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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鑫起身,摘下了耳机,一边向前走一边接电话。
彭勃还坐在原处,又点燃了一支烟。这一等就是遥遥无期,等到三支烟都碾灭了,彭勃关了Ipod起身,却遍寻不见那消瘦的身影。
他愣住了——人呢?
试着喊了几声,也无人回应。
要不是手里还攥着那只播放器,他还真以为自己见了鬼。看看腕上的手表——都市怪谈版的灰姑娘啊?
低头注视着手里的Ipod,有些旧了,也不是最新的款式,绕线器是一只棕熊,憨厚可爱的样子。外壳也是头熊,一只咧着嘴笑的熊。
他果然很童趣。
不对,这不是问题的关键,这东西得还给他吧?还有那个警示牌。
“你喝什么了?站稳了。”熊鑫架着阿元上了车,费了把子力气才把她平放在后座上。她就这个习惯特别好:临近喝大之前,记得通知你。
倒车上路,开出去一段熊鑫才猛然记起忘了拿Ipod。那只Ipod对他很重要,不是播放器本身,而是里面的内容。里面录了很多他即兴演奏的灵感。
糟糕!熊鑫一脚踩了刹车,想调头回去取,可一想到由此可能会引出来的一连串麻烦,心一横,又起步上了路。
真倒霉。只能自认倒霉。都是阿元太让他挂心才搞出这种乌龙。可熊鑫又转念一想,至少他把它落在了一个也爱音乐的人手里,还不算太悲剧。
认命吧。
想到这儿,熊鑫又认真想了想那个男人的脸,如果下次还能遇到……再问他要吧。虽然基本不可能,但也只能如此聊表安慰了。
我的Ipod啊……真命苦。
【第二章】
秋天不知不觉中就来了,昨天还艳阳高照,今天就大雨倾盆。一场秋雨一场寒,熊鑫竖起了风衣的领子,雨扑面而来,打着的伞时不时被风吹翻。
冷,很冷,就算戴着手套熊鑫也觉得指尖冰凉。
你就是皮下脂肪太少啦。阿元总这么说。
从地铁站出来已经走了一大段,路上行人稀少,擦身而过的车溅起污水,熊鑫躲避不及屡屡皱眉。
好不容易走进阿元工作的店,他已跟落汤鸡别无二致。店里空荡荡的,店员大多百无聊赖。相熟的伙计看见熊鑫,笑着跟他打招呼,熊鑫点头微笑回敬。他们说阿元在楼上休息呢,请他先坐。熊鑫说不急,点了一支烟坐沙发上等。
阿元半个多小时后才下来,脸上挂着疲惫的神态。
“你怎么来了?”
阿元一开口,熊鑫就听出了她浓重的鼻音。
“你感冒了?”
“好几天了,快好了。”
阿元在熊鑫身边坐了下来,以拇指和食指揪着他的卷发,“想起来剪头发了?”
熊鑫摊手,“明天有演出。”
“果不其然。在哪儿演?”
“北京音乐厅。”
“跟乐团合作?”
“是。”
“上去等我喽,顺便让大虎把空调打开,暖风,你先把自己烤干。”
“你又消极怠工。”熊鑫笑。
“这种鬼天气只有你这种傻子才来。”
施沐晨是瓢泼大雨里阿元的第二位客人。他上来时候阿元正给熊鑫洗头发,一边洗一边聊天,泡沫堆满了水池。
“然后他就可傻了,还回头看我,看着看着就撞上了电线杆。”阿元笑得前仰后合,熊鑫也跟着她笑。
“元姐,又来人了。”
活见鬼。阿元看过去,阿伟站在施沐晨身后正以口型说——又来一个傻子,不禁绷不住乐出了声。
施沐晨被笑得莫名其妙,阿元赶忙站了起来,“你怎么今天来了?”
“你在笑什么?”
阿伟一个劲儿吐舌头,阿元不以为然,“笑你啊,他说我又来了一个傻子顾客。”
施沐晨也笑,“我是傻瓜几号?”
