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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工车间里面冒着腾腾热气,杀鸡宰鸭,忙活得热火朝天。整个大院,只能用嘈杂来形容。
胖子挤到大门口,立刻有人吆喝:“到后边排队去,我们都排了一下午,还没轮到呢。”
“俺不是来卖鹅的,我是来买鸭子大鹅的。”胖子使劲嚷了一声。
“别跑这添乱。”负责把门的人吆喝一声,随后胖子就被挤到后边。没办法,人多力量大,胖子体格虽好,也只能溜边。
“还是你们来吧。”胖子想不到连大门也混不进去,感觉特没面子。
程磊和老革命挤到前面,立刻就被放行。一进院,鸭鹅的吵闹声就更加震耳欲聋,说话要是不大声喊,根本都听不清楚。
老革命领着大伙直接奔办公室,迎面碰到一个人,一把拽住胖子,哇啦哇啦也不知道说啥。
胖子一看,是上一回帮着往省城拉山都柿的邢师傅,于是就使劲和他握手,一起进了办公室。
在走廊里面,胖子晃晃脑袋,这才清亮一点:“好家伙,耳朵差点震聋。邢师傅,你忙啥呢。”
“正要去装车,往省城运白条鸡,今年任务多,上边催的也紧。不过是好事,证明大家比以前富裕了,哈哈。”邢师傅对胖子的印象相当不错,尤其是在他家吃的那顿饭,记忆犹新。
“那你忙吧,有时间到我们那去,好好喝喝。”胖子心里忽然有点没底,转向老革命问道:“不会有麻烦吧?”
“没事,上面拨下来的数量,年年都能超额完成,不在乎咱们这千头八百的。”老革命胸有成竹。
在经理室门口,老革命敲敲门,然后领着胖子他们走进去。在办公桌前面,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人正打电话,而胖子的目光则被旁边坐着的那个人吸引。
赵万山县长今天心血来潮,特意食品公司来督促收购工作。往年就派办公室主任过来看看就得了,但是今年省里催得特别急,主要原因是副食供不应求,所以就成为热点。
看到进来的那个胖乎乎的人影,赵县长不由放下手里的茶杯,眉毛抽动几下,心里立刻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似的。
“县长也在这啊。”胖子乐呵呵地打了个招呼,心里那种不妙的感觉却越发强烈:这家伙可是一直瞧我不顺眼,不会找茬子吧?
食品公司的张经理打完电话,热情地招呼老革命:“老孙,你咋这么闲着呢,快坐。”
“我们是来——”老革命刚要说话,胖子在后面悄悄捅了他一下,老革命话头一转:“我们来县城办点事,特意来瞧瞧你。”
胖子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去年买小鸡的欠款,正好也该还上了。”
赵万山听了,心里合计一下,也就明白了胖子的用意。他也在靠山屯住好几天,隐隐听到要办鹅厂的事。
于是心中有了计较:死胖子,今天你甭想从这弄走一只大鹅。
闲谈几句,胖子也就告辞,出了办公室,耍猴的就问胖子:“你咋不提买鹅的事呢?”
“你脑子长根弦没有?没看县长在场吗,那家伙对咱们可老大意见了,咱们先吃饭去,等一会再说。”胖子刺了他一句,出门的时候,看到门口停着一辆吉普车,正是赵县长常坐的那一辆,刚才没咋注意。
出了大门,对面就有小饭馆,四个人进到里面,要了点热汤和馒头,边吃边等。胖子对着窗户,密切注视着食品公司的大门。不大一会,就看到车灯闪烁,那辆吉普车开出来。
“走。”胖子把筷子一撂,掏钱算账,然后又急匆匆地赶回去。
“老孙,你们到底啥事?”张经理心里也明白,刚才是有县长在场,所以老革命没说实话。
程磊忽然道:“张经理,就是上一次我跟你说过的那事,靠山屯要办鹅厂,准备买鸭子大鹅。”
张经理一拍脑袋:“我都忙昏头了,你一说才想起来。不过这事好像办不了,赵县长临走的时候特意吩咐过,不许外走一只,一定要超额完成任务。”
“该死的赵白脸。”胖子心里骂了一声,这件事果然和预料的一样,遇到大麻烦,自打和赵万山一照面,胖子就知道这事要坏菜。
“老张,我们要发展养殖业,这也是正事啊。这鸭子大鹅一杀,就只能吃肉,要是我们养着,越繁殖越多,那不是为国家做了更大贡献嘛。”老革命的脸上也严肃起来。
“这是县里的指示,你说我能不遵守吗,你也当了一辈子站长?”张经理跟老革命也算几十年的老关系,所以把话也说到份了。
老革命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当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他望了胖子一眼,然后摇摇头。
程磊也急了:“张经理,你都答应的事,怎么能变卦呢!”
