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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
门被关上后,一剑看不见听不见,一叶的脸色就阴了下来。
一叶磨了磨牙道:「佯装成亲有什么用,陆莫秋你怎到现下还看不透你舅舅的用心!要他回去不是这么使的,眞这么迫不及待,还不如拿把刀捅自己几下放出伤重命危的消息比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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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死了!」一叶碎碎念着,往落叶苑外头走去:「一个比一个蠢!只要摊上对方的事,脑袋都忘记怎么用了!」
稍晚一叶来的时候,一剑望着窗外发呆,看来正在想莫秋。
一叶端了盆水进到一剑房中,发现房里氤氲着热气,小厮正在朝澡盆里倒热水。天还没暗,看来一剑是打算早早沐浴后休息,赶明儿个早点起来前去找莫秋。
一叶把盆子放到桌上,对他哥说:「先洗把脸吧,脸上脏。」
一剑愣愣回过神来,神情有些呆,几乎说得上是听话地拧湿巾子往脸上抹去。
「擦干净点,敲你满脸胡子把水都挡了,要多洗几次才能眞的洗到脸啊!」一叶说。
一剑没心思分神想妹妹的诡异叨念是为哪般,他只惦记着心里那人如今不知走到哪了,是否安然无恙?
一叶和小厮双双退出门外,一剑也没探水温,解开衣衫便跨入澡盆里。
谁知那热水是刚烧开就太近他房里的,一剑这么一跨,竟如同跨进滚水里,烫得他浑身刺痛手忙脚乱地往外爬。
他看着自己的双脚,全都红了。
左右看了看,发现一叶端来那满满一盆的冷水还在桌上,遂倒往澡盆和上一和,等凉些以后又跨进水里。
翌日清早鸡啼才刚停歇,落叶苑一隅突然爆出一声山摇地动的怒吼。
「延陵一叶——」
在自个儿厢房里睡得正甜的一叶猛地惊醒,睡眼惺忪左顾右盼地跟着吼:「什么、什么,谁在叫俺?」
那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一叶妳给俺滚过来!」
「啊!」听清楚原来是哥哥在呼唤他,大冷天里一叶随手盖了件兔毛披风,踏着冬日里的雪横过院子,跑进了一剑房里。
「哥你叫俺做啥?」一叶困得眼睛几乎睁不开,他昨晚看帐看到天快亮才睡,谁知天才亮了一点点,一剑又呼唤他了。
房里的一剑穿着白色单衣,单衣衣袖挽起,露出来的肌肤起着星星红点,而他手上抓着一把胡子,怒睁着铜铃大眼,瞪着一叶。
一叶回过神来,看到他哥的模样,往后退了两步,深深吸了一口气。
一剑满脸通红,原本茂密旺盛的络腮胡竟掉了一大块,而胡子秃掉的左边脸颊也是一片血红,颜色简直骇人。
「妳干了啥?昨日那盆水有古怪对不?」一剑手中胡子一松,扬的满天黑毛,他三两下跃到一叶面前,抓住他的衣襟就整个人提起来。「说,妳到底在水里放了什么?怎么俺脸上奇痒无比,胡子一抓就掉!」
一叶抖抖抖,吞了口口水,颤颤说道:「……我之前跟小七提过你满脸胡子很碍眼,所以小七就给了我一点药……」
