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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鑫点点头,看颜瞻弯腰拿起了箱鼓包。与此同时他的手摸进裤兜,把车钥匙掏出来递给了颜瞻。礼服熊摇啊摇,没人伸手来接。
“你眼瞎了?”任伟推了一把颜瞻。
颜瞻还是不伸手,非但不伸手,背起包迈开步子就走了出去。
任伟没再搭理他,接过 “礼服熊”,拍了拍熊鑫的肩膀。
两人离去,熊鑫伸手拿过茶杯,听到彭勃说:“你怎么那么爱搭理他?”
“他是我朋友啊。”
颜瞻低头在前面走,任伟叼着烟与他几步之遥。路过熊鑫停车的地方,熊猫仔径直走了过去。
任伟看见了,也没叫他,而是团了手里的空烟盒,直接扔到了熊猫脑袋上。
颜瞻被砸,回过头,瞧见任伟站在雷克萨斯旁。
他看着他,他也看着他,四目相对,颜瞻紧紧攥着包带,任伟吞云吐雾。
僵持了几分钟,任伟用脚碾灭了烟:“怎么着?你打算跟卷毛熊掰了?”
“谁说的!”
“那你给人脸子干嘛?”
“……”
“亏了人家又是特意给你点蛋糕,又是把车借你。你几岁啊?啊,颜瞻。”
“……”
“上车。饿了,回家煮粥。”
颜瞻倒车出来,东西向堵得不善。他不说话,任伟也不说话。在冷战方面,熊猫仔尚未获胜过一次,这一次仍旧败北。
“你臭一张脸干嘛啦!我应该生你的气才对吧!”
“凭什么?”任伟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我想说什么你都不让我说!彭勃是个什么样的人啊!熊鑫怎么能跟他在一起!”
“你想说的就是诸如此类?”
“不应该吗?我是他朋友呀!”
“正因为你是他朋友,你才不应该说,说了你俩也就掰了。越是亲密的朋友,有些话越是应该烂在肚子里。你又不是大姑娘,你反应这么激烈干嘛?熊鑫跟谁交往有他自己的权利,他跟彭勃好,跟你有什么关系?是说熊鑫谈恋爱你也要陪着吗?你要这么热心,干脆咱俩分了你跟他好,你想怎么热心都行。”
“任伟!”
“我不想跟你吵,你自己冷静想想吧。”
没有目光的交流,也没有言语的互动,熊鑫和彭勃并肩坐着,一个一支接一支抽烟,一个看着窗外发呆。各有各的心思。
一壶茶凉了,乳酪蛋糕落上了小飞虫。彭勃碾灭烟,看向了熊鑫。他一直一直的不说话,令他心里七上八下。
穿帮了。
虽然一开始也没想瞒过。甚至可以说都“坦白交代”过。以前跟熊鑫,什么没说过呀?当然,过激行为没说,不好意思说。也当然,任伟的名字没说,没必要说。从头到尾熊鑫知道他曾特别炽烈地爱过一个男人,还劝慰过他很久呢。问题是……这男人,他认识,事情就又不一样了。尤其听颜瞻话里那意思,他的过激行为熊鑫貌似知道得一清二楚。不,不对,等一下……熊鑫把车钥匙递给颜瞻的那一幕给了他启发——颜瞻开的那辆雷克萨斯,原来是熊鑫的。你不想承认也不行,熊和那臭小子哥俩好。熊还说了呢,我暗恋过他许久。
彭勃现在有点儿把握不住自己的心情。他是既想着颜瞻冒火,又惦记着熊怕熊跟他……怕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就这么分崩离析。不会吧?不能够吧?熊鑫喜欢他呀。可……知道了他可憎的面目,还会……喜欢吗?
