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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时带烤鸡孝敬你。”
“别贫了,这节自习上完,收拾作业的动静别太大。”
安贝嗲嗲地说:“师咪,人家的作业都塞你办公室啦。”
林鹤眨眨眼:“我要是不答应,你的作业怎么办?”
安贝说:“拿作业的时候再攻你一次呗。”
林鹤委屈地抿着嘴看着他。安贝挽着他的手拖着他走。“师咪,人家迫不及待啦!”
安贝很幸运,一出门就看到Y城城郊巴士慢慢地停下来,他赶紧冲上去,刷了卡窜到一个空位上。大约二十分钟后,安贝兴奋地跳下车,跑了三分钟在小区大门外熟练地输入密码,然后飞进楼,焦急地等电梯。
安贝终于站在葛乐屋外,他贼兮兮地按下密码,蹑手蹑脚地进屋。客厅只打了沙发边柜的台灯,暖黄色的灯光铺在米色的沙发上,显得格外舒适安详。安贝暗自吐槽,学长在家里还这么讲情调。他放下背包,往葛乐的卧室走去,忽然觉得脚下踩到什么。咦,衣服?学长怎么可能把衣服扔到地上!难道学长最近很烦,生活习惯发生巨大改变?
他有些不安地走到卧室。好像有声音……
安贝把手放在卧室门上,心里回荡着呜呜的风声。在很多时候,他都想用茧把自己包起来,静静地睡在里面,等到再也睡不下去,等到破茧的最后期限。他想过很多次,如果喜欢的情感可以淡去,那茧外一定会出现一道光,像夕阳洒在筛子上,细碎而绵延不绝地钻进他的包裹,自己在柔和的、暖烘烘的光亮中睁开眼睛,看见周围的人都很开心。可是这道光,原来这么刺痛,这么尖锐。他撕心裂肺地醒了!
怎么会这么快?
为什么不等一等?
我还没不喜欢你。
你不是疼我吗?
为什么让我这么痛?
说好了慢慢来的。
黑暗的碎片在眼前回旋,遥远的声音温柔地飘来却化为刀片残忍地切割他。有诡异而空旷的声音在幽幽地说,自作自受。
我自作自受,我活该。
我贪心,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他不好,他伤害我。
他贪心,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安贝喘不过气来,泪流满面却哭不出声音。他向前走,客厅的那盏灯刺得他眼睛酸痛。他提起背包,静悄悄地离开。
小区下面往左走十分钟就是站台,安贝站在那里等了二十多分钟。66路车,可以到babylun和M大。18路,通往他在D转盘的屋子,可好久没收拾了。城郊巴士,通往M中。
安贝打开寝室的门,把包甩到书桌上,脱掉袜子扔到盆里,在阳台随便冲了两下脚,湿漉漉地就爬到床上了。
“安仔,你怎么又回来了?”强子他们下课回来,看见桌上的包,强子登着架子挂在床栏上问安贝。
“我认床。”安贝闷闷地说。
“蚊子刚去隔壁借扑克,起来一块玩吧。”
安贝爬起来。
“你眼睛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炎啦?”
“可能吧。”安贝爬下来。
刘时川把一块大餐布铺在地上,然后把自己的被子抱下来铺在上面。这时李闻声兴高采烈地抱着一个电脑本开门进来,猥琐地对他们说:“哥们借到了好东西。”
黑乌乌的寝室中,四个脑袋凑在一起喘着气看着发光的屏幕。
“有点激烈呀。”李闻声吞了一口唾沫。
“激烈才爽!”强子抹了一把汗。
“哥们先退了。”刘时川冲进厕所。
安贝头顶黑线,为什么自己也这么兴奋?
强子看着唇红齿白的安贝,咽了一口口水,说:“安仔,看不出来,挺能坚持呀!”
李闻声喘着气说:“竟然比小川挺得久!”
“闭嘴!”
