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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用的也就是那一些。
两人买完东西,在人群的瞩目中离开。宋家源两手各提一只大胶袋,跟在左安迪的身后把东西放进后备箱,然后亲自驾车离开。回到家,照例又是宋大厨掌勺,不过这一次左安迪在旁边认真看,有的像是补偿之前的冷淡似的。宋家源做得十分起劲,不时让左安迪为自己试味道。
两人吃过饭,宋家源先去洗澡。左安迪收拾碗筷,他刚将盆碗都放进水槽,就接到一通陌生号码的来电。
左安迪擦干手接起:“喂,哪位?”
“咳,请问是左安迪先生吗?”
声音苍老,还有些嘶哑,左安迪略回忆了一下就想起来这把声音的主人是李律师。他回道:“李律师?家源他在洗澡,我让他过一阵回电?”
“不,我是找你的。”
“我?”左安迪蹙一蹙眉,总觉得律师找自己一定没有好事,何况还是宋家的律师,于是问,“有什么事?”
“阿源……他没同你说么?”
左安迪心头一紧:“说什么?”
李律师踟蹰了一下,似乎在心中小小斗争了一番,而后道:“是遗嘱官司的情况……罗瑶那里,有宋老爷瑞士银行保险箱的钥匙。那个保险箱里,有不少老爷存下的资料。”
左安迪不明白李律师为什么是与自己而不是宋家源讲这些,大胆猜测道:“这些资料……难道对家源不利?”
老人家在电话那头拉长声调“哎”了一声,然后说道:“不是对他不利,是对你不利啊……”
左安迪大为吃惊,想不通宋伯年所藏的资料怎么可能同自己有关,他正要再仔细追问,宋家源却从浴室披着毛巾出来了。左安迪当即收起神色,镇定地对着手机道:“这件事我已经了解了,今天也已经很晚,等我明天到公司再同你细说。”
宋家源等他挂掉电话,便问:“你公司的人?”
左安迪点头。
“最近生意是否受到影响?我也隐约听到一些风声。”
左安迪笑笑:“死不了,反正有阿邦这个财神撑着,熬过这一段就好了。再不行,等你打赢了官司,只要从手指缝里流那么一点点的油水给我,我就连养老都不愁了。”
宋家源忽然变了脸色,他缓慢地伸出双手把住左安迪的肩膀,将他转过来面对自己,说道:“安迪,有件事我要告诉你。这场官司,有可能庭外和解。”
左安迪眉头一紧:“为什么?”
“一味拖下去,光讼费就要上亿,宋家的家丑搞到天下皆知。最后双方两败俱伤,其实并不划算。”宋家源深呼吸一下,打算好好向左安迪晓以利害,“况且,要是这场遗嘱官司输了,我就要被律政司起诉伪造文件、使用虚假文件,到时连李叔也会被牵连在内,风险实在太大。”
“可是你们根本没有做!既然问心无愧,那又为什么要担心?”
“不是做没做过的问题,是这件事我们的证据不够。李叔说最后一次遗嘱修改是在医院里进行。我父亲醒来后,趁罗瑶不在的时候偷偷托人叫李叔到医院,提出了修改要求。因为事起仓促,就没有找见证人。因此罗瑶坚持这份遗嘱是在当事人神志不清的时候所立,里面的内容在法律上无效。”
“她的主张那是她的立场,上了庭法官当然还是要看证据说话。”左安迪沉吟了一下,看着宋家源问:“你选择和解,是不是同罗瑶手上那份保险箱内的资料有关?”
宋家源眼皮一跳,道:“你怎么知道这个?”
“是,我就是知道了。”左安迪说道,“但是家源,刚才出门的路上,你自己说过些什么,你还记得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1 章
宋家源当然记得,他才说过两个人要彼此坦白,现在却被踢爆自己食言。面对质问,宋家源哑口无言,只是有些狼狈地站在原地,看见左安迪一脸失望地看着自己。
宋家源道:“我当然记得……安迪,可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左安迪打断他道:“你说过我要是觉得你跑得太快,跳得太高,一定要告诉你,好让你够得着我。可是现在有所隐瞒不够坦白的不是我,是你宋家源!是你放开了我的手,让我够不着也触不到!”
“安迪,你听我解释!”宋家源一把将左安迪拉到怀里,双臂紧紧环住他,像是生怕他逃开。
左安迪靠着他的肩膀,声音仍是倔强的:“我的确是需要你的解释。”
宋家源把左安迪从自己胸前拉开一点,看着他的双眼道:“罗瑶手上的,是你的照片。我不知道当年父亲派人跟踪我有多久,也不知那些人是怎么拍到我和你……我们接吻的照片。还有你在酒吧,被人强吻的那张照片。可能他派人跟踪我已经很久,也许是他明白我跟他的关系疏远,平时连话都说不上两句,所以用了这种方法来了解我的行踪……”
“酒吧?我在酒吧的照片,他怎么会有?” 左安迪重复了一声,忽然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十分刺耳地笑起来,“原来……难怪,当时我就想怎么会那么巧,那明明是成年人去的地方,不会有我们学校的学生。况且如果真是路人碰巧拍到,也不会知道我在哪所学校。原来是他……竟是他……”
宋家源把他紧紧拥在怀里:“对不起……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可惜我当时并不知道。这或许就是他对我的所谓关心,他永远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原来所有的变故并不完全只是巧合。当年宋家源被父亲押送出国,左安迪又因为这件事对他心灰意冷。两人命运的方向像是被人有意地扭转过,偏离了应有的航道,向着完全相反的两条轨迹行进。然而人力终究难改冥冥中的吸引,宋伯年大概也想不到,在时隔十多年之后,这两人竟又会走到一起。
宋家源满怀歉疚地拥抱着左安迪。两人依偎在一起,知道曾经的坎坷不单纯是命运的捉弄,却终究因为逝去的光阴难以弥补,而为这段回忆徒添一层唏嘘。
左安迪沉默了半晌,终于道:“是你父亲做的,又不是你,你何必为他道歉?”
