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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准备当个院长玩玩呢!”白茅一仰头又干了,“到时候赫连做副院长,就这么定了!”
“你别做美梦了!”赫连意摇头微笑,“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名利与我无关。”
他说的是实话,我知道他从不慕名利,他希望的只是我能学业有成,他说我如果能够出人头地,有朝一日他若累了,就可以毫无牵挂地功成身退。
当晚是何兮驾车送我们回了家,我和赫连意全部酩酊大醉,毫无形象可言。
磕磕绊绊回到家着实不易,我凭着一点清醒,抱着赫连意进了卧室,两个人双双摔到床铺上,心里甜蜜又踏实。我撑起身体,睁着朦胧的眼看他,那个醉眼似琼琚,丹腮若赤玉,吐气如兰的人儿,此刻也在微笑地与我相视。
“我的梦想实现了,老师!”我轻柔地吻上他的朱唇,喃喃不休。
舌搅华池,忘乎所以。他仰起头,出乎意料地配合我的索求,嘴里还时不时呢喃着:“实现了,都实现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我像受了鼓励,极尽全力讨好他,希望在爱的世界里让我们获得双赢。他的嘤咛、颤栗,他的□□、抽泣,他的叹息、求饶,他的每一个反应都被我看在眼里,我想尽量做到温柔,可总是事与愿违。
苦战到凌晨,我终于善罢甘休,看着喘息不断且大汗淋漓的赫连意,疼爱之情油然而生。抱着他冲了热水澡,两个人才算彻底醒了酒,相互依偎在被窝里,听着时钟滴答滴答走个不停。
“老师…睡了吗?”我激动得难以入睡,侧头看看赫连意,“我。。睡不着…”
他闭着眼睛,似乎疲累不堪,我开始内疚,他又悄声说:“那我给你讲个故事。”
我收紧搂着他身体的手臂,把被子往上塞了塞,说:“好啊!”
“很久很久以前…”他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声音越来越小,“有个青年,在医学院念书,有一年,他参加了研究生考试,他…他考了生理、生化、病理、药理、免疫、微生物、内科、外科、诊断……”
话说到最后我什么也听不清了,只听到他绵长的呼吸声,温软无比,令我安心。我看着天花板,遥想曾经的自己,幻想过远走高飞,远离自己所在的生活,只因心无寄托。而现在,我再也不能轻易去触及那个梦,因为身上多了一个人对自己的期待,和许许多多背负在自己身上的责任与,爱。
作者有话要说:
☆、各不相谋,独断意决
不得不承认,爱恋是任何因素无可企及的动力,它自始至终催化着人的内心,让你达到意想不到的高度。我爱他,不光因为他温润如玉的样子,还因为,和他在一起时,我的样子。我爱他,不光因为他为我赴汤蹈火,还因为,为了他,我能取得的骄人成绩。
成为赫连意的研究生,我和他便能光明正大的每天粘在一起。这天早晨,我呵欠连连地挣扎起来去洗手间洗漱。一进门就见他对着镜子里的我,凝眉紧锁,一副怨天尤人的表情。
我拿着牙缸接水,仍然感觉他在盯着我看,我吐了漱口水,继而问他:“干嘛一直看我?”
他歪过头,露出脖子上一点紫红色的印迹。我一目了然,低下头继续刷牙。他便怒气冲冲地吼道:“你以后给我收敛点!被别人发现了怎么办!”
我抬头看着脸红脖子粗的他,嘲笑他现在的反应:“老师至于如此敏感吗?!只不过一个吻痕而已。正常成年男性都会有的。”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继而对着镜子喃喃自语:“有人问起来怎么解释呢?!嗯…。不小心碰到的…。机械性紫绀?嗯…。对!机械性紫绀!”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惊奇于他异于常人的思维,“机械性紫绀”!亏他想得出来!
直到出门去医院,再到交班后查房,他都因为脖子上的“机械性紫绀”而耿耿于怀。我的主动搭话、牵手、讨好、道歉、求饶,他都无动于衷。从交班室出来,我悄声追在他身后进了办公室,贴着他说:“老师不要这么小气嘛,大不了…大不了今晚让你还给我一个!”
他一听这个荤话,当场暴跳如雷,目赤脸红地就把我赶了出去。
中途我去急诊门口接了个快递包裹,等返回CCU时,他正带领同志们查房。我偷偷溜到队伍里,以为不会被任何人发现,却不想还是被赫连意捉个正着:“唐棣!躲躲藏藏、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去了?!
“呃…”我挠挠脑袋,“那个…我去帮忙接收科研项目的设备!”
他皱皱眉,眼神不善:“刚才找你回答问题,你人一直不见踪影,那么你现在说说,心脏科重点查体项目!”
我一瞧这架势,分明还在气头上,要□□裸地报复我。我心想小样儿的,还真是小肚鸡肠!
“那个…查体嘛…”我看看病床上的患者,又看看赫连意的脖子,大声说道,“要查看脖子!”
我邪笑得看着他渐渐转红的脸颊,心里美滋滋地。
他躲过我戏谑的眼神,沉声问:“为什么要查颈部?!”
“查看有无颈动脉异常搏动,有无颈静脉过度充盈,有无肝颈静脉回流征阳性。”我脱口而出。
他合上病历,厉声说道:“这里是心脏科,不是头颈外科!你回去把查体部分抄两遍!”
我心想这人真是鸡蛋里挑骨头,我回答的只是其中一部分,而且毫无过错,他就是故意找茬!