一叶伸出手朝他哥脸上拨了拨,发现胡子又掉了泰半下来。他心里想:『太好了,等胡子掉光这红潮也褪了,又是一个美男出世了!』
「碍眼?俺男子汉大丈夫,长胡子碍妳哪只眼了!」一剑仰天长啸。
一叶低声道:「哥,小声点,大清早的大伙儿都在睡哩。」
一剑怒目望向一叶。
一叶讪笑道:「其实明明是个美……」他咽了咽口水,这句不能说,吞下。「瞧你每天不修边幅,放任胡子乱长,出到外头去简直人看吓人、鬼看吓鬼。我也是为了你好啊,帮你把那胡子弄一弄,以后就整天干干净净,像俺的脸一样了!」
一剑还是瞪着铜铃眼,几乎要用愤怒的眼神将一叶烧出两个洞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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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觉得眉头有点痒,一剑伸手抓了抓。
「啊,眉毛!」一叶嘎嘎鬼叫了声。
房间内细毛如絮纷飞,一剑脸色当下布满飞霜。
「……嘿嘿……哥……俺不是故意的……」一叶立即孬了,马上低头用力陪笑。
没多久,晨起外出练剑的逐日走入落叶苑中,突然听见一剑房里传来杀猪似的凄厉吼声。
「啊——啊——」
「别打了——别打了——俺知道错了——俺以后不敢了——」
「啊啊——哥哥——呜呜——」
半刻之后一叶抹泪从房里出来,他的屁股给一剑打肿了,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火辣辣地疼。
一叶在外人面前素来趾高气昂,哪曾这般吃瘪过。逐日一时觉得有趣,竟嗤地声笑了出来。
一叶听见声音摀臀抬头,本想见是哪个不想活的胆敢笑他,但一看见是他的心肝宝贝儿逐日,那张苦瓜脸顿时笑开来了。
「欸欸欸,你练剑回来了啊!」一叶拐着臀往逐日靠去。
「是。」逐日朝厨房走去,依然惜字如金。
「你早上想吃些什么?我让人热几道你爱吃的小菜,翡翠酿豆腐好不好,还是五香小鱼豆腐干?」一叶笑咪咪地说着,只要见到他的小心肝,什么屁股疼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现下世道不平静,飞盗四处劫财、草寇踞山为王、采花贼暗掳闺女、百姓穷苦无奈,而官府却无法可管。
莫秋领着铁剑门一行弟子才出了奉城,便遇上几次拦路打劫。
一剑留下的那些侍卫被莫秋赶离开了,那些人是百里七的眼线,百里七身份来历不明,是以那些侍卫再有用处,莫秋也不会冒险动用。
这回上写意山庄的路,莫秋只带几个暗中培养的手下出来。
这些人虽不及百里七的灰衣侍卫,但胜在忠心不二。而路上草寇也是三三两两不成气候,随意打几下便跑了,威胁不大。
只是……隆冬时节,莫秋却满头冷汗。他压着愈益发疼的胸口,屡动内力的结果,赤霄诀的护体眞气在经脉内翻腾,那滋味着实非常人所能忍耐。
跟着再走了几天,突然一反常态,一路平静得无风无雨,连个小毛贼都没见到,年轻的弟子不觉有异,但莫秋却戒备了起来。
莫秋记得此处邻近南方第一大寨曲天寨,照理来说应该更不平静,哪可能除了风声草声以外什么都听不见!
