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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有真正承包大青山之前,胖子只能采取一些防范措施。昨天在大辫子家,他已经跟王书记说起这件事。王书记的想法和武老头差不多,这件事不可能强制执行。就像大山周围生活的农民,难道你能不叫他们进山采蘑菇啥的吗?
所以,胖子苦思冥想,这才想出禁枪这一招。
看到武老头答应,胖子心里一块石头落地:“武伯伯,等回去之后,我还请您喝酒。”
“少扯淡,这是公事公办,你小子想不供我酒喝,借你个胆子也不敢。”
“是是是,您手下兵多将广,随便调出来一个班,我就抵挡不住,呵呵。”胖子跟他耍贫嘴。
“只要一个人就好使,我直接找小玉,哈哈哈——”武老头爽快的大笑,笑得胖子心里一个劲郁闷:前天在我们家喝酒,就应该把你放倒……
虽然胖子一个劲发誓要把武老头在酒场上放倒,可是厚道如胖子者,说啥也不能这么干。
当晚,武老头就在地铺上睡了一宿,不过,身下有王三炮的老虎皮,所以也就把战士们的毛口袋扔给别人。而王三炮也已经答应:把这张虎皮送给他。
为此,胖子十分眼馋,硬说武老头是拉虎皮扯大旗,结果被人家在脑袋上蹦了一下,老实了。
第二天用过早饭,武老头也就离开雷达站,这一来一去,就要耽误五六天时间,已经破例了。
赵连长要带人亲自护送,被武老头毫不客气地驳回,在他想来,有王三炮和胖子陪着,也就够了。
穿行在林海雪原,武老头兴致颇高,和王三炮谈论着打猎的趣事。当听到那只神奇的花脸狐狸之时,他也啧啧称奇,要不是时间紧迫,非要去上鹅厂亲眼瞧瞧不可。
前面的雪地上有一只雪兔蹦蹦跳跳,武老头不禁手痒,朝王三炮要过猎枪,就准备开火。
“那啥,武伯伯,您老忘了,这山里可是要禁枪的,您可要以身作则啊。”胖子一脸坏笑地在旁边提醒。
“臭小子,不是还没有正式通知呢吧!”武老头愤愤然放下枪。
就在这时候,林子里面忽然传出一声清脆的枪响,紧接着又是一声,惊得树上的山鸟乱飞。
“是猎枪,有人打猎。”王三炮辨别了一下方向,然后用手一指:“那边都是林子,估计是打蹲仓的熊瞎子。”
话说冬天的时候,是打熊瞎子的最好季节。只要能找到它们藏身的树洞,那只熊瞎子基本就死定了。
一般只要两三个人配合就成,一个在树根底下猛敲,等熊瞎子的胸部露出之后,一枪就可以搞定。
遇到比较狡猾的熊瞎子,猫在里面不肯出来,也有办法,可以往树洞里面扔火绳,在下面打孔熏烟等等,总之,比起其它季节在林子里晃荡的熊瞎子,要好办许多。
“三叔,过去瞧瞧。”胖子大步流星,向王三炮指引的方向走去。武老头也一挥手,紧跟上去。
王三炮跑到前面领路,走了二三里路,前面就传来一阵阵狗叫。透过树隙,胖子看到对面有三个人,两辆狗拉爬犁,其中一个爬犁上面横躺着一只黑糊糊的熊瞎子。
对方也发现了他们这伙人,立刻大声吆喝:“你们是哪个屯子的?”