他带着一干人从我身边经过,我撅嘴不服气!这个人未免也太小气了,那个“机械性紫绀”藏在他衣领里面,完全看不到嘛!
查房完毕,我尾随他进了办公室。他转身问我:“你去接收什么‘科研项目设备’了?!”
我把藏在他办公桌下方的盒子拿出来,卸了包装,打开盒子给他看:“喏…订购好几天了,今天才到!”
他探过头眯着眼看,又伸出手扒拉着箱子里的物品,继而一件件拿出来看。我在等他的反应。
只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黑,呼吸越来越重,手掌越来越颤抖。全部看完后,恶狠狠地朝我扔过来一只盒子,大骂:“小兔崽子!这就是你口中的‘科研项目’!你若再敢偷偷摸摸订购这些个X爱道具,我…。我就废了你小子!”
我真是火上浇油啊!整整一天他都没有和我说话,也不允许我出现在他办公室。一下午我窝在CCU,对着电脑帮李大夫写病历,心里阵阵后悔。明知道他是那么腼腆保守的人,就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激他,唉~~~这回又得几天吃不上肉了!
我跟着李大夫干活,临下班时收了一位急性左心衰的病人。正要帮忙抽血气的空,电话响了起来,是赫连意,他叫我去他办公室。
办公室内,白茅正在与赫连意说话:“你必须得去!这顿饭不光有设备科主任、神经科两位主任,还有钱副院长!”
赫连意把邀请函往桌子上一扔,很生气地说:“现在的医院,不是在想怎么提高医生的技术,却是想尽一切办法购进所谓的先进设备!”
“你这么说就太天真了啊!”白茅打开更衣柜,准备整装待发,“医院要争当三甲,硬件设备、床位数量跟不上去,拿什么吸引病人?再说了,设备先进,也是对患者负责。你在医院混了十几年了,这点道理你又不是不懂!”
赫连意无奈地咂咂嘴:“我怎么会不懂!以前不操心这摊事,现在自己做主,明明知道医院为了效益、为了利润,不管老百姓的实际利益,我却无能为力,我这心里不好受啊!”
“行了行了,”白茅催促,“唐棣,快拉着你老情人,咱们可不能迟到!”
自从赫连意坐上心脏科第一把交椅,他的应酬明显比以前增多了几倍。我知道他最烦这个,但是没有办法,为了科里的业务,他必须撑住场面,也必须屈服于当今社会的形式。
这次晚宴,做东的是美国GE公司…大中华总代理!怪不得院长要亲自领队,怪不得白茅怕我们迟到!
晚宴设在本市最豪华的N+颗星星的酒店,宴请的朋客居然只有我们一家医院!连我这个最底层的劳动人民都感到受宠若惊,更甭说钱院长了。
最上档次的当属海鲜大餐,各种各样带壳不带壳的生猛野禽,装进水晶盘子依次上桌,龙虾刺身、鲍鱼鳖精。我看着医院的领导们,各个自在,挥洒自如,只有赫连意闷闷不乐。领导跟着敬酒,他不得不敬;领导说GE公司的造影机不得了,他不得不说他家的造影机不得了。
双方互相吹捧,仿佛一拍即合,就差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买卖就此做成。
吃完饭唱歌,豪华包厢,还有小舞池。大家刚坐定,呼啦啦拥进一群娇媚小妞,一水的黑丝短裙,暧昧的灯光和浓妆让我一时间错以为自己进了盘丝洞。小姐们挨个蹭到老板身边,钱院长两个,腿里坐一个,手臂搂一个。
一个大腿妹蹭到我身边,捧过我的脸左一下右一下地就啃了过来。我赶忙推开,就听那小姐说:“害什么羞,难道你没感受过?”
再看身边的赫连意,拉着脸推拒着热情的美妞们。人家小姐姐刚刚贴上去,他噌得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抓过白茅就出了门,我紧跟着他们。
赫连意怒发冲冠,强自压低声音说:“我受够了!我连招标企划书都写好了,他们竟然串通好要买GE公司的造影机!何谈公平?!”
白茅来回踱步,急声说:“赫连意!拜托你脑子清醒一点!导管室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造影机也不是你一个人用!美国GE公司在这方面是权威!引进他们的设备无可厚非!钱院长肯拍板掏钱给你心脏中心配备世界最先进的设备,你应该感激!你却在这里撒酒疯!”
赫连意瞪视白茅,气愤至极:“他们就是为了利益!一千多万的造影机,投入使用的话,对医院是个极大的消耗,对病人那就意味着无法承受的检查费用!”
“你…”白茅攥了拳头,撇头叹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赫连意!你赶快乖乖给我回去!购置设备方面,我说了算!你给我清醒点!”
赫连意一个拳头挥上白茅的脸颊,接着就是他怒吼:“白茅!你跟那群人一样,见利忘义的货色!我警告你,只要我在心脏科一天,就是我说了算!”
白茅用手指蹭了下自己的脸,看看手上的血迹,抬起头冷笑着说:“好!好!我知道自己是个空有其名的傀儡,好!这下我们撕破脸好了!你当我跟你争□□力呢是不是?!好!看看这次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白茅甩手回了KTV包房,徒留我和赫连意在酒店外面的角落,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
我上前想安慰低头不语的赫连意,他一抬手便阻止了我,低低地说着:“我没事…回家。。。”
一路上他聚精会神地开车,我看着他宁肃的侧脸,一直也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