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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花细心体贴,待人又温和善良,有她在的时候即便多么心烦意乱也能平静。
一花绣工了得,竟有人远从兰州寻她而来,要她绣鸳鸯锦被,那人是诸多挑剔,看得一旁的苏解容也火气大了起来。可一花从不生气,她声音轻柔一一响应对方。
后来锦被完成之日,那人欢天喜地地走了,那些挑剔似乎全都不见,只剩下对锦被的喜欢。苏解容看着,一花微倾着头,脸上带着一抹纯眞。别人的刁难她一点也不气,她只看见好的,从来不去在意坏的。
苏解容想起那句话。佛土生五色茎,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
这个女子的眼睛里事事皆美,至眞至善。她的眼睛之所以清明,是因为看着所有美好的事物,她的笑容之所以纯净,是因为大千世界原本如此。
苏解容对她的爱恋从初见的波涛汹涌难以控制,直至今日的长川万里悠远不停。
他所等待的,就是这个人。
他知道他等到了,那能与他紧紧契合的,共度一生的人。
苏解容久久不回,直至最后,陆誉放下手边的一切事物,寻他而来。
他原本想着,若能舍弃自尊先向对方低头。一切也许不会继续变糟。
他所有的已经仅存一点,若再失去,便什么也不剩。
所以他得抓紧,抓紧那一点点熄灭了却仍烫人的灰烬。
然而当他来到南城,见到的却是难以承受的景象。
苏解容的桌上,放着一封休妻书。
陆誉有些恍惚地拿起那封信,慢慢走到外头。
城里、城外,他独自一人寻着。
他知道是自己不够好,所以那人才从他身边逃离。他想他该对那人赔罪,只要自己先低头,他相信一切便可挽回。
春雨下了,朦朦胧胧彷若烟雾,将整座南城罩在一片烟雨之中。
陆誉站在街角,看着那人笑脸盈盈地撑着芙蓉纸伞,与一名女子相偕走在街上。
他们二人谈着天,苏解容高兴得比手划脚。芙蓉花淡淡地红,像他二人脸上情意羞怯。
苏解容的肩一半露在伞外,细雨淋湿衣裳,他却将女子护得好好的,一丁点雨也没让对方淋着。
那个人的眼、那个人的眉,万种柔情,只对着身旁女子绽放。
他们说说笑笑从陆誉面前走过,这个曾经与他拜过天地喝过合卺酒的男子,丝毫没有察觉他的存在。
他望着那二人的背影,死死不放。他们走一步,他跟一步。
蒙蒙春雨景致如画,那一点一点的雨滴却都像利剑刨向他的心,让他鲜血淋漓。
他一生所系,至死不悔的人,有了别的女子。
苏解容身旁那原该是他的位置,却被别人所占去。
苏解容笑得开心,陆誉却颤抖得几乎无法自已。他手中紧抓着被雨水湿透的休妻书,发红的眼眶里,一滴无法掩藏的泪水落下。
他为这人做了多少,甚至甘愿舍弃一切只为成为他的妻,这人却什么都看不到。
不甘与绝望铺天盖地地涌来。
为什么不看他了……为什么不看他了……明明自己才是那个深爱着他的人啊!为何眼里只有别的女子,不看他了……
苏解容走入房中,屋外细雨还在下,他望了一会儿天,喃喃念着浑身都湿透了,关上门,脱下衣衫,转了个身,却见阴影处静静站了个人。
方才雨中出游的欢喜情绪全都消失,他整个人像是陷入冰窖里,眼前发黑。
苏解容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他望着那冷冷不说一句话的人道:「你怎来了?」
陆誉慢慢地从暗处走出来,他浑身湿透,脸色苍白犹若鬼魅。
他伸出手触碰苏解容的脸,那没有温度的手指令苏解容微微一缩,皱起眉来。
陆誉清澈却冰冷的眸子里兴起狂风暴雨,苏解容突然感觉到危险的气息。
「我哪里做得不够好,你告诉我,我能改。」陆誉低声道。
「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苏解容说:「我遇着喜欢的人了。」
「因我不肯与你同床,所以你找上别人,你让那女人上了你的床?」陆誉问。
苏解容不悦地道:「别无理取闹,一花不是那样的人,我和她清清白白!」
「既然她不上你的床你也能对她笑得那么温柔,为何却不肯那般对我?」陆誉气息不稳,他几乎是低声咆哮了出来。
苏解容没见过这人失控的时候,他愣愣地看着妻子,好一会儿才说道:
「……因妳……不是那个人……」
陆誉低声笑了,血色尽失的脸,笑容骇人。
他拿出那封墨痕晕染开来的休书,看着眼前的人。
苏解容从来没觉得这人有如此可怕的时候,那冰晶一般的眸子锁着他,令他无法动弹,里头的恨意漫天,似乎想将他撕碎吞没。
他不知自己有何处愧对了这个人,值得这人拿这样的眼神来看他。
皱成一团的休书在陆誉手上震碎开来,一点一点的纸片落到地上,令人吃惊。
苏解容不知他的妻子竟然有此功力,他还以为她身子骨羸弱,仍在病中……
「你不会回铁剑门了对不对?」陆誉轻声问道。
「……算是我对不起妳。」苏解容如此回道。
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呜咽。
苏解容听见陆誉问:「……你想知道,我为何不与你同房吗?」
朝他伸来的手是那般快狠,苏解容不过愣了一下,便被扣住咽喉。
他急忙抓住那双被冰冷细雨带走温度的手臂,而后发觉这双几乎要成了枯骨的手,是那般瘦弱。
他妻子的手,不该是那样,他犹记那时她厌笛吹奏,白玉一般的肌肤弹指可破,柔润色泽让人恍目。
