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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云春树-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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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不知道过的有多愉快,西辰家里还真是有很多酒,我们喝了个痛快……”
  云暮下楼,眼神锋利,咬住牙齿,“你去了她家?”
  “没错,而且,”阿树抬起充满邪气的双眼,“没有人可以打扰我们。”
  


☆、chapter 30

  云暮冷笑,“原来这个就是你一夜不归的原因。”
  “是,”阿树想也不想的回答。
  狠狠地咽下怒气,云暮竭尽全力让自己恢复平静,开口,声音如一潭深水,带着寒气,“你想怎样就怎样,随你高兴就行。”
  转身,云暮心里仍有愤怒,可是自己又能怎么样呢,身后的那个少年,他的弟弟,早已不是七八岁的孩子,他有他的自由,如今,有了喜欢的人,难道自己要多余的去问那些不该问的东西?
  他一夜不归,在孟西辰家度过了一个夜晚,其中的细节,难道自己还要一句一句的逼问出来么?
  这些事情,恐怕自己也问不出口吧。他只能忍痛承认,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在阿树的面前,自己似乎永远只能温柔和蔼的兄长,尽管有时候气极了,却找不到一两句准确的话语来表达自己,难道是自己太过笨拙?还是,自己过往的一切聪敏,只要碰到阿树,一切便化为乌有?
  阿树站在那里,看着云暮转身离开,原本强势的内心,霎那安静,早前的那种疼痛再次袭来,他讨厌这种不能自持的疼痛,他讨厌一切出乎自己控制之外的东西,然而,随着年纪的增长,这种感觉却与日俱增。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动机究竟是什么,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明明自己是一身的疲累,可是,看见云暮充满愠怒的双眼,他竟变得那样不同往常,似乎只要让云暮更加生气一些,自己才有些开心,只有如此,自己压抑长久的内心才会得到片刻的放松。
  这究竟是怎样恶毒的心理?他被自己如此鬼魅的心思吓了一跳,眼神越发的飘忽。
  后来,他什么也不想吃,李妈劝了好几句,他干干脆脆的回绝。
  “你和云暮哥吵架了?”
  阿树用手指戳了云思的脑袋,“瞎说什么?”
  云思连忙说,“我在楼梯口都看见了,看你们俩当时剑拔弩张的。”
  “哪有。”
  阿树使劲的用毛巾揉着湿着的头发,拼命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刚刚洗完热水澡,疲累倒是减少了,可是大脑的晕眩依旧没有消退。
  “阿树,”云思盯着他很长时间,启口,“我怎么觉得你和云暮哥近期总是不怎么和睦呢?”
  阿树甩了毛巾,不耐烦了,“小丫头别有事没事就在那边乱猜!”
  云思合上手中的书,心里突然明白了几分,联想到今日早晨,她去房间找云暮,他一脸闲适的表情,根本是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瞬间,一个可怕的想法闪过她的脑海,她摇了摇头,被自己的想法吓着
  了。
  云暮哥其实也在介意阿树和别人在一起,可是为什么,却不愿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他似乎更想看到自己难过着急的样子。
  他不喜欢自己,是觉得自己的有些举动,越了界,若是如此,那么,云暮对阿树的保护,是不是太过紧致了。
  她清楚的知道,那种敏感的词语,在盛家,绝对不可能发生。只是,云思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会联想到这一层,希望这只是一时兴起的错觉,但又害怕,突然而来的想法,也许是预期的未来。
  和云暮的关系一步步的恶化,阿树也苦闷到了极点。
  寒假实在是很无聊的日子,平时处在忙碌的学习当中,以为假期便是无尽的快乐,可是,当它真的到来,周围却被无尽的空虚的填满。
  再过些日子就要动身去H市了,云暮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泡在希雅的琴房,盛氏最近好像面临着人员的大部分调动,盛老几乎每天都要去公司处理公务,而云思隔两三天就要和同学出去玩这玩那,偌大的房屋,经常只剩下阿树和李妈。
  阿树是很懒的人,他对于音乐是喜欢的,但还没有达到热爱的程度。
  从小,也许是他们父亲给他们定下的规划,两个儿子,一个学习钢琴,一个学习小提琴。后来,父母去世,盛老对他们愈发严格,在他看来,既是练了,那就必须要练出真正的水平,要刻苦,也得懂得变通,盛家的孩子,决不能是平民百姓那样的。
  云暮一直是很听盛老的话,对于钢琴,一直都很上心,甚至钢琴已经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但是阿树是随意的人,练琴,一直只出七分力,哪日若是兴奋起来了,可是拉很长时间,可是不开心时,只会任凭小提琴架在肩膀,右手一下也不想动。
  幼年,他喜欢看云暮弹钢琴,喜欢看他专注认真的样子,喜欢听从他手指缝中流出来的音乐,对他而言,那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温暖,就像是是襁褓中的婴儿,只有听到温柔的摇篮器才可以安然睡去。
  那些童年时期的乐曲,他一首一首,全部烂熟于心。
  怎么又想到他了呢?
  阿树趴在阳台上,百无聊赖的看着楼下的院子,今天S市下了雾,眼前的景物零零落落,瞳孔前方被一团雾气笼着,渐渐的,竟浮现出云暮微笑的脸。
  他闭上眼睛。
  叹了口气,回了房间,动作利落的拿了外套,出了房门。
  Mark见他一个人,很是意外。
  “怎么一个人过来了?”
  阿树脸上是稀松平常的笑,“一个人想过
  来就过来了呗。”
  “上次那位美女呢?”Mark有意无意提起孟西辰,似乎是想从阿树脸上寻找什么答案。
  眼前的那个人影有些不耐烦了,修长的手指,砰的一声放下手中的杯子,“怎么着?老子来酒吧还得向她请示?”
  Mark笑开了眉眼,“兄弟,你这根本不像是热恋中啊?”
  抿了一口酒,阿树舒展开眉眼,“什么热恋,恋爱不就那么回事么?”他摇头,“没意思。”
  周围人潮纷扰,重金属音乐,五颜六色的光线,急促的敲打在地面上,火光四溅,两个相貌出尘的少年,在一起把酒言欢,引得行人驻足,实在是很平常。
  对于这些暧昧好奇的眼光,阿树显得很是恼火,倒是Mark,心安理得,从容地接受各种各样的注视,酒杯在指间转动,这样的生活,他早已习惯。
  “Mark,”阿树装作不经意的问,“经常被男的骚扰,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个地方?”
  Mark微愣,然后笑了起来。
  阿树蹙眉,“笑什么,我问你正经话呢!”
  “我是调酒师,这就是我的职业,离开这里,我只会去另一家酒吧而已。”Mark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有些矛盾隐隐的闪烁,这样的生活,他喜欢着,却又厌恶着。
  阿树抬了抬眼,犹豫着,终究开了口,
  “我一直想问你,你是不是……是不是……那个。”
  尽管是备足了勇气,那个字,阿树还是不愿说出口。
  “gay?”
  Mark大大方方的脱口而出,对上阿树的心思。
  


