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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助理在林昱辰住院后就回了国,毕竟林昱辰延误的工作事宜还需要他去安排。但是因为在医院的治疗协议上是他签的字,病人的病情进展报告还是需要他在场,因此便暂时放下了手头的工作,也赶了过来。
听完医生话,郑助理觉得眼前都发了黑。林昱辰从出道就跟着他,虽然性子冷了些,可再也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个面冷心热的少年怎样努力拼搏到的今天。在他心里,林昱辰不仅仅是他带的艺人,更是他的弟弟。这一个月来陈灏每天的电话都是报喜不报忧,让他以为林昱辰一直是在渐渐的好转的。而医生的这一番话,犹如属数九寒天里的一盆冰水将他浇了个透心凉,即使是坐在沙发里,他的腿都开始不自觉的抖动起来。
“医生,难道就没有希望了吗?总会有办法的,对不对?”
医生摊摊手,做了个无能为力的表情。
郑助理僵着脖子去看陈灏:“阿灏,你不是说昱辰会好起来?你再问问,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的,你再问问,再问问。”
陈灏是坚持要跟进来一起听的,可他现在却觉得深深的后悔了。没有希望?怎么可能?他的昱辰怎么可以就这样一直沉睡下去?
“医生,一定还有办法的,对不对?”声音古怪的自己都听不出原音,因为他的喉咙堵的厉害。
陈灏要努力的挺直脊梁才能不让自己跪下去,他记得以前拍戏的时候,曾经很不理解剧中洒脱不羁铮铮铁骨的汉子为什么要为了爱情屈尊,而现在,他切身的体会让他觉得,莫说什么尊严,便是性命,如果可以交换,他也心甘情愿。
医生为难的看了看他们:“我们现在使用的药物的临床测试显示,如果服药一个月还是毫无起色的话,后期治愈的可能性…”医生谈了摊手“病人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请你们慎重考虑。而辅助的刺激疗法你们也看到了,没有达到唤起病人意识的预期效果,现在我们只能期待奇迹的出现了。”
医生在两人的坚持下,最终同意再延长一个疗程的治疗时间。
郑助理定了神,留下来办理相关的手续,陈灏独自一人,失魂落魄的回了顶楼的病房。在病房门外花了好大一会终于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陈妈正坐在林昱辰的病床前,对着电脑给林昱辰念新闻。见陈灏回来,抬头冲他笑了笑,“阿灏你回来的正好,我正跟昱辰说呢,要到仲秋了,不知道他喜欢什么馅的月饼?”
陈灏凑过去看,陈妈看的是英文版的时报,报道上讲唐人街的某糕点店为迎接中国的传统佳节,将制作一个世界最大的月饼。
陈灏挨着陈妈坐下,将头靠到陈妈的肩上,姿势有点别扭,可他就想靠着自己母亲的肩膀,心里会觉得好受一点。
陈妈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拍了拍陈灏的后背:“别难过,会好的。”
郑助理办好手续回来,陈灏守着林昱辰半步都不想远离,三个人就在林昱辰病房的会客厅里吃了一顿简单的晚餐。
送走了郑助理和陈妈,陈灏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带了毯子,将林昱辰抱上轮椅,两人一起去了楼顶的小花园。
华灯初上,远远近近的璀璨灯火掩盖了天上的星辰,小花园里亮起了点点的彩灯,陈灏推着林昱辰走到一处双人藤椅前停了下来。
仔细的用毯子将林昱辰包了严实,陈灏将人抱了起来,轻轻的放到椅子上,伸手将人抱了满怀,并肩的坐了下来。
勒了勒怀里人的腰,陈灏调笑:“宝宝,你的腰好细啊,我一只手都揽的过来了。”
