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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去她的大小姐!当初她追他时,他总是这样不阴不阳冷嘲热讽,现在又来!现在到底是谁对不起谁呀!他怎么能够在抛弃了她之后,还这样大摇大晃理直气壮地出现!巫方园气得脸都扭曲了,这个男人天生是她的克星呀呀呀!她眼睛糊了鸡屎才要嫁给他!
“我说,请你滚!”狠狠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巫方园咬着牙一字一顿,无比清晰地告诉他。
尹宣的脸色有些难看,“那你打算一直这样坐在雨里?”
“不要你管!不要你管!不要你管啊!”巫方园快要被他气疯了。
“不要任性。”抿了抿唇,尹宣伸手,强行捉住她的脚踝,看了看,“我的车在附近,我送你去医院。”
巫方园的脸都要气歪了,死死瞪着他,瞪了半天,忽然撇了撇唇,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尹宣皱眉。
“我笑什么?”巫方园看着他的眼睛,“你觉得我现在这样很惨吗?是不是很惨?”
“别这样。”
“告诉你,我现在好得很!比起三年前,我现在好得很!请你滚!不要这样假惺惺地看着我,真是令人作呕!”
“去医院。”尹宣的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味道。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巫方园有些悲哀地看着他,他总是这样冷淡的样子,她当初居然可笑地认为他也对她动心了。
“怎么了?”看到她眼睛里的悲哀,他的眉头锁紧。
“你知道吗,我一直在帮你找理由,为什么会离开呢,为什么会在婚礼前离开呢,你一定有不得已的理由,一定是万不得已的……”巫方园看着他,|奇*。*书^网|声音也平缓下来,“到底是什么理由呢……我一直在想,可是我怎么想,也想象不出来到底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婚礼上,连一声招呼都没有打……”握了握拳头,巫方园笑了一下,又垂下头,“唯一的理由,就是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不要说了,先去医院。”尹宣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收起伞,伸手来抱她。
巫方园狠狠推开他,“不要让我揍你,滚!”
“你到底想怎么样!”尹宣的声音带了些薄怒。
“关你屁事。”巫方园嗤一声,忽然荒谬地觉得自己有点像个无赖。可是自己老这么坐着也不是个办法,叫哥哥来接她?巫方园抬头看了面色冷凝的尹宣一眼,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个念头,哥哥真的会揍人的。
叫苏小小或者张晓雅来?巫方园抖了一下,她们两个也会揍人……
果然这个男人是谁见到他都会想揍的那种……
巫方园忽然觉得自己身上开始散发着圣母的光芒,她居然到现在还在考虑这个。
“不要耍赖了,起来吧。”完全不能体谅巫方园的苦心,那个欠揍的男人又讲了一句欠揍的话。
啊啊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没有等她反抗,身子忽然一轻,她已经被抱了起来。
巫方园不敢置信地一巴掌挥过去,只听“啪”地一声脆响。唔,很好,正中目标。
她有些心虚地看了看他的脸,白皙的脸颊上多了一个五指印,果然她心里想揍他很久了,这一巴掌散发了她潜意识里所有的怨念,下手着实不轻呀……
尹宣淡淡瞥了她一眼,继续往前走。
就在巫方园快要呕死的时候,手机响了,巫方园忙接起电话,这个时候不管是谁,都是她的救世主,是她的恩人!
“园园,你在哪里?”救世主的声音响了起来。
巫方园在心里高声唱了一句哈利路亚,“区区,快来接我!”
“呵呵,我在你公司楼下,子凯哥讲你加班。”救世主的声音温和无比。
“我在铭典咖啡门口,快来救我!”巫方园已经把“接她”上升为“救她”了。
话音未落,那边的手机已经迅速挂了。
一辆黑色的世爵C8狂飙而来,停在铭典咖啡门口。
“能把园园还给我吗?”救世主的声音温和有礼。
尹宣似乎充耳不闻,直到那只手拍了拍他的肩,他才回过头。看着眼前这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尹宣微微皱眉。
“园园看起来不太愿意跟你走。”救世主习惯性地托了托眼镜,温和地打着商量。
“跟他废话什么啦!”巫方园暴走了,挣扎着跳下地,然后“嘶嘶”地喊痛。
尹宣收回空荡荡的手臂,漆黑的眼睛里一片漠然。
救世主扶着巫方园站稳,回头有礼递出一张名片,然后道谢,“谢谢你照顾园园。”
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温和的男人,尹宣生平第一次有了揍人的冲动。
见人家不理他,涵养极佳的救世主也不恼,收回手低头看向苦着脸的巫方园,“园园,还能走吗?”
“能。”
“好像很痛,不介意我抱你吧。”救世主好心地商量。
“你?”巫方园抬头看了看稍显瘦弱的救世主,有点怀疑他的力量。
救世主微微挑眉,考虑是不是直接下手比较快。
“不要啦,你扶我过去,几步路而已。”巫方园摇头谢绝他的好意,她记得他的身体从小就不太好。
樊元初侧头想了想,微笑着点头,“好。”
一手从后面横过她的肩,一手从前面扶着她的腰,樊元初扶着巫方园转身离开。
那样的姿势,看在尹宣眼里,扎得他的眼睛生生地疼。站在原地,直到那辆嚣张的黑色世爵C8离开他的视线,他才转身离开,连伞都忘了撑。
再相见(二)
“我不回家。”坐在车里,巫方园低头看了看自己明显红肿的脚踝,如果被哥哥看到自己这副德性,铁定天下大乱。
“好。”樊元初微微一笑,“去我家如何?”
