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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双相似的眼睛带着相同的惊讶神色一起望住了他。
庄少东手心见汗,迎着李敏慧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心脏的跳动几乎要撞破了胸膛。他掐住手心,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而有力。
“请问您是李敏慧女士吗?”
李敏慧微微流露出惊讶的神色,“你是谁?”
庄少东把一直攥在手心里的身份证和驾照一股脑都递了过去,“这是我的证件。您可以先看看。”
李敏慧狐疑地看看他,再看看手里的证件。当她的视线落在姓名那一栏的时候,握着证件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表情骤然间变得复杂了起来。
“想必您也想起了一些不那么愉快的事。”庄少东悄悄吁了一口气,“这里面有不少误会,我想跟您谈谈,您看可以吗?”
37、铁观音 。。。
“找我过来,有什么要谈?”
徐悠的视线扫过摆放着茶水点心的木桌,慢慢地落在摆放在一旁的榕树盆景上。他记得小时候父亲也养过一盆榕树,后来似乎是水浇多了,叶子一片一片地往下掉,没过多久就枯死了。徐悠还记得父亲当时很沮丧,抱着那个精致的花盆一个劲地抱怨南方的植物在北方不好养……
茶桌对面的女人要比他有耐心的多,一双保养得很细致的手拿着徐悠看不懂的器具将热水倒来倒去。朱红色的蔻丹和她手腕上浓翠欲滴的翡翠镯相互映衬,颇有几分沉淀在岁月里的雍容华贵。
清幽的茶香氤氲开来,一瞬间似乎真有某种神奇的功效,微妙地化解了茶室里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徐悠飞快地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表现,觉得剑拔弩张的人似乎只有自己,对面的庄李蕴馨从他进门就始终面不改色。在面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女人时会有这么紧张的反应,徐悠觉得这是一桩挺丢脸的事。
“有什么话要谈?”徐悠再次催促,“请直说吧,我还有工作要忙。”
庄李蕴馨抬了抬眼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据我所知,隆盛二期的图纸还没出来,工人都还没有到位,你有什么可忙的?”
徐悠冷笑了一下,“计峰公司是接了隆盛的项目没错,但是计峰公司并不是只有你们庄氏一家客户。”
庄李蕴馨抿了抿嘴角,“我听说你当初有意要进隆盛?”
“那是因为林成虎给出的条件蛮丰厚的。”徐悠不怎么在意地转着手里的茶杯,“后来知道隆盛也成了庄家的买卖,我就打消这个主意了。”
庄李蕴馨别有用意地笑了笑,“既然不愿意跟庄家扯上关系,为什么后来又回来?”
徐悠也笑了,“那是因为挣哪儿的钱也没有挣庄家的钱来的舒心啊。”
庄李蕴馨从茶杯上方凝视着他,眼神淡漠,“既然这么爱钱,当初为什么不带着庄家给你的支票远走高飞呢?”
徐悠脸色微变。这也是他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事,“既然你一心要把庄仕杰的丑闻闹大,为什么又会拿着支票来跟我谈条件?甚至还在我拒绝了你的支票之后搞一出偷窃的把戏来坑我?”
庄李蕴馨皱了皱眉,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情愿的神色,“我想把事情闹大,不代表庄家也这么想。那时候庄家的当家人可不是我。”
徐悠对这个说法半信半疑。按她的意思来分析,当时想要徐悠销声匿迹的其实是庄仕杰的父亲?庄仕杰那个时候被自己的父亲看了起来,并不知道庄李蕴馨在庄老太爷面前答应处理这个事儿,背地里却阳奉阴违地搞了点儿对自己有利的小动作?
徐悠到现在也不能肯定,庄仕杰那时候到底知不知道庄家针对自己搞的那些把戏?
说来说去还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徐悠颇有些自嘲地问自己:庄仕杰当初知道还是不知道又有什么重要的呢?事情早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现在追究什么都没有用了。
早说了不打听他们家的那些破事儿,怎么说着说着还是绕到这个话题上来了呢?