李闻声:“哥们这是调气氛,让你们坚持得久一点。”
强子咬牙切齿地说:“再听你的声音,我就软了。”
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中,仿佛猫叫般的嘤咛若有若无,安贝咽了一口口水:“听到小川的声音了吗?”
李闻声和强子捂着裤裆,喊道:“我也去厕所。”扔下小本就跑了。
三人从厕所出来,正好看到安贝在阳台洗手。安贝撇了一眼互相参观过、欲言又止的室友,说:“寝室、阳台、厕所都是独立空间。寝室还有暖气,何必挤在冷冰冰的厕所呢!”然后轻飘飘地回到屋内,上床睡觉。
阳台响起三重奏:“操!”
“贝贝,我快到学校了。”
安贝在小G上玩着游戏,随意地应了一声。“我已经收拾好了。你要进来吗?”
“你直接出来吧,我在门口等你。”
“好。”安贝关了游戏,背起包,关了暖气走了。
葛乐扶着方向盘,撑着车窗上,看着安贝走过来。“瘦了不少。”
安贝站在窗前笑着:“还长高了。”
葛乐给他打开车门。“上来吧。”
安贝绕到另一边上车。葛乐正准备发车,安贝忽然扑上来,在他颈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葛乐乐道:“香吗?”安贝闷闷地说:“香。学长你也闻闻我。”葛乐手放到他背上,抱着撒娇的小家伙,低头埋在他颈窝,也深深地吸了一口:“宝贝真香。”安贝说:“你仔细闻闻,有没有什么不一样?”葛乐疑惑地又吸了一口问:“有沐浴露的香气。”安贝说:“再闻闻。”
葛乐感觉他好像不高兴,哄道:“我鼻子不太灵,给个关键词。”安贝说:“早上洗澡的时候摸了。有没有味道?”葛乐笑喷了,说:“别怕,别人闻不到。”安贝有些哽咽,说:“昨天晚上我摸了,今早又摸了,怎么可能没味道?你骗人。”说着居然就哭起来了。葛乐愣怔了,不知道他怎么了。也只能先哄他。“真的没味道。不怕不怕,乖!”他想到现在还在校门口,便对安贝说:“贝贝不要哭。我们先回家。”安贝哭道:“不去你家。……去babylun。”“好。去babylun。乖,先系上安全带。”安贝抽泣着坐回位置。葛乐给他拉上安全带,抽出一张湿巾给他擦眼泪,然后从储物箱里拿出一瓶热牛奶,说:“不知道你吃了没有,给你带了一瓶。”
他的关心和温柔都情真意切,他尽心地做一个好哥哥。弟弟一边贪恋着这份温暖,一边希望从温暖里淡去依赖。那哥哥呢,哥哥也这么异想天开吗?
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在视网膜上留下一条条剪影。红的黑的蓝的,焦躁的簇拥着。
“刚才怎么了?”
安贝放下牛奶盒,往窗外伸手,风急速地从手指间穿过,像是一捆捆丝线在掌中流逝,带走手指的温度。
“把手收回来,不安全……”
葛乐伸手拉他,才碰到安贝的肩就被他甩开了。安贝收回手,一言不发地窝在椅子里。
葛乐再怎么搞不清状态也知道安贝在和自己生气。他疑惑地收回手,开了一会儿车,问:“怎么不高兴了?”
平日里行使惯的骄傲和脾气都失了依托,生气的原因没有立场诉诸于口,安贝只能缩在座椅上,抵着牙沉默。
许久不来babylun,门口枝繁叶茂的榕树已经染上了黄色。
安贝推开车门下车,冷着脸走进babylun。葛乐把钥匙交给保安去停车。
安贝没有上楼,而是转弯钻进一个空闲的卡座,把包扔到一边,趴在沙发上,抓着靠枕埋住头。葛乐从吧台拿来一些果盘、小吃和饮料,放到桌上后,转身把卡座的帘子放下。
他坐到安贝身边,拿开他头上的靠垫,轻揉他微长的头发,问:“我哪里惹你生气了?”