☆、chapter 31

  阿树垂下头,Mark的坦然不惊倒是出乎意料,自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瞥了眼,说,“对不起。”
  “没什么。”Mark笑道,“你能主动问我,我倒不会有多介意,总好过有些人胡乱猜测。”
  阿树抬了眼,恢复了自然,“本来么,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对你这方面好奇。”
  不远处,一个酒保向Mark招了招手,一边还叫着,“Mark,还聊什么呢!调酒表演快开始了!”
  Mark应了声,只是依旧站在原地,对于刚才阿树所提的问题,并没有正面回答。阿树虽然心里很是好奇,只是,见着Mark沉默的样子,自己也就不敢再多问了。
  Mark叹了口气,失声笑了出来,“一定要将同性和异性分的那么清楚么?”
  “难道不应该分清楚?”阿树被他突然而来的举动一惊,条件反射般的问出口。
  他嘴边现出一抹戏谑的笑容,眼神清新明媚,“难道喜欢一个人,是因为性别而界定的吗?难道在喜欢人之前,我必须得先划分好,对方只能是异性,如果不符合这个条件,那我就pass?”
  “这是常理,为什么经你一说,反倒听着有些古怪了。”
  “我只是将所有人正在经历的东西更加细致的用言语表达出来罢了,这样的状况,和相亲又有什么两样呢?如果对方不符合你所期望的条件,或老或丑或穷,你也会看都不看就走人的。所以,一般人都会抵触相亲,因为它不是爱情。”
  阿树紧皱着眉头,细细琢磨着Mark的话,却怎么也是想不通,“这个,和gay有关系吗?”
  “阿树,我简单明了地和你说,真正爱一个人,是不管他是谁的,他的身份地位外貌甚至是性别,这些都不会成为左右你感情的因素。”
  这话倒是简洁,阿树听着有些懂了,抬头看着Mark,他点了一支烟,面庞被烟雾遮挡着,眼神更是朦胧。
  “我曾经那样坚定这样的想法,”他喷出烟雾,轻叹,“甚至很天真的以为他会和我一样坚持,可是,终究是背离了。”
  “他?”
  Mark转眼,似是在吐露埋藏在心底的秘密,语气却极是轻松,好像自己从不曾经历过,
  “说起来,也是一桩陈年旧事了,那个时候,我还是和你一样的年纪,十七八岁,在酒吧里已经学调酒两年差不多了,那时候的情况,比不谙世事要好一点,比成熟稳重要差一点。不过,虽说年纪小,却因为经常混在这种灯红酒绿的环境,最不相信的就是感情,看到那些跳热舞卖弄风情的女人,我一向都是敬而远之。在这里,我看到有妻子背着老公与情人偷欢,还有出手阔绰的男人带着年纪比他小很多的女人,关于这些人,他们的桃色新闻
  ,几乎都成了酒吧茶余饭后谈论的主要内容,我很反感这些,总觉得,女人实在是让人不能信任,她们可以任意的背叛自己的家庭,破坏别人的家庭,为了金钱,为了欲望,仅仅只是为了这些。”
  “所以,你不敢爱上女人?”
  “不,不是不敢爱,而是,根本无法去爱。”
  “他,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吗?”
  Mark平淡的脸上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转瞬却又演变成伤痛,收拾了情绪,继续道,
  “他比我大六岁,那个时候,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我们的认识经历很俗套,他和同学过来这里喝酒,庆祝毕业,我送酒,不小心撒上了他的衣服……然后,就这样认识了。刚开始,我们只是朋友,没事聊聊天,仅此而已,他来酒吧一般都不是自己一个人来,身边不是同学就是同事。那天,他们的那个团队帮老总拿下一个case,一帮人很是兴奋,在酒吧里玩到很晚,几个人到最后都是烂醉如泥,个个开始掏电话叫家属,只有他坐在那里不动,酒依旧一杯杯下肚,我劝他别喝,他却突然恼了,猛地甩开我的手,叫我别管……”
  “他怎么了?”阿树紧张的追问,神情很是迫切。
  “……后来,其他人陆续走光,只剩下他一个,他像是有什么心事,独自在那闷着,一言不发,我最终还是过去问他,因为什么事不开心,他自我嘲弄的笑,说,Mark,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男孩。”
  阿树笑了,“这个,算是他酒后真言了。”
  Mark的确很漂亮,阿树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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