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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总?”
“今年的年会,是六年来最好的一次,有里儿有面儿。”
“呵呵。”秦浪苦笑。
“累了吧,一人在这儿,话都不想说。”
“没……”
“那去和大家喝点儿啊,不少人等你呢。”
“我还以为是彭勃过来了,这么说是不是很失礼?”
“他……还有事儿,先走了,有个应酬。”
“施总你应该很擅长说谎吧,但这一次可不怎么样。”
“哎?致词很假?”
“越说越糟了,他又去忙他的破乐队了吧?”
“……”
“走,去喝酒,狂欢~”秦浪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明年年会,我直接委托给你。”施沐晨看着他说。
“还来啊!让不让我活了!”
“我看得上你啊。”
“求你,别。”
“哈哈哈……”
“果然无奸不商。”
“晚上跟我走吧。”施沐晨没头没脑地忽而说。
“哈?”秦浪一愣。
“带你玩儿去。”
“你又被伤着啦?”
“会说话么?”
“晚上不行,跟大连的同事们吃饭。”
“让你吃到十一点,跟我走,包你烦恼全无。”
“我怎么听着那么不着调?”
“还怕我给你卖了?我也得舍得啊。卖了你我得再花多少钱雇着靠谱儿的人?”
“不是,怕你的派对不干净。”
“无毒无副作用。”
“我忽然想起一首歌。”
“哦?”
“失恋阵线联盟。”
“你丧点儿么?”
两人说着就来到了餐会这边,“手机开机。”施沐晨说完,推了秦浪一把,自己走向了另一边。
无疑,施沐晨的夸赞让秦浪宽慰不少,但彭勃的迟到早退却没什么能弥补。想给他打电话,可又不能放着一帮人不理不问。郁闷。如果你真爱一个人,你肯定也恨他。爱就是这么一把双刃剑,嗜血,非要等两人都遍体鳞伤方肯罢休。这就像那天他偶然看到的那段话:想、思、牵、扯、狂、乱、癫、痴,失眠、失落、忐忑、踌躇、发誓、永远……成千上万个词汇,也无法解释一个“爱”字;它是古今中外任何文化、科学都无法真正剖析的一种情绪。大至惊天动地,小至回眸一颦,且爱、且恨、且喜、且悲,七情六欲五谷之身无一可以幸免。新华字典上说,爱,是对人或事物有真挚的感情。可,爱只要这样就够了吗?
【第十三章】
熊鑫爆睡到下午三点,外面阴沉沉一片,不见太阳公公的踪影。睡起来也是浑身酸疼,哪儿哪儿都不得劲儿。小蓝留了张便条:跟姐们儿逛街去了=33=也不知道人是几点走的。扔开便条熊鑫去了卫生间洗漱,刷牙都觉得抬不起胳膊。索性冲了个热水澡,方觉自己有点儿活过来的意思。
出来看见手机上有未接来电,颜瞻。
熊鑫窝进沙发里顺手拿了个靠垫塞进背后,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传来颜瞻甜甜的嗓音:“小熊~”
“刚才洗澡呢,没听到。”
“咦?这个时间洗白白?刚起吗?你也成懒鬼啦!”
“晚上来了俩朋友,闹太晚了。”
“……我还以为你在琴房呢。”
“等会儿去吧。咋了?你跟琴房呢?”
“必须是呀!转了一圈都没找见你!”
“一刻钟就到。”
“哦喽!等你!给我带罐热奶茶!”
