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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吴文宇又跑到外面晃了一圈,一直到接近十点才回宿舍。回去的时候,另外三个人已经都在了。
没那份闲心去打招呼、交朋友,吴文宇淡淡瞥了他们一眼,并用眼神制止了想开口说话的李炜,就回到自己的桌前坐下。然后掏出手机开机,哗啦啦蹦出十几条短信,无一例外全部来自林吾诚。
蹙着眉一路看完,无非都是“最近一段时间会很忙,忙完了再来学校看你”“在学校好好照顾自己”“收到短信给他回个电话”之类的话。
觉得无趣又无奈,吴文宇扔下电话,准备去洗个澡。转身的时候看到李炜匆忙扭头,装作在玩手机,微微皱了皱眉,才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
就这样,宿舍里的气氛因为吴文宇这块移动冰山而变得诡异沉闷,一点不像充满青春活力的大学男生居住地。
当然,也还有别的原因。
酷暑和军训几乎消耗了所有的精力,使得谁都活跃不起来,尤其是心事重重的吴文宇。
作者有话要说:尼玛的,都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感觉崩了似的。。。
☆、22 剪不断理还乱
从会议室出来,一边和公司的高层谈论着刚刚完成的案子,林吾诚一边在心里大松了一口气——忙绿的一个星期总算是结束了。
S大新生报名的第二天,林吾诚起了个大早,简单地吃过早餐,就打算再去S大一趟,看能不能逮到吴文宇。
可没想到有人比他更早,穿戴整齐之后打开门,门外赫然站着黑着一张脸的孙君伟,看他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似的。
林吾诚不禁打了个寒战,还没来得及开口说早安,就见孙君伟一招手,两个人高马大的公司保安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一人一只胳膊架着他就进了电梯,然后被孙君伟一路拖到公司。
孙君伟这回是真怒了。
到了公司,二话不说就拎着林吾诚进了办公室,骂骂咧咧吼了大半个小时,吼声震天,直听得外面的员工一阵接一阵心惊胆寒。
林吾诚却只是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一脸漫不经心地听着。
见孙君伟骂够了,双手叉腰死瞪着他,才给孙君伟倒了杯水,痞笑着说要真是事情紧急就少在这儿浪费时间,要还不解气,事情结束之后请他吃饭赔罪。
冷冷看了林吾诚一眼,孙君伟一手拿起杯子,一手递给林吾诚一份文件。
原来,大型跨国集团金汇企业准备进驻S市,需要在一周之内完成宣传广告和分部大楼的设计。经过多番斟酌比较,最终选定了立型公司来接手,并在昨天与立型公司开了接头会议,进行了初步商定。
作为公司的设计总监,缺席这么重要的会议不说,还在时间如此紧迫的情况下一天未曾露面,也怪不得孙君伟要发飙了。
不过,幸好林吾诚就是有这个本事,即使时限只有一天,也能在最后一刻交出最完美的设计图。而他手下的设计团队,也都兢兢业业,尽职尽责,绝少让人失望。
因而,虽然一个星期忙得脚不沾地,还在公司熬了几个通宵,他们还是拿出了让金汇企业一致通过的设计成品。
现在,是时候好好休息一下了。
所以,即使七天前才惹怒了孙君伟,与金汇企业达成最终协议的会议一结束,林吾诚就收拾东西回家了。
一连熬了三个通宵,完全是凭着意志力在强撑,再不好好睡一觉,林吾诚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晕倒在大街上。
回到家,洗了澡,午饭都没吃就上了床,眼一闭就沉沉入睡。
这一觉,林吾诚一直睡到晚上七点多才醒,理所当然是被饿醒的。
像鬼子进村一般,胃被搜刮到不能再空,林吾诚觉得自己甚至可以听到一阵“叽叽咕咕”的声音。苦笑着下了床,回想着冰箱里还有些什么,林吾诚根本没注意脚下,走了几步就踩到一个柔软的东西。停下来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张卷成一团丢在地上的床单。
……怎么会把床单丢在地上?
心头一阵疑惑,林吾诚弯腰捡起床单,准备把它塞进洗衣机里。
然而,就是这么一拉,床单在手中微微散开,如羞涩的小姑娘般,隐约显露出小块小块斑驳的痕迹。林吾诚一愣,伸出另一只手把床单拉开,成片成片的斑块和已然凝固的白浊完全展露在眼前。
五雷轰顶都形容不了林吾诚当时的感受。
可林吾诚只是深深眯起眸子,对着见证了一切的床单看了又看,嘴角慢慢勾起一个自嘲而苦涩的弧度。
真他妈忙昏头了,连这事都差点忘了。要不是此刻看见这张床单,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想得起来。
——可他怎么能够忘记。
——忘记了,就是这样极端残酷的提醒。
现在,忙也忙完了,睡也睡好了,是时候好好想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了,从吴文宇的表白到那个迷乱的夜晚,这段时间内的事情。
不——
揪紧床单仔细回想了片刻,林吾诚蓦然惊觉,若要深究起来,事情的开端,怕是要追溯到去年冬天,吴文宇撞见他和别人上床的那个雪天。
难不成,难不成……
想到吴文宇极有可能在那个时候就对自己产生了异样的情愫,才一整个冬天都跟他僵持不下,之后又反反复复地情绪低沉不稳,林吾诚的心里陡然一片悲凉。
一向自负敏锐,竟然这么长时间都没能察觉,说出去只怕会让人笑掉大牙。
——可要他怎么察觉!