晌午时分,他们在一处茶寮停了下来。
「店家,客人来了怎不见人!给我们上几壶清茶几碟馒头小菜,快快快,咱赶着上路!」陆丁丁吆喝着师兄弟坐下,另外空出张干净桌子给莫秋,四处找店家。
莫秋眉头一皱,当初眞不该也让这小子跟出来。
若非陆明明硬要安插自己的人到他身边,他怎么也不会让陆明明这个弟弟同他前往写意山庄。
正当莫秋觉得这陆丁丁吵得不得了时,突然又听得他一声大叫。
「啊——死人——」
丁丁撩开茶寮后头的帘子,脑袋探进去了一半。
莫秋随即来到丁丁身旁往内看去。
地上倒着个店家装扮的男子,满脸的麻子,口吐白沫,双眼上翻。地上洒了一地的水,水还未干,说明是方方打翻。
莫秋跨入里头探了一下那人鼻息,发觉对方只是晕了过去。再沾了一点水渍放到鼻尖一闻……
「蒙汗|药。」莫秋说。
「蒙汗|药?怎么会有蒙汗|药?发生了什么事?」陆丁丁那袋一转,和旁边的弟子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这茶寮不太妥当,莫秋遂带着他们继续赶路,直至走到曲天寨下时众弟子皆戒备起来,不知会否突然有草寇冲下来拦路打劫。
只是,居然静悄悄的,他们都快走过曲天寨了,却连个探头的小贼都没看到。
莫秋心知有异,顿时拐了个弯往山上走去,其余弟子虽觉讶异,也立即跟上。
曲天寨上白烟袅袅,可这烟不是灶里升起的烟,而是山寨被烧得精光,焦黑的木柴里冒出来的烟。
莫秋看着这官府曾十度下令围剿,却十度无功而返的南方第一恶寨断垣残壁一片狼藉,心中的震撼不言而喻。
他踢开曲天寨焦黑的围篱,走到本该有人驻守的岗哨。
那平地而起的木头岗哨结实稳固,足足有七八人高,但如今却被劈成了两半,一半倒在地上,一半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威力如斯之大,简直无坚不摧,莫秋摸着那半片残余的木头,内心震颤不已。
他见过这似刀非刀的剑法……曾经有个武学奇才自行融会贯通,将威力惊人的剑法融会贯通成为更加刚猛无敌的刀法……传给了他……
「赤霄剑法……舅舅来过这里……」
「师叔祖来过这里?」后头的陆丁丁一跳,讶异非常。
莫秋心里念头一动,立即道:「你们在曲天寨四处搜索一下,若有残寇则绑一绑送上官府。我有事先行一步,办好后你们再追上即可。」
木头上的火才刚熄,一剑应该还没离得太远。
原来这几日的平安竟是因为一剑在前头为他们开道。但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来见他?走在前头做什么,就那么不想见到他?
莫秋咬牙运起轻功往前直追,也不管驱动眞气的结果会使血脉爆涌加剧。
他只想着,就在前头了、就在前头了。
那个他每日每夜都念着的人,已在伸手可及之处了。
软软的雪花飘下,风起了,也乱了眼前视线。
莫秋一路飞奔,踏在渐渐积起雪的山间小路上。两旁的枯草被白雪压得弯了腰,天地间白茫一片。
他慢下脚步来,缓缓靠近河边。
河边有个颀长的身影,弯着腰从破冰的河中掬水畅饮着。
喝完水一袖子抹去水渍,那豪迈不羁带些潇洒的动作,是他从来熟悉的。
河边的人愣了一下,发现来人气息。
莫秋胸口起伏,明明见到了他心情激动不已,但心里却有一股气堵着,叫他不想先向这人低头。
莫秋眼眶不争气地红了,他咬牙道:「你还来做什么,不是决心走了吗?你以为在前头替我除去那些小贼,我就会感激你,就会求你回来?」
「……」一剑缓缓转过身来,静了好半晌,才低声道:「我没想过要你感激,也没想过让你求我回来。」
明明是自己问的,然而听见一剑说没想过回来,莫秋的满腔怒火顿时窜烧,怒得愤然出掌朝一剑打去。
「那你做这些干什么?你以为我事事都得依赖你,没了你,便断手断脚连路也走不成了吗?」
「我没有。」一剑接下莫秋那掌,翻手抓住他的手腕。
莫秋被扣在一剑温热的掌心里,熟悉的体温让他心里一痛,蒙起了雾的双眸怒视着一剑,咬着牙说不出话来。
天地一片苍白,世间化得宁静,他们只是彼此注视着。
一剑依旧是莫秋常见的那个模样,不常整理的门面,满脸的胡子,粗麻长衫裹身,随意而俐落的穿著从不讲究。
即便这人的外表在旁人看来多么粗犷、多么糟,可每当莫秋从他的眼里望进去,却总能看见这人心底的那片温柔。
但为什么、为什么这样一个人自己却总是抓不牢。
明明这么的想要,明明这么的忍耐,但无论如何努力,这人却还是一再离开。
「你……」一剑不知如何开口,停顿了一下后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