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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亚逊不甘心地跟着下车,想要追上那大步离去的身影,当他看见对方宽阔的肩,又不免回忆起自己依靠在对方怀里接受安慰的景象。
这一刻,他突然有股冲动想把所有的秘密告诉这个人,但对方得知真相时的暴怒神情,也几乎同时在脑海中浮现。
不是早就警告过你要老实说吗?我最瞧不起你这种不诚实的大少爷,你马上给我滚回去!
还未出口的话顿时卡在喉咙里。他不希望寻找父亲的计划中止,也下希望遭到区宗靖的责骂……
反正在找到父亲之前,这人都会保证自己的安全,他相信在对方的庇护下,自己不会再身陷险境。
再念头一转,这个人不过是他花钱请来工作的人,自己应该没有必要为了保有隐私,而对流氓抱持任何罪恶感。
于是,他将涌到嘴边的话,再次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第四章
和流氓在汽车旅馆同居的生活,已经是第三天了。
这一天,还是没有来自房东大婶的消息。
卢亚逊瞥向床头柜的电子钟,时间是晚上十点多,又是一无所获的一天。他叹息着躺上床,刚洗完澡的身体还有些发热,恰好借由冰凉的被单冷却一下。
起初无法适应过软的床铺和令人浑身发痒的被褥,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就算身旁躺了一个流氓,他也能安心睡着。
除了晚上睡觉时,流氓常常会「不小心」(据他宣称)把过长的手脚往他身上招呼。不是一巴掌打上他的脸,就是整只脚勾住他,即使他在对方清醒后提出抗议,也只会被口头性骚扰一番。
不过,自从上次他拒绝让流氓摸屁股以后,对方就没有再对他毛手毛脚过了。
说到那个流氓同居人,现在他正哼着歌往浴室走去。
明明之前还要三催四请才肯去洗澡,今天竟然一脸喜孜孜的模样,怎么想都有鬼。
最近区宗靖变得很焦躁,躲到阳台抽烟的次数也变多了。尽管卢亚逊不喜欢他身上的烟味,但人家都已经让步躲起来抽,他也不好再出声抱怨。
只是半小时前区宗靖接到一通电话后,不只焦躁的样子没了,还刻意用迷人到近乎恶心的嗓音说话,表情更显得兴奋莫名,甚至躲进浴室偷偷交谈。
他原以为是房东大婶打来的,一问之下,区宗靖只回他,「那是大人的事情,小鬼给我乖乖上床睡觉。」
当他不死心地继续追问,对方却有如火山爆发般吼着什么「老子我忍得很辛苦耶」,还不断碎念「只能和小男孩睡会憋死我」、「都快要干枯了」之类意义不明的话。
他完全不懂对方为何突然抓狂,可也没有顶嘴说「我也不想跟你睡」,因为不知这种反驳有何意义,所以选择保持沉默.
他反省过自己,除了占用旅馆的DVD播放演奏会的影片、坚持要区宗靖洗过澡才准爬上床、还有拿着刮胡刀逼迫流氓清除胡碴之外,就没有什么特殊要求了,所以他不明白对方为何如此嫌弃和他住在一起。
还说会干枯……是指灵魂干枯的意思吗?
「我都没嫌你了……我才是忍你忍得很辛苦咧!」
这时,浴室的门开了,上半身穿着花衬衫的区宗靖走了出来,充满设计感的洒脱风格倒是少了以往的低俗味道,如果硬要给予评价的话,算是挺帅的。
但同时,他更怀疑他的去向了。
无视他打量的目光,区宗靖在身上喷了不知名的液体,过于刺鼻的香气熏得卢亚逊忍不住捏起鼻子。「臭死人了!」
「小鬼!」区宗靖不悦地啐了一声,仿佛在数落他不懂得欣赏成熟男性使用的香水。「我等一下要出门,你乖乖看家,不要到处乱跑。」
「这么晚了,你穿成这样要去哪?」
「我还以为电视上的老妈才会对女儿说这种话咧!」他照例刻意敞开胸前几颗扣子,还对着镜子调整项链,向银色的光芒咧嘴一笑。「你就乖乖待在这里别乱胞,你不想再被街上的混混找麻烦吧?」
「可是……」
虽然他不出门就不容易遇到混混,但上次那些人并非普通的流氓,而是以他为目标,说不定早就锁定了他们的行踪,现在这间旅馆也不见得安全。如果他能向区宗靖全盘托出,或许他就不会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可他却不能说出口,也不能离开区宗靖身边。
「没有可是。」区宗靖冷淡而坚定的表达事情没有转圜余地,只叮嘱着「把门锁好」,就擅自出门了。
被独自留下的卢亚逊,一时间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直到听见窗外传来引擎发动的声响,上前一看,只见区宗靖已开着车子驶离旅馆。
不行,他不能离开区宗靖身边!迅速抓起背包里的皮夹塞进口袋,他气喘吁吁地跑下楼,幸好区宗靖的车子还在等红绿灯,趁着号志尚未转绿,他赶紧拦了一辆计程车跟上。
大约十分钟后,车子在一间酒吧前停下。付了车资,一跟着目标人物走进灯光昏暗的室内,空气中顿时弥漫着刺鼻的烟味和酒臭,甚至飘散一股人类聚集时的体味,卢亚逊赶在呕吐前夺门而出,大口大口汲取新鲜空气。再多待一会儿,他可能就要窒息了。
拭去额头冒出的冷汗,他要自己冷静下来,这才发现附近荒凉得可怕。
这时,一个留着黄色长发,脚上趿着拖鞋的男人走了过去,双眼还不怀好意地打量他。他的脑海中立刻浮现被混混包围时的恐怖记忆,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把心一横,转身再度回到酒吧里。
这一次,他尝试屏住气息几秒钟,再慢慢呼吸,强迫自己习惯室内浑浊的空气,眼睛也逐渐适应了昏暗的灯光,他缓慢地向前走,终于,在靠近吧台的小桌前,发现了熟悉的背影。
