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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红想留下来陪她。却被她劝说回去了。
诚诚在哭,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晕厥好几次。
他要他的爹地,要每天给他做饭,陪他玩耍,为他讲故事的爹地。
但妈咪跟他说,爹地已经死了。再也不能给他做饭,陪他玩耍,为他讲故事了。
早熟的诚诚哭得双眼肿得如同电灯泡。可怜至极。
回了家。凌红竟不知如何哄诚诚睡觉。
这几年来,一直是陈逸飞哄诚诚睡觉。作为妈咪,凌红在这方面已经极为生疏了!
诚诚任由泪水从眼角滚落,就这般伤心欲绝地盯着天花板,小小的身板因为难过而轻微颤抖。说不出的痛苦。
凌红一阵阵揪心。
她终于报仇了。却夺走了这世上最疼爱儿子的男人。
“诚诚,记得你爹地跟你说过的话吗?”凌红忍着心痛道。“爹地曾说过,男子汉要坚强,要勇敢。不能被任何磨难打倒。你还记得吗?”
诚诚闻言,那稚嫩的脸蛋上浮现浓浓的痛苦之色:“我记得——可,可是爹地死了。我为什么还要记得?”
凌红双眼一红,泪水滚了下来。
诚诚终于在强烈的痛苦中沉睡过去。他实在是困了,倦了。毕竟,他才是一个刚上幼儿园小班的孩子……
凌红替诚诚盖好被子,神色黯然地退了出去。
回到卧室。凌红捧起那摆在床头的麦长青的相框,深深埋在怀中。
“长青——我终于为你报仇了。”
“可是,我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我夺走了儿子最尊重的干爹。也夺走了你这世上唯一的兄弟。”
“也许——你并不希望我报仇?”
“长青。我不敢为你的兄弟洗白。真的不敢——”
“如果我没猜错,他的母亲是被雪琴的父亲杀的。他杀雪琴的父亲,完全是为了复仇——这件事儿,我会永远埋藏在心里,不敢跟任何人说。包括诚诚!”
“说了。陈雪琴会崩溃的。”
“她若崩溃。你兄弟耗尽一生维护的陈家,不是要倒塌?”
凌红泪流满面,沉浸在无尽的痛苦与挣扎之中。
“长青,我本来是没有能力帮你报仇的。陈雪琴也没有。但他最后还是死了。死在自己手里。”
“他死,是因为不想他妹妹一辈子活在痛苦中。更不想他妹妹死。”
“他死。是因为——他亲手杀了你。”
“他死。是因为他活得太痛苦。”
“他真的不想活了。他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长青,你知道吗?就算是我和你加在一起,也不可能给诚诚那么多爱。”
“呵——我们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怎么照顾诚诚?”
“长青。我了解你,你肯定不会怪他杀了你,对吗?”
“到了下面,你们还会继续做兄弟的,对吗?”
“长青,你能帮我给他传一句话吗?”
“告诉他,我已经不恨他了。真的。”
凌红放下照片,取出了麦长青当初匆忙离开,没能带出门的手机。
手机的屏保是一张合照。
照片上有两个人。儿时的麦长青与陈逸飞。
两人都在笑,笑得很阳光,很开心。
凌红留着,是要时刻提醒自己复仇。
如今,她却泪眼摩挲地盯着照片。喃喃道:“长青,你这兄弟。不孬。”
第1028章 老友。走好!
韩镇北去世时,燕京大震。并由他的一双儿女举办了盛大的追悼会。
麦长青死时,到场的名流也不在少数。甚至闹出了不少荒唐事。譬如凌红暴打当红第一公子——陈逸飞!
陈逸飞过世了。
燕京一片骂声。不管是私底下,还是公众媒体。均对他口诛笔伐,没有半点含蓄与婉转。字字诛心,伤人骨肉。
连追悼会——也无人为他办!
陈家是应该为他办的!
他为陈家付出了整个人生,陈家不止应该为他办,还要办得风风光光,体体面面!
但没有。
陈家如今的掌舵人陈雪琴只是向公众传递了三个字:他不配!
