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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用说了,成绩好,能读个好的大学,找工作也容易,不像我,我最多读个专科,找个混吃等死的工作都算运气好,嫁人什麽的,嗨,我还真不想把自己托付给别人,那还真是不踏实。”
江城子觉著莫珊是想说什麽,便集中注意力听。
“但是哥,你就算以後能有个体面工作,只要跟白叔还扯得上关系,你就没法清白安逸。”莫珊说完,看著江城子。她有一双很亮的眼睛,盯著人的时候,就会觉得非得按她说的做了。
若是以前,莫珊这麽跟江城子说的话,江城子肯定会敲著妹妹的脑袋讲一大通忠义之道。他一直觉得白叔是恩人,白叔需要他一天,他就要忠肝义胆一天。如果不是白幼宁做了他最痛恨的生意,他愿意把命给白幼宁,当然这本来就是白幼宁的东西。
莫珊没再说什麽,道完再见就转身上楼了,声控灯一层层亮起来,莫珊到了自家那层,边上楼梯边低头在挎包里找钥匙,再抬头的时候,蓦然见到两个男人站在她家门口。
她本能想转身跑,但立刻被抓住了,对方捂著她的嘴,在她耳边说:“别叫,我们是来找你说事的,不会伤害你,乖。”
江城子回到家,胡駸还没睡,靠坐在床上敲著笔记本,看见江城子进屋就合上了:“你去哪了?”
“莫珊有点事,我去帮忙。”江城子敷衍著,心里还想著那些跟白幼宁的纠结事儿。
“胡駸,你说我以後该干什麽呢?”江城子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想跟胡駸说,他觉得问这种问题的自己挺没志向的,不像胡駸,虽然他什麽都不说,但是看得出来胡駸是有抱负的,这麽一对比,江城子越发觉得自己样样不如对方,才问出口,就已经一副沮丧模样了。
胡駸看著耷拉著脑袋坐在床沿的江城子,觉得对方像是实体化了两只犬类的耳朵在头顶上,这时候两只耳朵无力地贴著头,让人想伸手揉一把。
胡駸想完,就真伸手揉过去了,一边说:“你想干什麽呢?”
江城子顶著胡駸乱动的手,认真想了想,底气不足地说:“我没想过。”
胡駸笑了笑,觉得有意思起来,就坐直了,“小时候呢?小时候的梦想,当飞行员啊警察啊什麽的。”
“……有段时间觉得星矢挺帅的。”
胡駸直接笑出了声,搞得江城子脸红成一片“我说你丫别笑啊,你这麽问的不是吗!”
“好吧,那麽,你怎麽会突然想起来问这事?”胡駸的眼睛还弯著,那模样把江城子的心绪牵走了一半。
“呃,就是今天莫珊给我说,跟著白叔就一辈子不能清白,我又想到了最近你跟我说的事,就觉得我以後大概不会走黑道了,那麽应该干什麽呢?”
胡駸挺意外的,他看江城子一直成绩不错,高考前夕又很玩命复习,还以为江城子一早就想靠读书谋出路的,结果这个家夥脑子里什麽都没想吗?
“那麽你努力念书干什麽?”
对方却觉得这问题很是莫名:“大家都念啊。”
“很多人都念的不好,你成绩那麽好是为了什麽呢?”
