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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帮我好不好?它是个生命呢,它长大后会说话,会叫你叔叔,会叫你叔叔”
阿启左右为难,一边是自己最好的兄弟,一边是自小长大的妹妹,视线移向宋流丹的腹部,可是那里有一个小生命呢。
见阿启犹豫着,宋流丹猛地推开他,重新拾起水果刀,在阿启来得及阻拦前,朝着尚未包扎好的伤口又划了一道,阿启这才意识到她是真的有求死之心。
伤口太深了,必须送医救治,可是她不愿意住院,哭着揪着他的袖子:“不能让他知道,不能”
阿启心有不忍,又带她回来,途中接到江屿辰的电话,而宋流丹始终用哀求的目光瞅着他,阿启最终什么都没说,思考了一宿,第二天早上猩红着双眼敲开宋流丹的房门。“好,我帮你。”
此刻,宋流丹又庆幸这个孩子的到来,因为如果没有宝宝,如果不是将江屿辰叫她打掉了一个孩子,今天,此刻,阿启未必会帮她。
毕竟,要他背叛江屿辰,是个很难的抉择。
而就在阿启刚答应宋流丹的这天,在山中礼佛的季尧旋也终于得知了江屿辰即将和沈霏订婚的消息。
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失望。
季尧旋以为只要宋流丹待在江屿辰身边,自己儿子总有一天会醒悟,她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到今天这步,走到今天,受伤最深的只会是宋流丹。
所以,这么多年来,季尧旋第一次打了江屿辰,江屿辰甚至没有躲开,生生的受下来。其实季尧旋性格很平和,什么时候都是平平淡淡的,这次大约是真的心伤了。
江屿辰只道:“妈,我没得选。”
季尧旋觉得难过:“既然如此,那就放流丹走吧。”
江屿辰握紧了拳头:“其他都可以商量,放她走——我做不到。”
“什么叫做没得选?”季尧旋转动着手腕的佛珠,尽力克制着,“你到底还有恨多久?这么折磨流丹,你真的开心么?”
恨了这么久,其实他早已忘记了开心是什么感觉。因为恨太多了,所以连怎么爱都忘记了。
季尧旋去看宋流丹,她穿着长袖的套衫,刚好将手腕的伤口遮掩住,季尧旋拉着宋流丹的手告诉她:“流丹你放心,这次旋姨替你做主,旋姨不会让屿辰娶沈霏的。”
房间里只有两人,宋流丹反握住季尧旋的手,深吸了一口气,很是认真的轻声告诉她:“旋姨,他们俩必须订婚,你帮我,让他们俩尽快订婚,越快越好!”
季尧旋显然是没料到宋流丹会说出这番话来,她第一反应就是宋流丹这是受了太大的刺激所以精神错乱了,于是探手去摸她的额头,宋流丹把旋姨的手拉下来,神色认真的重复:“旋姨,我没有生病,我需要你的帮助。”在她的计划里的关键人物除了阿启便是季尧旋了,就算是季尧旋今天没有出现,宋流丹也会让阿启去请她回来。因为她带着宋翼逃出去,江屿辰势必会怀疑到阿启身上,宋流丹不确定江屿辰的底线在哪里,她怕阿启受到伤害。而若是季尧旋也参与到逃跑计划当中去,江屿辰总归不会对季尧旋做什么。
她需要的是江屿辰与沈霏订婚,而订婚宴当晚,正是她逃跑的最佳时机。她将计划告诉季尧旋,但并未告诉季尧旋自己怀有身孕的事。
晚上,江屿辰下班后回来,四个人一起去吃饭,去了海边,又是那间餐厅。
宋流丹记得就是在这里,江屿辰替她过生日,送她那对珍珠耳钉,她当时多开心呐,笑容洋溢的,仿佛得到了全世界。而今天,她什么都没有了,就连那对珍珠耳钉也被他丢到了大海里。
不对,她不是一无所有。她还有宋翼,她还有宝宝。
只要离开,她相信,未来的日子,会越来越美好。
饭后,几个人在海边散步。季尧旋果然开了口:“你不是说需要一年的时间?”
