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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过去了,他没有去医院看北北。
他把北北软禁在医院里,因为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宝宝没了,她必定终日以泪洗面,他害怕看到她的眼泪,可他又恨她,恨她自作主张。可是他害怕,他不敢想,真的失去宝宝自己要怎样活。而且,宝宝如果真的没了,她是不是就一身轻的脱离了他。
他只觉得百感交集。
与北北近十年的感情长跑,他以为有了宝宝便有了终点。可是,这样的意外让这场原本就很艰难的路途,迸裂开了断点,前方崎岖还是坦途他真的不敢想。
瑞士的雨季即将过去,天空像是皴裂开大口,连续几天的大雨。
几天都没有对搜寻宝宝有利的消息,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助和挫败……
午夜的雨渐渐停止,他一个人来到医院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看到脸颊上残留着泪痕的北北,她消瘦有些吓人,脸颊凹陷,几乎瘦的只生下了骨头。
奇)他摸索着冰凉的玻璃,感觉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正在夺眶而出。
书)他从小就被以成人的方式教育,男人要坚毅,所以不能哭。可是自从遇到北北,他便容易流泪。
网)爱她爱的最无奈的那一刻,他绝望,所以流泪。
有了宝宝,他觉得自己在这个小生命身上看到了生命的延续,他感动,所以流泪。
如今宝宝遗失了,他与她也可能要分离,他可能会失去了如今最重要的两个人,他无助,所以流泪。
他告诉自己,男人不能流泪,可是他是男人却也会受伤,也会心痛。
清晨,他被噩梦惊醒。他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汗水,他喘着粗气,脑子里闪过梦魇中的恐怖的片段。
他一下子定住,世界仿佛偷停了一秒。
只有耳边传来巨大的雷声。
他费了很大劲儿才握住电话,他犹豫着,按下号码。
是空号……
他咽了口气,又拨了一边。
还是空号。
他一路飞车到达她的别墅。
可别墅门紧锁,好像很久就已经不住人了。
他突然想到以前两人一同生活过的公寓。
他来到公寓楼下,观察了一下,穿过逼仄的走廊走上了楼。
老旧的公寓,没有变化,门口放着一把伞,因为他以前总不记得打伞,她会打伞接他。而窗台上还养着没有香味的小簇生长繁茂的小花。
他敲了敲门,没有回应。
他犹豫了一下,从门口的地毯下面找到了钥匙,插进钥匙孔。
门打开的瞬间,他惊怔了。
房间一点没变,甚至一尘不染。
他和她的照片安安稳稳的摆在相框里,包括带着蕾丝花边的桌布窗帘。
他走进卧室,却看到一张粉色婴儿床。
粉色的蚊帐里放着奶瓶,奶嘴和小袜子。
他几乎站着不住。
他扶着婴儿床,晃动了床边的小铃铛,顿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他尽量让自己镇定。
他根本无法冷静。心里一阵阵的寒战……
半晌,他扶着墙,迈着无比沉重的步子走下楼。
他坐在车上,想了很久,然后向着来时的方向开回去。
车停在茉莉别墅的门口。他走下车,按了一下门铃。
片刻后,门自动打开了。
他走进别墅,空无一人的客厅透着阴森。
“咯噔咯噔……”的高跟鞋声打破了死一样的安静。
他回过头,看到了一袭黑衣的茉莉。
黑色的细高跟鞋发出让人心惊的声音。
尚尉微蹙着眉角看着她。待一丝笑意从她的嘴角蔓延开,他猛的倒抽口气。
“你怎么才来?”她带着浓满笑意的声音风一样的刮进他的耳朵。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可还是抑制不住声音中的振颤:“……是,是你?”
茉莉恍惚的看了尚尉一眼,奴起嘴,受了委屈一样:“我……?”
“茉莉,宝宝是你被你带……”他试探着问,没等他说完,她就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从身后背着的手里拿出一件鲜红的小上衣。
尚尉后退了几步,险些没有站稳。
他认识茉莉手里的那件小上衣,是宝宝的。
可是粉色的小上衣已经鲜红,他后脊发凉。
“你……你……”他全身颤抖,断断续续的低吼。
她看着他,似乎有些满意。
她戏谑的笑,喃喃自语:“你杀了我们的孩子……是你!哈哈,你杀了他……”
他难以置信的错愕的看着她。
他不敢相信,她会杀掉宝宝。
“哇哇……”他突然听见熟悉的哭声,微弱的从楼处传来。
他猛地反应过来迅速起身,却不及站在楼梯处的茉莉。
茉莉已经快步跑上楼。
尚尉跟上楼,进了房间。
看到了茉莉手里抱着的一个正在啼哭的小孩子。
从哭声他断定是宝宝。
他想走上去,可却不得不停住脚步。
茉莉一边摇着宝宝,另一只手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他张大嘴,惊愕的看着茉莉。
茉莉没有丝毫慌张,笑的灿烂:“怎么……你心疼?”
他张大嘴,却已经发不出声音。
“你心疼!”她摇着头,嘶喊道:“你竟然心疼?为什么?在你亲手扼杀掉我们孩子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心疼?为什么?为什么?”
他摇着头看着她。
她已经歇斯底里。她冲他咆哮:“为什么?你为什么?我恨你!我恨你们!我恨……”
她惊吓了宝宝,宝宝大哭了起来。
她有些恼怒,把目光转移到宝宝身上。
她看着宝宝,低声说:“不应该是你……我的孩子呢……?”
