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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的检查,马克斯就好像一只地鼠,随时准备钻进洞口。
两人几乎每天都这样,仅仅相隔两三步的距离,但却好像被隔离在了两个世界。
“今天一切都顺利吗?”马克斯嚼着土豆问。
“嗯。”卡斯柏点着头,“还行吧,每天都一样。”
“卡斯柏,有时候我觉得你是一个很无聊的人。”马克斯看着他被卷发遮住的侧脸,“为什么不找姑娘出去玩玩呢?你看上去每天都提不起劲。”
“我得回家喂小麦。”卡斯柏说。
马克斯放下刀叉,“卡斯柏,你不必这么照顾我的。”
“我没有。”深色头发的男人说。
“我只是你的一个累赘,如果你是要报答我那天的举动,我想说的是,你做的太多了,我…”
“闭嘴,”卡斯柏打断了他,然后用餐刀指着金发的男人,“吃完盘子里的食物就是你要做的,难道你就不能和小麦一样乖吗?”
涌出的感激被最后一句话堵了进去,马克斯皱着淡色的眉毛:“难道说你把我当做动物养着?这是你所想的吗?”
卡斯柏看到那位德国先生露出了一种自尊心受到伤害、人格受到侮辱的眼神,突然产生了一种愉悦的感觉,他对上那双冰凌一样的眼睛,那双平常都是温和的眼睛此时却在彰显着主人过去的身份,但卡斯柏却感到到了一种挑衅的刺激,他不受控制地说:“就是这样,杜宾犬先生。”
然后,他就看到马克斯站了起来,把盘子和餐具在椅子上摆好,接着站直身体昂着脑袋俯视着自己,用带着点口音的芬兰语对自己说:“晚安,先生。”
接着他就掀开地窖的门走了进去。
卡斯柏看着椅子上摆放地整整齐齐的餐具,突然间大笑起来,这个古板的家伙,总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上较真,不过正是这种态度才让自己收留他直到现在不是么?卡斯柏觉得自己有点没救了。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4
和怀表小姐大战了三天三夜,卡斯柏从店里走了出来,他伸了个懒腰,把挡着眼睛的棕色长发捋到脑袋后面。
“卡斯柏?”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卡斯柏回过头,看到了一个穿着蓝色连衣裙的女人正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向自己走来,高跟鞋在马路上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
“塔利亚。”棕发的男人摸了摸鼻子,即使他不想见她,但仍然忍不住将目光游移在女孩丰满的胸膛和红艳的嘴唇上,卡斯柏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女孩用手拂了一下一头金发,多情的绿眼睛带着一丝傲慢地看着面前胡子拉渣的男人,她真不知道自己以前是发了什么疯才会觉得这个意大利男人性感无比并投入了他的怀抱,现在看起来他简直不如街边要饭的,而且他的身上散发出难闻的气息。
“又是和那堆破铜烂铁待在一起?”塔利亚挑着眉问。
“不,是和一位美女。”卡斯柏说,“一位血统高贵的美人。”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无限的温柔,那双焦糖色的眼睛迷离且充满柔情,几乎让塔利亚信以为真,但女孩很快就明智地转移了视线,并尖锐地说:“把机器当情人这种事情真令人感到恶心,卡斯柏,”她越说越带劲,“没有女人愿意和有这种癖好的男人约会的,如果有,那也是傻瓜。”
“你是在说以前的你吗?”卡斯柏笑眯眯地看着她。
女孩有那么一瞬间想转身离开,不过因为现任男友告诉他要在这里等所以才按压住了怒火,“我很高兴我离开了你,也许我从前是有点傻,但现在不。”
这时候从后方传来了汽车的声音,一辆军用轿车缓缓地停在了路边,然后从车里走出来一位身材高大的德国军官。
是他?卡斯柏感叹道世界真小。
女孩搂着走上前来的军官,两人在卡斯柏面前交换了一个亲吻,这让卡斯柏觉得自己简直不能再失败了。
“您好,先生,我是来取我的怀表的,”军官用湛蓝的眼睛看着面前的棕发男人,他说话带着外国口音,“不过,您好像和我的朋友认识?”
“抱歉,不认识,第一次见面。”卡斯柏说,“你的女朋友很漂亮。”
“谢谢。”
“不过还不值得被嵌在怀表里,”卡斯柏打开那块银色的块表,表壳背面空空如也,“我想你和我都是这么想的。”
塔利亚倒吸了口凉气,她瞪着眼睛看着卡斯柏,气得满脸通红,随即伸手给了这个男人一个巴掌,“你这个混蛋!”
卡斯柏倒是不在意,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些得逞地痞痞的笑了。
金发的军官从怀里掏出一张钞票,他冷冷地盯着他,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不过您这样是不是太无礼了,对于一位美丽的小姐而言?”
听出了对方话语里的警告和不快,卡斯柏乖顺地垂下眼眸,“抱歉,上尉先生,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这样美丽的怀表里照片可不能乱放啊,要放也得放一个值得自己用一生陪伴的人的照片,您不这么觉得吗?”
“我并不反对,但也不赞同你的谬论,这只是一块怀表罢了。”马克西米安把钞票塞到男人手中,靠近他用低沉的声音威胁,“不论你和她从前有过什么,今后不要再骚扰她,她是我的!”然后他伸出手夺过怀表,“这个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马先森,你好闲啊,不用担心,一会儿送你上前线
☆、chapter5
这是一个和往常并没有区别的早晨,气温依旧逐渐下降,聒噪的石雀依旧每天按时站在窗前的那根树枝上开始早晨的祈祷。
卡斯柏和往常一样七点起床,他今天要去捡些干柴不用去店里,于是就在床上赖了一会儿。
等到快中午的时候,卡斯柏终于决定起床,他将一头棕色的头发捋到脑袋后面,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穿上拖鞋走下楼梯,小麦无精打采地卧在地板上,食盆里空空的,听到卡斯柏的脚步,它也只是抬起眼睛在喉咙里发出了一种类似于委屈的声音。
说实话,卡斯柏已经把昨晚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要不是看到这条杂种狗,他几乎忘了地窖里还藏着一个德国人呢!
