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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语气轻快起来:“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
☆、漫漫长夜话南北
“大概五岁的时候吧也是一个夏天的晚上。爸爸妈妈那天都回家了,答应陪我玩捉迷藏。我想玩得久一些,就躲到了家旁边的一个不怎么用的仓库,关上门等他们来找。
“进去的时候也没有开灯,结果他们很久也没有找到我。到了半夜我才开始害怕,去推门才发现门已经被锁了,灯也是坏的。
“那个时候能听见外面的虫鸣,但是我又不敢大声哭喊把大家都吵醒,肯定要被责骂的。
“后来就睡着了吧,反正到了早上才被来开锁的人发现了。”他低头,又吃了一口苹果,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笑了笑:“反而吓了人家一跳。”
“刚才真是失态,让你见笑了。”他抬起头来看我,镜片后的目光有些湿漉漉的,却很真实。
“摸摸头。”我伸手打算做这个动作,却被他一把按住:“你手上不会有苹果汁吧?”
“对啊~反应挺快嘛。”我索性半开玩笑地接口,又道:“其实我觉得,人通常都会有一些喜欢的、害怕的、或者讨厌的东西,像我的话,睡觉的时候就很怕光亮和声音。不过,我觉得你的情况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嗯。”他点了点头起身,我们将果皮果核装在布袋里。天已经黑了,山里起了风,这边还没什么路灯,得快些找回去的路。要是下雨了再耽搁,霏林他们得担心了罢?
“奇怪,一路走来都没有看到白茹秀他们的踪迹”我自言自语了一句,摇摇头,专心寻路。
身边没有什么设备,天上的星星也被云遮住了,经过之前在密室里晕头转向的一段时间,我忽然对自己辨别方向的能力失去了自信,皓夏虽然没有说,却也像是不太能确定路线,我们正走走停停间,忽然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还好我带了伞。”我才有些庆幸地将伞撑起,雨势却急转直大,噼噼啪啪的雨珠砸在伞上,伴着不愿停歇的风,一下子让我们陷入了不太舒适的境地。电池的寿命终于不够再支持电筒工作,这条小径上又没有路灯,本来就辨不清的路,这下更是崎岖。
“总觉得这样的发展有点不太对啊。”我嘟囔着,勉力在风中稳着伞,皓夏的手握上来:“说起来,打开最后一道门的钥匙没有谜题,那份报纸也有些违和。”
“可是,那个门”隐约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的我不大甘心,低声的碎语淹没在风雨中。
“先别想了,至少出来了,现在也不会再回去,”他又将伞朝我这边偏了偏,眼见着半边肩膀都露在了雨中,我连忙连人带伞又挨了回去。
“你看,那里是不是有灯火?”随着皓夏手指的方向,我们两个就像是在海上漂流时看到了未知荒岛,加快脚步来到窄窄的屋檐下。
“怎么办?”
斟酌之际,一声闷雷在身后炸开,我肩膀一抖,皓夏已经拉上我敲开了小屋的门:“进去再说。”
“您好,实在抱歉打扰了,我们是雅风中学前来露营的学生,现在被困在山里,不知能否麻烦您容我们避一避雨。”开门的大伯一脸倦容,我们虽然愧疚却还是打扰了他。他侧了侧身子露出屋里的一方木桌、一条长凳:“进来吧。”
大伯让我们坐在长凳上,在一侧的简易灶台那里给我们泡了茶,然后又去内间抱了一床被褥:“屋里简陋,也就多了一床被子,你们要是不介意,就在这里待一夜,明天再走吧。”他说话的当儿,已经落了闩。
虽然原本没打算过夜,但看雨势一时停不下来,我们也没再多言,只是问他借了手机,趁雷电暂缓的时候,终于联系上了霏林他们。
“笨蛋灵儿终于联系上你们了!!知不知道我们快要被哲熙念疯了?大家都担心得不行,再没有消息我们就要广发寻人启事顺便联名投诉组织活动的负责老师去了,你们到底去哪里了啊?!这学校也是,看好了天气预报的,偏偏碰上下这么大的雨,现在我们都被临时安排在服务中心或者度假村里了,你们”劈头盖脸就被霏林骂了一顿,好生安抚了半晌,说我们没事,又不敢浪费大伯话费,只能长话短说,告诉他们我们要明天早上再回去。
终于互相报了平安,我又给自己补喷了不少防蚊喷雾,准备安心等天亮和雨停。
“小姑娘大半夜的喷什么香水呢?”大伯目光诧异地看过来,我连忙解释:“这是防蚊的,我比较招蚊子,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你是什么血型啊?”大伯又问。
“不是的大伯,这个目前还没有足够的科学依据证明与血型有直接关系。”我连忙回答。
“不是前两天报纸上还说有专家做实验说O型血最招蚊子吗?”大伯困惑。
“那个实验的样本才100多人,不可控变量又太多,最后的实验结果只能说是在被测试的人里面刚好有那样的几率,还没法推广到一般情况下结论。”我给大伯解释着,心下对这些不给读者解释清楚就随意引用片面报告的媒体不以为然。
“影响蚊子选择目标的主要因素目前普遍被接受的有二氧化碳、热量以及挥发性化学物质等等。”皓夏也在一旁补充。
“好、好,我一把年纪也搞不懂什么科学,我去睡了啊。”
目送着大伯离去就寝,我和皓夏觉得不能浪费大伯的电费,便把外间的灯也关了。
伴着急骤的雨声,周围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抱着被褥的我有些尴尬,决定讲个笑话调节一下气氛,便轻声开口:“听说,柯南道尔的那个时代,还没有普及电视、网络什么的,所以他的名声虽然挺大,大家却不知道他的具体容貌,但他有一次出行却被马车夫推理出了名字。马车夫给出的解释是:‘第一,报纸上前段时间说你要来南部,而你的肤色一看显然是刚刚才被晒黑的;第二,你手上有些墨迹,所以我推测你是个作家。两者结合,再加上一些运气,就能推理出结果。——当然,最重要的证据在你的行李箱上。’柯南道尔觉得很神奇,就去看他的行李箱,结果发现行李箱上面挂着他自己的名牌标签”
“我发现,天一黑,你的话就比较多。”我讲完这个自己觉得还挺有趣的故事,却换来了皓夏毫不捧场的评价,忍不住将手里的被褥丢到一旁,“你现在不怕了是不是?”
