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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立柱以外,房间里只整整齐齐地堆满了石头的棺材。
这些棺材都是用大理石雕刻而成,盖子上都有审批铠甲的男人的全身浮雕像,雕像上的人的打扮和面貌都不相同,也许雕刻的正式安眠其中的人的容貌。
“埃米蒂耶大教堂地下的圣穴……这个出口真是出人意料。被人发现我们闯入这里,不用任何理由教会那些家伙就会把我们直接拖出去烧死。这就是走私者的千年密道吗?看来我们不小心碰到了一些大秘密。”
佛洛尔半是惊讶半是嘲讽地说。
西斯勒开国以来的英烈的最终归宿都是埃米蒂耶大教堂地下的这出神圣墓穴而不是他们的家族墓地,沉睡在离神最近处不仅是对他们的功绩的表彰,也暗含借助这些英雄人物的力量来保有这座都城的意义。
诺恩也有些好奇地看着这里的上百具石棺。
这里是大部分首都人耳熟能详的圣地,虽然大部分人终其一生也不会进入这里。
房间里只有一扇敞开的大门,连接通向外界的长长通道。门没有上锁,不过即使锁了,现在的佛洛尔也不介意用魔法把它轰开。
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佛洛尔在一具棺材前面停了下来。
这具石棺的盖子有一半都移开了,露出空空如也的内部。
原先铺在棺材底部的丝绸早已腐烂,除了几缕头发,还有一些说不清到底是什么的东西堆在里面,但是尸骸早已不知去向。
“检查一下其他棺材。”
他压低声音向诺恩下达指示。
在诺恩走过房间左侧的一排石棺的同时,佛洛尔发现自己脚边其他几副石棺的盖子也是新近被打开过。
“死灵魔法,死灵魔法……在教宗眼皮底下那么明目张胆地使用死灵魔法这大概是西斯勒建国以来的第一次,我的哥哥是个了不得的魔法师啊。”
“他把这些人都召唤出去了?”
“哼,也许等会在火刑架面前会有些不得了的人物作为我们的对手。你觉得怎么样?说不定有机会和剑圣伊萨亚交手。”
佛洛尔听到诺恩冷哼了一声,然后这个家伙先他一步穿过大门踏上了走道。
诺恩这样明显地表露情绪对佛洛尔来说很罕见,他纳闷地看着他的背影,很快小跑步追了上去。
“我说错什么话了吗?我说……以我们的关系,有意见直接和我说,不要老闷着。可能只有会读心术的术士才能知道你这个家伙的想法——如果他没有先被你传染而石化的话。”
“没什么。”
诺恩的口气稍稍有一丝软化的味道,但佛洛尔依然不知道是什么牵动了他的情绪。
时间和地点都不适合“打情骂俏”,他也就暂时把注意力投放到别的地方去了。
这条通道的墙壁上同样有着精工的浮雕,不过都是宗教故事,佛洛尔对此向来没有什么兴趣,也就没有乘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欣赏这些艺术品。这里没有机关也没有守卫,也许是驻扎在教堂的圣骑士认为不会有人会潜入这里,毕竟这是冒犯神灵的行为。
佛洛尔记得圣穴位于教堂的后方,和埃米蒂耶大教堂的其他几个部分相对独立。这是一件好事,可以让他们避开大部分的神职人员。
不过一直到他们走出通道,来到圣穴的地面部分——一个小礼拜堂的时候,都没有见到任何人。虽然神职们应该都在休息,但这里的安静还是显得有些异样。
在地下没有经历过多少黑暗,但踏上地面的时候,佛洛尔还是有用手遮挡落入他眼睛的月光和星光的想法。
