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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潇点了烟,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这才悠悠开口。
“人总是会变的。”她的脸被烟圈遮住,若隐若现,少宜只看到她懒懒架在桌上的右手,细长的手指夹着细长的纸烟,衬得她的红色蔻丹更加鲜艳。她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是适才那般的温吞,只是听起来,似乎略略带了些沧桑。
这沧桑倒是有些冲散了两人适才的疏离,少宜只觉各种疲惫,靠在椅子上,用手支着脑袋,喃喃开口:“也是,谁能想到当年那样要好的我们,如今会疏离到这地步?”
萧潇并不言语,将手中的烟抽了几口,然后掐灭在烟灰缸里,视线转到玻璃花房内怒放的翠菊,文不对题地道了一句:“这些菊花,倒是养的真好。”
少宜见她这般四两拨千斤,将自己的话题给转移了,觉得就好像是自己努力挥出的拳头打在了一团棉花上,完全使不出力气。
“潇,你恨我吗?”她沉吟了叙旧,终究还是开了口。
萧潇闻言转头看她,这是今天她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她,脸还是那张脸,岁月似乎也挺厚待她,未曾留下多少痕迹,只是曾经那样美得耀眼的路少宜,如今到底也是沉静下来了。
“少宜,你我认识这么多年,何必说这些恨不恨的。更何况”萧潇顿了顿,这才开口,“更何况,当年的事情,你也是情之所至,我又怎么会怪你。”
“是吗?那我哥呢?”少宜心底微微松了一口气,终还是将一直压在心底的话吐了出来。果不其然,萧潇的脸色在一瞬间僵硬,随后便又回复常色,虽只那一瞬,已经被眼尖的少宜给捕捉到了。
她心头一喜,萧潇终究还是在意哥哥的吧,正要开口劝说,却又听到萧潇的话音,依旧是那样温温的,似乎还带了些笑意,却让她觉得寒冷。
她说:“少宜,我与子谦那些事,两家人都不甚清楚,而最清楚我们之间事情的,除了苏紫,就是你和叶开了。如果你还把我当成朋友,就把这些事都当做没发生过吧。”
“你别和我说他过得不好,要知道,这些年,我过得也并不畅快!”萧潇努力吸了口气,攥紧拳头,直到指甲深深抠进了掌心,隐隐作痛。
“可是”少宜将手覆在双眼,颓然开口,声音凄然,“哥哥他,他真的过得很不好啊”到后面,俨然是带了哭意。
萧潇心头突突的跳,她哆嗦着从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两口,这才回复了心气,勉力一笑:“少宜,你可知道,每当我遇到难事的时候,我就告诫自己,萧潇,你要坚持下去,你要比那个人过得快乐一百倍!所以,听到你说他过得不好,我真是由衷地开心。”
少宜只瞪大了眼睛瞅她,仿佛有些不可置信,呐呐开口:“难道你结婚生子,也是因为恨我哥的缘故?”