她放声抽泣起来,她低吼:“下去陪我的孩子吧……”
“不要!”尚尉大喊了一声,他也应声跪倒在地。
他跪在她面前,哭着哀求:“不要……求你了,别……求你……”
第48章【大结局】
她望着他分不清是爬满汗水还是泪水的脸庞,突然头脑里闪过与他过往的种种。
她知道自己疯了,在多年前决心离开他的时候,她便不再是自己。而当她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看着自己腹中的生命瞬间成为泥泞的血水,她才发觉自己已经一无所有。
也没没有人真的懂得她。懂得她对他从始至终的爱。
那时的他还是孩子,没法承担起她家族巨大的负担。她也不想将她拖进尔虞我诈的污垢里。她决心离开的那一刻,她连呼吸都觉得疼痛。
之后很久,她在沉默和孤独中度过她短暂的婚姻。
她曾经真的只是想回来看看他,哪怕是一眼。可真的见到了,她才发现,时间改变了一切,他的眼睛里已经没了她的踪迹。
似水流年,许多事不复存在,她与他亦不是此间少年,现实燃尽昔日的爱情,她变成了他世界之外的人。
她尝试着走近他,甚至用了最卑微的手段……
可当激情退去,他口中念着的却是别人的名字。
她遭到了惩罚,他再也不会爱她了。可她不愿意相信两个人就这样结束,她想用孩子绑住他,可追究成了枉然。
她从短暂的回忆中苏醒,看着跪在脚边的尚尉,看着这个曾经疼惜过自己,自己深深爱着的男人。
尚尉祈求的看着她,嘴里不停地认错。
她突然觉得恍惚,她喃喃道:“……错了么?”
尚尉马上点头,连声说:“错了,错了,是我的错……”
她喃喃自语又问了一遍。
他扬起手扇自己巴掌,一遍遍的回答“错了”。
她的心隐隐刺痛,居居高临下看着他,轻声的问:“你爱我么……”
他一怔,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她。片刻,才沙哑着说:“爱过……曾经深刻的爱过!”
她茫然的看着前方,又问:“现在呢?”
他低下头,缓缓的抱着她的小腿,哽咽着:“对不起……对不起……”
她觉得全身无力,终于还是听他亲口说出来了。
她的身体有些失重的下坠,她抱着他的头,宝宝被夹在两个人中间,她一只手抚摩着宝宝,一只手搂着尚尉,她像是曾经很多次耳鬓厮磨的耳语:“我爱你!从始至终……从我结婚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一直都爱你,可是,你不再爱我了……”
他望着她,一只手被她握着。她将一块玉佩放在他的掌心:“这是妈妈留给我的,我原本打算留给我们的孩子,可是……我们不会有了!那么……就留给你的孩子吧……”
他微怔了半晌,伸手抱住她和宝宝。
宝宝的哭声越来越大,掩盖住了他和她的抽泣声。
她在心里暗暗地自语:“我再也不能生宝宝了……再也不能了。”
她永远也不会让他知道,那次流产手术出了意外。她大出血差点死在手术台上,当她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生育的那一刻,她要求医生不要告诉尚尉。
她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看到他,她很想扑到他的怀里,可她最终没有。
也许在失去腹中的孩子的一刻,她和他凌乱的交集已经清晰。
他们不必再纠缠,爱与不爱一念之间已经有了抉择。
他抱着宝宝回到了家。
看到宝宝安然归来的北北喜极而泣。
她有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感觉。
她抱着宝宝瘫坐在地上。
宝宝看到妈妈便不再哭泣,一双小手胡乱摸索着着北北然后“咯咯”笑了起来。
尚尉在一旁看着北北,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下陷的眼窝是浓重的黑眼圈。
经历了这样一次生离死别,尚尉对于北北于自己的未来似乎看的更加清楚。
近十年的时间,他执着偏执的爱着她,可却在无形中铸成了大错。
他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内心明了。
他反省过去的自己,却不敢奢望与北北的未来。
生活渐渐恢复过去的平静,北北也渐渐走出宝宝被绑架的阴影。
她觉得尚尉突然间又变了个样儿,回到自己怀孕时的温柔体贴。
直到,北北生日那天。
两个人回到了上海,他在浦东的一家俱乐部定了餐位。80多层的高度,站在落地窗前,北北觉得视线前所未有的开阔。
浦西霓虹璀璨,夜色中的上海一派纸醉金迷的繁华。
她有些出神,却被身后的一双手臂紧箍住。
他温热的呵气吐在她的脖颈间。
她回头望着他。
半晌,他缓缓单膝跪地。
她有些错愕的向后退了几步。
他微怔,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他从口袋了拿出一个紫绒盒子,慢慢打开。
全美方钻在柔和的光盏下熠熠生辉。
北北觉得有些刺眼,眨眼的瞬间便听到尚尉低沉忧郁的声音:“嫁给我吧……”
北北蹙起眉望着他,许久没有说话。
安静空间,与窗外触手可及的喧嚣形成对比。
灯芯绒的布帘在水波里摇曳,北北一个人出神。
半晌,尚尉起身将北北拥进怀里,他能感觉到她微微的颤抖。
尚尉不动声色的看着北北矛盾的表情,然后轻声说:“给我一个机会……北北……”
北北轻轻的挣脱开他,走到落地窗前。
她望着窗外的黑暗中的星点光芒突然释怀了……
她想起了纳兰容若的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见”,如果真的如初见,那么今天的他们能回到的也只是过去,却永远回不到最初。
当她见到茉莉的那一刻,北北就已经确认,尚尉的爱是真实的。
她记得茉莉将宝宝被绑架的事全盘托出,她在茉莉的眼睛看到了一种深沉的爱和成全。
那一次见面,是她与茉莉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两人女人与一个男人的爱恨纠缠,因爱而起,因爱而终。
如此明了的今天,北北不想一错再错。
她没有勇气,也没有热情去爱。
可她不再是影子一样的情人,而是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