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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骥意味深长的道:“年轻太冲动,有时候是要付出一辈子代价的。”
“没关系。”冉晨道,“我还年轻,还有时间。”
恍惚中,白骥似乎看见一个年轻人,贫穷而且视野狭窄,只想着凭自己的实力在道上闯出名气,能给母亲和弟弟提供美好的生活。只不过,随着岁月的增长,他逐渐认识到自己有多愚蠢,但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随便你。”白骥没再“好心”下去,“以后不要后悔就行。”
“谢谢白爷。”
冉晨笑起来似乎像个小太阳,比当初的杜文更加灿烂天真,白骥看在眼里,心中却是一片平静。他不再是过去的那个他,不再盲目的寻找通往上岸的路,因为他知道,根本没有这样一条路。
作者有话要说:
☆、四人
白骥还没有出院,他的复健缓了下来,虽然依靠拐杖能够勉强走路,但毕竟和正常人不能同日而语,更不可能奔跑。碰上长一点的台阶或者斜坡,他一个人根本爬不上去,还是得靠人扶,这时候,冉晨的重要性就越发突出了。
比起当初的杜文来,冉晨更加内敛与冷静,这个孩子有着不同于杜文的沉稳,似乎是与生俱来的。白骥有天来了兴致,让冉晨唱了一段京剧,他对戏剧完全没感觉,但是冉晨穿着便服唱的这段青衣还是令他觉得有股别样的风情。
“你不继续唱戏可惜了。”
“白爷喜欢京剧?”
“没,这种艺术我这粗人不懂。”白骥摇了摇头,道,“我都不记得上次听歌听的是什么了,印象里还是小芳之类的。”
冉晨微微一笑:“白爷喜欢老歌的话,我也会的。”
白骥有些怔仲:从什么时候起,他所熟悉的歌已经被称为老歌了,那些他怀着强烈印象的东西逐渐打上怀旧的烙印。一时间,他有些恍惚是不是自己的时代已经消逝。
“白爷?”
“嗯?”
“您休息好了?再来一轮吧。”
“嗯。”
白骥站起来,丢开拐杖,由冉晨半扶着送上扶杆走道。他现在已经可以轻松的走上几个来回了,只是走久了,腿还是会隐隐作痛,尤其是膝盖的部分。
在被囚禁时,他逃跑过许多次,每次被抓回来后,等待他的必然是更严厉的侮辱以及痛苦的惩罚,杜文总是气冲冲的喊“你的膝盖不想要了”,事后,他肯定会抱着腿痛得死去活来。用季雨的话来说,他浑身上下都是奇迹,尤其是那双腿,更是奇迹中的奇迹。只不过,这双“奇迹”一到阴雨天还是疼得厉害,就比如今天,阴沉沉的天空令他份外不舒服,没几走步膝盖就像针扎一般疼。
“白爷,休息下吧。”冉晨在一边瞧出不对,拉着白骥的胳膊道,“您的头上全是汗,来擦擦。”
冉晨永远是小心翼翼而体贴的,这一点至少令白骥满意的。他不再强撑,从走道上下来坐好,抚摸着膝盖直抽冷气。
“我去叫季医生来,白爷您别动啊。”冉晨有些急了,一溜烟窜了出去。
白骥在沙发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伸长了腿,皱着眉头尽力让呼吸平缓。等一阵针扎般的疼痛过去后,他察觉额头上多了只冰凉的手,以为是冉晨,懒洋洋的道:“有茶吗?”
“我叫人给你去拿了。”
他猛的睁开眼睛,发觉眼前站的是面无表情的杜文,立刻条件反射地一把抓住杜文放在他额头上的手,道:“你怎么来了?”
杜文并没有挣扎,顺从的收回了手:“来看看你。”
“哦。”白骥简单的应了声,“还有什么事?”
“没什么。”杜文的声音冷硬起来,“就是看看而已。”
“杜哥。”
“文哥。”
俩人同时往门口看去,关志强和冉晨一起出现,喊着不同的称呼。关志强把水递给杜文,杜文再递给白骥。冉晨带来的是季雨,一通检查后,季雨嘲讽的道:“你带我来还不如带两片止痛药。”他刚刚和一个新护士相谈甚欢,被强行拉来份外不爽,本来就嘴不把门,此刻更是说得冉晨脸色一红。
季雨咕哝着闪人了,剩下房间里四个人面面相觑,气氛诡异。
“没事的话就散了吧,杵这儿演电线杆?”白骥也确实渴了,喝完茶打破了沉默,试图站起身再去练一趟,只可惜,他才一用力冷汗就下来了。
好笑的是,冉晨和杜文同时伸手去扶,谁也没肯退缩,俩人的手就这么撞上,结果是谁也没扶到。
关志强脸色铁青,白骥倒是笑了:“我成香饽饽了,你们这是抢饭碗呢?”
冉晨没与理会这调侃,把人扶坐好,拿了条毛毯铺腿上,才低声道:“要我扶您回房吗?”
“不用,回去多闷气,只能躺床上,屁|股都生疮了。”白骥往上坐了下,揉着膝盖,突然冷不丁的道,“小文,你要和王昊见面?”
杜文被问了个措手不及,表情明显愣了下才恢复过来,似乎漫不经心的道:“是啊,有点事。”
“什么事?”
这话又把杜文问愣了,白骥以前不是这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换作前段时间,杜文会认为白骥是性格变冲动了,现在,他第一反应却是“陷阱”。
他瞄了眼冉晨,开口道:“他找不着我的人有点奇怪,约出去一起喝个茶,联络联络感情而已。”
“你的人啊,我用的不太顺手。”白骥若无其事的道,“要不要我给你重新配几个?”
