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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城市太喧闹了吗?”
“恩。”
“我也不喜欢,到处都是汽车和汽车排出的尾气,还是牧场的空气好,又很安静。”宝拉嘀咕着说。
能想象出宝拉现在气鼓鼓的样子希莫然忍不住笑出声:“恩,你说的很对。”和宝拉谈话的时候希莫然不禁猜想她的年纪,她很天真很可爱,希莫然倒是不讨厌她。
“为什么一个人来这里?莫在那儿没有爱人吗?”宝拉突然问然后就看到莫的脸蓦地沉了下去原本空洞的瞳孔现在更是冰冷,宝拉的心揪紧了,难道是她问了不该问的?虽然宝拉心里也很清楚像莫这么英俊的男人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可能得到的答案会让她失望,可是她就是很想知道啊。
果然在沉默许久之后,莫点头:“有。”
这一声有说的很轻,宝拉尴尬的笑道:“我就知道会有啦。那么她呢?”
“死了。”
倒抽口冷气宝拉急忙道歉:“对不……”
“我的眼睛不是天生瞎的,我是因为他才瞎的。”希莫然突然吼道,扭曲的眸子里迸溅出愤怒的火星。
“对不起,对不起莫,我不知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不该问的,对不起。”对突然发火的希莫然宝拉吓了一跳,但是她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她没有想到莫遭遇了这样的事情,莫会发火也是对的,没有一个人会愿意别人问起他视为最痛苦的事情,这代表着他隐藏起的伤疤也无情的揭开了。莫从中国逃到美国来到安静宽阔的牧场来就是为了养伤吧,身上的伤和心上的伤,人有时候也不愿意在自己的地盘上伤心哭泣。第一眼见到莫的时候就觉得他除了是个干净帅气的男人之外身上更带着哀伤的气息让人不得不在意。现在想想,脸上的忧郁是因为失去爱人和眼睛的缘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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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宝拉慌张的道歉希莫然知道是自己迁怒无辜的她了,平静下心希莫然露出抱歉 的笑容:“是我不对,我不该发火。”他懊恼的沉默下去手指插在发间靠在床边申 请无比寂寥。
“对不起……”宝拉难过的道歉陪着希莫然安静的待着。她知道莫是难过的,此时 看着外面的样子也是一副痛苦的快要哭了的样子。
“宝拉……让我一个人待着。”
“好。”
宝拉站起来走出去将门小心的关上。
直到房间安静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呼吸和心跳声久坐的希莫然慢慢蜷起身子斜靠在床 上。这里没有人会认识擎苍和希莫然,本来想着忘记一切好好的重新开始,无奈事 与愿违,就算擎苍的脸从脑海中一闪而逝也是够希莫然心痛很久。不过是失恋而已 ;不过是被那个该死的混蛋占了便宜而已,当做是被狗咬了一口好了,该拿回来的 也都拿回来了,没有什么好遗憾,也不需要后悔什么,我本来就没有做值得后悔的 事情。等着吧,我会把你忘记,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到时候不但是模样我连你的 名字都不会想起。
在世界的两端,生命里从此再无交集。
希莫然在心里筑起了一座孤寂的城,疼一声回想的名字。
白天光线不错的时候希莫然会走出房间到牧场里给史密斯夫妇帮忙,每次看到希莫 然过来宝拉就会开心的飞奔而上给希莫然叽喳讲个不停,很多时候希莫然只是侧耳 倾听很少参与话题但是宝拉还是很高兴,她觉得和希莫然在一起的时间很快乐,偶 尔在晚上宝拉去找他的时候也会和她讲一些在中国的事情。希莫然没有对她说起自 己保镖的事情只是跟她说他在一家很大的公司做秘书和生活中种种琐事,宝拉时常 捧着脸颊听的很认真,因为她注意到每当莫讲起这些事情的时候表情就会丰富起来 ;他讲的很开心,虽然也会多次突然陷入沉默仿佛进入回忆那般眼神飘渺。