这回江城子才露出有些尴尬的表情来,吞吞吐吐地道:“我以前成绩很烂的……後来又有上学的机会了,就觉得要把握住……小时候被欺负,那时候就想,如果我是优等生就不会被欺负了吧,後来就习惯努力了,也觉得优等生挺好的……”他说到这里停下来抬眼看了看胡駸“最近又觉得,你为了我放弃出国的机会,我必须要跟你考上一所学校才行,你的牺牲才不会白费。”
胡駸的心口突然疼了一下,他有点不敢看江城子。
他从来没有牺牲过,那时候为了留住江城子顺口就说会留在国内,还象征性地说了一下自己会考哪间学校。其实他并没有这个打算,就在刚刚,他还在跟美国的那边认识的一个学长邮件联系。他现在已经是保送状态,本来是不用再去学校了,但是为了先瞒住江城子,还是每天跟男生一块上下学,他是觉得现在暂时有点舍不得,但等把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必须走的时候就不会那麽黏黏糊糊的,而且他一直在告诉自己,要分手也是他胡駸提,江城子哪有资格未经他同意就甩手走人啊。
可现在江城子垂著头在面前说著“不能让你的牺牲白费”的坚定模样,还有那又红起来的脸,他就觉得疼得像是被忽然扎了一刀。
他惊慌地定了定神,然後抬著江城子的下巴亲了男生的嘴唇一下,这温馨的举动让江城子开心起来,也没有再想以後该干什麽这种事了。
“去洗个澡赶快来睡吧,明天你不是要赶早自习。”
江城子乐呼呼的,就听话地去洗澡了。
胡駸坐在床上,半天没有动,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挺不是人的。
莫珊坐在自己家的沙发上,她有个室友,但是对方今晚没有回来。
她对面坐著那两个男人,虽然不像在酒吧里胡闹的地痞,但是一看也知道不是好人。
“你哥是江城子吧。”对方开口道。
莫珊没说话。
“行,你现在可以充分使用‘保持沈默’的权利,等你不想用了还得求我们。”其中一个带著嘲讽语气说。
“我们知道你哥是江城子,而且我们确实想利用这点,这不才来找你的嘛,是这样的,我们老大以後可能会想找你帮忙,而这些忙大抵也是跟你哥有关的,就先来跟你打个招呼,这是礼貌问题不是嘛,你也别对我们太抱有敌意,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个女孩子。”
莫珊仍旧不吭一声,只是用眼睛瞪著对方。
“你看,你这姑娘就不听话嘛,叫你别有敌意不是,你眼睛那麽大,要挖出来了肯定不好了是吧。”
莫珊瑟缩了一下,垂下了眼睛。
“这不就对了,你看,不咄咄逼人的模样很漂亮嘛,你这样的去我们老大的俱乐部就数牌最亮的了,好吧好吧,我就不废话了,就是今天的事你也别跟人说,我们以後还要秘密合作,如果呢,你一个不小心把事说出去了,特别还是跟你哥说了,我们就不好办了,你今天是不是还在上班的地方给我们小弟骚扰了?你看,我们小弟很喜欢你的,不止他们,我想是个男人都会喜欢你的,哦除了像你哥那样喜欢给人干的就算了,你别瞪我啊,你看我们对你哥是很了解的啊,所以呢,你就安分守己点,我们也不会让你做违法犯罪伤天害理的事,就是想寻个机会除掉你哥的干爹,你别惊讶别惊讶,我们还犯不著整江城子那种小人物的,喏,事情就这样,打个招呼而已,以後见面就别再保持沈默就行了,哎你看我一气说了那麽多话,能给我倒杯水麽?”
莫珊咬著牙站起来,倒了杯水递给对方。
那人边喝水边说“说起来你那个室友还是我们俱乐部的妞呢,你觉著她对你挺好的是吧,还热睡前牛奶给你喝,但那东西下了药的,你睡死了之後她还给你照了点照片”那人顿了顿,朝站著开始发抖的莫珊抬起头来“照片我就不给你看了吧。”说完笑了笑。
作家的话:
今天有二更
☆、'他怎麽会食言呢'
日子就这麽平淡地往前行进了几天,直到白幼宁再度被捕的消息传来。
那时候江城子正在上课,只好匆匆请了个假,经过胡駸班门口的时候他还往里看了一眼,胡駸正处著下巴百无聊赖地听课。他犹豫了一下,想著先去把事情搞清楚再通知胡駸吧,便心急火燎地赶到警察局,而得到的答案是“运输毒品”的罪名。
就算这已经是早已知晓的,江城子还是忍不住欷殻А?墒遣还茉貅嵫故侨ゼ税子啄�
被警察领著,通过安静的通道,然後门被推开。白幼宁在接见室安静地坐著,江城子进来的时候,他抬起头,那张脸跟平时一样,仍旧淡漠疏离,这次在见到江城子的时候,以往眼神里蓦然跳动的光亮也消失了。
“白叔,是真的吗?”
