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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哲学长在我耳边吼叫。
「吵死了,阿哲!安静点!」第四代说。为了能随时下达指令,手机依旧保持通话状态。我小声地再次说明:
「捐款还没开始进行。我和他们说下星期一银行营业就立刻转帐。今天刚好是星期五,银行马上就要结束本周的营业。如果钱被捐出去,就会被国税局知道。如果你是美河会怎么做?」
「……想办法去取消吧。」
「说得没错。只不过『帐户的所有人是草壁昌也。』」
「啊……」
看来学长也终于明白了。
但这些毕竟都只是纸上谈兵。若无法连结到预期结果就一点意义也没有。看看手上的手表,已经过两点五十分。再度感觉到胃开始紧缩了起来。
不知是否会成功?会不会有什么破绽呢?我是否有成功地说出该说的话?一边将渗出手汗的手掌开开合合,一边静静地看着行驶在车道上的车影。还没吗?还不来吗?难道是我的方法不对,是否已经被揭穿了?
「喂,但是怎样能让它捐款的?帐户所有人是草壁,不是吗?如果本人不去,哪可能转帐高达两亿圆?」
「你都没在听是不是?」第四代开口了:「应该是爱丽丝动了什么手脚。」
就在这个时候。
有一辆车——黑色箱型车,从车道左弯后进入了停车场。我差点叫了出来。箱型车的后方有个大大的凹陷。千真万确,这一定是被平板帮的货车给撞凹的。我用和呼气差不多、更像是要安抚自己心跳的微弱声音说:
「就算是爱丽丝也办不到那种事。」
舌头就快要发抖了。入侵银行的帐户资料并挪动帐户里的钱,这种夸张的事——不,说不定爱丽丝真的办得到。但是没那种时间,更没那种必要。
箱型车的车门被用力开启。走下车的是灰色西装和有些脏的羽绒外套等几个人影,四个……不,是五个。
「我所做的只是将两亿圆分批存入帐户。其它的都是我乱掰出来的。」
第四代一瞬间以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我。
没错,大部分都是唬烂的。欺骗人时的黄金原则——就是在众多的事实中混入为达目的所使用的谎言。利用了从超过数百人帐户中汇入款项的明细,以这种大量的事实,我掩饰住了在那之后的谎言。
我们的目的是要保障草壁昌也的人身安全。因为不知道他被软禁在哪里,也无法主动杀入敌阵;所以倒不如让对方将人带到特定的场所。告诉他们草壁昌也本人若不出现将会造成致命伤害的理由——
「我看你将来不是尼特族,而是诈骗族。」
第四代喃喃说着这句话,我根本没专心听。第四代再度对着手机简短说了几句话,背后传来后车厢开启的声音。驾驶座的门也被开启,冷风吹在我脸上。
从箱型车走下的第五名男子。先前曾在照片上看过,但现在却看似憔悴至极,脸上干练的表情也荡然无存。
玫欧的父亲。
在另一侧,平板帮的白色箱型车门开启,看到一群挂着太阳眼镜、头带全罩式安全帽及口罩将脸给遮住的小鬼们走下了来。在令人窒息的紧张中、隔着车窗的寂静世界里,黑道们正在大打出手。
又看到从黑色箱型车的驾驶座和副驾驶座冲出了两人,我的内脏就像是被钢索给缠绕住般地疼痛。对方也是六个人,手上还拿着伸缩警棍。转眼间,两名平板帮的小弟被打趴在柏油路上,而第四代和阿哲学长则分别和两名敌人扭打并被拉离黑色箱型车。我拉开了汽车门锁。但从微微开启的车门听到一阵叫骂声,我整只腿都软掉。我出去做什么?反正也帮不上任何忙。
逗留在汽车旁的两人抓住草壁昌也的衣领想将他拉回车内。这样不行,若是被拉回车内就完蛋了,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我用力推开车门滚落在停车场上,耳边传来凄惨的哀叫声以及肉搏声。距离箱型车大概有十公尺以上,我的脚、我的脚完全不能动。
就在此刻,我的视线隔着一段距离和草壁昌也瞬间交会了。
从他的眼神中浮现出的尽是「放弃」两个字。
一边叹息一边随着对方拉扯而主动想要回到车内。搞什么!至少反抗一下吧?我们是来救你的呀,难道不明白吗!?我一边喊着无法理解的语言一边跑着。横跨在我与汽车间的绝望距离,紧接着让草壁昌也坐上车的黑道正打算将车门滑动关起来。完蛋了,来不及了——
「——爸爸!」
少女突如其来的喊叫声在这紧张时刻传来。咖啡色的风。完全不知道玫欧娇小的身体到底是从哪里飞奔出来的。她伸出的手就好像刺穿了黑色的车体一样,插入了打算关闭的车门门缝。
骨头碎裂的声音传递到我在的位置,玫欧就连尖叫声都发不出来。她以被车门夹住手臂的姿势跪倒,但另一只手依旧抓着车窗。一名走回来的黑道粗暴地将她的辫子给扯了起来,打算要将她从车旁拉开。住手!住手!
