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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时间以来,洪太祖并没有闲着,他将能够动用的资源都动用起来,到了最后发现,似乎除了强攻一途之外,再没有其它任何有效的方式。
江湖事,终归还是要江湖了。
程孝宇,不管你是不是江湖人,半只脚踏进来了,就别着急出去了,江湖的血雨腥风,你小子还没有真正感受过。
老菜坊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如果是常常收看省新闻市新闻的,并且关注官场的人,一定不难认出这位苏地的省委大管家,一身严谨的装束,独自一人走进了老菜坊,视线未曾在任何人的身上停留,也未曾有一点点躲避人的意思,迈步走上了楼梯,在诸多人关注的目光下,坐在了二楼围栏旁的椅子上,与洪太祖对桌而坐。
“上好的雨前龙井,尝尝。”洪太祖亲自将桌上的茶给这位秘书长倒上,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不言,垂头,喝茶,似乎本就没打算说话。
一壶茶过去,洪太祖将身前一个档案袋轻轻推到了对方的面前,开口说道:“制衡,这是我的理由。”
对方本没有去触碰档案袋,听得洪太祖此言,抬起头,眼镜片后面射出两道精芒,淡淡言道:“南太祖,洪太祖,否则,岂不是笑话。”说完,站起身顺手拿起档案袋,走下楼走出老菜坊,从始至终,他对老菜坊内其他人没有一丁点想要去看一看的欲望。
道不同不相为谋,南太祖因为是洪太祖才可以存在,这些人,不过草寇之流,打江山冲锋陷阵可能会是好手,可真正要用到他们来稳固江山社稷,不仅起不到好作用,反而会拖后腿。
洪太祖摸着满是赘肉的下巴,知道对方要的不是自己的决心,而是刚才那一句话,话的内容不重要,对方要是不清楚也就不会抛头露面的出现了,说这句话,摆低姿态才是重要的。
一句话,南太祖,不能再存在了,后来者,都只是笑话,都只是填充到坑中的棋子。
两大经济圈的丢失,已经触及了某些利益团体的底限,在启丰着力培养继承人的时刻,洪太祖也没闲着,甚至可以说这么多年他都在布局,看似将洪继祖摆在了继承人的位置上,实际他不会放弃任何抓在手里的权力,儿子嘛,有的是,洪太祖光是儿子,分布在全世界的就不下十个,两下相比可想而知什么是重要的。布局的关键就在于,拉拢一些人,腐蚀一些人,靠近一些人,成为一些人。
……
境外,金三角,帕万。
西南毒如今已经是金三角首屈一指的大毒枭,虽还没有如之前的默里德将军那般与周边政治军事力量达成协议,也不容小觑,知道一口吃不下个胖子的道理,稳稳的将既得利益攥在手中,稳固自身的势力范畴,至于别的,在没有一定谈话的资本前,西南毒聪明的没有涉猎,哪怕丢掉了一定量的份额和相当多的利益,但有一点是所有人都必须佩服他的,短短时间,在金三角站稳脚跟,懂得利益最大化,也懂得避重就轻,更加懂得取舍,如此之聪明人,一旦将势力稳固,哪怕是不受到其他大型势力的喜欢,但也能够得到他们的尊重。
西南毒不喜欢高楼大厦,也不喜欢人多眼杂,帕万依旧是帕万,只是这里不属于西南毒,他还是居无定所的飘荡在自身的势力范围内,狡兔三窟,据不完全统计,疑似西南毒居所停留地的目标,超过了三十个,用他的话说,与其费尽心力去布置一定不可能完美的防御体系,不如让所有人都找不到自己。
森林竹寮,听着因因汇报的国内消息,西南毒把玩着精致的烟嘴,目光迷离深邃,看似心不在焉,因因很清楚,自己读出的每一个字,都会进入到他的脑海中。
外面的蚊虫飞舞,竹寮内焚香一炉,蚊虫绝迹,良久之后,西南毒闭上了眼睛,喃语一句:“树欲静而风不止。”