她这个决定倒也情理之中。
毕竟,她的父亲是被陈逸飞杀害的。不管陈逸飞是否将陈老爷子当父亲看待。陈雪琴是当的。
她不办,有足够的理由!
但凌红无比揪心。
死了。连一场像样的追悼会也无人为他办。还要背负百年骂名。
凌红知道这是陈逸飞自己的主意。
他要以自己的死,将陈雪琴推上神坛!
如今。陈逸飞的目的达到了。
陈雪琴的心狠手辣给围观者上了深沉的一课。也让人发觉这个当年无比嚣张跋扈,胸大无脑的女人有了新的认识!
通常来说,人们是不愿意跟豺狼为敌的。
连自己的兄长也敢杀,连自己的兄长,也可以不留半点情面。这样的女人,谁能指望对自己另眼相看!
陈雪琴在燕京的地位一下子拔高到了让人敬畏的地步。
咯吱。
凌红推开了陈雪琴的房门,陈家二小姐正伏案工作。仿佛今晚又不打算睡觉。
“雪琴。”凌红轻轻上前,将端来的宵夜放在书桌上,柔声道。“陈伯说你已经两天没怎么吃东西。吃点吧。以免身子吃不消。”
陈雪琴无动于衷,仍是埋头工作。
凌红见状,只是轻轻一叹,怜惜地望向陈雪琴。
她比自己的命,更苦!
自己只是死了丈夫,却还有父母,有孩子,有拿自己当女儿看待的麦家长辈。至少,自己还有活下去的勇气、动力。
她呢?
最尊重的父亲死了。
曾经深爱着的哥哥也死了。
偌大的陈家,只剩她一个人!
如何撑?
“红姐。我好难过——”
陈雪琴抬起头,满脸泪水。
凌红心一软,转过书桌坐在她旁边,轻轻揽住她的双肩:“红姐知道你难过,也知道你很苦。但你是陈家唯一的依靠。你一定要撑住。不管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你父亲。”
陈逸飞做得没错。
由始至终保护着陈雪琴。即便到死,也宁愿被陈雪琴误会一辈子。不愿做任何解释。
即便是此刻,陈雪琴也难过得崩溃。若是知道了前因后果。她该如何处之?
她本只是一个挥霍无度的女人。
父亲的死,对她打击极大。她慢慢学会了懂事,懂得自立。
而陈逸飞的死,却险些让她崩塌。
“我爱他——”陈雪琴缓缓抬起头,泪眼婆娑道。“红姐,你知道的。我爱他——可他却让我恨他。他好残忍。”
凌红轻叹一声,柔声道:“傻丫头。他仍然对你极好。不是吗?他为你铺好了道路。即便你杀了他,他仍然那么爱你。”
陈雪琴痛心。凌红亦是无比惋惜。
就像唯一一家肯为陈逸飞说句公允话的杂志如此评价: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这世上,也许再没人比凌红更了解陈逸飞这一生的心路历程。
“红姐。你回来好吗?把诚诚也接过来好吗?我们一起教他,养他。好吗?”陈雪琴哀求道。
“好。”凌红重重点头。
——
一处荒郊。
除了天上的皎月,没有一丝灯光挥洒而来。仿佛被世界遗弃一般,让人心生冷意。
一块墓碑。
一个人。
此人浑身裹着黑衣,面如僵尸。不止没有感情,连半点表情也没有。若不是他极为平稳的呼吸证明了他活着,旁人也许会将他当做一个死人。
银色的月光倾斜在他身上,亦笼罩了那孤单寂寥的墓碑。在这片漆黑的荒郊野岭散发出浓浓的森然之气,也透出了浓浓的悲凉。
生来万丈光华,死后一撮黄土。还背负一世骂名。
仇飞平静地盯着墓碑。以及墓碑上的字:友人之墓。
左下角刻着两个字:仇飞。
这个世界没几个人知道左手刀的真名。所以他刻上了自己的真名。
没有名字。是因为仇飞知道,陈逸飞从不介意外界的眼光。否则,他又如何舍得一夜之间摧毁自己生前的完美形象与所有美誉?