「找到了!」卢亚逊兴奋地加快脚步,但见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并非独自一人,坐在他身旁、刚才恰好被他人挡住视线的,是一位身穿迷你裙的女性。
正当他思考着两人的关系时,却看见区宗靖的手揽上女子的肩膀,以指腹摩挲光滑肩头的动作,弥漫着旁人光看都会面红耳赤的气氛。
突然间,他所不明白的事情,一下全都豁然开朗了。什么大人的事情?什么叫做忍得很辛苦、会憋死、快要干枯了……
就算总被取笑不懂世事的自己,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个只管下半身死活的欧吉桑!」越想越火大,他咬咬下唇,迈开步伐向前走。
或许是感觉到有人接近,区宗靖率先回过头来,在看清来者的瞬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诧异。
「亚亚?!你怎么……你跑到这里干么?你自己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瞬间从色男人变成保护者的姿态,区宗靖问了一大串却没得到回应,干脆直接站起来,拽住卢亚逊的手臂想将他拖走,却被狠狠甩开。
「你是担心我阻碍你……阻碍你……找另一个人……」结结巴巴了好一阵子,卢亚逊才从电影台词里找到适当的词汇。「上床吗?」
「喂!你……」区宗靖一个箭步上前,以大掌捂住他的嘴。「你在发什么疯啊?」
卢亚逊顿时了解到,尽管这人和那名女性对彼此都有那种意思,但就现实生活而言,这是不能直接说出口的禁句。
果真,和区宗靖同桌的女子脸色也变了,蹙起画出来的眉毛,指着他厉声质问。「靖!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是谁?」
「他是我现在的顾客。」
区宗靖流利的应答,让卢亚逊明白到这名女性「曾经」是他的顾客。趁他忙着解释时,他推开阻挡自己发言的手。「你把我一个人留在旅馆里,就是为了钓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针对他没礼貌的称谓,女子的语调也变得尖锐。
「亚亚!你再多说一句,回去就有你好看的!」区宗靖的表情转为凶恶,甚至带着恐吓意味。
「你想怎么让我好看?又要像上次那样在车上把我压倒,脱我的衣服,说要让我见识人心险恶吗?」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气愤,竟然连这样羞耻的事都说了出来。
「靖,你真的对他做出那种事情?!」
「不是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区宗靖苦恼地低吼,向卢亚逊投以杀人般的视线,却恫吓不了他。
「你不是说我的皮肤很好吗?一定比这个靠化妆撑场面的女人好摸吧!」
「你说什么?!」女子气得柳眉倒竖,声音也变得歇斯底里。「靖!是你说出任务很寂寞、很无聊,我才特地到这种低俗的地方找你,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为何就是想和对方一较高下,卢亚逊也提高了音量逼问。「你敢发誓,你没对我做过那些事情吗?难道现在想对我始乱终弃?」
「什么始乱终弃啊?我都还……」
「够了!」女子尖声制止区宗靖的反驳。「男同志的家务事不要把我牵扯进去,我要走了!」
「等等!我才不是男同志……」区宗靖伸出手臂想要拦阻对方,却被她尖叫着「烦死了」,使劲推开。
「你要不是同性恋,就是男女通吃的双性恋吧?那更糟!我最讨厌插过男人的家伙,恶心死了!」
「喂!你讲话很低级耶!」
「再低级也没有你低级!连小男生都出手,禽兽!」
「我不是小男生!我再过几天就满十八岁了。」
卢亚逊不禁出声抗议,只见女子的表情更加怒不可抑,区宗靖则是一副大势已去的模样,撑住额头。
「变态!」女子抄起桌上的酒杯往区宗靖身上泼去,却被他闪身躲过,气得连艳红丰唇都歪斜了,「喀嚏」、「喀嚏」地踩着高跟鞋离去。
望着那一扭一扭的曼妙身影,虽然卢亚逊不明白自己的年龄哪里变态,心中却仿佛有个交响乐团正在替他演奏柴可夫斯基的「812序曲」,在炮声隆隆中宣告他获得胜利。
只不过,一股让他不敢回头的怨气,从身后迅速蔓延。
「亚——亚——」当他发现情况不妙时,区宗靖紧实的臂膀已从后方勾住他的脖子。「我都还没上过你,这算什么始乱终弃?要不要我干脆做到底,让你的恶梦成真?」
「你、你敢?」
「就算你敢,我还不想咧!男人的屁股有什么好的?」说着,他「啪」地拍了他的屁股一掌,怒火攻心的卢亚逊向后送出一记肘击,却被轻易闪开。
「喂!别这么粗暴好不好,我都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不乖乖待在旅馆里,跑来搅局做什么?」总不能老实说他想跟在他身边吧?卢亚逊想了一想,才挑选了比较含蓄的字眼开口。「我觉得那里不安全。」
「旅馆里怎么会不安全?真是的……」或许是顾忌他有被混混纠缠的经验,区宗靖有些欲言又止,脸上浮现一丝惋惜。
「算了,人都已经跑了。之前远远看她还挺辣的,只是近看妆化得太浓,连谈吐也很无趣,唉……我本来是觉得没鱼虾也好……」
「你这种想法真的很差劲。」
尽管遭到斥责,区宗靖仍拿起桌上的透明酒杯,将来不及喝完的伏特加灌进口中。「小鬼不懂啦!这几天少了女人和酒,我简直是孤枕难眠。」
「哪有?你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