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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判官给出的解释是,自己晚上要去阎王爷哪里办案,所以往来的都是鬼魂,请大家不要不小心碰上。他不说还不要紧,他这么一说,没有人晚间敢来七星观了。所以这里晚上显得很神秘,更显得有些阴森。
五年后的一个傍晚,这里走出了一支神秘的队伍,他们成功的营救了集中营里的全部难友,从此集中营成了一个历史。
在息烽解放的人山人海里,人们看见了他,他的脸上有着激动的潮红,他的身边站着第一任的息烽县长辛非。
从此,盲判官搬出了七星观,在阳朗坝外的一个小角落里安居乐下来。
他依旧深居简出,但是依旧是门前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他的身边还是那个聋哑的老头,似乎两个人都很不健全,似乎这有这样的搭配才是很合理。
人们慢慢的忘记了好奇,适应了自己的身边有一对这样的人。
十年后,有人要写县史,写到七星观的时候,想到了这两个人。通过地委书记辛非,了解到,这两个人一个姓周一个姓张。
辛非说,他们的过去你不需要知道,但是你要记住的是,他们为息烽的解放做了很大的贡献,记住他们是好人,不要打扰他们的安静吧。
这两个人其实就是周金丰和那个被廖雄绑架过装鬼吓唬过的老张头,他自感罪孽深重,投到了周金丰的身边,默默的忏悔着自己的一切。
而周金丰,被辛非救了出来送到七星观之后,就开始带上墨镜做自己的快马生涯了。他通阴阳,知医理,确实为当地的百姓做了很多的事情。
同时又用七星观作掩护,为地下党做了很多的工作。只是他一直不能原谅自己的过去,一直就这样做着自己的盲人。
其实他并不盲,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手段而已,但是他的腿确实有点跛,很轻微的那种不是很明显。周金丰没有加入组织,他说自己不够格,他愿意为组织作任何的事情,来弥补自己过去的过失。
其实他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党和人民的事情,相反还是一个抗日英雄,这一点辛非翻来覆去的和他说了很多次,可是他就是不接受。
这让辛非也想不清楚。其实周金丰是对自己那段时间和周浩洋霍言旺以及童新岩熊本京二所发生的那种关系,不能饶恕自己,这样的事情自己怎么能说的明白,只有他自己明白。
那一年的冬天,老张头死了,他死的时候一直不能原谅自己,因为他的儿子再也没有回来过,他的儿媳一直带着那个自己以为是自己孽种的孩子过日子。
好像有一个军官和他关系很好,就是那个装神弄鬼的廖雄。可是解放后廖雄被正法了。听说儿子后来回来了,可是老张头从来没有去看过儿子,他心里那是一个死结。
二十年后,周金丰还是没有逃过那场浩劫,不知道是哪一个人翻出了他的过去,被一群小青年没头没脑的侮辱了很久,那是他心头永久的痛,他一直紧紧的把它包裹在心里。
就那样被肆无忌惮的放在了大庭广众之下,怎能不让他汗颜。
他的胸口挂了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鸡奸犯。那段日子,他晚上的时候,总想上吊,可是没有能够接受得住他身体的绳子,他慢慢的想通了,他还不能死,因为他还有很长的时间要活着。
他被送到了一个很荒凉的农场,那里边都是挂着牌子的人,他看到了辛非,看到了吉库。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吉库原来是地下党。
他不清楚这些人为什么也来到了这里,他们身上可没有任何的污点,他们可是出生入死打江山的人。
看到这些人依旧态度乐观的生活着,他忽然很释然,原来自己和他们比起来,一点也不冤枉。所以他从那个时候起,就没有了自杀的念头,一直自娱自乐的开心的活着。
他越来越清楚,自己其实是一个早就死过去的人了,能够活着就是一种幸福,他看到了新中国的诞生,看到了似虎哥他们追求的光明,真的实现了,那就是一种欣慰。
因为自己也默默地为这个光明做过一点微薄的事情,这是他心里知足的地方。他总不把自己做过什么放在嘴边,他只是放在心里默默的感觉着。
那段日子确实很疯狂,不过息烽的百姓还是很好的保护了他们,虽然他们要挨批斗,要劳动,更多的时候,还是人们围着他们,听他们讲他们的故事。
