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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其实我也没什么特别啦。只是，认真数上去，也许我是你的祖先也说不准……”
这话一出来，罗天俊开始翻白眼了。
他发现，有点年纪有点来头的家伙，总喜欢当别人祖宗，灵体，罗祖无不如此，刚刚还对这位传说中的魔神敬畏了一下，但现在是将其当成很普通的老头了。
“你多久没和人说话了？”
听了对方的一阵唠叨之后，罗天俊忍不住插话了。
对方沉默了一阵，呵呵一笑，说：“认真算下来，我也有十几年没回到过现世了吧。那就是十几年没跟人说过话了。这一会，我是听了吴磊说的情况，才出来透透气。嗯，就像他说的那样，我现在是活在了一个虚拟环境里头，你看到的，应该是一个类似于立体影像之类的东西。按照你们的说法，我就是用了一个视频电话来跟你说话。”
罗天俊点了点头。
这时候再去看对方，也不觉得有多害怕了。
蚩尤现在的形象相当现代化，放到大街上一看，其实就是一个很普通的老头。
“神仙世界的事情，比你想象中复杂得多。”唠叨了一阵，蚩尤似乎要转入正题了，“其实，我和吴磊也是蝼蚁。我们被人关了起来，而非像你之前知道的那样，是主动躲了起来。我们虽然能有一些手段得到自由，比如，像吴磊那样，找一具身体，然后融合一下，或者像我现在这样，耗费一些能量，来玩玩投影。但只能有很少的一份意识，能够出现在现世之中。”
“现世？就是我们这个世界？”罗天俊问道。
“按照现世的科技观点，万事万物，其实只是一组数据，你也是一组数据，我也是一组数据。只要有足够的能量，把你的身高、体重等所有关联特征转录成数据，然后传送到另一个世界，就能变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你来。”
“时髦点的说法，好像叫做穿越吧。像我这样，只来了一个形象，就是投影了。虽然别的世界也很好玩，但那个家伙，也就是所谓的神，他把好东西都留在了现世，所以，我们削尖脑袋，也想回到这边来看看。”
罗天俊听完，沉默了好久，才说：“现在的你，大致相当于一个分身，或者一个表意识一般的东西。而我，其实也是沉睡在我这里的家伙的一个分身，或者一个表意识，对吧？”
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当然，他真正指的，还是上帝禁区。
蚩尤点了点头，然后说：“你也可以这样理解，其实你的大脑只是一个投影机，它的主要功能就是把你的一部分数据传送到现世，并和现世里的事物产生联系，以便形成新的数据。而你，或者说真正的你，还沉睡在某个世界里头，也许，也跟我一样，是在一个虚拟的世界里头，或者，是在另一个‘现世’。”
罗天俊完全听得明白，于是点了点头。
蚩尤松了口气，然后说：“嗯。好。这次就到这里吧。你先慢慢消化。回头我再来找你。”
☆、重新定位：我只是一组数据
这蚩尤来得快，也走得快，但给罗天俊带来的东西还蛮实用的。
有了蚩尤的现场演示之后，罗天俊再去理解仙界与人界的关系，以及自己的表意识和潜意识之间的关系，就简单多了。
蚩尤没有像慕容老祖、吴磊那样一股脑塞一大堆东西给他，但其实对他的帮助，远比后者要大许多。因为，现在他有了更为清晰的自我定位：“我只是一组数据。”
换到更为简单的话来讲，“我”只是一团意识体，从属于另一团更大更复杂的意识体，但能在很多场合下成为后者的代表。
就像是一个国家里有很多人，有时候可能就是一个发言人出去发表意见那样。如果把罗天俊的整个人当成一个国家，那那个自称是“我”的家伙，就是那个对应的发言人了。
罗天俊大致理清这个定位的意义之后，便没有再去深究了。
他不是哲学家，没必要在一些概念上纠缠太多。
现在算是透了一口气，就该做更实在的事情了。
他回到屋子里。
王宜美还在。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把她往边上稍稍移动了一些位置，然后躺到了她旁边。
不过，他没有去碰对方。
他是戴上了那个折叠式的全息头盔，然后又一次对小人族的陆奇伟的身体进行远程控制。借助这种方式，他能更直观更具体地理解“生命其实就是一组数据”的意义。
搞不懂这种远程控制的作用机理，但他确实能得到了一个高度自由的“分身”。
像往常一样演练了一会异能之后，他进入了新的尝试阶段，他试着去利用对方的身体来“思考”，不过，他无法分辨自己是否真的能那样“思考”，因为要感觉那种状态，没有很好的参照物，他无法分辨清楚。
尝试了一阵，他放弃了。
收起头盔和陆奇伟的身体之后，他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身边的女孩身上。
毫无疑问，现在的女孩毫无防备，对他非常有吸引力。
他伸手出去，把她搂到自己怀中。
压制住把对方宽衣解带就地正法的冲动，他就这样静静地抱着。
生命只是一组数据，这样那样的感觉，其实也是一组数据，对于这样那样的数据，他的大脑里已经存在得太多太多了，无需再去体会一次，也够用了。
他用了新掌握的理论来让自己安静下来，但他的爪子，还是不知不觉地侵了进去。
触手如棉。
但马上感受到一阵僵硬。
对方已经醒了。
罗天俊老脸一红，叹了口气，慢慢放开，然后起身穿鞋，开门出去。
即使只是数据，但真实的感觉，始终比单纯的数据来得实在。
哪怕他只是别的存在物的分身、代表或一部分，但他也是活生生的东西，他不只是单纯的数据。他有感觉，他有感情。
