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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by井拔凉-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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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瘦肖武看见办公室亮了灯,下意识就看向谢平。谢平微红着脸斜睨了眼办公室,盯着桌面发会儿呆,盖上瓶盖,默不做声的趴在桌子上,将头埋进了臂弯里。
  值班室回复平静。
  一小时后,纪东三人洗完澡说笑着回到小区。纪东赖着要和冯云山睡在一起说说话,石磊和南成上楼睡觉。
  到了十一点左右,杨云涛和鲁渔先后来接班。交过班,瘦肖武向西去肖运年看场工地,谢平则向东回家。
  
  中州西路某工地。
  肖运年躺在被窝里怎么也睡不着,便坐起来摸索着拉亮灯看看钟表,忙穿衣起床下地。
  自从瘦肖武开始上夜班,肖运年总会在儿子回来前将饭菜热一遍。
  肖运年用火钳撬开炉门,拎着水壶看看火,先续了块煤,又座好水壶,然后拿起电筒出门。
  这是个刚开工不久的工地,一圈围墙,东边是伙房,南边黑洞洞两个大坑,里边刚起来地基,几台混凝土搅拌机散置在大坑附近,西边是钢筋水泥等建筑材料,北边向东是一溜儿民工棚,向西紧挨大门一小间石棉瓦房则是肖运年的住处。
  肖运年出门见东边一个民工棚里还亮着灯,拿着电筒转过一圈就进去站了一会儿。
  这是个简易工棚,接围墙又砌了三面砖墙,上边石棉瓦一棚,下边就能住人。屋里没床,并排打一溜儿地铺,虽是冬天,屋里仍有一股异味。
  一些人已经睡下,有两个民工正在喝酒聊天,另有几个围在一个被窝里打牌。
  几人听见动静伸头瞅瞅招呼声老肖,喝酒的两人便打趣要借他炉火炒几个菜。
  肖运年笑着说:“我那哪有菜,你们该去伙房让老李炒。”
  打牌的听见了,一人便笑道:“老李那一个土豆都恨不得不削皮,炒个菜甜的跟盐涨价了一样,找他还不如花钱去吃女人奶。”
  几人都笑。肖运年和几人闲聊一会儿就转身回屋。
  提到女人,肖运年就唉声叹气。老婆死的早,肖运年因为当时儿子还小很是煎熬了几年,现在虽说对那事已经看淡,但晚上一个人孤零零躺在床上的滋味还是让他渴望有个暖脚的人。
  肖运年坐在炉子跟前想心事。前些时亲戚给他介绍一个寡妇,说人挺实诚,有一个儿子在南方打工,问他见不见。肖运年没推,只说得和儿子商量商量。
  水开,肖运年起过茶,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便将凉米汤锅座炉子上热着,回身洗了几根胡萝卜,怕饭热糊又搅搅锅,候着滚了端下来才开始切菜。
  炉火旺烧,温暖着小屋。
  瘦肖武到家时,肖运年已炒好菜重又续了煤封好炉门。
  瘦肖武坐下吃饭,肖运年琢磨着该怎么和儿子说。他看着儿子将饭菜一扫光,心疼的问瘦肖武吃饱没有。瘦肖武回说饱了,起身去洗碗。
  肖运年坐在床边点支烟,看瘦肖武洗过碗倒水洗脚,才下了很大决心说道:“娃儿,前两天你伯想给我说个人,我没答应,想先听听你哩意见。”
  瘦肖武正将脚搁进盆里,像是被水烫了一下,嘴里吸口气没说话,试探着用脚点着水,等水温合适才抬起头。
  “爸,她家有啥条件?”说这话时瘦肖武眼圈有点发红,因为背对着肖运年,肖运年看不到。
  “也没啥条件。听你伯说那劲儿家里也跟咱差不多,有个娃儿在南边打工,比你大点,人家娃儿也支持。”
  瘦肖武埋头洗脚。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瘦肖武从母亲走后,仿佛一夜间就长大了许多,他看着父亲整日唉声叹气,小小心灵就懂得了替父分担,作业本正面用完用反面,下学后顺路捡拾些能卖的废品,寒暑假里同学喊他去玩他也不去,背着肖运年偷偷跑煤场外拣些煤车颠簸下来的煤块儿。
  瘦肖武想起这些年父亲的不易,想起没妈的痛苦,他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爸,我没意见。”瘦肖武偷偷擦掉眼泪,转脸看着肖运年,“我也有事想跟你商量。”
  肖运年没想到儿子这么快就答应了,不禁松了口气,听瘦肖武说有事商量,心又提了起来。
  “啥事?”
