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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节就由我来决定。”
“好啊,但是地点由我来决定。麻将桌也要用我买来的新桌子。东京就像你的主场,可不能让你动手脚。”
我和第四代一起走出饭店。群聚赤阪的高级大楼散发出点点光芒,点缀夜空。走下饭店前方和缓的车道,吹来掺杂废气的冷风冷静了因为兴奋与紧张而胀红的脸庞。我本来以为会失败,多亏有理佳子帮忙。
“你居然一副安心的样子。”
第四代搂紧夹克的领子骂道。
“咦……?呃,没有啦,虽然我是听不懂条件,不过想说赔率好像也没有很高。反正才点五,对吧?”
麻将里的“点五”一般是指一千点五十圆,也就是说三十分钟一直输也不过损失三千圆左右的安心赔率。不是像第四代他们凶恶地说“谁吞了谁”那么庞大的金额。
但是第四代却叹了一口气,加快脚步。
“你是白痴喔,那个臭老头怎么可能会用学生麻将的赔率比。”
“……咦、咦?”
“雏村的点五是一点五千圆。”
我站定在通往车道的斜坡上。坏掉的计算机在我脑中爆炸,因为、因为位数实在差太多了——这可不是说笑的。
一点五千?
第四代的背影越来越小。
对了,理佳子不是说过吗?要拿走所有的钱。
一点五千。如果我们输光所有点数,就得付出上亿的金额。
*
“——你是说我是最后王牌吗?你还真会打如意算盘。”
爱丽丝的声音比冷气机吹出来的寒风冷上好几十倍。
“嗯、呃……我也知道没问过你就擅自决定很过分,可是对方也不一定答应要用麻将一决胜负。”
“你只是觉得事前跟我讨论,然后被我纠正想法过于天真很麻烦而已吧!”
就是这样。我在床前垂下头来。
我和玄一郎决议确定后的隔天,放学后马上去事务所的我挨了爱丽丝一顿严厉的斥责。
会挨骂也是理所当然的。我会想到麻将这种鲁莽的招数是因为有爱丽丝。玄一郎就算不要诈,他的麻将功力也是超乎常人,所以我认定对方会因为绝对的自信而答应我的要求,加上他们并不熟悉爱丽丝,我们就能趁虚而入。
“总而言之,你是要我跟雏村家三人一起打麻将是吧。”
“……呃,对啊。因为不可能叫第四代不参加。”
爱丽丝叹了口气。“我在网路上的确是攻无不克,可是这在诈赌客面前一点意义也没有啊。”
“可是总比我好啊!就算我们拚命思考对抗诈赌的方法,跟玄一郎比普通的麻将,我也绝不是他的敌手。你就不一样了。”
“跟你相比,就算是黑猩猩也比你强。猩猩发现敌手太强,好歹知道要逃跑!”
我家侦探讲话还是一样毒辣。
“而且那是什么烂赔率!你是用别人的钱打麻将打到丧失金钱感觉了吗?”
“大概吧……”
可是昨天道别的时候,就连我都跟第四代说这种赔率太奇怪了,会搞到破产。我们不是为了要钱而比麻将,而是希望对方不要对银行施压。所以没有必要赌这么高额的点数。明明只是打算赢了就要玄一郎退场,如果输了就付钱。
可是第四代如此回答我。
“你觉得那家伙会因为输了就老实地放弃我吗?他如果想找我们麻烦,多的是我们不知道的方法。”
“结果就是钱啊!从那家伙身上挖出就算银行不借钱给我们也能运作的金额,加上让他在东京待不下去。那家伙在大阪有用不完的钱,可是在这里就没办法准备上亿的金钱。我们就是要这样把他赶回去。”
爱丽丝仿佛祈祷般望着天花板。
“我懂你的道理,可是就算是狼,父子也不会互咬吧。”
“不过那两个人好像不当彼此是亲人,还说已经断绝父子关系了。”
回想起来,第四代从来没叫过玄一郎爸爸。
“可是,第四代真的要我们参与这种赔率高到疯狂的比赛吗?”
“嗯。我说你比我厉害,他就说要正式委托你。”
“唉,我还以为他是个聪明人,没想到找了个愚蠢的结拜弟弟后就变笨了。”
黄昏时分,第四代马上就来了,而我因此更加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的愚蠢。
“玄一郎指定好打麻将的地点了。”
我接过第四代拿来的传真纸。纸上记载日期和赔率等条件,底下还印了地图。地图的中间打了一个×。
“……在荒川河边是吧?这里是哪里呢?”
“不是河边,是河床。”
我张大嘴巴,浑身僵硬。爱丽丝从我手上拿去地图。
河床?户外?
“你真的打算叫爱丽丝代打吗?”
第四代用透露出不可置信的声音询问。我傻傻地点点头。
“哼,玄一郎说是为了防止诈赌而选择户外,看来其实是为了击垮爱丽丝。”
“咦、咦?”我瞪大眼睛凝视第四代的脸。“就算对方说仔细调查过我们,也不可能知道爱丽丝会打麻将吧。”
“他应该知道我们有一个蜗居家中,而且害怕空旷区域的智囊,也知道平坂帮的人当对方是大姊。加上你一副很有自信的样子,很容易就能推测出来。玄一郎做生意的方法基本上就是‘击垮’,用最有效率的方式打倒对方。”
我抬头望向天花板,叹了一口气。我似乎真的是太天真了。
“你从刚刚就一直不讲话,是怎样?”