吴磊说过的话，让他感慨起来。
即使成了仙人，也无法割舍与家人爱人之间的感情。
或许那些念念不忘“长生”的仙人们，其实追求长生的目的当中，也有相当部分是为了继续体会那种存在的感觉吧，那种与家人爱人一起生活的记忆，那种经历，那种……数据。
生命是一组数据，但这数据里，由始至终都有一种感性的东西在里头。
人亦有情，仙亦有情。
神呢？
神也许也有情！神也许更有情！
因为，如果无情，那他又能如何创造出如此丰富多彩的世界来？
☆、走走看看，走着走着走进了大麻袋里头
罗天俊下了楼，漫无目的地到处走着，不过，心情渐渐由感慨变到轻快，因为目光所及，都是很轻松的场景。学生们或蹦蹦跳跳地追逐着，或席地而坐来看书，只有快乐，或者平静，没有愁苦，没有忧伤，这是一幅幅带有治愈功效的图景。
他的内心也逐渐平静下来，进而有了几分生气。
不过，他没有加入那群蹦蹦跳跳的小孩当中，他只是到处看看，到处走走。
学校扩建之后，原来的围墙也被拆掉了，出去之后，就是由原来的居民区改建而来的功能建筑。看着外面挂着的牌子，他一边点头一边呵呵笑着。
“交朋友俱乐部？”
“一起来读书协会？”
看来这一次扩建之后，校方更注重制度改革的一面，把刘启明那时候的战略意图进一步贯彻下去了。自然，这里的校方，已经有了深厚的国际背景。
学校是扩建了，不过，没有太多的雕琢痕迹，只是单纯地收购了周围的地产和房产，然后改造一下。不过，拆掉的地方很多，所以空地很多，空地上的绿化带也很多。
走着走着，他渐渐喜欢上了这样的新环境。
这是刘启明给他描述了无数次的图景，终于变成了现实。
有段时间里，他就一直梦想着在这样的学校里当学生，然后永远都这样下去，不用再长大。只是，梦想一直没有变成现实，而他现在也还是长大了。
叹了口气，又呵呵笑了起来：“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
就在此时，他的眼前出现了什么东西，让他站住了脚步。
定睛一看，见是一块蛋糕状的东西，便咦了一声。
“罗老师，这是给您的礼物。”
更远一点的地方，传来了一把男声。
他伸手把那悬浮于半空中的蛋糕拿在手上，二话不说，先吃一口再说。
至于那正在向自己慢慢走过来的男学生，那就等吃完后再来道谢吧。
他没有去惊奇什么，因为，在这个校园里，异能者、武斗家不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了。
味道不错。
“谢谢。”罗天俊舔着舌头道谢。
“嘻嘻，您真有趣。”那男学生已经走到他的身前。
不怎么帅，戴着大头眼睛，服装整洁，看起来应该是优等生的派头，只是说话语气很随和。罗天俊对这学生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对方这时候也在打量着他，看了一会，又说：“好吃吗？”
“好吃。”罗天俊不觉得有什么陷阱，便实话实说了。
“还想再吃多点吗？”
罗天俊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虽然王宜美为他准备的食物分量很足，不会让他饿着，但这零食，他确实很久没吃了。
“嗯，很好，那就先把这个签了吧。”
男学生递了一份文件上来，正好翻到最后一页，指着签字栏那里。
自然，签字笔一早就准备好了。
“什么东西？”
“没什么东西，但您签了，以后就能天天吃好东西了。”男学生很憨厚地回答。
罗天俊连翻白眼，哼了一声，掉头就走。
“罗老师，您看，我们漂亮不漂亮？”这会围着他的，是一群花枝招展的小女生。
他眼睛大亮，当即点头：“漂亮！漂亮！”
“那如果我们天天陪着您，您还需要吃饭吗？”小女生们很憨厚地提示。
“不用了！不用了！”罗天俊只觉得神清气爽，甚至是马上成仙了。
“那您把这个签了吧！”
为首的小MM拉着他的手，也递了一份文件上来，指着签字栏，自然，签字笔是一早就为他准备好了。
他额头上突然出现了一颗颗豆大的汗珠。
不用讲，肯定有陷阱。
他想突围而去，但发现四面八方都有人在对他虎视眈眈，无论想从那个方向逃跑，都非常困难。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接过那份文件，简单看了看，看完却松了口气。
“哦，原来是社团顾问协议。他们是想让我当顾问了。”
明白这点，便说：“我平时比较忙，管不了事情。你们还是找别的老师吧。”
那小MM噘起嘴唇，哼了声，恨恨离去。
接下来，无论是谁想让他签字什么的，他一概不理。
大概是有太多人看着吧，上来纠缠他的人见他不从，也就很干脆地走了。
但这么一闹，他也没心思继续走了。
“哎，有名人真是麻烦多。特别是像我这样又帅又年轻的人，就更加麻烦。小女生们喜欢我，小男生们羡慕我，妒忌我。我真是……郁闷啊！”
感叹了一阵，转头往回走。
一路安全，没想来到宿舍楼下，麻烦来了。
毫无预兆地，他被人一棍子敲到脑袋上，然后被一个从天而降的大麻袋装了进去。
晕过去之前，他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大姐头，这罗青蛙怎么处理？拍了让他害羞的相片，逼他给咱签字当顾问，然后就放了？”
“笨蛋！光给咱签字，那太没意思了。我们应该让他给所有社团签字，然后把那些拿到财政预算的社团的钱分一半过来。这样，我们就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