  “我不想在那里上班了。”瘦肖武低头擦脚。
  “咋啦?”肖运年感到意外,“这才多少天你就不去了?娃儿,现在找个活儿也不容易。”
  “没咋,就是不想去了。”瘦肖武穿着拖鞋开门将脏水泼出去,回转身坚定地看着肖运年。
  “我想去南方打工。”
  肖运年想了想劝道:“南边活儿也不是恁好找的,那边咱又没熟人,再说你也没出过门。”
  “爸,我不小了。我有同学在那边一个电子厂里上班,一个月一千多块儿钱呢。你不是说我这个妈也有个娃儿在那边嘛。”瘦肖武关上门,放好脚盆,走到床尾脱衣上床。
  “那,到时我给说说,那你这一个月工资总得领了吧。”肖运年解决了心头大事,心中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听儿子说的也有理,心想着就让瘦肖武出去闯闯也好,也就不再说啥。
  肖运年上床拉灯睡觉,父子俩又说几句闲话,这一天就过去了。
  (7)
  
  天刚蒙蒙亮,冯云山便被骤然响起的电话铃音惊醒。冯云山随手握起话筒。
  电话是王强打来的,让冯云山早点过去拿前些时为保安量体定做的服装。
  挂掉电话,冯云山打着呵欠伸个懒腰。晚上纪东缠着他说了大半夜,挨到两点,他已毫无睡意,纪东倒是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冯云山惺忪着眼看看纪东。纪东还在熟睡,脸上带着笑,好像在做梦。
  这臭小子,这会儿睡得倒挺香的!冯云山揉揉眼,穿好衣服替纪东掖掖被子,洗脸刷牙完毕,又习惯的开了窗。一股寒意带着些浓浓的雾气穿窗而进,冯云山打一激灵,他瞧了眼对面的值班室。夜里下了雾,看不清值班室的情况。
  冯云山看看熟睡的纪东,又关上了窗户。
  鲁渔坐在值班室内,见办公室亮了灯,忙推醒趴在桌上酣睡的杨云涛,这才提着煤炉送到办公室。
  几十分钟后,冯云山吃过饭又烧好水,看看时间已经六点半,便喊纪东起床。纪东眯着眼嘟囔一句再睡会儿,蜷起身子干脆连头都缩在了被窝里。
  冯云山笑笑没再理会,将饭菜分别盛在一大一小两个搪瓷钵里,搁在锅里放煤火上温着,然后出门。
  此时,雾反比初时更为浓厚,十米外便模糊不清。
  冯云山一路谨慎骑行,到居家小区时已是七点多钟,他拨拉拨拉满头雾水,向里看时隐隐约约只瞧见几个人影,便喊了几嗓子王强。
  王强正集合了保安练军姿,听到喊声跑过来开门迎进冯云山,笑着边递烟边说:“云山哥,我正等着你呢。今天雾大,看你头发都白了。”说着话给冯云山和自己点着烟。
  冯云山问他车子放哪里,王强忙笑道:“我来推着,咱到后边说话。”
  “呵呵……我自己来。这么大雾还在训练保安啊!”冯云山看见十几个保安正站在院子里训练,笑道:“我还没谢你给我送了几个好保安呢,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可别说请,那是东子和石磊的功劳。过些天我还得请你吃饭呢!山哥,我先给他们交代一下。”王强说完,喊一个保安出来说了几句话,转过来才和冯云山边聊边走。
  “你这唱的哪出啊?呵呵……我不谢你你倒要请我?”