“确实好多了。”他一本正经地将被褥拿过去,话头一跳,转了千里:“我有一天无聊,就去查了一下,还确实有‘出乎意料之外’这个说法,属于一种‘羡余现象’。”
“嗯?”
“比如说,‘虽然’中的 ‘然’原来本身就有‘如此’、‘这样’的意思,现在作为后缀,意思不明确,所以在组织语言的时候出现了‘虽然这样’、‘虽然如此’这样的羡余形式,也算一种惯用形式,像‘出乎意料之外’这样的表达方式,不少名家当年也是用过的,用得多了,社会上也普遍接受和理解。类似的用法还有‘凯旋归来’、‘亲眼看到’、‘一致公认’等等,词义反复还起到一种强调作用。
“不过,其实语言还是挺复杂的,那天我看的书上说,像‘各自分道扬镳’、‘提出质疑’又属于叠床架屋的病句形式”皓夏感叹着喝了口茶。
“说到底,什么是权威的、什么是公认的,确实还得看每个人的接受程度尽管媒体有时候会引导公众盲目跟风、灌输一些根本经不起考据的内容。”我无奈地趴在桌子上,又想起了刚才大伯的话:“包括那些号称是经过严谨实验的科学报告,依旧是片面的比如研究某些成分的作用,100例实验,99例失败的因为毫无成果无法发表,唯一1例成功的得以发表,但别人看到的只是发表出去的那一例而且,退一步说,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断言这种研究的成功率就是1%了,万一失败的人都多多少少出了差池呢?”
“确实,数据样本无法详尽地反映最真实客观的情况,不过算是个经过实验的参考。关键出在使用这些数据的方法上。”皓夏摘了眼镜放在手边。
“没错,很多时候像一些方法、知识本身倒没什么问题,我也不是想否定它们的存在,毕竟我也觉得他们是有参照意义的,如果合理使用能带来正面作用,但是也可以不正当利用来牟取私利、歪曲事实,唉这么多人,真的很难教育和管理。现在知识碎片化严重,传播消息的途径又多、速度又快,很多东西难以判断真假,好复杂啊”我摇了摇头,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头一次把这些心理的想法告诉别人,还絮絮叨叨说了那么多。
“想了这么多,是不是有点乱?”
我没顾及自己被皓夏揉了揉发顶,回答他:“是有些可是你说,就算是全世界的实验,也取决于他们当时的心情。不是one…size…fit…all,我是不是有些太极端了?”
“很少有什么绝对的事情。你能想到这一点,就不算是极端的人。”
“说起来也有趣,你看,‘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这句话本身是绝对的;而‘我不喜欢给自己加标签’这句话本身就是个标签。有时候尽力想要避免的反而会更在意,就好像每天提醒自己要努力去忘记的反而记得更牢了一样”因为我们聊天的声音都很轻,所以我像是在对他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屋外的雨仍然未停,我们在屋子里悄声讨论了很久,时不时谈到新的话题,最后竟然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原以为很漫长而难捱的一个夜晚就这样在不经意间过去了,除了半夜迷迷糊糊感觉到有点冷,便无意识地向暖的地方又靠了靠,熟悉而安心的气息传来,我再沉沉睡去便是一觉到天明了。
空气清新,阳光轻散,林间的鸟语欢快而生机勃勃。
我睁开眼,虽然应该没有睡很久,却精神还不错,大约是山里的环境适宜所致。发觉自己的脖子和肩膀有些酸,我略微转了转头,才意识到一绺头发被压住了。肩上好像搭着被子,快要滑落,我便伸手掖了掖,忽然感觉头顶着的地方像是松了,接着一空,我便转头过去看皓夏,他已经抬起了头,我们居然裹在一条被子里,像一只粽子的两半似的面面相觑。
“昨晚”
“昨晚”我们同时开了口,又同时停下来一起把脸转向门口。
“哟,小姑娘小伙子醒了,天气不错,喝了这碗小米粥,赶紧下山去找同伴吧?”大伯从门外走进来,我连忙丢了被子想站起来,却没意识到自己的脚也还是麻的,差点又跌下去,多亏被皓夏扶了一把。
“小年轻人感情真好。”大伯感叹着,目光有意无意往我脸上飘,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
虽然嘟囔着一晚一早没有刷牙洗澡,但是用还没丢掉的瓶子借水漱了口之后,皓夏还是感激地喝了小米粥,把他的折叠刀具送给大伯。而我才发现自己喷了半天防蚊露,却还是被蚊子找到了可趁之机,居然在我的嘴唇上咬出一个包来。实在没有别的东西,想了想我就把镜子留给了大伯。问清了方向,感激地告别了他,我们便在晨光中又踏上了返程的路。
作者有话要说:
☆、各显神通决高下
“‘有毒’这个概念用英语解释更清晰些:像毒蛇、蜘蛛、蜈蚣等等,说他们有毒指的是venomous,即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