痛苦与不舍的感情只能依靠回忆中残存的想念,擎苍把那颗希莫然留给他的子弹命 人做成了相恋吊坠戴在脖子上离心脏位置最近的地方,他受伤的心仍在为希莫然跳 动着,只为他才跳动着,尽管是残喘的活着。活在世界上一秒钟都嫌多,擎苍的世 界随着希莫然的离去已经崩坏扭曲只身下黑暗,绝望的伸出手可是不会有期望的人 出现将他救出。自己盖了一座监牢,住进里面,丢掉了可以开启牢笼的钥匙,擎苍 直达这扇关闭的心门将是自己最后的归宿。
如果害怕睁开眼睛看不到希莫然而腾升起的恐惧,那么闭上眼睛就好。如此过完下 半辈子,行尸走肉一般从此不知情绪是何物。
突然一件大衣丢在擎苍的身上,睁开眼睛是乔站在他的床边。
“你可以起来吧,带你去看莫然。”看着擎苍突然瞪大的眼睛,乔苦笑一声:“… …莫然的墓。”
嘴唇一下子抿紧了擎苍眼眸上蒙上一层哀伤。很痛苦,他还是起来披上衣服。想见 他,哪怕只是他的墓,哪怕见到之后会更痛苦,怎能不去看他一眼,虽然地下的他 并不愿意见到自己。想对他说自己真的很爱他,哪怕他再也不会回应自己也好。
“走吧,赶在你哥哥来之前。”
说完的乔把背影留给擎苍走出去,擎苍默默地跟上去。
一路无言乔知道擎苍的心情复杂,知道他也在害怕,恐惧着见到墓碑之后的荒凉也 要奋不顾身的再去看一眼。
十几分钟后乔把擎苍带到埋着希莫然的地方把车停下,擎苍自己下车乔留在车上。 这个时候擎苍需要的是独处,乔有自觉的把空间留给他。在车厢里乔点燃一支烟把 车窗打开静静的望着擎苍朝希莫然的墓前走去,勉强抬起的脚步身形不稳当。
不远处的路程擎苍感觉自己走了好久,他每一步都走的颤栗。当他终于站在希莫然 墓前的时候痛的猛吸冷气突然难以自持的跪在地上,苍白着脸颤抖的伸出手抚上冰 冷的石块上的照片。真的是莫然,有着英俊的脸庞冷漠的眼睛在冷冷的盯着自己看 。巨大的事实冲击让他五脏六腑顿时绞在一起,擎苍疼的脸扭曲皱在一起。
心底的承受防线崩溃,擎苍突然动手开始开始挖希莫然的墓:“莫然,我不能相信 这是真的,你出来,你给我出来……”要他怎么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想着自己真 的已经习惯了这个事实,不可能的,见到希莫然的墓碑之后擎苍懂得自己这一辈子 都不会接受这件事情。怎么能承认他真的已经离开,怎么能接受自己最深爱的人就 躺在这片冰冷的土地下面,没有呼吸,没有生的气息。
他要徒手挖开这道墓,就算是尸体他也要。
经过几日太阳的暴晒土地变得很硬了,擎苍的指缝里嵌满泥土指甲被土里掺杂的小 石块掀翻过去鲜血淋漓的染红了泥土,一颗颗晶莹的水珠掉进土里很快的被吸收消 失不见,擎苍像是没有感觉那样摸木的挖着土。
“够了。”
一声窝火愤怒的暴喝擎苍的手被用力的抓住听乔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吼道:“这双手 你不想要了吗?我带你来不是让你自我摧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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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那儿的擎苍没有回头,他抬起头盯着希莫然的照片:“他没有死对不对……他 一定是在哪里看着我……他只是恨我不愿意出来罢了,他没有死,他不会死的。” 坚定的话中透着颤音,菊花奢望着有人能给他一个否定的答案告诉他希莫然没有死 。
“你已经看到了,这就是现实,醒醒吧,他已经不在了。就算是他在哪里看着,那 敢是在天上。”
乔无情的宣判了希莫然的死期也告知了擎苍的刑期,他被痛苦判了无期徒刑,这座 痛苦的监牢他注定要在里面将牢底坐穿。
擎苍猛地抽回手愤怒转头的嘶吼:“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告诉我他已经死了?”他 愤怒的样子像是要杀人。
“那你想怎么样?告诉你莫然他还活着?然后抱着这个谎言一辈子的过下去?”