等到发现了五六个一身绿军装的解放军,都荷枪实弹,立刻有一个人高喊:“原来是雷达站的解放军,我们是夹皮沟的,不要误会。”
来到近前,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忽然大笑:“王三炮,好几年没见,你一点没变样啊。”
显然,来人也是老猎户,跟王三炮基本上是一个级数的。不过胖子看着爬犁上的一只梅花鹿和一头熊瞎子,眉头渐渐锁起来。
“张炮手,原来是你这家伙,我说谁这么大胆子,敢朝熊瞎子使劲。”王三炮走上去,和对方抱作一团,很是亲热。
话说在大青山,人们习惯上把打猎的叫“炮手”,当然,也不能说随便什么人拿上把枪就叫炮手,像胖子这样的,就享受不了这种待遇。
判定炮手的标准一般是这样:是否能够一枪击毙黑瞎子,同时独自上山剥下一张野猪皮。因为这两样野牲口,被激怒之后,狂性爆发,如果你一枪打不死它,它就有可能要你的命,所以最是考验枪法。
要说胖哥距离炮手有差距,也有点冤,不论是野猪还是熊瞎子,他都独立捕获过,只不过,手法和别的炮手不大一样罢了。
看到胖子和那位张炮手热热呼呼,跟哥俩似的,胖子连忙拉拉他的皮袄:“三叔,你把禁枪的事忘了?”
王三炮这才一排脑门:“张炮手,交情归交情,不过山上驻扎了解放军,所以,大青山上以后禁止鸣枪打猎,这个事我先告诉你一声,免得出啥岔子。”
张炮手打量了武老头等人一眼,心中突然一惊:看这几个人的年龄和装扮,好像不是雷达站上的小兵。
这时候,张炮手身边的一个年轻人嘟囔一句:“这大青山方圆数百里,要是在十里之外放枪都听不到,对雷达站好像没啥影响。”
王三炮忽然端起猎枪,向前一挺,那人吓得一哆嗦,连忙也把手里的猎枪举起。这下不得了,两名警卫员还有汪政委都拔出手枪,将对方的三人逼住,咔嚓咔嚓,张炮手他们手上的家伙全被缴械,人也被制服在地。
只见王三炮爱抚地摸着手上的猎枪:“老伙计,跟了我这么些年,你可没少立功啊,今天,你也该歇歇喽——”
说完,举着猎枪紧跑几步,抡圆了砸在一棵大松树上。咔嚓一声脆响,松针上的积雪簌簌飘落,把王三炮也遮挡在一片雪幕之中。
等到白雪飘尽,王三炮手上的猎枪已经断成两截,散落在地上,大半部分,已经被落雪覆盖。
王三炮拍打一下双手,目光中似乎有些寂寥,又似乎有一股解脱。胖子心头突突直颤:猎枪对于一个优秀的猎手来说,那就是最亲密的伙伴,王三炮砸枪明志,需要多么大的决心和毅力啊。
“把人放开。”武老头吼了一声,然后走到王三炮身前,狠狠在他肩膀子上擂了一拳:“你要是当兵,肯定比我强。”
王三炮却显得异常平静,猎枪虽然折断,但是,作为一个猎手的尊严和骄傲却并没有随之离去。他缓步走到张炮手身前:“兄弟,我现在是无枪一身轻啊,现在总算想开了,该放手的时候,就要撒手。”
胖子咂咂嘴,也嘟囔一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张炮手和他的两个助手驱赶着狗爬犁离开,虽然猎枪依旧在手,但是,胖子可以感觉到,那基本已经变成一件摆设,因为,他们的心已经被王三炮折服。
“三叔,咱们大青山周围,有多少这样的炮手?”胖子问道。
王三炮习惯地将手往身后一摸,却一下摸了个空,这才察觉猎枪已经不在。于是笑呵呵地说:“少说也有二三十,这还不算那些半吊子。”
这么多,胖子一愣,然后挠挠后脑勺,转向武老头:“武伯伯,你那个禁令啥时候能下来啊?”
第238章 正月十五做冰灯
两天之后的清晨,武老头离开靠山屯,虽然从他的外表看不出什么,但是像王三炮和胖子等人,还是感觉到他内心的那种眷恋。
“武爷爷,什么时候再回来啊,我们一起上山看小老虎?”奇奇挥舞着小胳膊,脆生生嚷嚷着。
武老头回望一眼,也抬手舞动两下,然后钻进吉普车,心潮翻涌:等我死了,就葬在这片青山。
胖子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拎上车,有一部分是胖子送的,另外一半都是乡亲们拿来的,武老头虽然嘴里说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但是到了这时候,也就由不得他。
看着一排吉普车离开靠山屯,胖子在村口呆呆望了一阵,然后转过身,看到王三炮也直挺挺站立在那里。
“今个是正月十五啊,明天咱们也就该开工了。”胖子咂咂嘴,红红火火的大年就算过去,接下来,就该开始热热闹闹的大生产了。
王三炮一拍大腿:“都十五了,家里的冰灯还没做呢。”说完,急火火地就往家跑。
胖子挠挠脑袋:“我家也没有呢,三叔,等等我,也给我弄一个!”