江屿辰到底是希望得到母亲的认可,听季尧旋如此说,还以为她是松了口,于是点头:“对。”
季尧旋暗自稳了稳心神:“既然如此,那就今早订婚吧。”
江屿辰微微偏头,漆黑如墨的眼睛盯紧了在沙滩上悠然漫步的宋流丹,季尧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儿子,你别怪妈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你们好。
江屿辰似乎是认真思考了一番,许久没有说话,季尧旋又叫了他一声,他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目光却是那般的黯然,看不到一丝的光亮,可他终究点了头:“好。”
第二天,江屿辰带沈霏见了季尧旋。
虽然江屿辰一再表示季尧旋十分的好相处,可沈霏仍然不免紧张,又是打扮又是买礼物的,最后还是担心的问他:“你妈要是不喜欢我怎么办?”
这问题江屿辰是认真想过了的:“理论上讲应该不会。”
沈霏苦着一张脸:“也就是说实际上可能会喽?”
江屿辰忍不住笑她:“这哪像天不怕地不怕的沈霏?”
沈霏托着下颚唉声叹气:“丑媳妇见公婆内心总是七上八下的吧!”
“放心,你不丑。”他一本正经的安慰,沈霏忍不住扑哧一乐,想了想,问他:“嗳,其实宋流丹不是阿启的女朋友吧?”
其实江屿辰原本也没想瞒着沈霏,只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宋流丹的存在。
一看江屿辰犹豫的神情,沈霏就知道沈盛杰猜了个*不离十,沈霏枕着双手往沙发上一靠:“那她是你的女朋友?”
听见“女朋友”三个字,江屿辰的眉头蹙起来,他似乎从未给宋流丹定过位,她是他的女朋友么?呵,当然不是。她只是他——仇人的女儿。
沈霏来了八卦的兴致,猜测起来没完没了:“所以爱情和事业,你终究还是选择了事业?”
江屿辰的眉头蹙得更紧,他不认为自己爱宋流丹:“我不爱她。”
沈霏偏过头瞅了他一眼,又回过头来,双目直直地望着天花板,难得失落的哀声又叹气:“那个人也说——他不爱我。可是,我愿意相信,男人呐,总是口是心非。”
江屿辰浅浅勾了勾唇,没有回应。
见到季尧旋时,沈霏才觉得江屿辰没骗她,很少见到如此平和之人,可季尧旋的平和之中又带了些疏离。这点不免让沈霏有些挫败。
宋流丹也在场,看着沈霏浅笑嫣然的讨好着季尧旋,她其实挺喜欢沈霏的,漂亮大方,连从前的那点儿娇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宋流丹就坐在季尧旋的右手边,保持着沉默,嘴角挂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表情是平静的。
而沈霏身旁的江屿辰始终将目光锁定在宋流丹身上,她太平静了,平静到让他觉得心慌。这种感觉很奇怪,仿佛什么东西脱离了掌控。
他放心不下,所以晚上在送沈霏回家后,又驾车疾驰到阿启的公寓。那时,宋流丹已经洗漱完了,听到外面传来阿启的一声“辰哥”,她立刻从行李箱中拿了件针织衫套在身上,以免手腕上的伤口被江屿辰发现。
没过几秒钟,果然听到敲门声。
平复了呼吸后,宋流丹走上前去敲门,她笑得有些僵硬:“你怎么来了?”