伯里纳正是黎明之前,夜深人静之时,那些招摇漂亮的尖尖屋顶都被夜晚的幕布遮盖着。而地平线的最前端,一丝金光正从这块厚重的幕布的底下照射出来。
虽然现在还只是微弱的曙光,但只要想起即将光芒万丈升起的太阳,就让人充满期待。
“终于回到伯里纳了。”
佛洛尔面向曙光出现的地方说。
诺恩点了点头。
回到首都的旅程虽然不长,他们经历的东西却挺多。
“等会可能会有一场恶斗,不过也不用担心,即使伯尔巴特已经是一个死灵魔导士了,我也要把他的鼻子打歪,让他放了约瑟夫然后洗刷他的罪名。当然最重要的是,我要告诉他‘王冠你可以戴进棺材,这个我可不稀罕’。”
他的蓝眼睛望得要比地平线更远。
在伯尔巴特身后,他所期待摆脱在这座白色之都束缚他的所有东西的自由生活之前,已经没有障碍。
而他未来的旅途,将注定不会孤单。
佛洛尔不喜欢埃米蒂耶大教堂前的火刑场。
教堂恢宏的建筑群之前是可以同时容纳两万人的宽阔广场,每年除夕夜市民都会聚集在这里庆祝新年并期待教宗的祝福。这座广场也是西斯勒历代国王的加冕之所。所有的新王都要穿过一条可以容纳十六匹骏马并行的大道抵达这里,经教宗加冕真正成为国王。这条道路也被称为荣光之路,两边竖满了西斯勒历代先贤的塑像。而火刑场正在这条道路的中间,这也是神权向王权的示威。
火刑场的中间有一块巨大的花岗岩底座,上面竖着十三个火刑柱,其材料是经过魔法与炼金术双重加工的黑柳木。五百年来,大部分足以载入魔法史的死灵魔导士的终点都在这里。除了教皇、高级神职人员和负责点火的圣骑士,没有人敢于睁大眼睛直视这十三根外表看起来黝黑而不起眼的木桩。那些地位差一些的死灵法师被抓住之后一般会被就地处决。宗教势力最强大的那些年头,光是伯里纳就有十个火刑场,被捆上稻草在路边烧死的牺牲者更是遍布乡间的小路。
佛洛尔总觉得教会如果得到机会,是不会介意把整个王国的魔法师都绑到这里来烧死的。这个观点在魔法师内部也是共识。在教会看来,这些使用元素魔法、精研各种魔法阵的人也是异端。
现在他正站在教堂门前,原本是教皇接见新王的位置,眺望不愿的前方的火刑台。
整个教堂空无一人,神职者和圣骑士都不知去向。除了把几个烛台碰到在地,他们走得不匆忙,像是被什么人召集而去。
但是那可怕的气味还飘荡在这里。
佛洛尔没有经历过死灵魔法最为肆虐的年代,只在一些历史书籍里见过关于这种气味的描述。
“尸臭中还有松油的香气,教会会把捕获的死灵法师浇上松油再烧死,作为挑衅和回应,死灵法师就在自己调制的油膏和墨水里掺上松油,凡是他们使用过魔法的地方,都能闻到这种气味。它们像是一团黑雾在城市的顶端盘旋,经过这样的地方,远远闻到那气味就应该调转马车,马上离开。”
一位魔法师在自己的手册里是那么记录的。
佛洛尔能记得这段话是因为那位魔法师擅长绘画,在手册上留下了一群骷髅守卫一座塔楼的画面。对于当时还年幼的他来说,这无疑是十分可怕的场景。
现在教堂中的香水气味已经完全被尸臭和松油的味道盖过了。
佛洛尔捏住自己的鼻子,然后又放开。
“你看到了吗?我们的死灵法师国王就在那里。”
他对一直一声不吭站在自己左前方的诺恩说着,严厉的目光望向前方。
伯尔巴特端坐于他的王座之上。
为了把这把镀金的御座从王宫搬来这里,五个死灵仆役忙了一整天。不过这远比不过把火刑台整个挪开来得工程浩大。不只是国王本人,西斯勒的整个朝廷都搬到了火刑场,让只有教堂广场五分之一大小的火刑场一下子显得局促起来。