“毒爷,这一次我们……”因因试探的问了一句。
“知道我为什么如此在意内地吗?在所有的东西都撤出来之后还那么的在意。”西南毒不答反问。
“路!”因因给出了她所认知的答案。
“你很聪明,那你说说,这路,要靠什么维系?”西南毒点点头。
“自然是黑白两……”言至此,因因突的明白了,资料中已经显示出来,如今的斗争态势绝不单单是江湖争斗,暗流涌动的波浪下面,是官本位国家最有趣也最凶险的斗争——官斗。
“去吧,告诉小金,保证基本流量外,我和她还有麾下的所有人,都不准再往内地多销,便宜点,砸到日本去。”
又是让因因一愣的决定,耳濡目染这么多年,还是抓不住毒爷天马行空的思维,总要缓一缓才能从平日里的习惯中摸索到答案,在因因走出竹寮房间的那一刻才想明白,毒爷这是再向整个华夏政府表态,也是告诉程孝宇,我不会参与,告诉洪太祖,你无需担心我。
越是斗争激烈的时刻,越是能够保持所谓平衡的时刻,西南毒选择了如此绝佳的时机想要摆脱了程孝宇,乃至摆脱征服帕万自己所付出的代价,能如愿吗?
因因有信心,她从来对西南毒都有信心。
西南毒呢?
闻着热带雨林独有的味道,看着外面的碧绿葱葱,内心远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的平静,自己这一招,真的能够火中取栗的摆脱束缚吗?老了老了,宁愿失败用更多的利益补偿,也不愿意连尝试绝对自由的举动都不敢做。
失败,成功,这定义,如何界定呢?
或许,这一次之后,会有许多人认为我老毒物是老糊涂了吧,谁又知道呢?
……
兰州军区,呼啸的西北风,浓郁的西北地域味道。
坐在光秃秃的山壁之上,啃着风干的腊肉,喝着当地人酿造的米酒,怀里揣着几个馍馍,听着山下放羊者的嘹亮歌声,程孝宇迷醉了。
七大军区的废弃装备翻新工作进行的不是很顺利,废物重新利用的比例不是很高,可即便如此,程孝宇这三个字也成为了总装和各大军区装备部的宝贝疙瘩,甚至七大军区的司令员政委都不乏开口给其邀功的。
军用装备,军用大型装备,每一样都是天价产品,哪怕只是一架报废掉的直升飞机,程孝宇能够东拼西凑的找到它的根源故障排除,保证其还能继续飞行不出故障,那给国家节省的军费就数以百万计,转了一圈下来,比例虽说极低,为国家创造的直接经济价值已经超过了亿元,并还在直线上升。
过年了,2012到了,程孝宇和裴裴在兰州军区停了下来,在这里跟战士们一同过了个新年。
裴裴每天都用电脑与大宇集团的高层进行视频会议,她要让自己陪在爱人的身边,最起码在这个时候,在爱人心里最空虚也最痛苦的时候,陪在他的身边,与他一起面对不愿意接受的现实。
老爷子年近百岁,喜丧,该高兴,程孝宇也没有被伤到整日不能自己,他只是不断的回想起与爷爷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回忆那些改变了自己性格和命运的点点滴滴,成熟一分,越能够了解爷爷的苦心一分,了解一分,越增添回忆一分。而真正让他烦恼的,又岂是这些,外人看着是罢了。
手中装酒的皮囊被拿走,裴裴一身西部女的装扮,马靴皮裤风衣,抻了下懒腰,对着皮囊口喝了一大口绵柔却回味无穷的米酒,脸颊微微有些红润,坐下来靠在程孝宇的肩膀上,喃语道:“老公,要不,咱们出去旅游吧,遇到好的地方就在那里定居下来,待到想走的时候再继续走,就像是这里,多么广阔的天地,可肆意放纵身体内的情绪,啊……”
对着天地怒吼,喊完之后,身心透着一股子通透,爽极了,大口的喝了一口酒,狠劲的咀嚼着越嚼越有味道的腊肉,这般生活,这般广阔天地,舒坦。
程孝宇微微一笑,学着裴裴的样子,怒吼一声,喝上一大口,火辣辣的感觉冲袭着全身,冬季的干冷并没有影响到二人此刻的好心情。