看了看厨房,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卡斯柏摇了摇头,从柜子里拿出硬邦邦的面包开始做早餐。
十分钟后,他和小麦的碗里都摆着一块烤的稍微有点过的面包。小麦并不挑食,它几乎带着感激的眼神看着卡斯柏,然后就开始用极难看的吃相啃了起来。卡斯柏却对自己的手艺不满意,甚至百般挑剔起来,终于,他放弃了,端着剩下的一片,他打开了杂物间的门。
“马克西米安,我进来了!”他对着黑暗的地窖大声地喊着,以防那只杜宾犬再次扑过来把自己勒死。
没有人回答他,卡斯柏点亮了油灯,昏暗的灯光将狭小的地窖照亮,空气里散发着淡淡的霉味,他一不小心踩到了一个筐子,然后,马克斯的脸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卡斯柏吓了一跳,盘子差点打翻在地,马克斯眼疾手快地接过了盘子,面包才得以幸免于难。
看着手中有点焦的面包,金发的男人嘴角挑起了一种轻蔑的微笑:“这是给狗的食吗?”
“如果你坚持这么认为,那就是的。”
虽然对面的马克斯已经露出了危险的表情,一双蓝色的眸子在昏暗的灯光下宛若饥饿的野兽。卡斯柏知道,即使这个德国人饿到两眼昏花,但也能够让自己吃到足够的苦头,虽然心里明白,但他就是忍不住,他想看他生气的表情,想看他失去控制的样子。
也许这满足了他内心中某处神秘的幻想。
卡斯柏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就是这么做了,他再次试图激怒马克斯。
“你希望我生气,”马克斯在看到对方病态的期待眼神后平静地说,他将面包塞进嘴里,“但我不想和你生气,卡斯柏。”金发的男人皱着眉,将挡在眼前的长发拨到耳后,低下头试图压抑自己的怒火,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发火,“你毕竟救了我,让我不至于落在俄国人手上,而且有吃有喝。”
对方突然的示弱让卡斯柏措手不及,他看到马克斯的眼睛渐渐被沉静所覆盖,是啊,自己也该看看自己现在的状态了,“尊严曾经是我活下来的唯一支撑,卡斯柏,”德国人低沉的嗓音回响在狭窄的地窖里,“我至今仍不知道你救我的理由,不过,如果你想让现在的我低头,我想那会非常容易,我失去了我的祖国,失去了我的战友,失去了所有的一切,而现在,你是我的主宰。”
“卡斯柏,你只需要饿我三天,然后用一片面包就能让我舍弃尊严,”马克斯说,“但我请求你,不要那么做,我对这样的自己感到失望但又无能为力。我感谢你救了我,但我希望能够带着仅有的尊严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6
“我真不敢相信,我真不敢相信!”一个满头卷发的大胡子男人拍着酒馆的桌子嚷嚷道,“一个意大利人居然在女人这件事情上输给了德国佬!”
是啊,你再嚷嚷所有的意大利血统的同胞都要知道这件事了,卡斯柏喝着啤酒瞪着他。
“我们可以在其他地方上输,但在美食和泡妞上绝对不可以输!”
再对方再次张嘴时,卡斯柏终于忍无可忍,“闭嘴!”他喊道,“我是芬兰人!”
“但你哪里长得像芬兰人呢?”大胡子的亚当尖锐地指出,“除了你的芬兰国籍你哪里和芬兰这个词沾边?”
“除了我的外貌,我的内在都是芬兰的!”卡斯柏叫到,这时他看到周围的意大利人都向他这边看了过来,眼神带着轻蔑,但卡斯柏不在乎,他继续说,“只是一个姑娘而已,别用这个教训我!”
亚当笑了笑,“你最后的一句话倒很像意大利人,即使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芬兰人。”
“快停止这个愚蠢的话题!”卡斯柏挥舞着手臂,“看在上帝的份上,我请你喝这杯酒,你别再说了!”
“成交!”亚当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告别了骗吃骗喝的同乡朋友后,卡斯柏裹着大衣走出了酒馆,在门口,一个衣着暴露的一看就知道她在从事什么交易的女人站在门口,她吸了口烟,淡色的眸子放空,面色冷漠地和她艳俗的衣服格格不入。
听到门口传来了声音,女人回过头,青色的眼影下浓密的睫毛扇了两下,她用被烟熏坏了的沙哑嗓音说:“你要去哪儿,帅哥?”
战争下,女人永远是最悲惨的,卡斯柏看着她,似乎看到了她眼底的麻木和仅存的一丝挣扎,他可怜她,但却并不想接近她,这些女孩儿腐烂地让他有点恶心。
就像塔利亚。
这个想法让他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对塔利亚失去了兴趣,是的,其实并非塔利亚抛弃了自己,而是自己首先抛弃了那个女孩儿。因为她变得越来越贪婪,虽然这不怪他,但每当塔利亚又跟他说要买东西的时候,他都冷着脸不再理她了。
男人和女人之间不再有爱情,有的只是交易。
卡斯柏把手揣进口袋抬起头看看四周,铁皮的军用车和万十字标志在寒冷的天空下让人感到压抑。
芬兰从没有想要战争,就像自己从来都不想卷入血统的纠缠。
“很快就要宵禁了,待会儿想要找个姑娘都难了。”那女人不放过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