“成,没问题。等会儿见。”
换了衣服熊鑫出门,多走了两步路给颜瞻买了一杯珍珠奶茶,这个比灌装奶茶好喝多了。他自己要了一杯热果汁,然后拎着袋子过马路往学院走。
再一个礼拜就春节了,学校里几乎见不到人,风吹过,有东西黏到脸上,熊鑫抬头,发现下雪了。雪花很大,六角形落在掌心内,不得不感叹上苍的神奇,多美丽呀。纯天然的艺术品。
进琴房楼乘电梯到十二层,熊鑫一路走过去每一间都空着。颜瞻在右边靠里的房间,背对房门坐在钢琴前。
推开门,果然是肖邦的作品,夜曲的降E大调。颜瞻没停,手指灵活地浮于琴键之上,很投入。熊鑫反手带上门,把手里的饮料袋子挂上,开始脱大衣。
优美婉转的音符回旋,熊鑫看着视窗映出的颜瞻的背影。他穿了一件橙色的线衣,脖子上却围着一条绿色的围巾。一般人这么走上街准吓人,可跟颜瞻搭配起来就那么时髦好看。
“奶茶来喽~”一曲结束,颜瞻从熊鑫身后扑了过来,“哎呀~你特意给我买了珍珠奶茶呀~小熊果然最好了!”
“你怎么这会儿跑琴房来了?下雪了。”
“是嘛!”颜瞻这时才望向窗口,“真的耶!”
熊鑫喝了一口热果汁,橙子的香气很迷人。
“我都来了好一会儿了。”颜瞻端着杯子凑了回来,“橙汁呀~我也要喝。”
熊鑫把杯子递给了他,“好一会儿有多会儿?再给你加一个降B小调的时间。一刻钟?”
“讨厌!我是刚开始弹《夜曲》好嘛!”颜瞻把杯子还给熊鑫,嘴里是浓浓的橙子味。
“呵呵。赶紧吧,该B大调了。”
“你呢?去隔壁呀?”
“可不是隔壁么。”
“一起弹会儿吧~”
熊鑫看着颜瞻,“又不考试。”
“《卡农》怎么样,来嘛~”
熊鑫不禁想起了以前跟颜瞻四手联弹比才《儿童游戏》的情景,那时候他还以为两人会有所发展……现在想想竟像是远古的事了。
“来啦来啦,人家其实就想跟你腻一下下~”
一起坐到琴凳上,颜瞻率先奏响了音符,熊鑫稍后加入,两人配合得还是那么默契。两股旋律互相追逐着、交叉着、相容着,曼妙的旋律扩散,包围着他们俩。熊鑫没来由的有点儿沮丧,这种喜悦与感动他跟施沐晨这辈子肯定都分享不到。想到施沐晨,熊鑫发觉除了颜瞻今天一天自己手机都没响,施沐晨没来电话。难道真的是……?
“喂你有点走神哦。”
演奏完毕,颜瞻看向熊鑫说。
“弹错了吗?”熊鑫回神。
“没,我刚刚发现你在出神。”
熊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最近还常常走神呢,考试之前上课你也时常心不在焉。”
“喂,逃课小子,你才上几节课啊。”
“就是我不常去才能说明问题吧?这是概率呀。我不在的时候你肯定也常这样。”
熊鑫的手指落在琴键上,随意地弹奏着,不置可否。
“到底有啥子心事呦?”颜瞻不肯罢休。
“没有。”熊鑫无法回答。施沐晨的事他只跟“纹身男”一个人讲了。也不是不愿意颜瞻知道,是不知如何开口。
“骗人。说啦~”
“你到底练琴不练?”
颜瞻肿脸,“我都说了是找你腻歪来的……”
“今天得空了?”
“人家想你嘛!你这人……”颜瞻凑近熊鑫,“我下周二就跟任伟飞回四川过年啦,人家才没拿你填空呢,特意来找你的……”
“那我今儿还没摸琴呢,你让我弹会儿?”
“我听着。”颜瞻歪头笑。
“休想。《土耳其进行曲》,弹不弹?”熊鑫按着琴键说,“你不是想四手联弹么。”
“肖邦好不好……《土耳其进行曲》,不看谱子我肯定错。”
“不好。我包儿里有谱子,拿去。”
颜瞻起身,“我们练到六点,然后一起吃饭吧!上次就说要给你做饭呢~”
“到六点你再规划。”
“喂,你要不要这么严肃嘛!”颜瞻去拉扯熊鑫的脸,“我成天都被任伟严肃地注视与讽刺,你让我高兴一下下行不行?”