徐悠看着茶桌对面仪态从容的庄李蕴馨,好容易压下去的暗火又悄悄冒了出来,“庄家的事我没兴趣知道。”
庄李蕴馨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庄家的家主是容不得丑闻的。”
徐悠的眼风刀子似的扫了过来,“你指的是谁?”
庄李蕴馨耸了耸肩,“这是朋友送的铁观音。徐工尝尝看,味道还是不错的。”
“只是喝茶?”徐悠不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
庄李蕴馨看着他,嘴边的笑容不由自主地加深,好像他这个问题真的十分好笑。或许是因为他的沉不住气,她的神态之中微妙地透出一丝占了上风的优越感,“现在你是庄家需要依仗的人,作为庄家的一员,我自然想要跟你多接触,了解了解详细的情况啊。这很奇怪吗?”
她的言外之意是说有朝一日庄家不再用得着自己了,她才会打自己的主意?
徐悠不能确定。但是压在心里的烦躁却越来越明显。
沉不住气的徐悠推开茶杯站起来往外走,“要是没什么事,恕我先告辞了。”
庄李蕴馨不动声色地从包包里摸出几张照片放在了桌面上,“也不算没事。是这样,仕杰的第三个孩子已经满周岁了,刚寄来的全家福。你们朋友一场,我想着你或许有兴趣想看一看仕杰的近况,所以特意带了几张过来。”
徐悠的脚步僵住,太阳穴不受控制地突突跳了起来。
“徐工现在也算是跟庄家关系很密切的朋友了。不是外人,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庄李蕴馨低声笑了起来,“我想着,徐工对当年的事情肯定也都放开了。作为我们这些旁观者,当然也就不必事事都藏着掖着,仕杰也经常提起你呢。”
徐悠转身走出了茶室。
目送他大步走出茶室,庄李蕴馨抚摸着桌面上的照片,脸上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轻松的表情来。
“原来还是没有放开啊……”
徐悠站在马路边看着头顶上方一片灰蒙蒙的天空,心里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被这个装模作样的老太婆摆了一道。从进门到出来一共不超过十分钟的时间里她似乎说了很多话,但是一条一条掰开来看,她其实什么也没说。
她不否认当初的事情,但是并没有解释任何细节;她拿出庄仕杰的照片似乎就是为了要试探自己的反应。甚至,她还不需要提出什么令人难堪的问题,自己就已经败下阵来。徐悠烦躁地摸出香烟点上,一口就吸掉了小半根。辛辣的烟气冲进口腔,刺激的感觉让脑筋也似乎清醒了一些。
这女人绝对不会闲的没事干请自己喝茶。徐悠把她说过的话从头到尾理了一遍,似乎她只说了一句有点儿意思的话:庄家的家主是容不得丑闻的。
再想起铺在桌面上那些他没打算看的照片,徐悠心里若有所悟。
还是在试探么?
徐悠拿起电话调出庄少东的号码打了过去,他得知道庄李蕴馨为什么会想出这么曲折的手段来试探自己?庄少东到底怎么刺激她了?
令他感觉意外的是,电话居然提示此人不在服务区。
庄少东不在岛城?徐悠一脑门子问号,莫非是跟庄李蕴馨吵架了,一气之下干脆离家出走了?
徐悠琢磨了一会儿,果断地否决了这个想法。不知为什么,奠基礼那天庄少东的表现让徐悠觉得他并不是一个做事轻率的人。那个人眼睛里藏着一股狠劲,应该不会做出离家出走这样幼稚的事情来。
那么他到底上哪儿去了呢?
