随便就把人打了个半死,还脸不红气不喘的男人精悍的手臂一捞,把他抱了个死紧,害他差点窒息。
「亚亚,你没事吧?」
虽然身上很多地方都在痛,卢亚逊还是摇摇头,以免熊男流氓又开始暴走。
但区宗靖一发现他脸上的伤,英挺的眉再度深锁。「混蛋!早知道再多扁他几下!」
看他在红发混混身上又补了好几脚,卢亚逊赶紧用手肘架在他胸前,阻止他继续蹂躏尸体。「好了啦!我真的没事了,你看,我人好好的。」
「好你个头!你这个笨蛋少爷!」
又是一个用力的拥抱,卢亚逊虽然觉得自己的肋骨会断掉,却从未想过要推开区宗靖,只是尽情沉浸在熟悉的气味当中。
一点点烟味,一点点酒气,原本觉得难闻的气味一旦穿过鼻腔,深入心底,就形成最令人眷恋的味道。
抬起重获自由的双手,当他想回抱对方的时候,心情不佳的声音却从旁打岔。
「靖,你抱够了没?我可以走了吗?」
他立刻有如触电般放下手,区宗靖则是叨呛着「死阿松」,仍单手将他扣在臂弯里,转头睨向最早闯进来的男人。
「你还敢说!按照计划,你应该打开窗户让我进来吧?害我得破窗而入,又不是特技表演!」
「有什么办法?那个瘪三自己往窗户挤过去,你不是也毁了我的风衣吗?」
男人无奈地抬抬下巴,只见玻璃散落一地的窗口,的确躺着一件看似风衣的破布。
「还有,你也该改改不记得人名的坏习惯,我姓『柏』,不姓『松』,你这样乱喊,会害我想起不好的回忆。」
「随便啦!反正等你联络好在警察局工作的姘头,把这些人渣收拾干净了,余款就会汇到你的帐户。」
「他不是我的姘头!」
眼看两人开始唇枪舌战,就算卢亚逊不断追问区宗靖「什么余款」,他也不予理会,只是嘀咕着警察总是在事情解决了才出现。
最后,男人推推鼻梁上的镜架,满脸的不耐烦。「没事就滚吧,我要收拾你的残局了,还有,自己注意时间。」
「那就万事拜托了。」
卢亚逊还想问区宗靖要注意什么时间,却被男人「等等」的呼唤声打断,只见对方从口袋中掏出名片,走到自己面前递上,俊美的脸孔也换上一张商业微笑。
「听说你本来是我的顾客?真是可惜了。」
他接过名片,总算得知陌生人的名字是「柏慕尧」,想起之前万明晓曾经提到有位擅长送人的员工,指的应该就是他。
但没多久,手中的名片便被区宗靖夺走,还粗暴地揉成一团扔掉。「不要随便抢别人的顾客,死要钱的吸血鬼!」
「你的顾客?」柏慕尧嘲讽地挑起单眉。「我听Boss说,你本来还抵死不从,吵着不想接案的。」
「少啰唆!」区宗靖不快地吼着,说声「走了」,就揽着他往门外走去,让卢亚逊就算想跟柏慕尧道谢,也只能频频回头。
对方礼貌性地向他点点头,堆满笑容的斯文脸庞仿佛在说:下次请光顾我。
就这样,他们走出了有如危楼般荒废的建筑物,再熟悉不过的轿车,已停在前方等着他,不过一眨眼的时间,他整个人就被塞连副驾驶座,连安全带都扣好了。
「我们回家喽!」如此宣告的区宗靖随即发动引擎,载着他扬长而去。
卢亚逊正想抱怨他不让自己表达谢意,却在对方按下音乐播放键的同时,错愕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从音箱轻巧流泄而出的,是德布西那首名为「月光」的钢琴演奏曲。
第八章
终于能够睡到柔软的床了。
卢亚逊难得放肆地呈大字形躺在床垫上,他从未如此怀念头顶那低俗的帐幔,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爱死这过软的床垫了。
身上残破的衬衫早在洗过澡后换掉,可是送洗的衣物今天完全没有机会去拿,而穿过的衣物又尚未送洗,在没有替换衣物的情况下,只能暂时穿着区宗靖的T恤,和他之前一时兴起买来当睡裤的花花四角裤。
没品味又过大的T恤皱得不像样,还带了点烟味,至于那件四角裤就更不用说了,低俗的花纹非常有流氓的风格。
但卢亚逊决定不再抱怨了。
其实穿什么并不重要,他有很多话想跟区宗靖说,有很多问题想要问。然而,自从回到旅馆之后,对方只是催促他洗澡、上床睡觉,没有什么机会交谈。
浴室的门开了,只穿着运动长裤的区宗靖走了出来,一看见他裸裎的上身,卢亚逊不禁瞪大双眼。
「这怎么一回事?」
让他惊讶的,不是对方褪下衣物更显健硕的体格,而是被强韧肌肉包覆的躯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虽然不深,却触目惊心。
区宗靖只是若无其事地耸耸肩。「没什么,小伤而已,舔一舔就没事了。」
「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