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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脸的时候小心伤口不要碰水喔。”身后突然环过来一双有力的大手,有温热的呼吸喷在后劲。江树凉神经跳了一下,叫了起来,“啊!”
余译舟把牙刷和毛巾放在洗脸槽旁,从他背后撤离,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了?”
“没…没没。”江树凉拍着胸口,还以为他要从背后抱过来呢,吓死了,吓死了。这让他不禁想起了《红玫瑰》里的一句歌词,‘从背后抱你的时候,期待的却是她的面容。’所以洗脸的时候,一直在哼,一扫了之前在家里不愉快的阴霾。
洗漱完毕走进卧室看见余译舟正在细心地抖着被子,江树凉奇怪地问,“柜子里没有被子了吗?”
“不是,这个是我之前盖得,你…不会习惯吧。我一会重新给你拿一条。”
江树凉一怔,冲上去,把被子夺过来,“怎么会不习惯,多麻烦啊。”
余译舟被江树凉抢劫一样抢走了被子,两手空空。眨了眨眼,“好吧,那…我去客厅睡了。”
就这么走了吗?江树凉觉得会不会少点什么。
“等…等一下,你明天很早上班?”
江树凉抱着被子的模样特别滑稽,余译舟看了看天花板,“恩。大概。”
“那…我提前跟你讲一下,这周五来看我表演吧。”
“啊…喔,好啊。”余译舟的逻辑思维还在努力运转,一个晚上怎么好像发现了好多事。最终叹了口气走出卧室,轻轻关上了门。
江树凉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如果只是这样接近你的话,还是不够,只要想着一天一天能更加靠近你,各种理由都想把你留住。
深陷爱情泥潭,就会在瞬间变成无比幼稚的孩童。可是谁也阻止不了自己,爱上一个不得不爱的人。
准备关掉床头柜的江树凉被桌上的一本书吸引,拿起来看发现原来是本北岛的诗集。那家伙平时还会看诗的吗,看起来生活还挺丰富。
随意翻了几页,惊讶地发现这竟然是本简体版的书籍。在台北买的到这种版本吗?
有一页被折叠了起来,江树凉轻轻了念了起来,念完以后,弯着嘴角偷偷地笑了。被窝里满满都是余译舟身上的味道。
《习惯》——北岛
我习惯了你在黑暗中为我点烟
火光摇晃,你总是悄悄地问
猜猜看,我烫伤了什么
我习惯了你坐在船头低吟
木桨淌着水,击碎雾中的阳光
你拖着疲乏而任性的步子
不肯在长椅上重温我们的旧梦
和我一起奔跑,你的头发甩来甩去
隔着肩头不在乎地笑笑
我习惯了你在山谷中大声呼喊
然后倾听两个名字追逐时的回响
抱起书,你总要提出各种问题
一边撇着嘴,一边把答案写满小手
在冬天,在蓝幽幽的路灯下
你的呵气像围巾绕在我的脖子上
是的,我习惯了
你敲击的火石灼烫着
我习惯了的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少年凉薄衫(8)
曾经无数次在心底发誓不再回去那个支离破碎的家,少年的中二心性终究抵不过世间的冷暖情长。日子如往常一样的过,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脾气暴躁的欧巴桑仍有意识肩负着做母亲的责任,江魏然依旧烂赌夜夜不归。江树凉突然明白了,也许这才是生活。
他开始期待周五晚上的那场演出。
夜场与往常一样喧而不闹,纵使看似如过去的每个周五一样,在江树凉看来已然不同。
没想到余译舟会提前而来,七点就坐在吧台点了一杯GrassHopper (绿色蚱蜢)与调酒师闲谈。
当时的余译舟与调酒师谈起江树凉。他是这样说的,尽管我的年岁也长不了他多少,在我的眼里,他始终是个孩子。年少,轻狂,微凉。我看不穿他心里的想法,但能看的穿他内心的火热,就如同多年以前的我一样。一往直前想做喜欢做的事,勇者无敌。但是你知道,生活就像一个陷阱,往往期望越大,希望也越大,失望也会随之越大。我曾与他讲述过一个皮格马利翁效应的故事,我只是希望他可以不放弃,也许跌跌撞撞一路多少坎坷,但最初的梦想与爱恋永远是最珍贵的。我想我会喜欢他那样的少年,勇敢坚忍,不畏屈服。我甚至很想照顾他,向我的青春致敬,为我的生活圆满。
即便,这些让人感动心动的话,江树凉无法亲耳听到。但后来调酒师告诉江树凉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哽咽了喉咙。
余译舟,这个刻舟求剑的男人,是多么的善良勇敢。
夜场。迟来的江树凉和陈嘉逸与余译舟打过招呼,八点,演出准时开始。最初的是一首《Lost Taipei》。
Rain…drenched roads Matching steps
Let…down hair And someone's laughter too
City nights Oh the city sighs
Then loneliness Lingers in the air。ooh yeah
And so it's said that I left my heart
I left it in a lost Taipei with you
Neon signs and midnight rides
The curve of your smile kisses joy
演出期间,江树凉一直有在捕捉余译舟的视线。男人并没有全程关注地注视他,但每回抬头碰上,总会看见那嘴角旁勾起的小船。江树凉甚至想好一会要向他做好借《北岛诗集》的借口去他家一趟。因为借书永远是增加两人关系的最好媒介,有借就有还,来来回回多次,直到你的变成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演出完后收拾乐器,江树凉对陈嘉逸说,“陈嘉逸,一会儿你能一个人先回去吗?”