擎苍顿时紧咬着牙齿目光纠结。乔说的他都懂,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关于希莫然的一切事情都那么清晰的存在脑海中,他不愿意就此变成回忆。
“虽然说现实很痛苦让你宁愿活在谎言里,可是谎言终究是谎言,到最后一切都不 会有改变。莫然不会回来,永远不会回来了。你就算把他从土里挖出来又能怎么样 ;你能和一具尸体过一辈子吗?他可能现在已经腐烂,他的脸现在可能是丑陋无比 ;你能对着一副骷髅说【我爱你】吗?”
“不要再说了。”擎苍大喊一声捂着耳朵拒绝听乔再说一句话。
不要再说他早已心知肚明的话,不要再让他一次次把心里的伤疤一层层的揭开,不 要再让他看到心中破开的大洞。灰色的天,灰暗的心,曾经希莫然嘴角隐约的笑意 如今成为定格的画面。
擎苍红着眼眶深深吸口气抚摸着希莫然的照片笑着说:“如果你在,我愿意吃一辈 子你煮的难吃的饭。莫然,告诉我这不是我的奢望……”墓碑上的冰冷从指尖传到 擎苍的心底,忍不住擎苍倾身上去轻吻了一下照片上的希莫然。已经不会再有人会 因为这个亲吻恼羞成怒的给他一巴掌了。
这辈子,注定我抱憾终身。握紧胸口的子弹吊坠擎苍站起来,所以你说下辈子也不 想见到我对不起我不能答应。
转身,擎苍走了。
莫然,改天我再来看你。
“莫……莫,你怎么了,快醒醒。”耳边传来宝拉焦急的呼唤。
突然被唤醒的希莫然猛地张开眼睛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映出宝拉模糊的样子,脸上的 异样让他伸手摸了一下掌心里一片水迹。
看着他发呆的样子宝拉很担心,在外面敲了好几下的门莫都没有回应她关键的推开 门看见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从他紧闭的眼睛里不断的流出眼泪,他用着痛苦的声 音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
“莫……”
“我没事……我只是眼睛……太痛了……”希莫然捂着眼睛泪汹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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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莫然冷静下来之后宝拉把他搀扶起来让躺在床上休息。
不久之后一条凉凉的毛巾搭在他的眼睛上,宝拉轻声说:“你眼睛不好就不要随便流眼泪。”
“谢谢。”
“你刚才是做噩梦了吗?”
“算是吧。”
宝拉没有问希莫然梦里的内容但是她清楚他一定是梦到了心爱的那个人,心疼希莫然的痛苦,妒忌那个即使去世了也在希莫然心里占着很重要的位置不肯消失的人。为什么死了也不肯放莫自由,或者该说是莫不肯放自己自由。
眼上的毛巾被拿掉,希莫然奇怪的望着眼前模糊的影子越来越靠近自己,突然的压抑让他呼吸不舒服,宝拉靠的太近了。
“宝拉?”
“莫,我不能当你的眼睛吗?”宝拉难过的问。莫瞪着空洞的眼睛没有聚集点的望着自己,每当她看到莫这样的眼神的时候就感觉他好无助让人很心疼。
“怎么突然这么说?我还不瞎呢,宝拉。”希莫然笑着巧妙的用语言带过。
“你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莫,我喜欢你,我不在乎你的眼睛不方便,也不在乎你心里还惦记着她,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直到你忘记她为止。”
宝拉在夜晚散下的长发发梢因为俯身的关系扫到了希莫然的脸上,希莫然伸出手温柔的抚上她的头发:“宝拉,我们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我能感觉出来你是一个纯真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