“还是填空。”
施沐晨三点多离开的会场,回家休息了会儿,换了身衣服,决定去找熊鑫。这两天都没见面,只打了几个电话,这么下去可不行。
下楼取了车,他也没跟熊鑫联系就直接过去了。反正他不是在家就是在琴房。
虽然下雪,但路上没有太多车,路况不错,施沐晨驱车往长椿街走。
那天一睁眼熊鑫就不在了,给他打电话,他说有点事所以才先走了。语气上和平时没啥两样,简单说了两句就挂断了。昨天也没什么反常,例行的电话例行的调情。熊鑫似乎没有见面的意思。
施沐晨有点儿懊恼,那天的性事怎么也算不上和谐,都可以称得上尴尬了。素菜果然不顺口。而这其中,又勾起了他不好的回忆。
年轻时候,谁都干过些不着调的事儿。施沐晨当然也是。尤其要数大学时代,学习根本不是重点,各种找乐子才是主旋律。都谈不上什么交友不慎,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帮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成天惹是生非的富二代。荷尔蒙正处于膨胀的最高点,什么派对出边赶什么派对。认识的人越来越杂,当你意识到有哪儿不对的时候,各种兴奋剂你都已经尝了一个遍,并发现所有你不该干的你已经找不出还有什么没干的了。睁眼不知自己在哪家酒店一点儿不新鲜,床上躺了三四个人同样不新鲜,房间里大麻的臭味不新鲜,各种胶囊散落在地板上也不新鲜。而当好玩的能玩的统统经历过,人首先会疲惫继而会失落,努力找更有意思的同样也是更过火的显然迫在眉睫。这当中最让施沐晨所不耻、至今都无法忘怀的,大概就是嫖妓了。
早已经记不清到底是谁的主意,反正是个馊主意。但那家俱乐部的那个房间施沐晨到今天都记得,尤其是那尊狰狞的麒麟铜像。它凶悍的眼睛活像来自地狱的判官。
雏妓最有意思,那天在大家灌下数杯酒后,话题就扯向了这里。施沐晨保证那时已经没人能正常思考或者说分析自己的行为是否理智了。大家互相怂恿,然后就去到了那家俱乐部。说是会员制俱乐部,其实是个淫窝。豪华的装潢,高级美酒,人们无一例外戴着各色假面,一间又一间的私密包房。
进来的男孩子们看上去都很妖艳,而那层妖艳下又埋藏着不合时宜的青涩。大家马上就陷入了肉欲里,房间里嗯啊的声音此起彼伏。施沐晨怀里那个戴狐狸面具的男孩子很难适应这种氛围,旁边的一对都已经渐入佳境,他却连衣服都不肯脱。很快,施沐晨和他一起成为了瞩目的焦点。这让他无比烦躁。他还记得那时的自己凶残的模样,他把男孩按在沙发的一隅,男孩挣扎着想要起来,他再次将他按下去。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后来一旁的朋友烦了,他推开自己身上的男孩,走过来,抓住戴狐狸面具的男孩狠狠给了他肚子几拳。你他妈一出来卖的婊子,装什么清高,不给你钱啊!施沐晨看到趴在地上的男孩蜷缩着,面具里透出来的眼睛湿漉漉的。肯定很疼。
你伺候他去。朋友抓过了沙发另一边的男孩,推到了施沐晨怀里。然后一把抓起了狐狸小子,不由他反抗,就抬起了他的腰,撕扯他的裤子。沙发另一边的男孩掩藏在面具下的眼睛透出了惊恐。
撕心裂肺的喊叫,挨了揍之后人身体发出的回声,施沐晨几乎在那一刻酒醒了。他抓住了狐狸小子的手腕,坚持还是要他。他几乎能想象出来如果他落到朋友手里会被如何对待。
这一次狐狸小子服帖了很多,被他圈在怀里任他亲吻任他抚摸,可那双眼睛始终湿漉漉的。闯入他的时候异常的不顺,那儿紧的几乎能绞断自己的那话儿。狐狸小子哭出了声音,头深深地埋进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