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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娇笑:“你真会开玩笑,怕我做什么。”
“我们就随便一家餐馆,吃吃京味。”
“随你。”
他领着荷儿入了一条胡同,她远远地就闻到拷香味。
“你好像是北京人,对吧。”
“算是吧,十多年没呆过。”
“你父母还在这吗?”
“我是孤儿。”
“对不起。”
“没事。”
他走进就近一家写有老字号的餐馆坐下。他面皮不笑,酷酷的:“你真的退出商场?”
“这你也知道?”荷儿吃惊地:“你为什么问这些?”
“是他让你放弃,而做贤妻良母?”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李天泽,他为什么对你这么专横,而你又听他的?”
“他为我好,他怕我辛苦,他说这个世界总归是男人的,我回不到母系氏族,他说用婚姻做代价不值得,拥有一个男人的爱才是我这辈子的事。”
“所以你听他的?”
“你对他好像有敌意?你并不认识他。”
“可他大名鼎鼎,所做事情总是霸道不讲理。”
“是啊,他就是这样,我自小儿认识他就是我万事依他。”她噘起嘴:“最近我烦他才躲出来。”
“你为什么烦他?”
“不知道,我也说不清,总之就是烦他,烦到和卢枫结婚去了漠北也许就好了。”
“你在吃醋?”
“吃醋?”她惊愕地望着沈重飞。
“你不觉得吗?”
她摇头。
他笑:“他和另外个女孩子恋爱,你不高兴,这不是吃那女孩子的醋吗?”
“吃她醋?”她愕然地盯着他:“你怎么会这样想?”
“是事实。你们就像亲兄妹样,你不喜欢别的女孩子抢走他对你的爱。”他凝眉:“我憎恨他,对你没有爱情却左右了你的思想。”
“这干你什么事?”
“因为因为我爱你,当然我知道你不可能爱我,你爱卢枫,可我还是想说出我的感觉。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教训他,不让他和那女人来往。”
她摇头“是,我恼他,他没有遵守对我的承诺。但我不能阻止他,他其实很可怜,他需要一个女人照顾。你不要为难他,也许他以后不能这样痛我,护我,可又有什么呢?我不是有卢枫吗?卢枫才是我最尊贵的。”
“你其实最欣赏的是他,却为什么不爱他?而爱卢枫?”
“因为他不爱我,他只是可怜我,我不爱这种男人,我憎恨人可怜我。世界上只有卢枫没有,他从第一眼看我就把心给了我,你说这样的男人不值得我去爱吗?”她说着笑十分迷情地;“他好浪漫,也好理想,这样的年代他依然信奉精神主义,追随天泽爷爷当年的影子。”
“他是个很慈祥的老人。”
“你认识他吗?”
“我也关心一点时事,不是只会做生意,也到过几次终南。”
她笑下;“你真的只是专程为我搞定这件事?”
“不是,你可能有危险?”
“不会吧,我好像没仇家,做的都是正经生意。”
“你没有,但是李天泽有,他的敌人数不胜数。”
“这跟我有什关系?”
“刚才不是说过?你们犹如亲兄妹,他说关心你胜过任何一个人,当你是他的生命样,这不也正是你失落的原因所在?”
她失笑:“你不是也关心我,难道你有了敌人,也找我?”
“你不记得前年他在云南破获一起重大贩毒案?”
“记得。”
“凡是人都可能会有些至亲和一些生死党羽,对不对,找他报仇有什出奇?你以为他武艺了得就没人敢动他?所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你说得这么严重,好像真有其事似的。”
“是我亲耳听到的,在云南边境界上的小镇上,我看过他们的伸手,不弱。最少都可以拚一拚。”
“那我要赶快告诉他要有心理准备。”
“你说了他会担心你,他会分心,结果他会更危险。”
“不是有你吗,你不是说保护我吗?”
“是,可我不想他知道有我存在,因为他太骄傲,他从来不欠人人情。”
“你如何知道他这样清楚?”
“你忘记我们是怎么合作的吗?”
“当然没忘。那是我硕士生毕业那年,爹爹要我找批比当时市面价低一点五的钢材价,我找了几个国家,上百个钢铁公司都没人同意那个价,我灰心丧气跑去台北找二表哥,转道台南,不想我的钱包被人偷,却正好被你抓住,你当时伸手很快,很敏捷,样子很帅,当你把钱包还我,我却是没先谢你而是说了声,还可以,不过比天泽还差那么一大截,你很生气睬也不睬我就走了,我跟踪你到了你的公司,可你依然不理我,冷得面像块冰,我就用我的小玩意弄得你狂笑,直累得你不能动弹,这时你没生气,却是笑了,和我说话,当知道我的难题时你什么都没说主动应承了我。”
“我是在舅舅家长大,舅母不好,是你给了我亲人般温暖,那时我想我有个这样淘气的妹妹多好。”他说着露出一丝吝啬的微笑:“你不仅带给我亲情还带给我财运,自与地华合作,我现在的生意增长了几倍,你是我的财神,我怎么都不能让我的财神被人害了。我也不想输给他,被你小瞧。”
“那是年少时的话,你不用记在心上。”
“你还是让我告诉他,否则我不会安心。”她不顾沈重飞阻止拨通天泽的电话。天泽正在执行公务,听到她的声音有些儿激动,不等她往下说,抢话说:“荷儿,你好吗?我这些天尽做恶梦,梦见你被人抢走了,我好想叫你回来,可是,现在真的有起大案,我分不开身,你一定要带好你的宝贝,知道吗?”