“我说话能有县里说话好使啊!”张经理也有点急眼了。
胖子连忙拦住程磊,不能因为给靠山屯办事,影响程磊的工作。这件事最关键的一点是,赵县长代表的是政府,名正言顺,就算胖子去找大辫子她老爸,估计也是白搭。
“咱们的鹅厂鸭厂都盖了,没有鸭子大鹅怎么玩?”耍猴的其实最盼着鹅厂成立,他这个厂长也好走马上任,现在一看要泡汤,所以满脸气愤。
想想大伙整整一个秋天,采草籽,盖房子,累个半死,这要是弄不回去大鹅,真叫乡亲们心凉半截啊。
胖子阴沉着脸,猛然吼了一嗓子:“那咱们就自己收。”
第187章 抢生意
“当当当——南来的,北往的,瞧一瞧看一看啊,不管你是背弓的,跨剑的,赶车的,挑担的,卖鸭的,卖蛋的,卖烧饼油条的,还是锯锅卖蒜的,都往我这瞧,都往我这看啊——”
耍猴的敲起小锣,重操旧业,嘴皮子依旧挺遛到,吆喝起来都一套一套的。
看到围上来不少人,大概都以为瞧耍猴的呢,胖子在旁边听着都忍不住笑道:“说正题,别竟扯没用的。”
耍猴的从马车上拿出一个牌子,往地上一立:“各位父老乡亲,我们不是耍猴的,那位老先生说了,你不是耍猴的你是干什么的呢。大家请上眼,我们是收鸭子大鹅的。胖子,你把告示给大伙念念。”
当时的农民,有一大半不识字,所以胖子也不推辞,扯开喉咙嚷道:“收购活鸭活鹅,要求是今年的小鸭小鹅,价格优惠,买卖公平,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大鹅一毛八一斤,鸭子一毛六一斤。”
广告是用红纸黑墨写的,乃是胖子亲手所书。两天前,从县里铩羽而归,胖子不甘心,精心准备一番之后,调集了十辆大马车,准备好钱物,领着靠山屯二十多人,二番进城。
在北门附近,选了一块空地,把磅秤摆在地上,后面一溜大马车,车上都用竹片子编的穴子围城一圈,二尺多高,准备往里面装鸭鹅。
胖子这么一吵吵,立刻就又招来不少人围观,大伙都议论纷纷:“还有这好事,每斤的价格都比食品公司高了二分。”
“八成是骗人的,在秤上做手脚,咱们还去公司卖吧,比较把握。”
一看大伙要走,耍猴的就急了,当当当使劲敲了几下锣:“大伙别走啊,俺们这秤是经过计量局验过的,差一两陪你们一斤!”