“是吗?我竟不知道,我被你记挂了这么多年”一道沉沉话音传来,愣是让萧潇震在原地,惊得连手中烟落在地上也浑然不觉。
分别后的两千多个日日夜夜,萧潇想过无数次和路子谦的重逢,却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下,狭路相逢。她恨意满满,他在花丛中,惬意流连。
萧潇看他,六年未见,除了身形削瘦了些,依旧身姿挺拔,丰神俊朗,春风得意。人人都说他过得不好,照她看来,他莫要过得太畅快!心中有股愤懑直冲而上,脸上却是更加笑靥如花,咬着牙蹦出一句话,却是回答适才路少宜的问题。
“我结婚生子,与路少何干?我很爱我的丈夫,也很爱我的女儿!”抓过桌上的手包,浅浅一笑:“我下午还有些事,就先走一步了。”
她走得飞快,将路少宜的挽留声留在了身后,自然没有看到路子谦的低低叹息。
Chapter 4 旧爱
题记:每段青春都会苍老,每段爱情都会消逝,拼了命爱过最后却决绝分开的人,都会明白,与旧爱相对,永远不可能心平气和。
“脾气倒是大了不少。”路子谦叹了一声,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在路少宜看来,却是比哭还要难看,少宜见状,赶紧起身上前扶他,却被他推开,冷声拒绝:“我自己会走。”一路踱步,慢慢行至适才萧潇坐过的椅子上落座。
“哥,你怎么会在?”思忖了会,她终究还是疑惑开口。
“听说有人送了几盆翠菊给老头子,我怕他辣手摧花,折腾花也就罢了,顺带着把我的仙人球也给折腾残了。”路子谦坐在椅子上,淡淡答了一句。
“爸听到肯定会生气的,这翠菊竟然还比不上那两盆仙人球。”少宜无奈地摇摇头,随即回归正题,正色问道:“哥,你刚才全部都听到了吧?萧潇的反应那么大,说明她心里还是有你的。”
路子谦合上眼,享受这秋日的阳光。
许久之后,久得少宜以为他已经睡着了,耳旁响起了他低低的自嘲声。
“有和没有有什么区别?自己犯下的错误,这个苦果就要自己咽下去,何必再为她平添烦恼?就如翠菊还是牡丹,即便艳冠群芳,对于一个瞎子而言,都是一样的。”
“哥,若不是为了我的事情,你们俩也不至于”少宜很懊恼,她原是想和萧潇好好聊聊,解释当年的事情,也并不全然是哥哥的错,更多的只是误会。谁曾想,现在萧潇,已不是当年那个心思柔软的女孩子了。她瞅了瞅路子谦的脸色,看他一脸平和,这才缓缓开口:“哥,萧潇她,变了很多。”
路子谦略略勾了勾唇,右手轻轻抚过椅子扶手,轻笑一声:“我能感受到。”
他从花房里出来的时候,已将她们的对话听了不少。当年那个咋咋呼呼的小丫头果真已经长大,只是蜕变得过度了,成熟却尖锐,说话时语速很慢,一字一顿,却气势十足。
“回去吧,照她的脾气也应该走了。”他直起身子,起身的时候却碰到一个东西,他顺手一探,将那个纸盒子握在手里,蹙眉道:“这是什么?”
“萧潇的烟,大概是她走得匆忙落下的。”少宜开口解释,看他神情不好,好奇多问了句,“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路子谦将烟盒握在手心,径自离开,只是眉却蹙得更深。
路子谦走得很慢,路少宜跟在他后面,也走得小心翼翼。
等到他们回到主屋客厅的时候,萧潇果真已经提前走了。
听说我叫分割线…
萧潇走得时候有点冲动,一直到了苏紫的店里,她的暴走程序才稍微被调得慢了些。苏紫坐在她对面,在萧潇连续喝完两杯清咖后终于忍不住摇头。
“我店里这上好的咖啡豆,不是被你这样喝的。”
萧潇斜睨了她一眼,哼道:“我付了钱,是上帝。”
“哦~那请问,这位上帝,你究竟是怎么了?介意我听听你的故事吗?”苏紫眉眼一弯,拿过咖啡壶替她加满,双腿交叠,一手支着下巴,神情怡然,宛如知心姐姐上身。
“去去去,哪学来的圣母样,德行。”萧潇抿了口咖啡,翻弄手包,却发现自己的烟盒不翼而飞,应该是刚才走得急落在路家了。
“烟瘾犯了?我这只有这个,先抽着吧。”苏紫看她这个明明很暴躁还要故作镇静的样子就想摇头,掏出自己的烟,递给她一支,自己也点了一支。
“Sobranie?”萧潇借了个火,皱皱眉,似乎有点嫌弃,“你怎么老喜欢这种调调?”