“你不要管我!”安贝低声喊道。
“我能不管你吗?”葛乐两手穿过安贝的腋下,把他的上身抱到自己腿上。安贝挣扎,葛乐轻拍了他的背,不一会儿,安贝缩起手脚环住葛乐,抱住他的腰。
“为什么生我的气?”
安贝掀起深红色的毛衣下摆,钻进去贴在葛乐结实的肚腹上。“学长,你不要对别人好。”
卡座的暖气充足。葛乐看着自己隆起的肚子,虽周身无人,也十分尴尬。他抚摸着安贝的脖颈,问:“我对谁好了?”
安贝用脸蹭着葛乐的线条整齐的腹肌,闷闷不乐地说:“只能对我好。”
“我对你不好吗?”葛乐顿了一顿,还是把手放在隆起的部位上。他感觉自己的肚皮被水润湿,热热的,不知道是安贝搞怪吐得口水还是他的泪水。
忽然肚子上传来剧痛。他不禁惨叫。“嗷~~”
服务生听到声音以为是哪个客人,掀起帘子就冲进来。“请问发生……”
“……”
“老板,你要生了吗?”
葛乐倒吸着冷气摆手让他出去,脸色狰狞!
服务生赶紧退场以免被灭口。
“贝贝,放开……”葛乐揉着肚腹上的头,咬着牙说。
安贝掀开深红色的毛衣,确定那块红色的牙印不是红衣的投影后,把手伸进葛乐的衣服内擦掉那块痕迹,然后又钻进衣服躺在肚腹上,闷闷不乐地说:“要是你对别人好,我会很难过。”
葛乐咬牙切齿地说:“我不敢!”他用手重重地压了两下安贝的头。
安贝抱紧他,说:“你要记着!”安贝闻到一点血腥味,退开一看,发现牙印周围晕开了一圈深色,他凑过去闻。“学长,有血腥味。”
“废话,肯定流血了!”
安贝看着一点点冒出的血滴子,忍不住舔了一口。
葛乐连忙用两手固定安贝的头,说:“别乱舔。”
安贝在衣服里问:“这样你会发热吗?”
葛乐平复悸动,说:“总之你别舔。”
“这就是敏感点吗?”
葛乐虽纵横花丛,在纯洁的小学弟面前也不禁脸红。“你不用知道。”
“那就是了。”安贝肯定道。
葛乐把他从衣服下拖出来,这个过程让他想起医生从孕妇产道拉出孩子的情景。
“玩够了吧!”
安贝右脸和鼻头上有几抹凌乱的血红,瞪着眼看着葛乐的样子是一贯稚嫩的凶狠。被惯大的小少爷没有多少生气的经历,面对葛乐,生气的表情上总掺杂着委屈。
葛乐抽出湿巾给他擦脸,说:“不要随便玩。”
安贝伸手往他下面摸,被葛乐抓住。
“我就想看看硬了没有。”
“你的脉门在我手里。”
“有什么关系?”
“那是随便让人摸的地儿吗?”
“我是不是让学长硬了?”
葛乐沉着脸,说:“舔两下就硬了,我也不用混了。”虽然是玩笑的语句,语气却很快很低沉,有一点生气的预兆。
安贝迎着他的目光不甘示弱。
年纪小、不合适,葛乐拒绝他的总总借口都让他不服。如果两个男人之间能完成性,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我不甘心,学长。”安贝说,“你为什么那么坚决?”你明明不在乎感情,你和随便一个人都可以上床,为什么不要我?
“我们不是说好了毕业前不谈吗?”
“可是我不服!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好了嘛。你这辈子也不一定能喜欢上别人。”
“你用得着这么咒我嘛!”葛乐大约想用玩笑带过,然而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不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都已十分生气了。
安贝推开他。
葛乐撑在沙发上,呼了一口气,强忍地情绪说:“别闹。”
安贝气急败坏地跑到沙发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