熊鑫注意到了投向自己这边的视线,却不敢去回望。彭勃疯狂迷恋过忘情投入过的男人,是颜瞻的万人迷BF任伟。惊讶也不惊讶。惊讶是惊讶于这个世界如此之小,不惊讶是承认邪恶王子就是有魅力。如果把自己和任伟放在天枰两端,不消说,任伟肯定比他分量沉多了,任伟多出色呀。他就是那种让人着迷的男人,身上有再多缺点都可以被体谅。想来真可悲,颜瞻喜欢他,彭勃也喜欢他。自己又算什么呢。这是不是有些太得意忘形,才遭到的报应?一个人可以爱另一个人到禁锢他,那得是有多爱?有多不忍放手?彭勃也会这么爱自己吗?另一方面,以彭勃和颜瞻的恶劣关系,他夹在中间又该如何?
“结账。”彭勃招了招手。
熊鑫有些惶恐——什么意思?要走吗?你也不问问我吗?你不想理我了吗?难道因为颜瞻你迁怒于我了吗?
侍应生往过走,彭勃已起身。这一刻熊鑫发现自己特别怕被丢下。就像颜瞻与任伟的不辞而别。
“96元。”侍应生微笑着说。
彭勃把钱递了过去,“不用找了。起来,走吧,不饿啊?”他心里此刻也在打鼓,如果熊鑫不动怎么办?熊鑫这么敏感内伤了又该怎么办?妈的自己也有点儿太搂不住火儿了,当时完全没有考虑过熊鑫的立场就跟那小兔崽子窜了。
“嗯,好呀。”熊鑫悄悄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他一个人要先走。
熊鑫温柔地应声,随后站起来,彭勃真想把他拥进怀里。还以为他想要冷战。或者更绝点儿。以他对施沐晨的态度,可真不是个柔和的主儿。
外面已经黑下来了,小巷两旁的店铺都已亮起霓虹。两人并肩走着,服饰店大多主打夏季Tee,都挺有特色。路过一家店的橱窗,熊停下脚步,盯着悬挂的白色Tee看,灰色的小熊画得活灵活现。如果是颜瞻在身旁,一定会推着他进去看吧。
“喜欢?”彭勃循着熊的视线望过去,一眼发现目标。
“随便看看啦。”熊鑫说着迈开了步子。
彭勃一把揽过了他的肩,“喜欢买上再走。”
店铺的甜美小姐很会推销,最后不仅熊入手了熊Tee,纹身男也“被迫”入手一件——您穿也很好看呀,多有夏天的气息呀,和朋友穿同款很帅气的,诸如此类云云。
出来又走出很远才岔到彭勃停车的胡同。两人先后上车,气氛同以往完全不一样。以往话肯定不停,今天两人却基本没说几句话。内灯亮起,熊鑫看着彭勃左手腕上的恶魔之角手链发呆。
去到的是一家怀石料理。点了餐小姐退下拉上拉门,空间便与世隔绝了。西侧面朝庭院的拉门微微敞开着,庭院里的地灯照射着绿植,流水的声音轻盈而凉爽。
彭勃和熊鑫隔着一张矮桌面对面坐着,选了这么一家安静的店,不就是想要谈谈吗?可谁也不先开口。
茶杯在桌上冒着热气,也见证着空气的流动。半晌彭勃终于绷不住了,“这样儿可让我太难受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可能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吧,对感情这回事……总是过于激烈,甚至可以说不理智。这种超载的感觉,让人不舒服。我跟任伟的事大致也都跟你说过,但我确实不知道你们认识。”
令彭勃没想到的是,熊鑫起身,跪在坐垫上,隔着矮桌勾住他的脖颈,凑过来吻上了他的唇。
淡淡的一吻由浅及深,难舍难分。喘息中唇与唇分开,熊鑫看着彭勃的眼睛说:“我不怕你超载的爱。我也不会评说你和任伟的事,毕竟都过去了。但我会有一点点自卑,因为……我不是像任伟那样出色的男人。我也有一点点不安,不确定你会不会再有那样的热情,再来爱我。”
彭勃拉过了熊鑫,让他坐到自己身边,握住了他的手,“这种事不是靠说的,我怎么说也只是我说。我可以告诉你,刚才见到任伟,但我想的都是你。可我说了你就会相信吗?我们慢慢相处,然后你自己来评断。”
熊鑫靠在了彭勃的肩上,“背疼不疼?都没顾上问你呢。纹身补得好吗?”