  “云山哥,你弟快要结婚了。”王强说着话神色黯然,苦笑了一下扔掉烟头,“这几天会很忙,待会儿还得去置办东西,这才一大早让你跑了一趟。”
  冯云山看王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笑道:“这是好事啊!到时候我得多喝几杯喜酒。你叹什么气呀?不如意还是……”
  冯云山没有往下说,因为王强已经低头蹲在了路边。
  “强子,外边挺冷的,咱进屋再说。啊!”冯云山愣了愣,忙停好车子去扶王强。
  王强沉默的起身,抱住冯云山,将头靠在他肩膀上,不说话,也不动。
  冯云山心知王强是遇到了难心事,拍拍王强的后背宽慰道:“有啥心事跟哥说说,走,进屋去,别给冻坏了。”
  冯云山边说边扶住王强双肩。王强泪流满面的别过脸去。
  冯云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搂着王强肩膀向办公室走。
  两人进了办公室,王强洗罢脸,定定神,长叹一声,挤出一丝笑容,“山哥我也不瞒你,我要当上门女婿了。”王强停了停,掏烟让了冯云山,“我家情况你是知道的,我一结婚,我爸我妈我就不能经常照顾了。他们年纪大了,看着他们还在干我这心里就难过。我这当儿子的没用啊!”
  冯云山点点头,想了想说道:“强子你听哥说,当上门女婿这也不是什么丢人事,也别想着一结婚就照顾不到叔和婶了。人家一个女儿的,女儿出嫁了不也常回家看看嘛。再说弟妹我虽没见过,但咱那家庭情况在那摆着,人家图的是你这人好,你们结了婚我想弟妹也不会不让你回家看看。你这地方离家又不远,抽时间就回去了。你也别说自己没用,这话我不爱听。你是个聪明人,好好干,有前途,将来挣下家业了让小菊也招一个上门女婿给叔婶养老。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王强听冯云山这么一说,觉得挺有道理,心里千头万绪一时也理不清楚,沉默着点点头。
  冯云山又坐着和王强说了一会儿话,又安慰他几句,看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便驮了服装回小区。
  冯云山出门正碰见马明博骑着摩托过来,两人站着又说了几句。冯云山特别告诉他石磊上午要去报到的事,马明博笑着说:“我知道了。老二马,我真想踹你一脚,预防针没你这么打的啊!你放心,我肯定不欺负他。嘿嘿……他小偷都敢抓,我还怕打不过他呢!”
  马明博说完,加油门进小区去找王强。冯云山骑车回小区。
  

第11章
  
  
  (1)
  冯云山回到小区已经过了八点半。
  石磊骑车去了居欢小区,纪东和南成也已吃过饭上岗,两人正在值班室内坐着说话。
  纪东拐弯抹角地打探南成,说南成酒后发疯,思想复杂,弄得自己这个当哥的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让南成有什么心事别憋着跟他说说。
  南成初时还很有兴致,等到纪东套问他的心事,便支支吾吾的顾左右而言他。
  南成很想告诉纪东自己的所思所想,告诉他自己在狱中爱上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而且对自己的生身父亲可耻的产生了欲望。南成很想找个人倾诉一下,找个肩膀靠着哭一场,但这样的事能向谁说呢?说出来的结果是怎样的?恶心、荒唐、下流、无耻、有病……有很多词很多理由可以用来指责用来排斥用来劝说,唯独缺少理解和温暖。南成想,自己爱上男人如果不是病,那么对生父产生幻想就真的应该是种病态吧?
  看着窗外浓重的雾霾,南成想起了那些失眠的夜晚,想起了独自蜷缩在黑暗中的更真实的自己。每当心灵的孤独和寂寞的欲望在深夜里张开大网,南成便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身上游走,更有一股潜涌的暗潮在血液里沸腾,两者仿佛是附骨之蛆,蠕动在冰冷的监狱,蠢动在焦灼的体内,熬煎出透明的前列腺液,在灵与肉交互的撕扯中呻吟着扭曲着燃烧着毁灭掉他的青春。
  南成想起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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