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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边缘人的生活-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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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云安的来意后,叶三爷说自家的蒜种不多余,有可能还不够用,建议并帮他从别的人家购买一担种子,让他带回去。近中午时分,叶三爷帮着在外张啰了一翻,凑齐了一担蒜种回来,云安没有吃午饭,挑着蒜种就赶回去了,云秀和叶三爷叫他留住一天,劝也劝不住。
    叶光军整日没精打采,每每见着虚弱的母亲和弯背削弱的父亲,总是思绪万千,还有自己当初上学和哥哥结婚时家里借的债,哥哥结婚盖房子借的债,母亲看病借的债,加上利息已有近几万块钱了,仅靠自己的一点薪水和父母的三亩地的收成,没有个几十年的功夫是怎么也还不清的,如果不把债及时按期地还给人家,以后还怎么取信于别人,再有什么困难人家也不会再帮我们了,这样今后还怎么能在村子里住下去呢?每每想到这些,叶光军心里总是痛苦不堪。
    晚上光军在微弱昏暗的煤油灯下批改着学生的作业,接而停下,望着开着蜡烛粗的裂缝的墙壁沉思发愣,透过墙缝刮来的阵阵的轻风,将快要吹灭似的,灯光在风中怱忽大忽小地摇摆闪烁着。叶光军提笔,放下笔又沉思,提笔又放下,放下又提笔一直到深夜,他在思考着这个家庭。叶光军他没有改完作业,没有洗脸和洗脚,借用手掌的风,扇灭冒着黑烟的油灯,轻轻地钻进自己的冰凉的被窝,在被子里翻来覆去,害怕扰醒父母和熟唾的妹妹,尽量控制着自己翻动的身子发出的响声,睡不着觉,心里堵得慌,他想决定从今天以后不再教书了,到外面去打工,挣钱回来为母亲看病盖房子,供小妹读书,冰凉的双脚陪伴着他饥饿的的肚子一直到黎明。
    一天吃过早饭,叶光军郑重地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听,接着拉过来妹妹小莉,对小莉说,还想叫她上学,今后除了学习要多加辛苦外,要多帮妈妈做点事,不要让病弱的妈妈累着。
    小莉听了紧张而迷茫地看着二哥,没有作声,叶三爷抽着烟,坐在门槛上,一句话也不支声。云秀反对,是不同意儿子光军这么做,因为好不容易大学毕业,有个工作,在农村好呆是有个稳定的工作,虽然是几十块钱每个月,只不过是目前处境困难一些而已,等以后日子好些时候,光军的工资还是能够让他自己过日子用的,况且到外地打工,打什么工呢?能不能打上工,还是个未定数,又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人生地不熟,儿子又这么老实,万一叫人家骗了怎么办?在外打工时间长,回来后,学校又不让教书了怎么办?到时那该如何是好?启不更加急死人,目前村干部家的子女正愁着当不上教师,你要是真的走了,想再当老师恐怕就没有那么顺当顺水的了,后悔也来不急。叶光军的母亲是竭力劝说和阻止光军不要冲动,没有收入可以想办法接别人家的地来做,接个十亩二十亩地来耕,会把家里的债务还掉的。
    叶光军想,母亲的话虽有道理,但凭父亲和自己瘦小的身体,种个十亩二十亩的地是根本不可能的。叶光军劝说了一下焦急而憔悴的母亲,告诉她自己已下定决定心了。叶三爷抽了一口烟,干咳着问:“你上哪儿打工呢?”叶光军说:“南京。”叶三爷听了便没再吱声,可能是因为南京比较近一些,离家不是太远的。