身上的|穴道被制,苏解容被丢到床上去。衣衫撕裂声传来,冷冷的指尖抚过他的胸膛,他愕愣地看着他的妻子,看着他伸手捂住他的眼,最后映入眼帘的那幕,是这人疯狂得近乎狰狞的面容,和眼底那抹脆弱的火光。
青涩的唇吻了下来,毫无章法地,只是四瓣相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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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知道他的妻子从来没对谁这么做过,只是鲁莽而令人发疼地生涩吻着。
脸颊上有些湿,当他想着那渗到嘴边咸咸的滋味究竟是什么时,亵裤被一把扯下,没有半点遮掩的双腿上起了细小疙瘩,他开口想说话,却在同时膝盖被抓着抬起,而后后臀那个令人感到羞耻的地方突然被个坚硬灼热的东西抵住。
仿佛被烧红的烙铁生生贯穿,那撕裂痛楚猛地传来,令苏解容惨叫出声。
陆誉强硬地动作,凶猛地深埋到底而后狠狠抽出,毫不留情地闯入苏解容紧窒的甬道中。
流下的血湿了底下被褥,血腥味弥漫,陆誉下但没因此停下自己的动作,反而就着鲜血的润滑,更快更深,彷佛要将自己全部埋入身下人的体内那般,一抽一撞,直达这人五脏六腑。
他的爱、他的恨,已经交缠在一起无法分开。
他的心、他的眼,只能容得下这人。可为何这人只看着别人,不再看着自己……
他明明比任何人都还要早遇见他。他们成了亲的……他是他的妻啊……
反复贯穿,不断索讨,没有欲念,只是想完完全全占有这个人,让这个人成为他的。直到身下人承受不住晕厥过去的那剎那,他望着被自己折磨得凄惨万分的人,才停住了动作。
身体的那部分还接合着,他的下半身仍能感到这人体内一点一点的微弱抽搐,那般的炙热,那般的柔软,紧紧地包容裹附着他,两人间没有一丝缝隙。
他缓缓趴在苏解容背上,张开双臂温柔地揽住他。
他这生唯一所爱的人……为何不肯爱他……
心里的痛,该怎么对这人说……
他伏在这人肩头,低声啜泣。「……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我只爱你一人,别离开我……
第三章
陆誉将陷入昏迷的苏解容带回铁剑门,苏解容发了几天几夜的高烧,醒来想明所有的事后在他面前狠狠吐了一回。
他知道这人在说他恶心,男人与男人,竟如此交媾。
可陆誉不在乎,这人对他的厌恶早已不重要。他所想的,只是将这人留在自己身边,每天看一眼,一眼也好。
陆誉没再碰苏解容,但苏解容却几次想强行离开。于是陆誉卸下这人四肢关节,要这人只能躺在床上。但即便像虫子一般蠕动,这人仍爬到门口,想要逃离他。
渐渐的,每回只要看见他,苏解容眼里的厌恶便会加深,直至成了恨。
苏解容一心一意想要离开,想离开他,到心系之人身边去。
他与他势同水火,再无法兼容。然而每回看到苏解容,他的心仍然还是会痛。一天比一天,疼痛。
那年的秋天,陆誉在所有人反对之下,替苏解容向延陵家提亲,对像是铁剑门宿敌延陵冀的女儿,延陵一花。
延陵冀大发雷霆,不愿答应,铁剑门长老个个都骂他疯了,江湖上谁不知赤霄坊延陵家与铁剑门陆家世代不和。
但他执意如此。对外,他倾尽全力与延陵冀对上,封他后路逼他嫁女,对内,他不顾一切处死几名谋逆弟子,施计废去一名长老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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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狠手辣让延陵冀将女儿赶出家门断绝父女关系,他的所作所为让铁剑门所有弟子闭起了嘴,没人敢多说一句。
如今唯有延陵一花才能牵制得了苏解容。他知道苏解容不会松手,就如同他不会对他放手一般。
秋末了,夜很凉。今日铁剑门热闹了一整天,延陵一花入门了。
他温热一壶竹叶青,闻着酒味。前一段时间南城送来的酒没人喝,都被堆在酒窖里;苏解容回来以后也不喝了,那人不喜欢他经手过的东西。
偶尔,陆誉会在这里看星星,回想当年他们初见,大口喝酒胡乱说话的模样;偶尔,他会喝几口酒,忆起他们成亲后那段时间,那人温柔侍他的模样。
然而一切都已过去,那些美好永远无法回来。
苏解容站在凉亭之外,陆誉发现了,慢慢地回过头来。
苏解容穿着大红喜服,颜色那么艳,叫他几乎无法直视。
可他还是忍着、他还是看着,这是多久以来苏解容第一次来找他,他等了这人多久……
苏解容拿着一只羊脂白玉环,在原地站了约莫半刻,才缓步走向前来。
他将白玉环递向前去,声音毫无平仄起伏。「这环,是我娘留下的。她曾说要我交给……我的媳妇儿……」
苏解容突然咬牙道:「若不是一花劝我来,我不会来,可我与她的婚事的确是你一手促成。我不知道你为何这么做,但该谢的我还是会谢,我谢你让我能和一花一起,可若你能放我俩离开,我会更感激,从此立个长生牌位拜你!」
陆誉伸出骨瘦如柴的手,低声说:「替我套上。」
苏解容一愣。
陆誉再说:「我不要你感激。替我套上。」
苏解容套上了,替他套上了那只不是太昂贵,却千金难买的玉环。
而后苏解容走了,把陆誉留在冷清的夜里,回去新房了。
苏解容走前说:「一花是我命中注定的女子,我见着她的第一眼就知道了。我不知你为何要这么做,但我与你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