“二号。中午开始下雨,你是第二个摸来的。”
“一号是?”
“躺着那位喽。”
施沐晨看过去,见躺着那位伸出手摆了摆,像是打招呼。
噗。他和阿元两人同时笑了出来。
“这是我发小儿,熊鑫。熊鑫,这是我的老主顾施先生。”阿元一边擦手一边给他们介绍着,阿伟已经走过去接替了阿元的洗头工作。这本也不是阿元的事,只有熊鑫来她才会破例坐下来帮他洗头。
“我想也不是一般人,什么时候见你给人洗头。”
施沐晨跟躺着的熊鑫打了招呼就对阿元说道。
“你想啊?那你得先要求,有要求才有实现的可能性。”
“不敢劳您大驾。”
“喝水吗?急不急?急的话我喊人来给你洗头,不急就等阿伟。”
“不急,下这么大雨哪儿也去不了才说过来修修头发。”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搭喝着,熊鑫耳畔都是水声,听不太真切,偶尔听到一两句,听出了点儿调情的意味,不免微微皱眉。最近阿元很是自甘堕落,每每想到就让他放心不下。阿伟才给他擦了头发包上毛巾,熊鑫就迫不及待地起来了。
施沐晨也正向他这边看过来,视线撞在一起,熊鑫有些尴尬。刚刚躺着看不真切,这会儿才一堵“施先生”的庐山真面目:明眸秀眉,鼻梁高挑,唇如刀刻,是个美男子不说,又风度翩翩器宇不凡。
阿元拉过了熊鑫,按他坐到椅子上,小嘴突突地说着:“我们正说你呢,熊~能不能给施先生一个机会?”
熊鑫不明所以,侧脸看向阿元。
“问你要不要跟他处一处。”
“嗯?”
“就说你迟钝啦!”阿元附耳过去,“他跟你兴趣一样,目前单身哦~”
熊鑫的耳根热了一下,继而脸也红了,“你瞎说什么……”
“喂喂喂,你看到喽。”阿元戳着熊鑫的脸颊说,“一百块啦,快快拿来~”
施沐晨正要去洗头,无奈掏出钱夹放了张百元大钞在阿元的手心里。
熊鑫瞪着大眼睛左看右看。
阿伟拍着熊鑫的肩膀安慰道:“他们拿你打赌啦。”
“赌什么?”
“赌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纯洁之人。”
熊鑫半点儿脾气没有。施沐晨低头笑望着他说:“没有恶意,还请见谅。”熊鑫这时候再仔细去端详这个男人,俊美的男人眉眼带笑,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没什么。”熊鑫转过了脸,心里有些怨阿元轻浮。
剪刀的沙沙声一响起,熊鑫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一贯的毛病。阿元隔一会儿就要停下来摆正他的头,却也不叫醒他。她知道他很累,演出前他基本半步也不离开钢琴。
施沐晨已经洗完了头,阿伟下去找大部队唠嗑,楼上就剩下他们三人,阿元一边跟施沐晨说笑一边给熊鑫剪头发。
“他的发型也是你设计的?”
“你说这种卷卷?”
施沐晨点头,点燃了香烟。
“自来卷啦,所以每次修起来都巨麻烦。真想趁他睡觉全部给他拉直。”
“那你可太坏了。”
“有什么的嘛,真拉了他也不敢怎么我。”
“可别,这样比较好看。”
“是呀,他太瘦了,还是蓬蓬的好一些。”
施沐晨侧脸看着熊鑫,发现他睡得很香。
“你别色迷迷盯着我家熊看啦~”
“刚才还说要帮我们介绍。”
“喂,你真有意啊?”
“不可以么?”
阿元钩钩手指,“中介费。”
“当老鸨啊?”
“不可以?”阿元学着施沐晨的腔调说。
施沐晨笑,“那来个报价。”
“先来一个亿。”
施沐晨作夸张的O型嘴状。
“我家熊是无价之宝~”阿元眯眯笑,“我才不会给他介绍奇怪的男人。”
“我哪儿奇怪了?”