语气是调笑着的,可是眼睛里却泛起了雾气,这么久,只能吃些流质的食物,怎么可能不瘦呢,本来就不是有多少肉的人。
“宝宝,我很心疼。”
半个月前他发现林昱辰竟然睁开了眼睛,欣喜若狂却被医生告知这并不能代表什么的时候他就想哭了,可是他忍住了。
春节的时候林昱辰背着一个包包就跟他回了家,包里除了几十张自己搜集打印的一叠照片,还有一个小纸盒。后来他无意间看到,里面是一个水晶球,水晶球里有房子,有小狗。这种水晶球他也见过,一般都是小女生摆在桌子上的小摆设。他当时还逗了林昱辰几句,结果差点把人逗急了。而一直到前几天,他才猛然想起,这是两人相识后的第一个生日那天,他随手送他的生日礼物。那个时候他就想哭了,可是他忍住了。
林昱辰陷入昏迷之后,他的手机就是自己保管了,有一天接了一个电话,陈灏才发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林昱辰的手机好像总是调在震动状态。他将手机的音量打开,放在林昱辰的耳边跟他说,“宝宝,我要给你打电话了,你要接啊。”等电话接通,听到里面的传来自己的歌声的时候他就想哭了,可是他忍住了。
有一天他拿着林昱辰的手机逼问他,“说,你是不是偷偷存了我的照片?不说吗?那我可要自己看了!”照片的文件夹里只有一张他和林昱辰的海报的合影,文件夹的名字却叫做:我们,他想起想照却没有成功的合影,那个时候他就想哭了,可是他忍住了。
从林昱辰出事到现在,他从来没有哭过,不是不伤心,而是他执拗的认为,自己不能哭,哭了,就好像只能接受这个事实,哭了,就好像再也没了转机,就好像他不哭,这一切就都会过去一样。如果他不哭,昱辰就会醒过来。可是今天,他真的忍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是奢望吗
透过泪光,暗淡的夜空下,林昱辰的面容也带了几分模糊,脸颊触手冰凉,即使裹着毯子,也没有变得温暖,陈灏伸出手,一遍又一遍的抚摸他的脸颊,泪如泉涌,他们对未来有那么多的期待,怎么可以至此便戛然而止?陈灏茫然的想,到底谁能来告诉我,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到底还有什么办法?
泪水打湿了林昱辰的脸颊,陈灏伸手轻轻的擦拭,而就在此时,林昱辰的眼脸又一次缓缓的打开了。
陈灏的心中猛地一动,死死的盯着林昱辰,“宝宝,宝宝,你听的到吗?”
暗夜的微光下,林昱辰的眼睛依旧漆黑如点墨,却失去了夺目的光彩,不再顾盼神飞,即使是直直的看着自己,却也丝毫感觉不到他的心灵。
泪水蜿蜒而下,他压抑了太久,惶恐了太久,即使明知道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自己,却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自责。他哭泣着轻轻的贴上林昱辰的嘴角,泪水太过苦涩,甚至盖住了林昱辰的味道,他却依旧固执的撬开唇瓣,舔舐撕咬着企图得到哪怕一丝丝的回应。
可结果除了失望,还是失望,陈灏渐渐失了理智,越是得不到回应便越是疯狂,渐渐地,淡淡的血腥气在他的口腔里弥漫开来。
心脏一阵刺痛,无奈、惶恐、迷茫夹杂着无力感席卷而来,并不强烈,却仿佛一点涟漪,渐渐的扩散到了他的整个心房。
林昱辰的眼帘不知何时已经闭合了,眼尾还沾着两滴泪痕。陈灏一时间有些恍惚,这是谁的泪?是他的?还是我的?
陈灏抖着手将泪痕擦拭下去,“宝宝?醒来好不好?”
“陈先生?”一个女声在花园的入口处响起,“陈先生你们在这里吗?”
陈灏置若罔闻,护士循着声音找了过来,”陈先生,病人需要做日常检查记录了,请尽快回去吧?”
“护士,他是不是快醒了?你让医生再来做个检查,你去通知医生,现在就去!”