爱丽丝抱紧熊布偶贴在胸前,不满似地说道。
“我最近已经敢出门啦。不过就是打个麻将,又不是做什么激烈的运动。”
刚刚还一副代打麻将很愚蠢的样子,一觉得自己被屏除在外就这副德性。我最近发现其实爱丽丝爱管闲事的程度不下于我。只是她老是讲反话,所以很麻烦。
“对方是说后天十二点喔。如果是晚上还好,要晒太阳你就没办法了吧。而且又很花时间。”
“呃、呃,如果是暗到好像恐龙要灭绝的阴天就还可以。”
“别想了,白痴。”
第四代戳了戳爱丽丝的额头。
“你忘记打棒球的事了吗?你不过是站了一打席就在床上倒了三天。”
“让比猴子还差劲的助手上场,还不如几乎无法呼吸又握不住牌的我上场好。”不,还是我比较好吧。“第四代,你听好了。我之前就想过要跟你说,你的结拜弟弟天真到脑子里都可以种番茄和黄瓜了!”
“我之前也想过要跟你说,你的助手缺乏危机感到会穿短袖去爬喜马拉雅山。”
为什么他们要兜着圈子讲话,比较怎么说才能让我显得更笨……?
“总之,爱丽丝不上场的话,光是防堵诈赌是没用的。”第四代说道:“一定要想办法,一次就赢光对方身上的钱。”
“就算这样,”爱丽丝插嘴说:“你父亲是要测试你是否具备继承雏村家的资质。如果你赢得太干脆,搞不好他会更执着。”
第四代露出一副直接喝下咖啡粉的表情。
“干我屁事。那是对方的问题。我本来就不打算继承,跟我没关系。”
我回想起当时玄一郎的话,对第四代说道:
“玄一郎告诉我还有另一个继承人选,他在考虑要选谁。”
“……另一个人选?”
第四代歪着头说道:
“其他亲戚也没什么好东西,难道是公司的人吗?那个老头终于要放弃家族继承了吗?”
“算了,跟我没关系。”第四代喃喃自语道。他再度望向爱丽丝,然后又看了看我。
“这是我正式的委托。你们给我不择手段,想出打击那个臭守财奴的方法。”
我们先仔细观察第四代带来的隐藏式监视录影机所录下的录影带。那是我在麻将店被玄一郎修理得惨兮兮的影片。
“他真是厉害,要诈赌的时候一定不让指尖入镜。”
爱丽丝感叹地说道:
“他的确是从河底捡牌,可是因为太自然了,反而无法纠举。”
我一边回想当时的恶梦一边回答。玄一郎的诈赌技巧基本上是“河底捡牌”——也就是假装从牌面向下的麻将堆里进牌,其实是进别人牌面向上的舍牌。新手当然比不过这种打法。
麻将是种不可思议的游戏:对诈赌倾向宽容的态度。一方面是因为历史的因素,一方面应该是受到长久以来阿佐田哲也创作的虚构麻将小说的影响。不,应该说有号称诈赌为“特别技巧”的赞美倾向。就算有舍牌明显发生变化的间接证据,不是现行犯就无法纠举对方的诈赌。这种时候反而多会称赞对方技巧高超。
“他还有其他招数吗?”爱丽丝问第四代。
“我所知道就只有捡牌而已。”
“对于全自动麻将桌而言,这招是最有效的方法。捡牌能使得如此高超,就不需要其他不确定的技巧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如果是在户外,就无法事前准备窥视敌手的装置了。”
对了,如果是在室内还能出动偷拍监听的专家——少校,他可以装设连玄一郎都不会发现的极小型摄影机,揭穿玄一郎的招数。可是如果是室外,就只能举双手投降了。无论是在北风吹袭的河岸装设伪装的摄影机或是在河边的大楼屋顶设置超级望远的摄影机,都可能因为麻将桌的地点和四人的位子而使得装置完全失去用途。麻将桌也是玄一郎买来的新品,要比赛当天才会开封使用。因此我们也无法在桌子上动手脚。况且麻将这种游戏就是尽管招数会全让对方拆穿,只要凑到自己所需要的牌型胡牌就能得分。玄一郎的技巧就是能最快达到这个目的的方式。我们怎么做才能获胜呢?我们要获得胜利就不能只考虑防御,必须打出能一举获得对方所有现金的绝招——
“……嗯?”
我好像突然发现了方法,不禁用手掩住嘴巴。
玄一郎最快能凑到的和牌牌型。
室外麻将。
“怎么了?”
第四代微微偏了头,我举起手阻止他说下去,然后继续思考。
行得通吗?
理论上是行得通的。但是需要的东西多到令人头昏眼花。事前准备、撑得到陷阱启动的战术、引诱对方入洞的战术,然后最重要的是时机。
构想在我的意识表面开始增长。还有好几块不足的拼图。可是我不是孤单一人。这里还有爱丽丝和第四代在。所以,我咽了一口口水之后开口说:
“……细节是由我们决定对吧?那么我想加规则。”
“喔。可是玄一郎当然不会认同只对我们有利的规则。”
“不,规则很特殊但是公平。只是跟点数的算法有关而已。我想加两条规则。”
“说说看。”
“一个是不用点棒(注:日本麻将特有的,表示玩家点数的细棒,正式名称为“筹码”)。谁胡了就用现金支付。”
第四代皱起眉头。
“这对我反而不利。你知道事情会变成怎样吗?如果是用点棒计算输赢,之后再付款,就算中间输了一些还可能逆转。如果每次都用现金付帐,我手上的现金用完就输了。”
“我知道。可是这点是必要的。而且就是因为对我们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