伯尔巴特的左手边坐着张着里面没有了舌头的嘴巴的教宗,右手边是宰相。财务大臣这些王国要员的形状都很凄惨。伯尔巴特一继位,他们就被抓起来吊死或是砍掉脑袋,现在虽然还穿着生前的华服,但大多只剩下骨架子。大臣们都瞪大自己没有了眼珠的眼眶,麻木僵硬地坐在国王的身边。
这一圈座位的外侧,环绕伯尔巴特站立着的是身披黑甲的圣骑士们,铠甲的颜色已经宣告了他们的堕落,持于手中的长剑则让他们保持着原本的威严。
火刑台的边上,还站着另一群战士。
这些人干枯的骨架上套着华丽的铠甲的模样有些好笑,但这才是伯尔巴特真正的卫队。死灵魔法对于圣骑士的威力不强,要让他们和活着的时候一样灵活几乎是不可能的,但这些死去上百年的人残留的灵魂已经完全落入伯尔巴特的掌控,只要他一声令下,就会毫无畏惧地为他冲锋陷阵。
伯尔巴特为佛洛尔精心准备的礼物和诱饵现在正被绑在十三个火刑柱中间的那一根上。约瑟夫闭着眼睛,向下垂着脑袋,金发时不时随风拂动几下。他的身上被浇满了松油,脚下堆着成捆的木柴,伯尔巴特唯一活着的仆人,一个面无人色的老年侍从正拿着死灵士兵们谁也不敢碰触的火炬站在边上。
脸色苍白的国王把右手的手肘支在王座的副手上,手背撑着自己的下巴,以悠闲的姿态看着手捧竖琴,身边有幽蓝的风之精灵环绕的佛洛尔。
这对兄弟在外貌上对比鲜明。
佛洛尔无论是以魔法师还是游吟诗人的身份出现,都光鲜亮丽,俊美的容貌光辉闪烁;伯尔巴特则是一个面如白纸,毫不起眼的瘦弱青年,即使在头顶金色的王冠,看上去都孱弱得不堪一击。
“很久不见了,我的弟弟,我真是想念你。”
年轻的国王说。
虽然那么说,他盯着佛洛尔的那双深陷在眼眶里的眼睛里只能见到妒忌与憎恶的火焰,完全没有一丝一毫怀念的味道。
“是啊。有超过十年没见面了。”
佛洛尔丝毫不畏惧他眼睛里可怕的凶焰,拨弄琴弦,一阵优美的旋律把在他身边环绕的尸气的旋流驱散了。
“你如期而至我很高兴,这证明你是一个无可救药的蠢货,理应成为我宝座下的垫脚石。只用这样一个没用的饵料就能把你带到我的面前,这真让我高兴。”
“我可不像我们的新王陛下一样,一坐上宝座就把自己的大臣全部当做垃圾处理掉。你绑在那里的那个人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不会让你再伤害他的。”
“朋友?你们不是情人吗?”
“曾经是,但现在是朋友。”
佛洛尔很高兴自己能坦然说出这句话。
在他离开伯里纳的时候,他满脑子让约瑟夫回到自己的身边。这是他母亲去世以后,他对自己放纵又迷茫的生活的救赎。但是现在对他来说,这样的救赎并不必须的。
约瑟夫依然对他很重要。
“你能为只是自己朋友的男人冒险,值得钦佩。那么现在你准备怎么做?冲上来打倒我然后带他离开?”
伯尔巴特坐直身体,左手在半空中比划了几下。王座两边的堕落圣骑士们齐刷刷地向前踏出一步,摆出迎击的方阵。
“交给你了。”
佛洛尔对一直一言不发跟在自己身边的诺恩说。
诺恩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他一直手握剑柄,但之前剑都没有出鞘。
双方看上去强弱悬殊。
超过一百名圣骑士的铠甲在逐渐亮起来的天色中更显得黑暗,手中巨剑的剑刃却折射着阳光下能晃花人眼睛的光芒。
这一边,则是这个身穿便装,手里拿着一把细剑的瘦小青年。
似乎这些圣骑士一发起冲锋,这个脸色平静的青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