“要是我早知道他会因为找人跟踪我而盯上你,我一定会阻止这一切。我不想让你受到丝毫伤害,更不用说是因我而起。”
左安迪刚才的确是怒从心起,但过了这一刻,却也并没有再往深处追究的意思。他冷静下来,对宋家源说道:“都过去了,道歉又能如何呢?你父亲也已经过身,这事情是否真的是他指使现在也无人对质。就算我不甘心又怎样,愤恨又怎样,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再来多想也无济于事。时光总不会倒流,历史也不会重写。要付出的代价我早就已经付出了。要是你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对我感觉愧疚,我只觉得你将我看得太过廉价。我左安迪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这场官司是你应该要打的,不论是否有我牵涉在内,都不应该影响你的决定。”
宋家源微微垂低了头,与安迪额头相抵,道:“可是罗瑶一旦把这些照片公开,她的律师就会用最恶毒的言语来攻击你。他们一直坚持说是我们的关系公开才让我父亲气到病故,更借此说他不可能修改遗嘱。为了证明这一点,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挖掘你生活中的一切,不遗余力地诋毁你污蔑你。安迪,金钱于我而言,并不比你重要的……”
左安迪坦然看着宋家源:“家源,我的人生虽然并不无暇,但倒也不怕什么人来诋毁。如果你担心我因为这些事而受到伤害,那你真是小看我了。那些过去没能伤到我的,放到现在也不会伤到我,而在将来,就更加不可能。”
宋家源见左安迪坚持,便揽紧他:“这场仗我们一起坚持到底。有你陪着我,我们会赢的。”
左安迪点头:“我也想看看罗瑶还能玩出什么把戏。”
宋家源既然下定了决心要上法庭,与李律师商量案情的时候便也带了安迪一齐去。罗瑶提出的证据十分有力,她拿出宋家家训来指责宋家源不配做宋家子孙,因为作为宋家的嫡长子,有义务为宋家传宗接代后继香灯。宋家源出柜,明显就是不将家训放在眼中,非正式地与家族决裂。宋伯年原先的遗嘱中有一条需继承人严守家规,违背者取消继承权的条文,但这句话在医院里的那版修改稿上却被完全删除了。
罗瑶坚持这项改动违背宋伯年意志,称他对于宋家源早就失去信心,当作没生过这个儿子,绝不可能忽然迁就对方,甚至不惜违背祖训修改遗嘱。而宋家源方面就坚持宋伯年是因为安美欣的猝死而心感内疚,并且对于多年来疏于照顾关心长子感到后悔,于是想在遗嘱上做出补偿。况且宋伯年多年来派私家侦探察看汇报儿子的行踪,正是证明了他在意宋家源的成长。这种关心方式固然有误,但分明是表示出宋伯年不是不在意的。
对此罗瑶又说安美欣是死于精神疾病,并非是宋伯年的错误,他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内疚。况且多年来宋伯年对安美欣早无感情,只剩下厌倦与憎恨,谈不上在她死后感觉懊悔。她称宋家源对自己的父亲也并无感情,一直未曾离去是因为贪恋宋家财势,宋伯年在安美欣去世前才提出过要收回宋家源手上已有的全部宋氏股份,这与修改遗嘱的意志截然相反,完全不合情理。
两方的论据和论点扯到后来已经是越来越极端,事无巨细,将宋家内部所有的生活细节都摊了出来。这样的争产官司最是丑陋,双方在争辩过程中或多或少都曲解了逝者生前的意思。宋家源觉得,自己跟律师演练出来的说辞有些连他自己都不信。事到如今再来追究宋伯年是否爱过母亲,是否爱自己,为了证明那一张遗嘱的可信而来声泪俱下地宣称父子亲情多么坚固,简直有些可笑。或许宋伯年也许怎么也想不到,恰恰是他这希望补偿的做法,令他自己最不堪的一面曝露在人前,成为世人的谈资与笑柄。
左安迪在与宋家源一起谈论案情时想起了一个人,他们原以为他会与罗瑶共同起诉,或者至少在证人名单中。但他们料错了,几乎所有的媒体也都找不到宋家康的消息,他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一般,忽然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左安迪打他电话,号码已经注销,他看着通讯录上的名字,那三个字仍旧是罗少康。安迪关上了通讯录,他没有删除号码,也不想改,就由得这条记录存在自己的电话里。
安迪知道宋家源与宋家康这两兄弟嫌隙太深,说起来彼此的母亲都间接害死了对方。宋家康的母亲抢走宋伯年的心,被家源母亲骚扰到抑郁而死,最后家源的母亲也因为受到这件事的遗害被宋伯年冷待多年,最后死在同样病症之下。
世上恐怕没有一对兄弟会比他们处境更僵,可左安迪觉得家康骨子里是个善良正直的孩子,若是让他给罗瑶拉拢去,未免太过可惜。且不说这对案情的影响,就是对宋家康本人而言,被罗瑶所利用也是百害而无一利。那女人最终的目的不过是要为她和自己的亲儿谋家产,过去对宋家康所有的关切宠爱不过是看在宋伯年的面子所做的戏,等她利用完了宋家康,必然会毫不犹豫地丢弃,连多余的叹息都不会给与。
左安迪知道这件事宋家源未必会如自己一样关心,便只是托人帮忙打听宋家康的下落,打算等有了消息再通知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