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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向宁全身猛地一绷,差点惨叫出来,他的手指紧紧抓住罗劲松的胳膊,呼吸有些纷乱。心里既兴奋又委屈。罗劲松轻轻在他耳畔亲了亲,又含住软软的耳垂轻咬了一下。一股电流传遍全身,楚向宁觉得四肢百骸都麻麻痒痒的,下腹一阵阵灼热。
罗劲松见他神情略有几分受用,也来了精神,抱住身下不算结实的腰肢,狠狠冲撞起来。楚向宁一开始紧紧抱着他,渐渐有些心不在焉,手脚软了下去,一只手扶上心脏,呼吸也急促起来。罗劲松身体一滞,试探着叫了声:“胖儿?”
楚向宁痛苦地皱了下眉头,轻推了他一下,抓住心脏的手又收紧一些,脸色惨白了几分。罗劲松当即软掉,一翻身下了床,光着脚噔噔跑了出去,取了药又赶快回来,塞进楚向宁嘴里。向宁侧身蜷曲起来,闭着眼睛用力喘息着。
罗劲松赶紧穿上裤子,取了吸氧机过来,三两下帮向宁给上了氧气。并不住观察着他的情况。歇了好半天,向宁总算缓了过来,血压心跳都接近正常了。罗劲松哑然失笑:“活了三十年,还头一次做|爱做到有生命危险呢。”
楚向宁却极其懊恼,闭上眼睛一句话也不肯说。罗劲松摸摸他额头,安慰说:“没事,日子久着呢,咱们慢慢养。我不急。要是你急的话……哥有嘴有手!”
楚向宁翻了他一眼,闭上眼睛疲惫地笑了。
隔天罗劲松不放心,陪着楚向宁去医院检查。出来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个男子,对罗劲松扬手暧昧一笑:“罗总,真是巧,走路也能碰见。说好来捧场的,可不要食言哦!”
敷衍着点头笑过,罗劲松转首,正对上楚向宁意味深长的眼神。罗劲松赶紧洗白:“这谁呀,完全想不起来,不是认错人了吧?”
以楚向宁过目不忘的记性,自然有印象,那人是知名夜店的公关某耀先生,在罗总办公室门口,他们曾有过一面之缘。楚向宁噗呲一笑:“别装了罗劲松,光闻味都能闻出来他是做哪一行的。”
罗劲松十分尴尬:“二胖你得信我,味儿我都没闻过,一指头都没碰过!”
楚向宁白了他一眼:“省省吧,别表忠心了。想去就去,别让我知道就行了。”
罗劲松低下头,一副受伤的表情:“胖儿,你不爱我!都不带吃醋的!”
楚向宁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别在那唧唧歪歪的。说实在的,我身体不行,恐怕有些事不能满足你。如果你实在憋得难受,可以出去找别人那什么。只一样,一定是各方面都健康的才行。至于我呢,只要你的心都在我身上就够了。”
罗劲松“啪”一个立正:“报告二胖子同志,不管你怎么想,今后保证不会有胡乱的那什么!请看我的实际行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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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 向安的事结束不久,杜俊华便出国去演出了。等他回来,才得知夏桥被季临残忍杀死的事情,懊恼不已。他老早就看出夏桥和季临的不对劲,却一直忙碌于自己的生活,从没真正花时间花精力去陪伴在朋友身边。或许那时多说几句话,多做一点事,便能够阻止悲剧的发生也不一定。
然而人生就是这样,等到你真正发现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的时候,往往已经无能为力了。
摆在眼前的事,依旧让他苦恼不已。自从那天为了救夏桥,丢下程榆不理不睬之后,程榆对杜俊华算是彻底死心了。电话不接,邮件不回,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杜俊华并非是对程榆有多少不舍,只是,程榆手中掌握了他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让他不得不防。
很快,杜俊华在一个正式场合见到了程榆,她摇身一变,转投对手娱乐公司,做起了策划。彼此相见,眼神里满是敌意。这使杜俊华愈发觉得,头上悬着把利剑,随时可能坠下来刺穿他的心脏。
罗劲松这边却一切顺利。他一直持续地与科技公司方面洽谈,又每每搞得极尽招摇。但到签约关键时刻,却假意资金方面出现问题,一筹莫展。很快,如他所愿,被刘竞捷足先登了。
年底的时候,杜俊华与来自日本的指挥大师合作,在国家大剧院连续办了两场主题音乐会。场场爆满,一票难求。楚向宁和罗劲松带着楚妈妈一道去看了演出,楚妈妈非常激动,沉浸在久违的美妙音乐之中。
演出结束后,楚向宁到后台去献花,杜俊华坐在休息间,对着一束花中附带的卡片出神。楚向宁怕打扰他,试探地叫了声:“花儿哥?”
杜俊华如梦初醒,慌张地将卡片塞进了口袋。楚向宁不想他尴尬,假意没看见,直看着满室的鲜花和礼品感叹:“花儿哥,你也太受欢迎了吧?人生活到这份上,真是值了。”
杜俊华却有些心不在焉,只敷衍地笑笑。
忽然房门一开,杜俊华的经纪人冲了进来,一边走一边没好气地大声质问:“听说你自作主张推掉了那个豪车的代言?你是脑子进水了吗?”转头发现楚向宁在场,自觉有些不妥,便稍稍缓和了语气,“你知道这个级别的代言有多大分量?我是费尽了心思,求爷爷、告奶奶帮你争取来的!”