“嗯。”巫方园点点头,侧头看着车外一晃而过的夜景,一路沉默。
停下车,樊元初侧头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巫方园,她侧靠着车窗,像是睡着了。
“园园。”他伸手轻拍她的肩。
巫方园没动,樊元初略一皱眉,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有些发烫。他拿起手机按下快捷键,“阿品,麻烦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手机那头,传来一个略显轻佻的男声。
“发烧了。”樊元初说完,干净利落地挂了电话。
额头微微一冰,巫方园懵懵懂懂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樊元初正坐在床边,拿冰袋敷着她的额头。
“我怎么了?”巫方园张了张口,发现声音沙哑得有点可怕。
“好像淋雨感冒了。”樊元初安慰地笑了笑,“难受吗?”
“嗯,头晕,嗓子疼。”巫方园皱了皱眉头,诚实地道。
樊元初伸手将她额前的发丝拨开,轻声道,“我已经叫了医生来,他一会儿就到。”
“嗯。”巫方园想了想,又道,“我家里……”
“我已经打了电话给子凯哥,告诉她你今晚住在我这里。”
“我哥答应了?”巫方园有点怀疑自家哥哥是不是这样好说话。
“嗯。”
正说着,门“咣”地一声开了,有人闯了进来。
“你没死呀。”来人看清了室内的情况后,似乎松了一口气,双手环胸,半倚在门边。
巫方园下意识地侧头,看着闯进来的男子,唔……那是男的吗?
一件粉嫩嫩的花外套,同样花花的长裤,长发勾在耳后,依稀可见左耳上亮晶晶的钻石耳钉。虽然是无比怪异的装扮,搭在他身上却是异常的协调。
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他的脸。那是一张极为祸水的脸,让他即使穿得像个乞丐,也可以是最优雅漂亮的乞丐。
“别看他这样,其实他是医生。”仿佛看穿了巫方园心里的疑虑,樊元初轻笑着介绍。
“小姑娘怎么了?”那男子扬了扬眉,走上前。
“脚扭了,还有点发烧。”樊元初站起身,让开位子。
“哦?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鉴于对方有医生这个名头,巫方园乖乖张嘴。
“唔,来……看看舌苔……”那男子嘟囔着看了看,然后忽然瞪大原本眯缝着的眼睛,冷不丁伸手捏住巫方园的下巴,看了又看。
再看看,继续看。
巫方园被他捏着下巴,合不拢嘴巴,只能张大嘴巴任君观赏,估计连她有几颗蛀牙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了,可是那个混蛋庸医还是没有松手。
“松……松……唔……”巫方园有些恼火地甩头。
“阿品,你干什么。”樊元初看不下去了,伸手制止他继续摧残巫方园的下巴。
“呀!小牙印!”被称作阿品的男人回头看了一眼樊元初,然后猛地一击掌,作茅塞顿开状。
感觉下巴微微发疼,巫方园用一种仇恨的眼神瞪着眼前那个花枝招展的男人。
阿品仿佛完全没有接收到巫方园的怨气,一径起身,拉了拉樊元初的衣领,“以一个专业牙科医生的经验来看,虽然牙印大小不一,但形状完全吻合!”
“牙医!”巫方园发飙了,“你一个牙医来看什么感冒!”
“请不要怀疑我的专业素养。”阿品松开樊元初,正色道,“基本上,我是全能的内外兼修型人才。”
“咳,他是我的家庭医生。”樊元初轻咳了一下,解释。
巫方园撇了撇嘴巴。
“他叫姬品,你叫他阿品就好。”顿了顿,樊元初又补充了一句。
“极品?”巫方园愣了愣。
“嗯,姬品。”樊元初点头,加以肯定。
“噗……”巫方园喷了一下,“哈哈哈哈哈哈……”
“慢点笑,不要呛着了。”樊元初走到床边座下,微笑着轻拍她的背。
姬品的嘴角抽了抽,“重色轻色到这个境界,樊元初同志,下次你再生病,我就把你往死里整!”
“我若死了,你到哪里赚钱。”樊元初慢悠悠地道。
巫方园笑到飙泪。
“咦……”姬品忽然凑近了巫方园,勾起唇,坏坏地笑,“男式睡衣哦……”
巫方园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刚刚因为笑得太夸张,被子卷起了一角,可以看到她身上穿着一件极宽大的男式睡衣,她之前竟然一直没有注意到!
“衣服被雨淋湿了,一直穿着会感冒。”樊元初伸手替她拉了拉被子,顿了顿又道,“睡衣是新的,我没有穿过,钟点工何阿姨帮忙换的衣服。”
“哦。”巫方园深信不疑地点点头,“谢谢。”
“我们之间,不必这样客气。”樊元初微笑。
姬品看着樊元初窃窃地笑,樊元初回过头,淡淡瞥了他一眼。姬品抿了抿嘴巴,表示自己闭嘴了。
在处理好扭伤的脚,又服了阿品带来的药之后,巫方园沉沉地睡去。
安静地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樊元初替她拉好被子,然后站起身轻轻走出房间。
“唔,真难得你会这样体贴。”见樊元初小心地关上房门,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姬品饮了一口酒,吃吃地笑。
樊元初转身,走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她没事吧。”
“感冒而已,能有什么事。”姬品翘着两条修长的腿,晃啊晃的,“我可不记得你什么时候请了个钟点工,何阿姨?”
樊元初淡淡瞥他一眼。
“嗯?”姬品笑得不怀好意。
“今天,刚请的。”樊元初淡定地道。
姬品“嗬嗬”地笑,也不反驳。
巫方园感觉自己忽冷忽热,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镁光灯下,无数的相机对着她猛拍,无数空白的面孔向她挤来。
好可怕。
“园园,园园……”恍惚间,有人轻拍她的脸颊。
她有些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一双极温和的眸子。
“做噩梦了吗?”
巫方园愣了一下,点点头。
“好点没有?”温暖的大手探了探她的额,“烧好像退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