吴文宇隐藏得太深、克制得太好了,完全不露马脚。
而林吾诚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能使得他如此固执又偏执地——喜欢,喜欢到甚至不惜用了那么有失自尊自我的方法,只为被他拥抱。
已然听腻的两个字,此番却变得如此沉重,就像一把铅石铸就的大锁,重重地挂在心门之上,让人不堪承受。
思维一片混乱,林吾诚拿着床单离开卧室,走进浴室把它塞进洗衣机里,然后用冷水洗了把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水滴顺着额角一路滑至下颌,凝结着滴落。
林吾诚虽然自恋,从不怀疑自己的男性魅力,但也实在想不通,吴文宇到底是看上了他哪点,明明就是一个死不正经、满腹心机的痞子。
算了,想不通就暂时放下,当务之急是先想想事情该怎么解决。
不可能说吴文宇跑了,成心躲着他,他就放任他的逃避躲藏,并且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做不到。
床单可以洗干净,记忆却不能抹去。
而他,也如吴文宇所愿,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已经不可能再逃避无视了。
唯有正视。唯有面对。
唯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答复?什么答复!
对着镜中的自己冷笑一声,林吾诚暗忖,关键并不在于答复或是什么样的答复,也不在于自己对吴文宇究竟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正如廖樊所说,而是在于他还有没有那个勇气——去开启另一段感情。
这一点,才是最终的决定因素。
可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
同样也不知道,对吴文宇是怎么想的。
虽然最初的时候确实有过妄想,但自那以后,便一直是作为弟弟的存在,没时间没精力也没可能去想其他。
在林吾诚心里,弟弟就是弟弟,不是别的存在。
可吴文宇不知道。
于是他逾越了。
带着少年的激情和冲劲,无可挽回地逾越了。
一直坚守的信念就这样被无情打碎,被一个少年的血与肉生生打碎,林吾诚可以不愤怒,却无法不茫然。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就在林吾诚脑子一团浆糊,思绪混沌着原地打转的时候,电话响了。《蓝色狂想曲》高亢激越的铃声回荡在宽阔的房间里,衬得整个屋子越发空空荡荡,越发孤寂岑静。
林吾诚一惊,这才发觉,偌大的家,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一时只觉遍体生寒,林吾诚先回卧室找了件浴袍披上,才从床头柜上拿起电话。
居然是吴文宇。
从上次匆忙挂断后就一直没给他打过电话的吴文宇。
林吾诚霎时感到心跳加快,几乎是急不可待地按下通话键凑到耳边。然而,电话那头却不是吴文宇的声音。
“请问,你是吴文宇的哥哥吗?”
“我是。你——”
“我是跟他一个宿舍的同学。他刚刚晕倒了。”
林吾诚一句“你是哪个”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心里本就微微有些不满,陡然听到吴文宇晕倒,想都没想就吼了起来,“你说什么!”
“大哥,你别急。我们已经把他送到校医院了。”
“他现在情况怎么样?”听到电话那头有些畏缩的语气,林吾诚也知道自己失态了,当即收敛起浑身的凌厉。
“医生给他打了点滴,情况也已经稳定了。但医生说如果可能的话,还是想请大哥过来一趟。”
“好的,我马上就来。”
林吾诚话音落地就挂断电话,再顾不上形象不形象,随便找了套衣服穿上就急匆匆冲下了楼。
林吾诚打开门的时候,吴文宇正睁着眼睛躺在病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头顶上方的点滴瓶,目光载浮载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他进来,起初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而后就像看见怪物似的盯着他,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脸上骤然浮现出痛苦的神色,原本平放在身侧的手也随之按到上腹。
林吾诚见状大惊,赶紧冲过去拿开吴文宇的手,一边轻柔地按压着,一边苦涩地调笑:“敢笑话你哥,遭报应了吧小子!”
说完只觉鼻头一酸,林吾诚当即死死咬住嘴唇,颤抖着手指继续按摩的动作,艰难地开口问:“怎么会晕倒的?”
吴文宇没说话,只是皱着眉头看了林吾诚的手一眼,不耐的眼神明显传达出“真他妈明知故问,当然是胃痛痛的”的意思。
“我还能不知道你是胃痛,我是问你怎么会胃痛的。你要是敢告诉我你吃了雪糕或是喝了冷饮之类的,小心我打烂你的嘴!”邪邪一笑,林吾诚故意说得严厉,来掩盖心底渐渐堆叠的恐惧,和一股莫名却渐趋强烈的疼痛。
吴文宇只是瞥了他一眼,仰头看着点滴瓶里的液体,不咸不淡地说出一句,“食堂里的饭菜就是猪食。”
“你可以去外面吃啊,那么多小餐馆,注意忌口就好。”
“也是猪食。”
故意把话说得尖酸刻薄,来隐藏真正的心思。
他绝对不可能说,我已经习惯了你的味道,再吃不下别人做的饭菜,即便山珍海味,吃在嘴里也是味同嚼蜡。
“那就回去吃吧。”
被一句话说中心坎,吴文宇怔了怔,没有去看林吾诚说这句话时是什么表情,语气淡淡的,没什么情绪。
“军训时间不够。”
被这么一提醒,林吾诚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儿,不由转头去看吴文宇,见他确实又瘦了些,却没有晒黑。
相反,脸色却白得跟张纸似的。
知道那是胃痛痛的,林吾诚心一揪就发起疼来,不禁把按揉的动作放轻了些,“那就军训过后再回去吃吧。”
“再说。如果课多的话,时间还是不够。”
一连两次被拒绝,林吾诚既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