杜俊华倒是没恼,淡淡答道:“我走到这一步,是靠音乐,不是靠代言。我……就当我是不想把自己形象搞得那么功利吧。”
经纪人苦着脸说:“这是什么时代?这是娱乐的时代!你就是再有才华再清高,也离不开媒体和观众吧!观众都是老百姓,真正了解艺术的没几个,人家更注重的娱乐价值!你得有名,有新闻,有卖点!你得够范儿!”
气呼呼原地站了一会,经纪人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摊着手无奈问道:“你说你不想功利,好,那我就当你是艺术家脾气,不跟你计较。国宴的演奏邀请你为什么推掉?这个不涉及钱了吧?这是荣誉和面子,你敢说这你也不稀罕了?”
杜俊华转过头去,对着镜子沉默不语。
“你知道你推掉之后,被谁顶上了吗?”经纪人从镜子里愤愤地瞪着杜俊华,而后大声吐了出一个时下风头也很劲的音乐家的名字。那人一向与杜俊华并驾齐驱、不相伯仲,只杜俊华成名略早一些,因此貌似处处压那人一头。巧的是,两人也分别签约了相对立的两家音乐公司。
楚向宁想了想近期的各种新闻,也隐约觉察,杜俊华好像不如从前活跃了,大型活动很少出席,与很多奖项也无缘。不知是到了低潮期,还是受了最近发生许多琐事的影响。
楚向宁约杜俊华到家里去元旦大餐,杜俊华一口回绝了。送走向宁之后,杜俊华一个人在位置上坐了很久,期间陆续有工作人员来祝贺演出成功,他都礼貌而冷淡地一一道谢,直到后台变为一片寂静。
杜俊华一个人重又来到舞台上,演出的钢琴还没有运走。他脱去修身的燕尾服,拉松领结,静静坐到了钢琴旁,双手摆放上去,沉浸在与琴的无声交谈中。
从左至右八十八个琴键,他闭上眼睛也知道每个音符的准确位置。不需要去思考,将精神放松,《巴赫第一号小步舞曲》从指间流淌而出。那是他学琴之后的第一首曲子。
他永远都忘不了,假期妈妈从南方老家来看他,拘谨地坐在楚家的客厅里,听他从头至尾演奏完这一首简单短小的曲子时,那喜不自胜的眼泪。在母亲眼里,这个仅仅算是启蒙了的儿子,竟是比所有的大钢琴家更金光闪闪、耀眼夺目。
那时妈妈很穷,上班之余,还兼职帮人家做些裁缝活。每日里吃的都是咸菜馒头、馒头咸菜。攒下的每一分钱,都浸透了汗水。可是给老师的学费和他的生活费,却一次也没有迟到过。即便生重病去世的前一周,依旧坚持上着班。因为她坚信,她的儿子会成为了不起的人,会有一个无限光明的未来。
妈妈所做的,就是用自己的血肉,在儿子前进的道路上,铺好每一方石块,竭尽所能,让他走得舒服一些。
在楚家学琴的那些年里,每每大家呼啦一声跑出门去,像小鸟一样撒着欢地冲向小公园,玩着各种脏兮兮闹哄哄却欢乐无比的游戏,只有他,羡慕地看一眼大家的背影,转过头孤独地继续将全部心思倾注在黑白琴键上。每次被老师表扬,就发自内心地高兴,每次看到向安被表扬,就不得不付出更多的努力。别人可以打球、疯跑、看漫画、玩电玩、吃零食、谈恋爱,对于他来说,全部的生活就是没完没了的练琴。付出这么多,还有什么理由不让他成功呢?。
离开剧院的时候,杜俊华在门口看到了程榆。很显然,程榆是故意在等他,一见他出来,就挂着张不冷不热的笑脸,戏弄般地问:“杜老师,我送你的卡片,收到了吗?”
杜俊华明白他的用意,缓缓挤出一丝笑容:“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愿,推掉了代言和演出,前头那几次颁奖礼,也故意回避了。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程榆得意大笑:“不够,远远不够,我想要的,是将你打回原形,永不翻身。”说完,气势昂扬地踩着高跟鞋大步离去。
杜俊华愣愣站在原地,望着程榆赌气似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气息在冬日的寒风中,变成一片朦胧的苍白。
开车回去的路上,再一次看到程榆的身影。她独自一个人站在路边,不知是在等人还是拦不到出租车。有一瞬间,杜俊华想,如果此刻猛踩油门冲过去,将那人碾在车轮下,就再不用受其摆布了吧。随即他被自己这个疯狂的想法吓到了。
用一个错误去弥补另一个错误,只会愈陷愈深难以回头。向安是这样,夏桥是这样,季临更是这样。
他所能做的,只有等待吧。等待自己种下的恶因,结出罪孽的果实。
元旦期间,罗劲松将楚妈妈接回了家。最开始,楚妈妈对于自己和敬川不回家,而是去别人家过节颇为不情愿。向宁对她说:“这个姓罗的,他是个可怜人。从小没有妈妈,后来老爸也死了。每次过节,总是孤单一个。咱们就来做做好事,陪陪他,让他也感受一下家庭的温暖,好不好?”
楚妈妈便欣然应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