就在这一刻,黑色箱型车内传来男子凄厉的叫声。我原本打算扑向紧握玫欧头发的黑道却被他给击倒,整个人一边滚落到柏油路上一边看到这一幕。
黑色箱型车的车门就像是被弹开般地开启,只见被人踹出车外的灰色西装男、还有将快要倒地的玫欧手臂拉住的男人的手。
「爸爸!」
在混杂不清的怒骂声中,不知为什么唯有玫欧的声音显得特别清楚。从车内跳下来的草壁昌也顺势就将抓着女儿头发的黑道给击倒在地,而那个家伙的身体却直朝我身上压了过来。
从那一刻起我就不大记得后来所发生的事了。
依稀记得好像阿哲学长和电线杆几乎是用扛起的方式,将他们父女俩抬到平板帮的白色箱型车上;另外就是勉强还记得第四代好像在我耳边大吼着。
当我醒过来时,已经被塞进smart的副驾驶座了。耳鸣一直传到接近腰部的位置,似乎磨破皮的右脸颊感觉又热又湿,连呼吸都感到不顺畅。
回到驾驶座的第四代也是气喘吁吁的。smart的车体忽然加速行驶,而在我心中流过的时间也感觉到那股加速。猛力转动方向盘,不论是白色或黑色的箱型车皆瞬间从我的视线内消失。当开出汽车道时,城市中那股令人怀念的声音将我给包围住。
就好像被汽车的加速给吸收了,我的心跳也渐渐地、渐渐地平缓。
「……请问,阿哲学长呢?」
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模糊。
「坐上另一部车了。必须先把草壁带去藏匿一阵子。」
啊啊,对了。
我们救出了草壁昌也。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连自己都还搞不太清楚。为什么玫欧会在那儿?她的手没事吗?有没有人被抓走了呢?大家都脱逃出来了吗?
草壁他……草壁昌也他是否对玫欧——
陷入令人无力的疲惫感及迟缓的疼痛感中,感觉许多事好像都无所谓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明明是获胜了,但不知为什么当时就只想要好好睡一觉。
「喂,振作点。是以你的名义动用了五百人来欺骗黑道的。你懂不懂啊?」
第四代的声音听起来也模糊不清。
「……这我知道。但我也没做什么大事,就连会成功的自信都没有。」
不知是不是因为声音在颤抖,就连聆听自己谈话的自己意识是否是模糊都分不清楚了。
「我也没想到会成功。人被欺骗时大概就是那个样子吧。」
「……让爱丽丝入侵电脑是为了展示我们的能力。因此那些人才会误以为我们连银行帐户都可以动手脚。请少校妨碍通讯也是为了不被查到我们的电话。我想对方应该不至于完全被我给唬住,说不定还抱着怀疑的态度。但如果事情有个万一……那就无法挽回了。」
再来就是等到时间快到才冲进去。这全是为了让美河浮现「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将草壁昌也带到银行看看好了」的想法。我就是赌上他「为了保险起见」这点。
借助大批人的帮忙,利用对方的误解、猜疑、自保——终于才勉强有办法达成目的。
但若玫欧没有出现一定会失败。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牵连了数百人在内,我却几乎都是靠别人动手。在最后的最后,什么事都无法做到。
我想,胜利的人是玫欧,并不是我……
副驾驶座下摆放着被压扁的波士顿包。爱丽丝曾说过,务必记得带回去还给玫欧,所有答案都在里面。
不过,这种事现在都已经无所谓了
总之——好累。心里只想着今天好想放假。将头靠在座椅上、闭上双眼。一边听着smart的引擎声,一边进入了短暂的休眠中。
第二卷 第七章
玫欧兴高采烈地挑选着衣服。每隔两分钟就更换上衣或是更换绑头发的彩带,并打开书房房门不停询问意见:「助手先生,你觉得这件怎样?」随便,都可以啦!真是的。
电线杆和石头男露出苦笑,而第四代坐在桌上摆着一副臭脸。原本充满男子气概的平板帮事务所气氛全都给破坏了(不过,自从玫欧出现后一直都是这样)。
事件发生后经过了一整晚,现在是星期六的上午。
由于熬夜和受伤的关系,我昏厥在第四代的车内,听说用快速肘击都无法叫醒,直接被抬到了事务所的床上。所以对事件后续的发展不太清楚。啊啊,惨了。一直没和姊姊报备却住在外头两天,一定会挨骂的。
「喂,衣服随便就好了,赶快给我滚出去!这件事不是已经解决了?不要赖在这里不走,草壁也在等着你!」
第四代毫不掩饰他的不耐烦,对着书房的门大声喊叫。
「好的!老大先生谢谢你!再等我一下吧!」
回应的是天真无邪的声音。
「请问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在我认识的医生那里。虽是说内科医生,不过也没其它地方可去,田原帮的手下们都在打探。他只是有些虚弱,没有受多大的伤。」
话又说回来,第四代当初为什么如此确信草壁昌也的手指安然无恙?不单是手指而已,就连一双耳朵都是完整无缺的。确保他的安全后,发现他虽然极度憔悴但也没受到任何伤害。
「你也帮帮忙,这种事稍微想一下不就知道了?」
第四代对我翻出无奈的白眼。
「田原很想把他塑造成私吞嫌疑犯,不是吗?若想要假装成自杀处理,缺只耳朵或缺只手指,被岸和田会的人看到会作何感想?一看也知道是被软禁并遭受虐待。到那时候就有可能被怀疑为什么逮到人之后不马上将人交出来了。所以他们才必须保持草壁的身体完好无缺。那些耳朵和手指大概是从出槌犯错的小瘪三身上割下来的。」
难怪说是随便的恐吓。一听说明才了解原来是很简单的道理。尽管这世界通常就是这个样子,感觉却像是凄惨战败后继续迎接另一个早晨。
「是草壁主动要求想见玫欧的吗?」
「没错,他也说他会付钱。但却半句道谢也没有。所以我才会讨厌黑道。」第四代似乎不吐不快:「记得跟爱丽丝讲,帐款一定要算清楚。我们可不是做义工的。」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