    其实叶老汉心里是非常矛盾的,他觉得现在能解救这个危难的家庭的人只有叶光军,可又他不想让叶光军放弃教师这职业,可他也没想出个什么办法来过,可现在想,叶光军能有解决家庭困难的办法,这个打工的办法结果也是不确定的,叶光军提出后,内心是十分的矛盾,儿子好不容易上了大学的,可自己也实在也没有什么办法能解决目前的家庭的现状,觉得自己和老伴都老了,老伴又有重病在身,想自己和老伴离死也不远了,这个家庭往后的日子还要靠光军来支撑的,所以现叶老汉听了光军的想法后,自己虽然心里一万的矛盾但也并没有提出任何质疑。
    叶光军自己决定要出云打工的家庭会就这样算开过了,每个心里都充满着矛盾,但在叶光军的坚决下,没有人再说什么了。
    第二天,叶光军到学校把自己的想法跟金校长详说了一下,决定辞去职务,离开学校。金校长感到非常意外和惊讶,疑惑地望着叶光军作出这样的举动,最后拍着叶光军的肩膀再三叮嘱,要他多想想再决定,否则以后再回来就没那么容易了。叶光军表示决心已定,接着分别辞别同事。叶光军的辞职的形式很简单,就是与同事说了几句告别的话就结束了。
    叶光军辞职从学校回来时,阳光灿烂,四月的天和风日煦,感觉一身的轻松,却又感到无比的沉重。辞职的这一天他没有下地干活,整理自己的行李,行李很简单,就是几套衣服,其中有一套是上大学时的校服,两条毛巾,还有牙膏牙刷,拼凑了伍佰四十元钱作路费和基本生活费。
    云秀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帮叶光军把伍佰元整数的钱放在叶光军内衣口袋里,并用针线缝好,生怕路上被小偷偷走,叮嘱在外面要多加防范,四十元钱放在外衣口袋里,用来买车票和船票。她帮着整理时心里非常得难过,眼泪不断地往外涌。
    叶光军还在询东问西打听着早班船是几点钟,去南京的车票价格是多少,然后比较是坐乘火车火车便宜不定期是坐汽车便宜。接着列了一下到南京后的计划,忙碌了一天,一一切准备妥当。第二天一早就奔赴南京这个繁华而陌生的城市,寻找着自己的所要寻找的东西。
    
     
   
娘家来探病


    
    再说云安回到家后,将姐姐生病的事都一一告诉了大哥大嫂和爸爸他们,云安和哥哥他们的家离的不运。他们人听了后都特别的着急,特别是云安的爸爸,他已经是九十二岁了,听说二女儿病了,还做了手术,没有牙齿的嘴唇抖动着,喃喃地说要去沙银村看看云秀,他正宗怨恨自己活这么大岁数怎么还不死,而女儿云秀才六十岁不到,却生起大病来,老头扶着拐杖,身子瘦得皮包骨头,左手叉着腰,一瘸一拐地自言自语,神情焦急万分。
    云安和大哥云平还有嫂嫂商量了一翻,决定再去通晓大姐大姐夫和妹妹及妹夫他们,然后大家一块到沙银村去看看姐姐,顺便买点补品和带点钱去,因为姐姐家现在困难,她非常需要钱,应该捐一点钱赞助她的。
    云平作愁苦状说,云安,我现在也困难,没有钱,算了吧,我就买点吃得东西,叫你嫂子去,我就不另外再给予钱支援了,云安,你日子比我好过一点,手里还有一点存钱,你就再带些钱给云秀吧。云安知道大哥计较一角一分,吝啬,其实大哥生活并不比自己差的,于是也没再强求,只是苦笑了一下。嫂子接着帮腔哭苦说,给钱确实是有点困难,因为我们三个孩子都在上学,这你们大家都是知道的,正在需要用钱的时候的。云安和妻子笑了笑,没再多支声和要求什么,只能作罢。第二天,云安叫大女儿双子去新华圩大姐姐云美家去通知,告诉她们说二姐云秀生病了。云平又叫儿子华子到宁花圩通知妹妹云丽和妹夫,叫他们抽些时间一起过来,和他们一块去沙银村去看看生病的云秀。