江城子想,他终於有机会问出这个问题了。
“不是。”白幼宁却回答得十分迅速,他注视著面前的少年,这个他护著念著很多年的少年,他对他的感情已经深厚到当他听到这种充满不信任的质问时,已经觉得不太疼得起来了。
江城子没有再说话,他坐在原地,呼吸跟著急促起来,他想大声问:那为什麽你现在坐在这呢?!为什麽你被警察截下的货箱里发现了海洛因呢?!那些同样装著海洛因的箱子在我眼前运走了多少?!如果你不是、如果你不是……那我应该相信谁呢?
可他问不出口,白幼宁是他父兄一样的长者,哪怕从没有将他视为如莫珊一般亲近的亲人,但是这男人他敬重了多年,这男人有一张让他不敢开口不忍开口的清淡的脸。
他们长久地沈默,江城子一直试图开口说些什麽,诀别也好敷衍也罢,他直觉对面的白幼宁是等待著他的答复的。这个男人太强势了,他只给他两个字的回答,就不再做其他辩白,信不信由你的模样,越是这样,江城子越发不知道如何开口,他本来就是心性直率的少年,这些天在眼前绕来绕去的事情已经快要把他逼疯,像在血管里突突跳动的致命害虫,等著爆炸,血肉模糊的那种。
这时候有个警察走了进来,帽檐压很低,默默地站在接见室门口,白幼宁看了他一眼,就站起了身,在经过江城子身边时他停了下来。
“阿江,你刚跟胡駸在一块的时候,我手上很多笔运输出了状况,而那些单子的交易记录大都由你负责,我从没怀疑过你。如果你还愿意叫我一声白叔,七天之後的傍晚来找我,你知道我在哪。”
江城子坐在接见室冰冷的金属椅子上,坐了很久。
而白幼宁再也没有出现过,事实上当所有警察都以为他被从接见室领回来以後,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江城子把自己的笔记本拿给个做黑客的朋友看了,那人说,电脑上某个加密文件被攻破过,只是事後掩饰的好,没被发现。
江城子就想,那个人的确掩饰的好。
江城子没有再回他跟胡駸的那个家,他准备先藏几天,然後跟白叔见面,告诉白叔他信他,还有对不起。他也不准备继续混黑道了,他想继续读书,几个月以後高考,就算不跟胡駸在一块,他也要考那所学校。
他想起前几天晚上胡駸让他去洗澡然後早点睡,但是最後胡駸还是把他压床上做了很久,那种画面直到现在都能清晰浮现在眼前,他觉得从没这麽耻辱过。
他想起胡駸跟他说过的唯一一次“喜欢你”,是在那个有台风的晚上,闪电把胡駸的脸照亮,又迷人又危险。
他想起最初的那条死胡同,火烧云红透天边,那时候胡駸倒在他脚边,青紫的脸颊扬起来,用朦胧无害的眼神望著他。
他能够想起所有来,巨细无遗,胡駸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次微笑。
但是为什麽都变成谎言了呢?胡駸一直打算报复他麽?因为自不量力的小混混在死胡同里的那顿对著公子哥的痛殴?哦当然不是,胡駸做这些只是为了搞垮白幼宁,但是他明明有很多种方法的,为什麽要跟自己上床呢?
江城子蜷缩在临时找来的地下室里,这里阴冷潮湿,他只敢晚上出去买食物,上一次出去的时候就发现有人在打听他的下落。
连屋主都不知道这个废弃很久的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