他们是百姓心中的英雄,他们什么时候都没有忘记。老百姓就是好,他们不在意什么风,只在意你在他们心中的位置,和你为他们做过的事情,这一点让辛非,吉库包括周金丰心里都有一种相当温暖的感觉。
三十年后,周金丰又过上了属于自己的平静日子,更多的时候他是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写回忆录,写自己的过去,写自己对特训班的感觉,以及自己对似虎哥的那份牵挂。
很奇怪,在那段疯狂的日子里,他觉得这些过去全是耻辱,一点也不想回忆。可是现在他却喜欢回忆了,他忽然觉得这回忆里面有着那么多的甜蜜和青春的火热。
没想过要出版,只是想把自己的经历写下来当做一个记载,他一直没有成家,是因为他一直不能原谅自己的过去,还有他发现自己见了女人,那东西根本就不感冒,反而懒洋洋的萎缩着。
倒是有一次批斗的时候,看见台上坐着的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自己的那物件瞬间的愤怒,被小青年们大骂流氓,狠狠地踹了一脚,差一点没给踹废了。
这些年有很多女人喜欢过他,可是他自己总是小心翼翼的处理着这种感情,把自己从那种甜蜜中脱离出来。
他不想结婚,自己心里没有那种准备,更害怕所谓的新婚之夜。
他觉得女人就一定要有性,而自己绝对不能给她,那何必要耽误人家。
弄急了再给自己点上一顶帽子,那真是得不偿失。更害怕,女人发起泼来提及自己的过去,所以他心里从来也不想结婚,就这样孤孤单单的反而更加的舒心。
四十年后的周金丰,一下子被社会的大潮带到了洪流中,他拿手的通阴阳,让他很快的发家致富起来,已经进入老年的他一下子焕发了青春。
他一下子有了自己的小洋楼,有了大把的钞票,他雇佣了很多自己看上去很养眼的彪形汉子为自己服务,他有了自己的名片,上面有了一个名字叫总经理。
他感慨着世界的变化太快,他看着这些彪形汉子,就思念一个人,这是他这么多年一直的牵挂,那就是他的似虎哥到底过得怎么样了。
说来也巧,在一次省城的旅行中,他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是自己的似虎哥和沈玉,三个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他才知道,原来似虎哥早就是高干了,还有沈玉成了自己的嫂子,他一点也没有嫉妒,只有无限的祝福,心中的那份渴望有一次的被打包放进了记忆的闸门。
那一年他一直住在似虎哥的小洋楼里,虽然没有自己的豪华,可是自己就是喜欢,看着他们忙碌,自己就静静地关注着,那是一直别样的幸福。
那一年开始,他把大把的钱用来投入帮助别人,他觉得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那时候还不叫慈善,他只是觉得应该为这个美好的国家做一些事情,尤其是那些还没有富裕起来的老朋友老战友。
五十年后,沈玉离开了这个世界,似虎哥带着她的骨灰来到了息烽,说要把她葬在这里的青山绿水中,他们都老了,很多的地方都很好,但是他们忘记不了息烽。
那一年似虎哥决定定居在息烽,这让周金丰很高兴。他在息烽的清净地带,建筑了一栋别墅,两个老年人常年厮守在那里,回忆着过去,感受着息烽的变化。
那一年,很多人回到了息烽,齐辅仁,郭晓宇,马旺冶,韩莎,佘影等等,他们从世界的各个角落再一次来到了息烽,他们和周金丰一样,难以忘记这里。
那一年周金丰的别墅最热闹,一群老年人围坐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山峦,眼神里带着无限的眷恋。现在在他们的眼里,没有了战争和敌对,有的只是对这个城市的美好祝愿。
那一年,他们一群人再次去了特训班和集中营,这里已经是教育后人的一座陈列馆,他们用手抚摸着每一处建筑,向着每一个场景,心里的无数感慨,都化成了一条条的皱纹,刻在了他们的眉宇间。
那一年,一个敏锐的小记者,给他们拍了一张照片,他们这些人站在最高的西望山上,时候是缠绕的雾气,好美的一张照片。
六十年的那一天,周金丰离开了这个世界,很巧的是,在他离开这个世界的第三天,方似虎也告别了这人世间。只留下无数的回忆在人们的脑海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