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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让你害羞!让你遮掩!
我往他身边蹭蹭,从后方悄悄抬起手□□了他的毛衣里,隔着衬衫来回抚摸了一下他瘦削的背。又对他耳语:“这个要不要汇报一下?!”
杏脸丹腮,他羞赧得如同枝头红艳的桃花,身体僵硬直挺,大气不敢喘一声。
我得意洋洋,嘿嘿,你继续说啊,继续装啊,继续躲躲藏藏啊~我的手绕到他腰间,不紧不慢地掐了他一把。
他倏地站起来,一把抢过我手里的奶袋,落荒而逃:“我…我去丢垃圾…”
我看着他逃也似的慌张步态,心中暗暗窃喜。
“哎呦~”
“啊~对不起小伙子!你没事吧?!”
是赫连意的声音,我测头仔细听着,暗笑他,出丑了吧!慌慌张张地撞到别人了吧!
“你他妈没长眼吗?!”
这人语气不善,我把面包放下,打算过去助阵。刚走出卧铺房间,便眼睁睁看着赫连意被前面的男子推搡了过来,我上前扶稳他倒退趔趄的身体,把他推到我身后,往前走了两步,凝眉怒视面前这个干瘦狰狞的年轻男子,开口质问:“跟你道歉了还要骂人!你想怎样?!”
那小子伸手抹了抹嘴,眼神游离,咧嘴淬了一口唾沫,挽上前臂的袖子,我看见纹在他花斑手臂上的两条带鱼。他露着一口黄牙,痞里痞气地说:“想怎样?!玩玩你!”
赫连意在我身后拉我,并小声说着:“小唐,不和他一般见识,这人像是个瘾君子!”
我不甘心地转身拉着赫连意要走,却不想那人抓了我的衬衣不依不饶地破口大骂:“王八犊子!惹了老子还想溜?!”
我猛然转身挥开他黝黑的手臂,举起拳头要他好看,赫连意却一把攥住我的手,沉声叮嘱:“不要打架!”
我咬牙切齿,又气呼呼地放下手臂。但见眼前的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针管,举到我面前,呲牙咧嘴地狞笑起来:“看到没?爷让你见识见识!小兔崽子!让你掉歪!”
他突然把针头刺向前,我瞬间慌了心神,幸亏后方赫连意大力把我拉了一步,侥幸躲过了一劫。
火车一个摆动,男子蹒跚着伸手要抓栏杆,不料却突然倒在地上不停抽搐,双目上视,口吐秽物,不出半分钟便声息全无。
赫连意箭步上前,伸手按上男子的颈动脉,凝眉呼喊:“小唐,CPR!快!”
我忙跪下,双手叠加,对男子进行胸外按压;赫连意伸手侧过男子的头,用手指抠出了他嘴里的污秽,俯身下去便要人工呼吸。
我一把拉住他,冲他摇头:“老师!不要!”
他挥开我,厉声呵斥:“救人要紧!你干什么!”说罢他俯身下去,一口一口呼气给地上神志昏聩的男子。我也赶快做起按压。
周围挤满了乘客,车厢瞬间聒噪了起来。警察突出重围,费劲挤到我们跟前。有群众在解释刚才的情况,有警察在联络车长,有的在呼叫下一站的急救中心。
赫连意让我停手,他再次摸上男子的颈动脉,点头说道:“可以了,赶快联系急救中心!”
列车员拿着急救箱赶过来,打开后却无从下手。赫连意忙接过来查看,他惊喜于翻出的肾上腺素,忙配备一支注射进男子体内。
火车被迫停运,附近的医院派来救护车,男子很快被抬上了担架。
我和赫连意被简单录了口供。警察说,猝死的男子是个吸毒在逃犯,他们一直在沿海一带搜寻,这次终于将他逮捕归案。
事后回到列车上,我和赫连意都精疲力竭,我问他:“老师一开始怎么判断他是个瘾君子的?!”
赫连意躺在床上,疲累得闭上眼睛,低低回应:“瘦骨嶙峋,皮肤黄褐,布满花斑,颈部及肘部有针眼,皮下脓肿,仔细看还有静脉炎。再结合他异常亢奋的神志,我断定他绝对是个吸毒老手。”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他刚刚…是不是毒瘾发作啊?!”
赫连意说:“不是犯了毒瘾,应该是毒品造成的心脏骤停。看他身体的大血管布满针眼,这人一定是个经常「开天窗」的家伙。”
我俯身看他,继续追问:“什么是「开天窗」?!”
他翻了个身,语声闷闷的:“就是往大动脉里注射毒品,这样猝死的风险很高。”
“那…”我还想了解更多却被他打断。
“行了行了,我累了,有什么问题以后再说。”
我撇撇嘴,乖乖躺回床上,心里反复回放赫连意那果断从容的身影,我一个翻身又跳起来喊他:“老师!那个人工呼吸…会不会有危险?!”