不过在那个年代,老百姓的观念根深蒂固,就相信国营单位,所以,耍猴的虽然差点把锣敲碎,还是留不住人。
这种情况,也早在胖子的意料之中,他心中暗道:“这事不是俺不厚道,主要是为大伙着想,真能多卖俩钱啊。”
于是高喊一声:“大伙别走,谁在家里过完秤的,可以在我这试试,准保不带差事的。卖完之后,立马付钱。”
说完把身上的书包子打开,里面一下子人民币,有整的,也有零的。
“那俺这个就卖给你,我在家里称过。”一个戴着狗皮帽子的老农走上前来,他胳膊上挎着一个土篮子,两只鹅头从里面伸出来,不是发出两声浑厚的鸣叫。
耍猴的大喜,一把拽住筐梁:“老站长,您给过秤,然后再去皮。”
老站长穿着一件黄大衣,手上戴着的却是线手套,把土篮子放到秤上,然后就在秤钩子上塞了一个扁圆形的小秤砣。
用手扒拉两下,等横梁平了之后,报出一个数字,胖子在旁边用笔写上数,又上来俩小伙子,把大鹅抓到马车上,然后再称一下土篮子,把外皮的重量减出去,剩下的就是净重。
“十九斤半,二十斤是三块六,三块六去九分,三块五毛一。”胖子的小账算得挺熟。
那老农一个劲点头:“比在家的时候少了一两,估计是半道上拉了两泡屎。”
“大爷,这是你的钱,查好。”胖子把钱递过去,老农乐乐呵呵地数了一遍,然后贴身放好:“行,到食品公司那还得排号,在你这又多卖了四毛钱,我回去告诉村里人都上你这来。”说完,挎着空篮子,乐呵呵地走了。
胖子望着老农的背影,心里念叨:“老板叔啊,你就不用再叫村里的人了,都是自个家的东西,来回折腾啥呀。”
没错,刚才的老农就是车老板子乔装改扮,是胖子安排的“托”。没办法,胖子也不是为了骗人,主要是想改变大伙的观念。
可以说,靠山屯的鹅厂是万事俱备,只欠大鹅,要是真收不上来,那才叫傻眼呢。
话说榜样的力量无穷大,车老板子一走,马上就有人上来卖鹅卖鸭。大伙就忙活开了,老革命负责称份量,胖子临时干起了会计和现金员的角色,程磊组织大伙排队,耍猴的则真就开始当起了“鹅伯乐”,凡是有太过超龄的老鸭老鹅,一律不收。
渐渐的,胖子看出一个问题,连忙找老革命研究:“这公鸭公鹅好像太多,大约占三分之一啊。”
这确实是个问题,一般来说,公母能各占一半,而相对来说,公的要长得比母的大一些,自个家留着吃肉的,一般都是公的,图个肉多。
不过那年头谁舍得吃几个,留一个过年吃就不错了。这样一来,就导致了公鹅的数量远远超过胖子的预计,本来他打算按照十比一的比例来收。
“还是先收着吧,有就不错了。”老革命低声回答。胖子一想也是这个理,大不了过年的时候宰杀一批。
一上午时间,十两大马车就收满了。胖子统计一下数据,连鸭子带大鹅一共有五百多只。
于是叫大伙赶着车先往回运一趟,到家就来,然后叫别的马车往鹅厂送。临走的时候,告诉下趟再多来十辆大马车。
马车排成一溜,咔嗒咔嗒离开了收购点,没走出一趟街,车老板子就从胡同钻出来,从耍猴的手中接过大鞭子,甩了一个脆生生的鞭花,扬长而去,狗皮帽子的两个帽耳朵还一个劲扇乎。
剩下的几个工作人员继续收购,在地上用穴子圈出一块场地,然后先往里面放。
过了晌午,来卖鸭鹅的越来越多,看来是消息越传越广,结果忙得胖子他们连吃饭的工夫都没有。
到了下午五点,已经眼擦黑,收购点没灯,所以只好暂停收购,胖子一算,又收了八百多只,成果喜人。
不过,胖子书包里的钱也跟流水一样,哗哗往外淌啊,到现在为止,已经付出去两千五百多块。幸亏秋天的时候卖鲜蛋和野果子存了点钱,不然,胖子恐怕又要欠一屁股债。
“这钱咋总不够花呢!”胖子心里不由感叹,然后就听到肚子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
胖子拿出两张大团结塞给老革命:“你先领着大伙吃饭,我在这守着,别忘了先给我送俩馒头。”
“我兜有钱。”老革命刚推辞一句,耍猴的眼疾手快,一把接过二十块钱:“这是公事,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