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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晴重又端庄的坐好,并没有显出惊慌失措的神色来。商场上最不缺乏的就是对手和仇家,柳晴从小就知道这点,因此遇上现在这种状况也不足为奇。
柳晴心里固然怕,但是表面上却很镇定,她知道喊叫没用,所以问话的声调如常,一贯的温言细语:“叫我去做什么?”
“问那么多干嘛,去了你就知道了!”
“看来我是必须有兴趣和你走一趟了。”
“哼,知道就好。”颜森懒得和女人磨叽,陡然发动汽车,猛踩油门。
他开车就是这样的。
柳晴对这种速度可吃不消,在车上根本就坐不稳。她其实怕得要死,心想最好不过是被绑架了,最坏也不过是被绑架,因为她不曾结下什么仇人,用处无非就是用来威胁自己的家人,不过绑架的结果是什么就难说了。
然而开车的男人和绑匪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所以柳晴害怕之余也有些好奇。
按照颜森的想法,就应该冲进医院把哥哥弄出来,何必去动裴倾臣的老婆这样细枝末节的人物。但是颜幕一定要他这么做,并且死活不让他贸然进医院里去惊动裴倾臣。
颜森虽然放心不下裴钰,但还是依言照做了。
既然一切都是裴倾臣搞得鬼,那自然不该简简单单地就放过他。而且裴倾臣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让他们把裴钰弄走。
柳晴一路被载到一家咖啡厅里,她途中竭力观察路线,本以为是绑架,要被弄到哪个地方关起来,却没有想到是一处公共场所。
因为时近午夜,所以咖啡厅里没什么人,然而灯火通明,玻璃幕墙让店里的一切都昭然若揭,里面也可以一览车水马龙的街头。
看上去非常地光明正大。
柳晴微微有些吃惊,内心越发的好奇了。
颜森停下了车,冷冷说道:“自己进去。”
柳晴此刻完全没有了要逃跑的想法,虽然隐隐担心有危险,却鬼使神差般的走进了咖啡厅里。
一个服务生上前为她领路。
“这边请。”
柳晴跟随服务生来到靠窗的位置,事实上她早就注意到了这里,半夜里来咖啡厅消遣的人实在是少得可怜,因为整个咖啡厅内仅此一个客人,完全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您找我有事?”
正在看杂志的男人闻声抬头,很有绅士风度的站起来,但表情却是偏于冷漠锐利的,他对着对坐的位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裴太太,请坐。”
柳晴心下有一丝丝明了,既然叫她“裴太太”,那肯定是和阿臣有关的事情了,她的父亲也是商界人士,由此看来,并非娘家有事。柳晴稍有放心,因为她对自己的丈夫很有信心。
柳晴坐下后才正视了男人的脸,她做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你是……颜律师?”
颜幕点点头:“是我。”
“这是……”柳晴在一些场合里也和颜幕有过几面之缘,这么俊美优秀的男人,自然是能让人记住的。
颜幕摇摇头:“不是我替人代理了什么案件,就是我本人找你。”
柳晴轻笑,看了一看停泊在外面的私家车,很含蓄的表示不喜欢颜幕这种邀请方式。
“到底什么事呢?”
“关于裴倾臣的。”颜幕言简意赅。
柳晴蹙眉,丈夫被人直呼大名,好像是颇有敌意的。
半小时后,柳晴带着怒气离开了咖啡厅,这样性格柔和的女人也被惹恼,看来颜幕真的很善于揭露真相。
颜幕略带笑意地看着柳晴离去的背影,她否认的那么激烈,证明颜幕的话在她内心里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她否认的不是颜幕的话,而是自己心中的动摇。
柳晴上了车,然后惊奇的发现自家的司机不知何时又被换回来了。
“回家。”柳晴说了这两个字后就转而面向另一边的车窗,不再去看咖啡厅的方向。
柳晴是个善良的女人,但她并不天真,不会傻傻的以为商场是多么的一干二净。
但是自己的丈夫真像那个律师所说的那么罪大恶极吗?
不,一定不是的。
柳晴手里捏着提包带,内心正在激烈地进行推论。
颜幕的话并不像恶意诽谤,律师说话反而更加具有说服性。他的故事说的那么井井有条,条条在理,经得起反问,仿佛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一样。
由不得柳晴不信,怪不得突然冒出一个外甥来,原来背后隐藏了那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柳晴内心感到不可思议,没想到医院里那个清雅俊秀的青年会是个傻子,而且他的命运与自己的丈夫那么息息相关。
柳晴不停的辩驳,可是心中那一池静水已经被搅乱,从此以后,心神不宁。
柳晴六神无主的回了家,习惯性的去房间看了一看熟睡的儿子,因为心境上的变化,让她觉得整个家都不一样了。她对丈夫既是如此的信任,却突然因为外人的几句话就真的产生了质疑,令她产生了一种背叛家庭的错觉,可她不由自主地在往后的日子里越发注意丈夫的举动。
裴倾臣在医院里,自然无从知晓妻子的变化。
第二天,医生为裴钰做了全面检查,确定可以接受手术后,当即把手术日期定在了当天下午。
因为时间迫在眉睫,裴钰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担忧,反而安静了许多。
手术之前,裴倾臣在手术室外给他送行:“好孩子,去吧!”
他像一个慈爱的牧师一样在裴钰的额头上印下一枚吻。
裴钰正好被激励的勇气膨胀,异常热血的就进了手术室,因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症,所以他是自己爬到手术床上的。
但过程并非裴倾臣说的那样睡一觉就好,因为手术采用的是局麻,裴钰在整个过程中都是清醒的,他睁着眼睛望着上方的无影灯,因为裴钰感不到丝毫疼痛,所以只是好奇。
突然,清脆的一声响,是医生用镊子夹出了裴钰胃中的戒指,扔在了一旁的托盘里。
手术成功了。
半小时后,手术进行中的灯灭了,裴钰竖着进去,横着就出来了。被推出来的时候,裴钰还躺在移动床上对着裴倾臣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样子傻极了!