他死了。
但他还活着。活在仇飞的心中。
“没人为你立碑。我来。”
“没人为你扫墓。我来。”
“没人为你祭奠。我来。”
“没人陪你聊天。还是我来!”
啪!
仇飞拍开了酒壶,仰头灌了一大口。
他从不喝酒。因为他怕影响自己的速度和判断力。
但今日,他要陪陈逸飞喝一口。
“以前夜里你困了倦了,便总是邀请我喝两杯。”仇飞平静地说道。“我不喝。是因为我从不喝酒。还因为我要保护你。”
“现在。你走了。我已无人保护。”仇飞扬起酒壶,再度灌了一口。“今晚。不醉不归。”
仇飞喝了一壶又一壶。
他从不喝酒,所以酒量极差。喝得多了,那蜡黄的脸上便有了红潮。木讷的双眼也明亮精神起来。
他喝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多。喝得不能自已。
他和陈逸飞曾度过无数个夜晚。
他站着,陈逸飞坐着。也许一个晚上也不会说一句话。甚至没有一个眼神交流。
但他很踏实,很安稳。
因为他知道陈逸飞是懂他的。这世上也只有陈逸飞懂他。
如今。他死了。
死得潇潇洒洒,死得轰轰烈烈。死得——义无反顾!
以后,谁来陪伴自己度过那一个个不眠夜晚?谁来鼓励自己完成理想?
他曾说过:仇飞。希望有朝一日,我能作为你的支持者,欣赏你那梦寐以求的旷世决战!
啪!
喝光了最后一壶酒,仇飞将酒壶扔上高空。双目明亮而有神地盯着墓碑:“没关系,我会将那一战的精彩,一字字原封不动地告诉你。”
“老友。走好。”
第1029章 这是病,得治!
林泽的棋艺其实一直都在提高。只是当他提高一寸,薛白绫的棋艺便会自动升级一寸。
追不上,永远都追不上了。
薛白绫这具妩媚且充满气场的躯体仿佛蕴含了无尽的宝藏。不论他怎么挖掘,都有种看不穿猜不透的感触。
今晚。
两人连续下了十局,他却一局也没能赢。
林泽看得出来,薛白绫今晚的情绪并不稳定,至少不是十分稳定。
否则,她会放水一盘。不让自己输得那么惨。
当手下最后的象士被屠戮干净后,林泽放下了手中的帅。耸了耸肩,点燃香烟道:“你成功把我打击得心灰意冷了。”
薛白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那狐媚浓郁的脸蛋上写满沉寂,说道:“以后我不会让你。”
“以后我不跟你下棋了。”林泽撇嘴。略带几分顽固。
“孬。”薛白绫吐出一个字。
“随便你怎么说。”林泽无所谓地耸耸肩。
“吃宵夜吗?”薛白绫忽地莫名其妙地说道。
“就好像我在你家吃过宵夜似的。”林泽说道。
“我给你做。”薛白绫缓缓起身。
“这么好?”林泽笑眯眯地站起来,似笑非笑地问道。“早就看出你今儿情绪不太稳定。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儿?”
薛白绫没回答,只是徐步往厨房走去。
只是未等她进门,便是悠然转身,冲林泽说道:“今晚在这里过夜。”
“——”
……
薛白绫的厨艺勉强达到小家碧玉的水准。谈不上色香味俱全,却也还算可口。
林泽喝了两碗稀饭,将三盘小菜吃得一干二净。见薛白绫只喝了半碗稀饭,并且一点儿菜也没吃,不由微笑着问道:“胃口不好?”
“不习惯。”薛白绫摇头。
林泽懂。
薛白绫是个作息十分规律的女人。她的生活状态是早睡早起,可不是林泽这种夜猫子可以比拟的。所以平时从来不会吃宵夜。即便因为极为重大的事儿不得不熬夜。她也不会吃。今晚能陪林泽喝半碗稀饭,算是极给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