“不用。”
白骥看了看关志强,一抬下巴,道:“他?太少了吧?”
“也够了,反正我没什么事。”这句话杜文说的有些赌气,他身边骤然少了人手,就像一个正常人突然断了手足耳目,难受极了,偏偏又不好说出来,只好占占口舌便宜,“我忙不过来,许多事你就自己做吧,帮不了你。”
白骥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杜文往外走了几步,随口道:“你要不要来?”
“什么?”
“王昊。”
“好啊。”
杜文的脚步一顿,扭头间的表情有些狰狞,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应了声后就急步离开了病房。
作者有话要说:
☆、背叛的背叛
王昊这个人白骥已经不太记得脸了,经历了大劫之后,他的记忆力确实有所损伤,或者说,他全身上下就没有完好无损的地方。有时候,他会莫名其妙觉得哪里不舒服,但检查又没结果,季雨一直强调这是心理因素,但他觉得,如果真有心理因素的话,第一个完蛋的就该是大脑。
那些伤痕,只要记得就会觉得痛苦。
“白爷,您不舒服吗?”
清柔的声音惊醒了白骥,他微微睁开眼,看见病床边的冉晨正望着他,没有忧虑也没有紧张,平静而淡泊,这令他格外安心。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一惊一乍、动不动愁眉苦脸的人,比如杜文那样的,尽管对方拼命掩饰,他还是能够轻易看穿那虚张声势下面的窘迫。
没办法,他怎么没把有关杜文的记忆忘了呢?
“腰有点疼。”白骥勉强坐起来,活动了下酸痛的背,道,“给我推推。”
冉晨乖巧的应了声,一双灵巧的手在他的腰上轻轻揉捏着,缓解了莫名的酸痛。他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便有些恍惚,身上有柔软的东西覆盖下来,他知道是冉晨给盖的被子,这孩子总是轻手轻脚的,十分用心。
无论如何,白骥还是不太理解冉晨的这种感情,换作他的话,根本无法在这种情况下喜欢上一个人。这太奇怪了,不过他不准备拒绝,人都该为自己做下的事负责,他是,杜文是,冉晨也必须是。
杜文和王昊会面那天,白骥真去了。
会面地点在一个有名的茶楼,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杜文选了一个临河包间,风光明媚,河上不时有游船路过,人声鼎沸,包间里却很安静,茶女表演了一番茶功夫后便悄然退下,
白骥执起杯品了口,很有些满意,上好的云雾虽然也算有名,却不为一般人所知,不研究的人提起来都是龙井、毛峰,谁也不知庐山云雾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他放下杯子,眼珠一扫,发觉包间里的人都看着他,微微一笑,道:“你们谈你们的,不用管我。”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要谈的,就是老朋友聊聊。”王昊就是做嘴皮子生意的,一说话总是显得油嘴滑舌,“白爷最近过的怎么样?”
“托福,挺顺心。”白骥放下杯子,他喜欢喝茶也会做样子,茶道这一套早八百年就熟悉了,“比起以前来是好多了。”
王昊似乎笑得很真诚:“那真是不容易,看起来杜老大没少操心。”
“那是。”白骥笑起来,“要不是他,我早见阎王去了。”
言辞之间完全不提过去的事,杜文坐在一边,却像是屁|股里长了刺,心里毛毛的。他其实最习惯的是喝咖啡,但道上的老大们都喜欢喝茶,每次会面都是在茶楼餐馆,他也不得不习惯,经过白骥的耳濡目染,他逐渐也会装模作样品茶了,不过,此时此刻,他最想的还是来杯黑咖啡,无糖无奶。
王昊慢悠悠的道:“杜老大,上次那件事你考虑得怎样?”
他知道王昊指的是什么,最近有种新型粉,效果比大麻好,成本低廉上瘾度却非常高,而且是缓型,初始没什么感觉,到中期会突然变得猛烈无比。这种“好东西“一出来就席卷了市内的场子,多少老大眼红,他却只觉得心烦。
他的地盘在市内并不是油水最大的,地理位置却最好,几条进出的道都无法避开。王昊给别人传过话,希望他开个方便之门,当然,不是无偿的。
“恐怕不行。”杜文一口气喝光杯中的茶,道,“上次我就说过了。”
“上次是上次嘛。”王昊笑呵呵的看向白骥,“有些事情呢,经历过就会有不同的想法。人生在世,及时享乐才是真的,人一死,那就什么都没有喽。”
白骥不动声色,似乎这场面和他毫无关系。
杜文眉头紧皱,道:“王昊,有话直说。”
“有人托我带话,只要有了路,两成不押款。”
杜文冷笑,干脆的道:“不行。”他必须坚持比白骥做的还好,白骥能不碰,他也能。
王昊的笑容并没有消失,反而更灿烂了:“杜老大,何必呢,你坚持着白爷的做法算个什么事?”
杜文沉默了几秒,道:“我是他带出来的,坚持他的做法不是正常吗?”
“杜哥,别这么说。”关志强突然插嘴道,“您和白……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杜文带着嘲讽道,“都是一路货色。”
“可别这么说。”一直沉默的白骥道,“我可没你狠。”
杜文一时气急,包间里几个人,个个都看他不顺眼,处处和他为难。一时间,他只觉得孤独无比,沮丧之极。
“我话放在这儿了,随便你。”他站起来,没好气的道,“白骥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反正一切都是你的了。”他也不去管其他人的反应,走到门口一拉,门没开。
杜文转过身,警惕的看向王昊:“怎么个说法?”
“我是好说话,可是有人不好说话啊。”王昊一脸无奈,“杜老大,我也不想的。”他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