200 雪中送炭
裴钰挨了这一刀,自觉并没有怎样。他一扫之前对手术的恐惧感,认为做手术不过如此!
可是这样良好的自我感觉没能维持多久,裴钰就感受到了这一刀子带来的威力。毕竟是在身体上造成了损伤,血液的流失让他在接下来的时日里头昏眼花,并且伴随着呕吐的症状,然而腹中空空,又吐不出什么来,只能干呕几声作罢。
裴倾臣一直守在医院不曾离开过,屈尊降贵来服侍裴钰。他看上去是个温和儒雅的样子,但照顾起人来还是很到位的,绝不会因为手脚笨拙而让裴钰额外吃苦头,仿佛对一切事情都很精通。
术前裴倾臣极力把一切过程都轻描淡写,但术后必然要面对的痛苦他却是一个字都没跟裴钰提过,就害怕他到时候产生恐惧心理不敢进手术室。
所以裴钰现在觉得自己受骗了。
裴钰本以为通过一个手术就可以治好那让人几近崩溃的腹痛,但是当麻药过效后,伤口处传来的疼痛一点也不亚于之前那种痛苦。都一样的撕心裂肺,让人忍无可忍。
“小舅舅,我怎么……还是疼?”裴钰头上冒着冷汗,手里紧紧抓扯着床单。
胃都被切开了,不痛才怪。
裴倾臣也不想饶舌跟他解释其中的因果关系:“乖,把手松开,不要用力,不然伤口要渗血的。”
裴钰果然是松开了手,他伤口没渗血,手背上的留置针先因为用力而导致液体倒流,血把输液软管染红了将近半米长。
这下到处都疼起来了。
裴倾臣看他实在难受,于是询问医生可否给裴钰打一针杜冷丁止痛。
“是药三分毒,何况是杜冷丁,建议在能忍的情况下最好还是不要打。而且他的又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手术,为一个小小的手术打两次麻药,实在很不值啊。”
医生说得很诚恳,但是稍显罗嗦,为地也是表现得对患者尽心尽力。裴倾臣很有分寸的截断了他的滔滔不绝。
裴钰现在很有度日如年的感觉,裴倾臣离开那么一会儿,就好像是走了许久一样。他眼泪汪汪的看向小舅舅,他现在很需要他。
裴倾臣见他虚弱之极的样子,心中是怜惜得很,为了不把负面情绪带给他,裴倾臣浅笑着来到病床边。
裴倾臣不是万能的,他做不了什么,但是现在作为裴钰唯一的精神支柱来说,他却是不可或缺的,他的关怀所带来的治愈效果,甚至比医生更重要。
裴钰这些天就只能靠流入静脉的药水和裴倾臣的守护活下去了。
这二者缺一不可。
手术前的一天裴钰停止了进食,手术后的三天不能吃东西,于是当疼痛逐渐减轻后,扑面而来的是饥饿,真正的是活着遭罪!
裴钰整天以一种饥渴的目光看着裴倾臣,因为他实在是又饥又渴。裴倾臣没有办法,不能擅自给他东西吃,只能牺牲自己的色相,让裴钰看个够。
终于来到了第三天,医生认为裴钰恢复的不错,允许他喝水,并且可以吃一些柔软易消化的食物。
正当这个时候,柳晴就提着一个保温食盒来到医院探望裴钰了,而且前面还有个跑跑跳跳的小开心。
小开心一进病房就扑进了裴倾臣的怀里,因为裴倾臣这几天一直住在医院里照顾裴钰,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爸爸了。
柳晴把视线从丈夫与儿子身上收回来,她面带微笑的转向裴钰:“好些了吗?”
因为知道了丈夫不为人知的事情,柳晴再次见到裴钰的时候,那感受已经不能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相提并论了,变得复杂易触动。
裴钰只觉得漂亮姐姐更漂亮了,其他的一概没察觉,他老实地答道:“肚子饿。”然后无限期待的看向床头拒上的那个保温食盒,然后很羞涩地说道:“医生已经允许我吃东西了……”
柳晴很善解人意的笑了,她起身拧开食盒,病房里顿时香气四溢。其实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很普通的清粥,略微放了点盐和姜调味,但熬得很浓稠,米香味十足,让人很有食欲,更不要说饿了好几天的裴钰。
“好香啊,我也要吃!”小开心在旁边蹦跳起来,想看清楚保温盒里装得到底是什么。
柳晴盛了两小碗出来,裴倾臣喂给裴钰吃,柳晴则喂给小开心吃。
这温馨的场面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如同一对夫妻分别在照顾一双儿子,像极了一个和美的家庭,实际上满不是那么回事儿。
裴钰的胃部正处在愈合期间,不能多吃,裴倾臣给他擦了擦嘴巴,意思是不能再往下吃了。裴钰眼巴巴地看着他,一副意犹未尽的可怜样子。
裴倾臣当然看得出他的意思,但装作没有领会,把他扶着躺下后,裴倾臣替他盖好被子,又俯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亲。
柳晴转身刚好看到这一幕,裴倾臣也在这时回头,他若无其事说道:“我来洗碗吧。”
“噢,好啊……”柳晴旋即轻笑:“我还不知道你洗碗是什么样子呢。”
裴倾臣对着太太魅惑一笑:“欢迎参观。”
病房里有配套的厨房,裴倾臣把碗筷放在水池里,摁下水龙头之际,他还后仰身体窥了一眼病房中正在认真交流的两位好孩子——外甥和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