一听说要做冰灯,奇奇和丫丫也跟着跑到王三炮家里。奇奇小脸上挂满兴奋:“原来三爷爷还会做冰灯,真厉害啊。”
小丫头去过冰灯游园会,见识过五光十色的冰灯,所以一听说王三炮也会弄这个,心里特别高兴。
到了王三炮家里,胖子就开始张罗:“三叔,准备家什,咱们到村外的小河取冰,好像还得把老板叔叫上,用他的马车把冰块运回来。”
奇奇也跟着掺和:“对呀,还有各种彩灯,三爷爷你都预备没有?”
王三炮愣愣地看着这一大一小,然后抓抓头发:“你们说啥呢?我听不明白。”
“三叔,那你是怎么做冰灯的?”胖子终于意识到,双方所说的冰灯,估计不是一回事。
“简单着呢,找个大搪瓷盆子,里面倒上水,坐到雪窝窝里面,拿着小棍看着点,中间要是结冰,就慢慢搅和搅和。等四周都冻上一层冰之后,用火一燎,整个拿下来。四周是透明的冰,中间是空的,点着一根洋蜡粘到底上,冰灯就做完了。”王三炮介绍的很详细。
等他说完,那一大一小奇怪二人组差点一起晕倒:这个也叫冰灯啊?可也是,用冰做的,而且里面也有灯,不叫冰灯叫啥玩意?
“三叔,这玩意小孩都能做,咱们做个好玩的冰灯。”胖子想到明天就要开始忙活,索性今天再好好耍一场,不都说吗,正月十五闹花灯,咱们就好好闹一闹。
“那你说砸弄?”王三炮知道胖子喜欢鼓捣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基本上是这样的,咱们先取冰块,然后把冰块修理成各种形状,搭在一起,或者做个小房子,或者做个其它形状。然后,里面扯上电线,装上五彩灯泡,一通电就亮灯,这才叫冰灯呢。”胖子绘声绘色讲起来,奇奇在一边连连点着小脑瓜。
“听起来可真不错,不过好像挺麻烦。”王三炮也有些心动。
“一天的时间,咱们多找点人手,做个简单的,肯定能成——我先去找老板叔。”胖子信心十足,噔噔噔就跑出屋,奇奇转着大眼睛,也一溜小跑,叫人去了。
“老板叔,把攒冰的家什都准备好,套上车。”胖子进到车老板子家里,就开始嚷嚷。
“胖子,各家的鱼都还没吃了呢,等开江之后咱们直接用网打吧。”车老板子今年弄了点江米面,正摇筛子逛荡元宵呢。
话说这元宵和豆包不一样,不是包出来的,而是摇出来的。先把元宵馅弄好,然后放到细筛子里面。筛子放到一块平整的木板上面,推着来回转圈。
江米面撒在筛子里,慢慢往馅子上粘,沾了一层之后,就把筛子端起来,把江米面子筛出去,然后在小白球一般的元宵上喷点水,再把面子倒回来继续摇。直到大小都合适,元宵也瓷实了,才拿到外面一冻,这就是加工元宵的土法子。
“不是捕鱼,咱们是凿冰做冰灯。”胖子把大致情况又跟他学了一遍。车老板子本来就好凑热闹,一听说有这新鲜事,把筛子交给大小子,然后拉着胖子就走。看那架势,比胖子还急。
“回头给我留点元宵——”胖子一边走一边回头说。
“早给你带出来了,别惦心。”车老板子拉着胖子来到外面,把辕马从棚子里牵出来,三下五除二套上马车:“都需要啥家伙?”
胖子也是糊涂庙里的糊涂神:“俺也不知道,反正能弄下来大冰块就成。”
车老板子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