“我知道,你自己小心点。”
“只要你没事,我就没事,你不如就住进军院去,那样我比较安心,我会跟他们说好。”
“可我还是要活动的呀。”
“你挣那么些钱也花不完,要它做什么,让点机会别人,等我没恶梦了你再自由活动。”
“好吧。”她放下手提。
“他说什么?”
“他说他最近做恶梦做得厉害,让我不要四处走,住进军院,等他没恶梦了再玩。”
“你听吗?”
“这是最好的法子,也许你听到的是真的,我不想连累你,如果你愿意,我想请你帮我看好他,他在明,人家在暗。”她无不忧虑。
“他想的总是周到,军院有卢枫,有九隆,也许我该放心,我就回终南,希望我听到的不是事实,但他的预感也许是真实的,他的预感好像总是比较灵。”
荷儿什么心情都没有,吃下去的东西不辨滋味。沈重飞看看她没说什么,起身,把她护送进军院,他开着他的意大利南下,他喜欢这样畅游天下,发散自己的精力。他所说的在他抵达终南不几天就发生了。
第1章:双丝(上)
卢枫步出小楼,去年那枝并蒂梅果然是如诗所言:隔年再来,飞雪还应香冷,冰绡玉蕊,便胜却天上人间。他笑容笑得灿烂,笑的心醉,笑的芬芳,笑的。
“喂,”不凡伸手在他眼前摇晃:“你傻了吗?这个傻劲,你笑什么呢?”
天泽随身出来,望眼就知,笑吟他去年诗句说:“天不负有心人,它如约绽放了。再来首吧。”
卢枫沉眉凝视枝头,轻吟:谢你殷情画我意,香墨难就冰绡香。结草他生风中雪,衍环还报桥怅望。
不凡不住摇头感叹:“你却是想荷儿想的痴了,我还是离你远点,否则我该染了你俩个疯痴病。”他逃也似的跑了,找到汉楚,笑说卢枫痴情态。
“不要提他们了,我跟着他们迟早会被染上疯狂病,下山我就走了。”
“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有同感。”
他们俩说话算话,年初三下山,初五就赶着起程。卢枫和九隆初八返北京军学院。荷儿没能按预想随卢枫北上,她这边工作一时还分不开身,天泽请丽缇原谅求她给他一年时间,丽缇应允他,他放下了心思,从容工作。每个月抽一天陪她,她心满意足。她不去计较他常去沈园,因为荷儿总是避着他,他也不在乎不能看到她,他多半是为找查理和汉禹,他是来学东西的,他无聊了就上她的小屋坐坐,抽上几支香烟,躺一会就走了。
日子不总是有那么多大起大跌的波折,平平凡凡的,轻轻松松的。三月里他去北京开了个会,回来他有时也与部下打打牌,钻钻桌,脸上贴些白纸条,荷儿路过偶尔也上去看看他,他们聊上一刻又匆匆分开。他下班回到家不去沈园时就静坐书桌前对着去年他为荷儿折的那枝并蒂枯梅说话,要么对着枯梅写生。
等到牡丹开过,柳絮飞扬时,天泽的日子忽然忙碌起来,下面几个破不了的棘手案转呈上来。他办事从不大意,对待每个案子他都是谨小慎微。
卢枫的日子更是要单纯些,他除了每天学习军事还是军事,小说诗之类的他暂时放在一边,正如天泽所说,毕竟军事才是他一生所追求的。荷儿一星期至少与他通一次电话,所以最开心,生活最得意的也许是他。
当花非花,雾非雾的柳絮也飞走了,梅子将熟时,荷儿大病了一场,她的胃也出了点问题,想是为穿古嘉蕙新设计的一套裙。使得天泽不得不放下手头工作陪了她两天,看她无大碍才放心投入工作。
她出院不久的一日,她带着还没恢复的身体上班,汉禹找她心痛地:“小妹,你还是去北京玩段时间。”
“为什么?”
“爸爸有新计划,他想发展北京房地产”
“我知道,公私两兼顾,我喜欢到处乱窜。”
汉禹笑。
临行前一夜,兄妹俩下班往“昨夜楼”,进了一间包房,邀来天泽。他们就坐。汉禹说起荷儿北上,天泽怔下,很快地笑:“不是要把卢枫乐死?”
“你也一样,我不在你眼干净。”荷儿冷冷地瞟眼他。
“我怎么会?是你不想见我,我找你十有八九是冷墙冰壁。”
“我有我的工作,我没那么多时间呆在家。”
“我不是让你们吵架来的。”汉禹隔开他们:“这也不是吵架的地方。”
天泽瞪眼荷儿,荷儿回瞪他。汉禹笑下:“其实荷儿去北京并不只为爸爸的计划,我还有目的。”
荷儿不解,望着汉禹。
“是陶瓷厂一批到北京的货无缘故被划着呆帐,货款收不回,我觉得里面有问题。”
“这个我知道,是肖副厂长接的单,数目不小,说是那单位倒闭了。”
汉禹笑下:“我观察他半年多”
“他在外面有小动作,他是负责供应的副厂长对不对?”天泽说。
“是。”汉禹点头。
“我知道你意思,你放心,我帮你办好他。”
“那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