他没有回应,看上去是睡着了。他果真是累了。
我不敢再惊动他,垂下脑袋看着他的背影,想着他果敢的决定,坚定的眼神,想着那一口口的救命呼气,佩服之情油然而生。
转念又想,我已拥有这样一个值得尊重的生命,这个集大智慧与大慈悲于一身的人,当真是最大的福分。
作者有话要说: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列车一路向北,把我带往那个冰雪童话的故乡。事先我并没有告诉高女士关于我已踏上北归的列车,只是想给她一个惊喜。这次把赫连意带回家见见高女士,也算是圆了我的夙心往志。虽然还不能让母亲知道儿子的秘密,但是能把心爱之人领回家,心里真是无比快慰。
过了沈阳,便开始下起大雪,农田一片银装素裹,排排树木白头蹀跇。赫连意坐在床上,以手托腮,凝眉看着窗外广袤的原野,若有所思。
我在旁边削苹果,歪头在他耳边悄声说着:“你看那一排排并肩而立的树,像不像相互扶持的夫妻?从萌芽到繁茂,再到白首,就那么经年累月的站在一起,不动摇,也不倾倒,多么坚贞的感情。”
他听到的我话后,敛眉微笑着转过头,叹息一声:“是啊,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我把苹果递给他,轻轻说:“我希望当我们老了,就住在这样一个人烟稀少的村庄,房前栽花,屋后种菜,以草木为伴,不打扰别人,也不希望被打扰。所谓的天荒地老也不过如此,一茶,一饭,一粥,一菜,与一人相守。”
他又撇过脸,耳根发红,轻轻啃咬着苹果,继续看着窗外雪白的世界。须臾,他自言自语着呢喃:“天荒地老…”
由于积雪,列车晚点,到达哈尔滨时已经月黑风高,气温颇低,大概有零下30度。下车后,一阵阵刺骨的寒风不停卷过来。我怕赫连意受不得这中国最北面城市的冷酷,便又从背包里翻出一件大衣罩在了他身上。
他仰头四处观望,将身上的大衣紧了又紧,冲我笑道:“哎呀,这冰雪之国果然名不虚传啊,
滴水成冻啊!”
我拉着他四处寻找出租车,告诉他:“明天带你见识见识真正的冰雪王国!”
好不容易找到自家门口,不出意料地见到高女士的小药店已经打烊。我拉着赫连意寻到楼上,掏出钥匙打算开门,却被赫连意拉住:“这么晚了,你妈都睡了,我看,我还是去住酒店算了。”
“那哪行啊!”我借着手机灯光找钥匙,“家里又不是没地方住啊!”
防盗门被费力打开时,高女士竟从里面开了灯,见是我回家来,惊诧万分:“小臭!我的乖儿子!”说着就扑过来一下子抱紧了我,待见到我身后的赫连意后,又突然尴尬地松开手,回过心神,欢喜连连地询问:“哎呀!不说一声就突然回来了,还带了同学。真是的,我都没来得及做准备!”
我把提包放下,拉过赫连意给高女士介绍:“妈,他不是我同学,是我老师。我带他来哈尔滨玩的!”
赫连意摘下帽子口罩,又脱下手套,伸手对高女士说:“大姐你好!我是唐棣的老师,这次来家里,真是打扰了!”
高女士笑得合不拢嘴,拽住赫连意的手就不肯松开:“知道,知道,小臭每次电话里都说到你,还说要报老师的研究生呢!哎呀,多亏了老师…”
我拉开激动万分的母亲,劝她道:“妈,妈,我和老师都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好不好?”
高女士接过我的大衣,又笑嘻嘻地招呼赫连意落座:“好好好!你们洗澡,我去铺床。唉~老李,出来见见我儿子!”
我被高女士的呼喊惊呆了,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蹙眉凝视她。
“嗨~我一直没和你说这事呢,”高女士尴尬起来,“你有继父了!”
我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心里开始起火,她怎么能够这样,我给她一个惊喜,她就这样再还给我一个惊讶吗!
“老李”从屋中走出来,明显是从睡梦中被叫醒的,又因为尴尬、紧张,说起话来语无伦次:“啊~小臭你好!我…我…。初次见面,请多关照!”说罢,他竟对我深深鞠了一躬!
我喘了口大气,脸色越来越难看,面前这个邋里邋遢、笨嘴笨手的男人,竟突然间成为了我的“继父”!
我把手里的东西一扔,转身沉声问道:“那我们睡哪?!”
赫连意见气氛尴尬,忙打圆场:“李先生你好!我是唐棣的老师,打扰了!”
老李支支吾吾地回应:“啊!不打扰,不打扰,应该的,应该的。”说罢就匆匆找自己的衣服,不停地说着:“是我打扰了,我还有事,还有事!”
高女士在一旁焦急起来:“你去哪啊?!外面雪这么大,你能去哪?!”
赫连意抓住我的手臂,小声训斥:“不许耍脾气!”
我撅起嘴,恨恨地嘟囔着:“过分!”
赫连意忙阻拦老李的步伐,急声说着:“大哥,你可别走啊,我和小唐挤一个屋子就好,明天我就去住宾馆了。”
我悻悻地转过身,不快地说着:“嗯~我们住在我的房间就好,我可以打地铺。”说完我拉着赫连意进了屋子,徒留高女士和李先生呆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进屋后,我一屁股坐在床上,愤愤难平:“过分!太过分了!”
赫连意把行李整理到一旁,小声呵斥:“你才过分!你这是什么态度!他是长辈!你起码也得给你妈一点面子!你耍什么小孩子脾气!一会儿去道歉!”
“我不去!”我不服气地说着,“小臭也是他叫的?!你看看他那样子!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是不是好人你怎么会知道!”赫连意把我们带过来的特产塞进我怀中,依旧训斥我,“
快去!跟人家道歉!”见我不动,边推搡我边怒骂:“你小孩子家家管那么多干嘛!武断!武断!”
当我极不情愿地站到他们面前时,我发现他们极度失落的表情溢于言表。我把特产递过去,低声说着:“给你们带的特产,我…我刚才失态了,对…对不起!”
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