徐悠在二期项目的临时办公室里找到了庄少东的心腹庄俞培。
推门进去的时候,庄俞培正举着电话不知道跟谁讨论买卖,看见徐悠进来,面带笑容地点了点头,示意他稍等。徐悠看到这个光景正想退出去等下再过来,没想到庄俞培十分麻利地关了门,把手机往肩膀上一夹,一边嗯嗯啊啊地说着电话一边手脚麻利地泡好一杯咖啡递过来。徐悠不好跟一个正在讲电话的人多废话,只得接过咖啡杯,耐着性子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徐悠心不在焉地翻着沙发上的报纸,注意力不由自主地被庄俞培的说话声牵了过去。
“这个地段不能再便宜了……跟他说,要是行我马上安排办手续……家具?家具、电器都赠送……”
徐悠有点儿纳闷,这是在卖房子呢?
庄俞培挂了电话,冲着徐悠抱歉地笑了笑,“没法子,老板交代的事情。”
徐悠有点好奇,“庄少东在炒房?”
“那倒没有。”庄俞培连忙摇头,“庄总刚买了新房,大概钱不宽裕,打算把以前零零碎碎买起来的几套房子都卖了。”
徐悠有些疑惑庄少东怎么会不宽裕,转念一想,大概庄少东是瞒着庄家私底下给自己置办产业。如此这般,自然是不能惊动庄家,只能动用自己挣的私房钱。这种做法虽然听着有点儿二,但也挺让人佩服。
徐悠点点头,“他在哪儿买的房子?现房?”
“南区。”庄俞培想了想,“叫达令港。现在正修着呢,交房大概得明年了。”
徐悠住在南区,他说的这个地方徐悠也是有印象的,忍不住吹了个流氓口哨表达一下自己的仇富心理,“有钱人呐。”
庄俞培抿嘴一笑,眼里流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表情来,“我猜他大概是有了心上人,打算要布置爱巢了。”
徐悠微微一怔。不知是不是心底那一丝不自在的感觉在作祟,他忽然觉得庄俞培的话里似乎还带着点儿别的意思。
徐悠轻轻咳嗽了一声。一提起庄少东,他这才想起了自己来找庄俞培的本意,“对了,庄少东跑到哪儿去了?”
38、夕阳如火 。。。
庄少东是两天之后才回来的。
当他开着那辆半旧的沃尔沃驶进厂区外的停车场时,正好迎面撞上刚下班的徐悠林成虎和庄俞培,几个人正说说笑笑地从厂里走出来,在他们身后几步远的地方,陈树胳膊下面夹着一个资料袋正低着头打电话。
庄少东些惊讶地看了看表,距离下班时间还有大半个小时呢。这几个人都是出了名的工作狂,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居然一起结伴翘班?他从车位里把车又倒了出来,挑了个头缓缓停在了几个人的面前。
“你们这是集体罢工了?”
徐悠正跟林成虎谈论现场的事儿,听见庄少东的声音下意识地抬起头,视力所及先认出了那辆半旧的车,然后才看见了驾驶座上探身朝外张望的庄少东。庄少东一看就是出门刚回来的样子,衬衫的袖子一直卷到了手肘处,脸上微微带着倦意,眼睛下面还淤着两片青色。徐悠心里不由得开始犯嘀咕:没听庄俞培说他的买卖要破产,那这是出远门了?还是又上什么风景名胜钓鱼去了?
“庄总,”庄俞培喊了一声,“您这是……”
庄少东斜了他一眼,庄俞培立刻把嘴闭上,十分识趣地闪到了一边。
林成虎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磨合,对庄少东的印象也有所改变,如今见了他已经不如当初那般不屑一顾。他跟庄俞培的关系也处的不错,见庄俞培在自家领导面前吃了瘪,连忙跳出来打圆场,“设计院那边的人过来开了一天的碰头会,这会儿刚散,我们几个正打算出去吃一顿呢,庄总一起去?”
庄少东的目光在几个人身上扫了一圈,落在了徐悠的脸上,“去哪儿吃饭饭?”
徐悠被他这么盯着,脑子里不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