“这调调怎么了?人年纪大了,才会更想追求那种年轻时候那种备受荣宠的荣耀感。这个烟,抽起来就有这个味道。”苏紫根本不理会萧潇的嫌弃,弹了弹烟灰,姿势优雅高贵,故意做出一副英国皇室范,惹得萧潇嘴角直抽抽,骂了一句“老气横秋”。
“用得着这样吗?人家还是皇室用烟呢,身份高贵,价格还便宜,多好。”见她这模样,苏紫瞪了瞪眼,没好气地道,“不是我说你,中华后劲太大,你少抽点。”
“无妨,我爱国,不抽外烟。”萧潇回得很快,玩弄着苏紫丢在桌上的白色火柴盒,笑了一声,“你是伪小资,我是真土豪。若我是男人,我就包养了你,天天看你装小资。”
“噗,为什么不娶我,要包养我?”
萧潇皱眉沉痛开口:“因为你阿姨一家刚刚弄得我很不爽,所以我决定让你用身体为他们偿债,娶你?我虽然爱你,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的。”莫了还捂着胸口,装着痛不欲生模样喊了一句:“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折磨得爷好痛苦啊”
“你不是挺能耐的么,怎么去了趟路家,就痿成这样了?”苏紫暗暗感叹幸亏自己把她拉近了包厢,不然被客人看到萧潇这模样,估计会毁了不少生意。照理说,这么些年过去了,照萧潇自己的话说,她早已经百毒不侵了。自己那个姨妈,长这么大都没见她发过什么火,脾气好的要命,怎么就虐到她了?她心念一转,莫非是
“你见到表哥了?”
果不其然,萧潇的脸色顿时变了,朝苏紫翻了个白眼:“别和我提他!一想到我就来气。”
苏紫并没有照以往那样取笑打击她,而是往后一仰,靠在沙发上,闷声抽烟,许久之后,才斟酌了开口:“那个妞,其实他这些年,真的怪不容易的。”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我看他好得很,衣冠楚楚,一看就是禽兽级别的。”萧潇本又想发火,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只冷冷道,“他这样才华横溢的设计师,收入丰厚,身边应是如花美眷缭绕,怎么会不好?更何况即便他真的过得不好,也是他咎由自取。”
她说完后,便不再言语,只是低头抽烟,一时间,包厢内,静默无言,只有烟雾缭绕。许久之后,苏紫清越的声音透过烟雾传来,明明离得那么近,萧潇却觉得仿佛在天边,恍惚得让她不敢置信。
“看来你并没有和他多接触,或者说,你应当是多看他也不愿意了吧?所以连他现在在做什么也不知道。”
“你曾经和我说过,你最爱的就是路子谦的眼睛,那样明亮深邃,就像看不到边的大海,能把人都吸进去,其次才是他的人。可是你试想过,有一天,那双眼睛里已经毫无光彩了吗?一个那样年少成名的建筑设计师,失去了看自己设计建筑的眼睛,是多大的打击?”
“妞,你和表哥的事情,我一直都站在你这边,即便是现在,我也会帮你,骂他一声活该。可是,他毕竟是从小疼我保护我的表哥,前两天姨妈哭着和我说,他的视力越来越弱,只剩下轻微的光感了”
“我知道,这些年他一直都很牵挂你,你们之间的种种瓜葛,总要有个好好的交代,而不是逃避,对吗?我只是希望,能让我的表哥在彻底失去光明之前,好好看你一次。你好好想想,我去招待客人。”苏紫起身,走了出去。
萧潇只觉得难受,胸口起伏得厉害,连这甜味的烟也觉得呛,索性掐了,整个人埋进松软的沙发里,不久后,有轻微的啜泣声传出,持续了很久,一直是那样轻微小心的哭泣声,断断续续的,偏偏音乐听里还放着那样怀旧伤感的“Just One Last Dance”,更让人觉得那若隐若现的啜泣让人心碎。
萧潇出来的时候,苏紫正靠在吧台附近,看她出来也是怔了怔,她的妆显然已经补好了,服装整洁,唇畔含笑,眼神温和,其实足够优雅美丽,如果能够忽略掉那通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