“不疼。习惯了。”
“嗯……”
“我曾经……跟任伟说,我背他一辈子。我把他纹在了我背上。”
熊鑫抬起头,瞪大了眼睛。
“我们分开之后,我最怕的,就是回头去看自己的背。背连着心,每看一次,就难受一次。从这点上来说,我也挺不爷们儿的。但那疼,是真疼。我是真的爱过他。跟他在一起,时间不短,也一起经历过很多事儿。”
“那你为什么要改呢?这么疼,去改变它。”
“闹心。真是闹心。之前的男人分了,对你有点儿意思。还记得咱过年去逛庙会吧,你伸手拉过我。”
“嗯……”
“结果没几天,你就冷若冰霜。”
“那是因为施……”熊鑫忽然打住了话头。
“我当时看着镜子,特别来气,就想,我不能再跟别人的男朋友没完了。我答应背他一辈子我就背得住,但……我不能总是陷入这样的事情里。真的够了。之前跟秦浪……我知道他爱我,但我没办法爱他,这其实挺让我沮丧的。我尽力了,但不爱就是不爱,甚至我连告诉他我不爱他的勇气都没有,我那时候真觉得自己没爱的劲头了,偏偏……”
“其实这么想来,我们是挺有缘分的。”熊鑫摸过了烟盒。
彭勃拿过打火机,给他点燃。
“你以为不理你我就好过啦,就是我折磨你啦?你是不知道,我妈无意中说起你跟施沐晨是合伙人……天呐。真像是五雷轰顶。我当时就想,我怎么这么背呀!这天大的尴尬好容易被我们化解,现在好了,又是复杂的人际关系。你知道吗,当初……我不仅借车给颜瞻,你的手机也是我定位的,所以就算你把他甩了,他还是能找到你,找到任伟。”
“我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也不算什么事儿。”
“呵。”
“喂。”彭勃捅了捅熊鑫。
“嗯?”
“你真暗恋过颜瞻?”
“不行么?”
“他哪儿好啊?”
“那是因为你仇视他,才会这么讨厌他。”
“那你现在还喜欢么?”
“我想我是欣赏他吧。”熊鑫索性躺到了彭勃腿上,这么坐着很窝得慌,“上菜好慢哦,我躺一下下先。”
彭勃摸着他柔软的头发,低头看着他小小的脸庞。
“我们是同学,研二的时候他插班进来。实际上研一开始我就常常跟琴房见到他。他喜欢我最讨厌的肖邦,但我却会被他的琴声打动。他琴艺高超,却不被古典所束缚,弹琴对他来说更像是享受、是放松,不为获得肯定或者其他什么。他给人的感觉也很清新,为人随和又温柔,对于刚刚结束了长达六年的悲剧恋情的我来说,像是一道阳光吧。”
“是么。”
“他身上有我所不具备的特质,你也一样。你们都是跟我截然不同的人,我的喜欢大概总是从向往开始。当然,我现在不会对颜瞻有那种感觉了。就是很好的朋友。我也想像他那样快乐,那样无忧无虑,那样轻松惬意游刃有余。”
“所以你找我呀。”
“哈?”
“这些你全有了,还要我干嘛?就因为没有,等我给你呗。”
“你皮可真厚!”熊鑫夹着烟去戳彭勃的脸,“说得信誓旦旦的样子。刚刚还对我冷眉冷眼呢。”
“跟你没关系,我就是烦那臭小子。”
“为什么啊?你还喜欢任伟?”
“跟任伟也没关系。我就是讨厌他。”
“理由呢?”
“你问他去。”
“你不许再凶他了。”
“凭嘛?”
“他是我的朋友。”
“那你别跟他当朋友了呗。”
“凭什么?”
“凭你爱我呗。”
“呸!”
“小心我把你关起来,不许你见他。”
“好呀~关起来狠狠疼爱我,那我让他每天爬窗户来跟我相会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