“那要我等你吗?”陈嘉逸已经没有资格去参与这场爱情的角逐。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却无能为力,陈嘉逸卑微地以为自己愿意做一个备胎。
江树凉不假思索地说,“不用了,我今晚或许不回家。”
“你…会睡他家吗…”
打开盒子,小心地放进萨克斯风,江树凉“嗯”了一声,“也许吧,之前也有去过一次。”
陈嘉逸有些失望,低垂着头,睫毛落下一层阴霾,“你可以不去吗,我们以前都不是说好了,周五演出完一起去鲜芋仙的么?你之前已经毁约过一次了…”
“陈嘉逸。没有什么事都是绝对的。”
“也许吧…”
余译舟喝完一口酒,看见江树凉向这边走来。站起来打招呼,“hi,宝岛少年。演出非常精彩,一会有什么事想做的吗?”
江树凉坐下,耸耸肩,“去你家啰。”
余译舟无语,满脸黑线。“好歹也是男孩子,要矜持点,怎么整天想着往别人家跑。”
“那是女孩子吧,何况我只是想借借你那本《北岛诗集》啦,借我吧,借我吧。诶,对了,而且为什么会是简体版的呢,你是在大陆买的吗?”
“我妈是上海人,回大陆时带来的。如果你要,送你也可以啦。”
江树凉连忙摆手,“不要不要,借我看看就好啦。喔…你妈妈是上海人,那你一定会讲上海话啰?”
“不会。”余译舟否认自己的同时,看了眼江树凉的神情,后者好像有点遗憾。“我从小就在台北长大,妈妈也很少在我面前讲上海话。喂,你失望个什么劲啊?”
“没有啊,感觉上海会是个很diao的地方,以后有想要去,不过好歹也得学学上海话吧。”
余译舟拍拍江树凉的背,没有一点肉,骨感的铬手,“翅膀都没长硬,就想着出去飞啦?”说完这话,却意外地迎上少年坚定的目光。
“没有什么事都是绝对的,总有一天我会拥有很多。”
的确,没有什么事都是绝对的。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窗外的阳光依旧灿烂。就像死神的降临,毫无预兆。生活正如一米五的郭小四所说,我们活在浩瀚的宇宙里,漫天漂浮的宇宙尘埃和星河光尘,我们是比这些还要渺小的存在。我们永远不会知道生活在什么时候突然改变方向,陷入墨水一般浓稠的黑暗里去。
熊熊大火是何时燃起的,谁知道。那是在凌晨三点半夜幕未散,天方未白之际,所有人都沉浸在梦乡。那是唯一一次余译舟和江树凉躺在一张床上,盖着同一床薄被。那是尽管没有相拥,睡前那个额头之吻却令江树凉永生难忘。那是世间再没有谁说话比余译舟亲口说出的那句‘晚安’更加让他心醉。
他只是想着,或许我不该再下一次还书时表白,而是在天亮。让我睡个安稳觉,天亮说爱你,
“江树凉。快醒醒,醒醒。着火了!快走!”
“江树凉。不要睡着,用湿布捂着嘴巴,来,快把手给我,不要松开。”
“咳咳咳…不要说话,江树凉。我们都会没事的。”
可是,你为什么要打搅我的安稳觉,我还没有睡够,我只想睡到天亮。余译舟,为什么我突然喊不出你的名字了,我一定是还没睡醒,我觉得我的喉咙就像有一团干柴在燃烧,好痛好痛。余译舟,你不要放开我的手。屋子里的沙发书架窗帘都已经烧毁了,床头的《北岛诗集》我忘了拿走,好像已经烧坏,该怎么办,你说好要借给我的,烧坏了我以后要怎么去找一本一模一样的来借读。
这里为什么到处都是火红,我的眼睛好难受。好烫,我这是在火炉吗。我不知道我在哪儿了,余译舟,你能告诉我吗?你会不会和我一样头晕呢?
余译舟,房梁掉下来了!你看,房梁就要掉下来了。可是你为什么要推开我,你不是说要我拉住你的手吗?你不要松手,求你了,余译舟,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要让我一个人走,我怕我会害怕,我怕我会孤独。
我怕没有你,我会一无所有。
我们都那样的年轻,带着棱角活在世界上。时间的沙漏一样流淌在最美丽的年华,谁都没有资格先离开谁。
可是为什么当我的巴士好不容易抵达你家门口,你却告诉我,你将要乘坐飞机去远方,带着遗憾,去我永远到不了的天堂。
“余译舟!”
“快走…”
“消防员叔叔。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求你了。我求求你,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
……
作者有话要说: 《Lost Taipei》是Joanna王若琳的歌,我向来很喜欢她,之前也有在别的小说里提到她的歌。因为我是一个爱听歌的人,所以我常常会在小说里加入一些歌。
我不知道以这种江树凉的角度来写火灾会不会很奇怪,但是至少,对于我来说,死亡并不是最坏的结局,毕竟两人都深爱过,而青春的梦想总是不完整的。
Ps:我没有讨厌郭敬明,我也不是故意要黑他的,我不是故意的,(囧),原谅我。
☆、少年凉薄衫(9)
那么多年,江树凉始终记得第一次见到余译舟的情形,那天的天并不蓝,甚至有些糟糕。
那时刚刚在更衣室换完运动服的他准备去上体育课,保安室接到电话,通知他,他姐姐出了车祸,被送进了医院。因为联系不到他家里其他人,只好就给学校打了电话。
那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