“我听说了,爸要调走了。”两人并排躺在地上,身下是程孝宇所穿着的巨大羊皮袄,摊开能充当被子和褥子,穿在身上能让人足足胖上三圈,可见这羊皮袄的大小。突的一句话,将幻想中的美好世界拉了回来,重新回到现实之中。
敌人,还在翻江倒海。己方,有资格退出吗?退出的代价即是生不如死,有些擂台,一旦你站了上去,输的代价是沉沦谷底,而赢的代价则是要永无止境的战斗下去,没有尽头,永远都没有尽头。
程孝宇已经站在了擂台之上,已经战胜了无数的对手,如今的他不需要再去寻找对手战斗,站在那里,就会有无数的对手蜂拥而至。
北王爷只有一个,北地称王其他的人怎么办,其他有野心的人怎么办。
曾经,程孝宇追赶别人,而今,他成为了被人追赶的目标。要想不被人追上,只有不断飞速的奔跑,不断的前行,不断的让自己与后面追者拉开距离。
有人曾经说过,如果你一辈子都在追寻成功的路上,你还算是比较幸运的,一旦你成功了,那你的灾难便开始了,泄掉那股子精气神却不能泄掉继续努力奋斗的现实。
裴裴口中的畅游天地,也只能当作梦想去奢望了,她很清楚,如果自己和程孝宇真的放下了一切,不要说去畅游天地,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身边一旦没有了诸多高手的保护,头上一旦没有了国家赋予的光环,想要置他与死地的人很多,逃,或许也就只剩下逃了,逍遥自在,哪里会得到。
咕咚咕咚!
裴裴几乎就没什么酒量,此刻大口大口的喝着酒,很快就醉倒了,倒在程孝宇的怀中胡言乱语。
她累了,真的累了,一直以来,躺了二十余年让她精力异常的充沛,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都不觉得有什么,几年来不断的将时间压缩去做更多的事情,那样她并不觉得累,可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每日的工作量小了,反而觉得累了,无形的压力不断的笼罩过来,她知道自己需要发泄,更加清楚承受要比自己多得多的爱人,更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或许,他已经在持续了五年的奋斗之旅中,熟悉并且习惯了承受压力的日子。
抱着裴裴,给她唱着明显自成一调的歌曲,迈步走在荒芜的戈壁滩上,程孝宇豪情万丈,大声的呼喊着:“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是啊,暴风雨来了!
裴跃进,即将卸任奉天省委书记,绝密消息,返回到京城担任副总理,升了,实实在在的升了,这也是裴跃进未来必经的一条路,是裴家最理想的宏伟蓝图重要一步,本该庆贺,裴家内部的人员都觉得一口气吐了出来,裴建军卸任,弟弟接任,两者之间看似没什么区别,裴家的地位还在延续,可看看裴跃进的年岁,看看他的履历,那可是硬邦邦的后备领导人履历。
好事是好事,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好事,提前完成了转变是好事,甚至有人猜测,裴跃进会提前一届入常也不是不可能,否则十八大年底即将召开,又何必在意这半年多的时间呢。
真正的原因只有少部分人心里清楚,裴跃进的路还是从前的路,这提前的时间乃是有人推波助澜使然,而这‘人’,乃是以往站在裴家对立面的某个派系,力主让裴跃进提前熟悉工作,分管主持一些相对重要的工作,连在国务委员位置上热热身都给免了,如若被外界知道这才是事实,诸多猜测就会凭空出现。
将醉倒的裴裴放在床上,走到屋外,看着天空开始零星飘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