“冒着大雨来剪头还不奇怪?”
“他也是冒着雨来啊,按理说我俩思维很合拍,理应发展发展。”
“少来,花花公子。”
熊鑫后来是被阿元推醒的,头发已焕然一新,看上去很有精神。阿元给他倒了一杯水,雨还在下,更大了。熊鑫走不了,就窝在后面的沙发里听音乐。Ipod果然一去不回,再也没见着过纹身男。他又买了只新的,可惜了小熊绕线器和熊外壳,那是颜瞻特意买来送他的。一个他喜欢过的男孩子,现在两人只是普通朋友。
直到施沐晨也剪完头,雨还是没停。熊鑫不住地看表,他本惦念理完发去琴房,这下可要泡汤了。
“很着急吗?”施沐晨走过来拿西装外套,像是不经意地问。
“还好。”熊鑫礼貌地回答。
“喂喂,禁止骚扰我家熊。”阿元一边喝水一边说。
“我很绅士好不好?”施沐晨对阿元说完,转向了熊鑫,“用不用我送你一程?”
“不用。”熊鑫站了起来,“阿元,我回去了。”
“别啊,雨多大啊!等我下班看看停了一起走吧。”
“今天不行,你记得吃感冒药,明天再联系。”熊鑫说着穿上风衣就下楼了。
“你肯定吓到我家熊了。”阿元对施沐晨发难。
“那我最好弥补一下。”
“喂!”
看着施沐晨也下了楼,阿元不禁微微皱眉——还真是大傻子一二号,都喜欢雨中漫步是怎么地?
熊鑫走出一百多米伞就被吹翻了,他有些后悔图省事儿没打棍伞。身后传来嘀嘀的喇叭声,熊鑫下意识地向内靠,给车让路,不曾想那辆车贴着他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施沐晨微笑着说:“上车,送你一程。”
雨确实很大,风夹杂其中,不是推辞的好时机。收了伞,熊鑫上了施沐晨的车。
手机在外套口袋里震动,彭勃摸了出来。
滑动拇指,短信:我下班了,又是焦头烂额。From 秦浪。
彭勃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你们喝着,我先撤。”
乐队的朋友们酒兴正浓,非扯着彭勃再喝几杯,彭勃敌不过,又喝了一轮才出来。大家已有两个多月没见,分外亲昵。主唱还是没有合适人选,聪聪今天带来一个女人,彭勃没表示反对也没表示同意,大家看着拿主意。
上了出租车,告诉司机地点,靠窗闭目养神,短信又来了一条:快到了,你想吃点什么吗?我买了关东煮。From 秦浪。
彭勃动动手指回:我不饿,你自己来。而后开了“愤怒的小鸟”玩得不亦乐乎。
跟秦浪认识有半年了,相处的还可以。彭勃记得大概就是年后没几天,他百无聊赖去夜店闲混,秦浪过来和他搭讪。那时候可真糟糕,不仅跟纠缠许久的任伟彻底掰了面儿,没过多久乐队主唱也走了。彭勃一时间有些恍惚,整天无所事事。
和秦浪开始也没什么特别,睡了,脾气也还对得上,就任它发展了下去。稍稍令彭勃吃惊的是,两个多月后他在一个怎么想也不可能的场合——他的公司,见到了秦浪。那时候他们已经挺亲密了,时不常会见面。说不吃惊肯定是骗人,当那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子走进他的办公室,他就暗叫不妙。再去回忆秦浪第一次和他搭讪第一次跟他上床的那股缠绵劲儿,彭勃登时有些后怕。秦浪却很坦然,说了些话把U盘递给他,转身出去了,像是他俩什么事儿也没有似的。没有才怪,前一天晚上还在彼此撩拨。彭勃稍后翻看了秦浪的档案,他进公司已经两年多了,一开始在市场部,后来调去了品牌管理。那是个小部门,一共没俩人,主要负责公司的形象宣传。打电话给他问他这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