    云美得知妹妹云秀生病的消息后,心急如焚,云秀还做了一个大手术,心急得直跺脚,眼泪在凹陷的眼睛里直打转,脑海里立刻浮现想到小时候同甘共苦的情景,文化大革命时期受到父辈地主成份的批斗和折磨,还有没饭吃一起赤脚在上坝河沟里捉小鱼和小螃蟹的事情,忍不住滚烫的眼泪流下来,滑落在云美她焦黑的脸颊上,鼻涕掺和着泪水拥满了鼻腔,她不停地省着鼻子,用腰间的围裙捂着起鼻子和颤抖的嘴唇,怕自己控不住会发出很大的哭声来,惊扰四邻,强忍了一会伤心,然后招呼侄女双子说:“双子,回去后转告你爸爸妈妈和你大伯大妈还有爷爷们,我自己不准备和他们一块去了,今天下午我就先走一步,到沙银村去看你二娘去了。”
    下午云美和丈夫商量了一下,捉了两只老母鸡,揣上压在枕头下面床单下的三百元钱,换上一套干净的黑对襟褂子,用手在镜子前稍加梳理了一下零乱的花白的头发,将发簪拔下,重新戴了一下,起程赶车再坐船去沙银村。
    云美到达云秀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一进门就喊:“云秀,云秀。”
    “哪一个?是大姐姐来了吗?”躺在床上的云秀似梦惊醒,开始不知道是谁在叫她,后来听出是有点像大姐姐云美的声音,一下喜出望外。
    “是我啊!云秀,听说你病了。”云美一边说着一边放下挎在胳膊上的装着那两只老母鸡的网兜说:“你在哪里呢?”
    “我在房里,还睡在床上,”云秀答道,家里只云秀一人在家。
    云美把鸡放在堂屋的墙旁边后,忙跨进房门,看见云秀努力地要起来,抢上前去,按住她的身子,叫她不要动,以免伤着身子,动了元气。云秀最后没办法,只好要求姐姐扶她一下,帮她稍抬抬身子,在她背底下垫一个枕头,借势能让头背好靠在床沿头上,这样也便于说话。
    云美坐在床沿上,姐妹俩手握着手,彼此脉视着对方,互相端详了好一会儿,就像多少年没见面似的,激动得泪花跳动着。
    “我以为我再见不着你了,”云秀说。
    “听说你生病,病还不轻,做了一个手术,这手术还大得很,你身子不要紧吧?”云美不无担心地说。
    “我身子还好,不要紧的,是急性二指肠炎,”云秀说:“你是不是云安回去告诉你的,我是叫他回去后不要讲,我的病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手术也做了,让你们知道了,大家一起为我着急,特别爸爸,他老人家年岁数又大,身体也不硬朗,万一急坏了身子可怎么办才好啊。哦,大姐,爸他现在在家还好吧?身体怎么样?”
    云美说了一下怎么知道的这个消息,说:“爸爸他老人家身子现在好的很,上个月初,我回家看他的时候,他还精神得很,一点也不糊涂,我们大家还给他拍了几张照片,有半寸的有全身的,他还能独自一个人能拄着拐杖在门前谷场上转攸转攸圈呢!”
    “其他人都还好吧?就在住院的时候,我是特别地想你们,我害怕自己真的不行了,怕见不到你们,还好,还没死掉,现在只是身子虚得很而已,医生招呼要补补,没有什么大碍,重活不能做,象挑担子拎水扛树什么的事情就不能像往常一样随便做了,只能做一些轻便的事,云秀一边说着一边哀声叹气。
    云美这时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忙掀起黑褂外套里面衣服,伸手从贴身的口袋里不利索地扣出一个皱巴巴的手帕,打开取出叠了三折的三佰块钱,塞给到云秀的手里,说:“云秀,姐姐这次来,没带什么补品吃的来,除了两只,两只老母鸡,这三佰块钱给你自己买点鱼肉补品什么的,你自己想吃什么就买点什么吃的,身体要紧。”
    云秀推搡不要,可又经不起姐姐云美的劝说,最后只得收下那温热的三佰元钱。
    姐妹俩互相寒暄着,互相问长问短着,有说有笑,云秀此该也忘却的病痛。
    云美在云秀家留住了一天,第三天,云平和妻子、爸爸,还有云安的妻子,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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