护士是个棕色皮肤身材高挑的姑娘,她看着陈灏的满脸泪痕,怜悯的开口道:“陈先生,病人昨天刚刚做过全面的检查,即使有所好转,一天的时间恐怕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请你们先回去做一下日常检查好吗?”
陈灏知道护士说的没错,可他太过期盼奇迹的出现了,“也许会有奇迹呢?通知医生再来检查一遍。”
“陈先生。”护士为难的说,“您的主治医生已经下班了,你看,可不可以明天再做检查呢?”
“不。”陈灏坚持,“就是现在。”
医生在美味的饭桌上被紧急召回了医院,临走时对自己的妻子抱怨:“哦,我讨厌这些有钱人。”
陈灏呆呆的看着最新的检查报告,可以说和前次的检查结果一摸一样,毫无起色。
他小心的将检查报告收了起来,转身去了病房,林昱辰静静的躺在床上,固定在鼻翼上的导管让他看起来脆弱的像个瓷娃娃。陈灏走上前低头印上一个吻,随后为两人洗漱了一下,侧身在林昱辰的身侧躺了下来。
夜已经深了,室内一片寂静,只余了屋内的医疗器械的运转的声音,却愈发显得室内一片空寂。
陈灏面对着林昱辰躺好,开始低低的跟林昱辰说话,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经养成了习惯,却还是会时不时的停下来,想要听听对方的回应。
“宝宝,医生说你会好起来,只要可以和你交流,你就会好起来。你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吗?”
身侧人的腰肢越发的纤细,陈灏轻轻的伸出手臂拢了上去,“宝宝,你太瘦了。”
“我有个秘密,你想不想听?”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一室寂静里,陈灏轻轻的笑了起来:“我是你肚子里蛔虫,知道你在想什么,知道你想要什么,喜欢的,讨厌的,都知道。你快点醒过来,我证明给你看。”
手在林昱辰的小腹处习惯性的划着圆圈,因为长期卧床,这种动作可以促进肠胃运动。
“我很怀念以前,即使是刚刚认识你的时候…都比现在好的多…宝宝,宝宝…”
陈灏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也许是太累,陈灏忘记了医院的规则,第一次没有回到旁边的陪护床,而是怀抱着林昱辰,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
林昱辰孤零零的站在一个游泳池旁,游泳池的水清澈见底,透过飘落在睡眠的枯叶,波光粼粼的水下,一个银链拴着的十字架沉在水底,身后的房屋门窗紧闭,却似乎有无数双嘲笑的眼睛在死死的盯着他。远远的有隐隐约约的嘲笑声传来,听不真切,却带了明显的嘲弄。
陈灏觉得奇怪,更多的确是怜悯,这就是他的昱辰吗?看起来只有十岁的样子,那么瘦小,真不知道他是怎么长成以后的身高的,不过,这是什么地方?
明显的欧式建筑,透过眼前街道两旁的房屋的屋顶,可以看到远方教堂的尖尖的屋顶,似乎起了雾,景物渐渐变得模糊。一阵教堂的钟声响起,林昱辰似乎更加的焦急,左右张忘了一阵,居然扒着泳池的边缘下了水。
陈灏心里一惊,“昱辰!别动!快回来!”
林昱辰对他的呼喊置若罔闻。陈灏眼看着他松了手沉下去,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林昱辰怕水他是知道的,现在眼睁睁看着林昱辰下了水,怎能让他不急。陈灏抬腿便向泳池边跑去,去发现自己不管如何努力,却始终无法靠近半分。
陈灏心中大骇,猛然抬头,却发现游泳池里溅起了一阵阵的水花。陈灏猛的向前冲去,却被人死死的抓住了手臂。
“陈先生!陈先生!”
陈灏梦的惊醒过来,眼前是护士长一脸无奈的脸。
“陈先生,我们说过的,不能跟病人一起就寝,病人没有知觉,很容易发生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