而江屿辰一句话未说,只是推着她进入房间,反手将门带上。门外的阿启讪讪的摸了摸鼻尖儿,很快了,一切都会结束的。他没有去想在送走宋流丹和宋翼之后,自己是否还有资格再追随江屿辰,或许是潜意识里他压根不想考虑这问题。这些天,只要一闭上眼睛,他仿佛就能听见宋流丹嘤嘤的哭泣,那样低的哭声,却是痛极了的表现。还有那个孩子那是条小生命,如果再次失去一个孩子,阿启担心,宋流丹真的会抗不下去。他不能看着宋流丹去死。
宋流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江屿辰搂在怀里吻住了,她有些发愣,这情形太始料未及了,等她从镇静中回神,江屿辰已经去剥她的针织衫了。
不行,绝对不行。宋流丹牟足了劲儿去推他,估计是江屿辰没想到她会突然推他,所以没个防备,就被推开了。
宋流丹收紧了衣襟,又伸手抹了把嘴唇:“江屿辰,你非得这么侮辱我你才开心么?”
“你觉得我是在侮辱你?”江屿辰不知道她会这样解读他的心慌意乱。
宋流丹往床上一坐,讥笑:“难道不是么?你马上就要订婚了,还对我这样?当我是什么?就算是妓*女也有拒绝客人的权利吧?”
她竟然这样形容自己!江屿辰觉得自己呼吸发紧,拳头几乎不受控制:“我没拿你当那种女人!”
她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可你就是这么做的!我求求你,能不能给我一点尊重?我是人呐,不是玩具!”
从头到尾,这段感情中,掌控的那个人都是他。他说走就走,他想来就来,而宋流丹,从来只有听从的权利。他已然习惯了这样的状态,所以,不喜欢她的改变。他人生第一次的妥协:“我只是突然间想你了。”
很难开口,说出来连自己都觉得震惊。
可宋流丹却远比他想象中要冷静,她用匪夷所思的目光去看他,却没有一丝的动容和欣喜,仿佛是看一个陌生的人,听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说完了么?我想休息了。”
夜深了,他是得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记再次警告她:“即便如此,你还是必须待在我身边。”
宋流丹背靠着紧阖的卧室门,无力的阖上双眼。
再坚持几天,马上就结束了。
江屿辰要订婚,容骁必然会回来参加订婚典礼,所以逃逃当然会一起回来。逃逃简直是恨死了江屿辰,小嘴噼里啪啦的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听得宋流丹都觉得神清气爽,揽着逃逃的肩头道:“再多骂几句听听!”
逃逃歪着头靠在宋流丹的肩上,哀哀的道:“亲爱的,你可怎么办呢?”
宋流丹笑:“什么怎么办?凉拌呗!”请原谅她不能将计划告知逃逃,否则以容骁那狡猾的性子,必然会瞧出个端倪来,她不能冒险。
逃逃伸手指挑起宋流丹的下巴,故作轻佻的语气:“要不然你跟了我?”
“行啊,只要你们家容骁没意见。”
“他没有话语权!”逃逃摆摆手,宋流丹轻叹一声,“真羡慕你。”
逃逃打心眼儿里不愿意去参加订婚典礼,她寻思着这时候应该去陪宋流丹,可典礼当天还是被容骁给拖过去了。逃逃极不情愿的换上礼服,“我怎么觉得这么对不住丹妹儿呢?”
容骁揉了揉她的短发,“你这小脑袋瓜能不能别整天瞎想?”
逃逃撇撇嘴:“江屿辰不是东西!”
容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微勾唇角道:“待会儿你可以把这个当做贺词送上。”
订婚现场布置得极为梦幻喜庆,各大媒体负责人皆是受邀出席。
而此刻,在换衣间的江屿辰正有些不耐的扯着脖颈间的领结,沈霏提着拖地长裙走到他身旁,抬手为他摆正了领结,一看他这副怏怏的表情,沈霏叹了口气道:“如果现在后悔呢,还来得及,宋流丹那边我可以帮你解释。”
江屿辰只有几秒钟的怔忪,而后抻了抻衣领,十分笃定道:“木已成舟,我不会后悔。”
沈霏偏过头耸了耸肩,“随你啊。”
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