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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什么?”
“或许别人羡慕的是你相貌,你的家庭,甚至是你未来的夫家。但是,我羡慕的是你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能把自己的音乐传到很多人的耳朵里。”张子萱耸了耸肩,话语里透着很多无可奈何的成分。
“你也能······”
“所以,你要做到最好!”张子萱拍了拍顾师师的肩膀,抢先出声,声音洪亮得不像她。
顾师师朝她重重地点了点头,道了声别。收拾一番,顾师师准备出门,在这个城市里行走一番,去寻找寻找灵感。
一开始,顾师师就是一个用大提琴说话,并渴望被听到的人。如今,她已经有了听众,那么,就要做到没有瑕疵。
步行在这个城市里,顾师师显得特立独行。
周遭,年纪轻轻的白领撑着遮阳伞,焦虑地在路旁拦着的士,浮夸的动作与忙乱的神情跟精致的妆容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车道上,一辆辆国产的、进口的轿车呼啸而过,车子里坐的是为生活奔波的中产阶级们。
而这个时间点,路上是望不见属于这个城市的天之骄子的。像霍霖霆那样身份的人,一定是坐在总裁办里神清气定地品酒或是饮茶。
顾师师漫无目的地闲游着,突然,发现前方坐落着一栋白色的建筑。在CBD范围内,高楼大厦林林立立,这栋楼却独树一帜,只有三四层楼高。
奥斯曼建筑风格,整栋楼染上一层白色,像是一座落满白雪的屋子。格局处处彰显着来自巴黎左岸的优雅风味,雅致至极。楼外悬挂着“SI”两个字母,顾师师托腮,应该是源自法语,意为假如。
若是搁在以前,顾师师肯定很鄙视这样的名字,在她的眼里,从来没有假如一词。但现在,连生命都能重来一次,她才觉得原来一切都是蕴含着无限期冀的,是可以假设的。
“SI,假如······”顾师师呢喃着,这个主题,倒是很贴切且新奇呢。
带着好奇,顾师师推门而入。迎面而来的是浓浓的高级时装屋的气氛,左边是展示厅,右边是工作台,有一些凌乱的布料和工具。
整个工作室完全没有商业的气息,反而像是谁在自娱自乐,缝纫机还在吱吱发响,而边上还留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偌大的空间里,空无一人,既没有顾客,也没有店员。
顾师师正欲意走出这家店,却被一件礼服彻底抓住了眼球。
梦幻的淡蓝色,鱼尾裙的款式以及鳞片点缀,每一针一线都毫无瑕疵,明线暗线都穿梭得极好。礼服像是具有魔法般,将毫无生命力的模特点缀得犹如一条活蹦乱跳的美人鱼。肩头上的薄纱营造着朦胧的效果,性感妖冶。
顾师师猛地想起自己还未想好穿什么礼服登台演出,一看,这件礼服不仅清纯中透着性感,更酝酿着浓浓的古典气息。
思及此,她伸手就要抚摸,身后传来一声厉声,“住手!”
顾师师一愣,惊觉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有些尴尬的转头,准备道歉。
来人看清了她,一愣,许久,才出声:“师师?师师,是你吗?”
这一叫,让顾师师也愣住了。
“我是景襄,不记得了吗?”她莞尔一笑,动作与腔调尽显高雅。
顾师师这才记起,她是顾家的远房亲戚,算起来是自己的表姐,也是自己出国前最要好的朋友。
景襄脸上尽是喜悦之色,拉过顾师师的手,带着她往前走。
“你坐,我去给你倒杯咖啡。”景襄有些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扬了扬手。
顾师师攫住她的藕臂,摇了摇头,柔声说道:“不用,跟我见什么外啊。”
在顾师师出国前,她们曾是最亲密的朋友。一个是大提琴手,一个是在时尚界打拼的时装设计师。
五年前,顾师师只是初出茅庐,并未有什么成就。而景襄不同,当时的她已经是国内炙手可热的新锐时装设计师。她的设计风格前卫阴暗,鬼魅科幻,充满超现实主义色彩。她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被业界誉为中国版AlexanderMCqueen,享有“鬼才设计师”的称号。
待景襄落座之后,顾师师才认认真真地打量了她一番。眼前的她,气质娴雅,跟以前那个特立独行的她迥然不同。以前,她可是天天烟熏妆遮面的,个性和外表都有着几分李师师的韵味。
“认不出了吗?”景襄看透了顾师师的心思,不禁笑出了声。
顾师师哑然一笑,点了点头。虽然多年未见,两人间却也没有一点生疏。
“时装设计师都跟日理万机的君王似的,从创意到走上天桥,分分钟都在打仗。你这,怎么闲得跟个贵妇似的?”顾师师环顾了四周,笑道。
“我没有再做设计师了。”景襄脸上浮现一丝苦笑。
“啊?那你这一栋楼?!”
在摩登都城的市中心,在CBD商圈内,寸土寸金的地方,这一栋楼不是一个价值不菲能形容的!而且,作为“夕阳产业”的高级定制礼服,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唱衰一次,每本杂志均曰“高级定制已死”,但她还能悠闲自在地运营下去,若非有雄厚的财力作支撑断然是不可能的。
景襄正要开口,一个妙龄少女像是精灵一般从内室蹿了出来,有点慌乱地说道:“师父,师父,不好了,江太太要亲自过来拿衣服。”
有一丝愠怒在景襄的脸上一闪而过,顾师师很敏感地注意到了。
景襄轰然站起,说道:“这里哪里有她的衣服!”
“江,江先生之前不是让您给他母亲做了件衣服吗?”
景襄恍然大悟,脸上满是不知所措的表情,紧紧地抓住座椅的边缘。
“景襄,怎么了?”
景襄并未直接回应顾师师,只是向女孩招了招手,有些无力地说道:“你去把工作室里的衣服包装好吧。”
看着景襄像是失了魂似的,顾师师有些手足无措,只得跟她静静地坐着。
没过一会儿,店里走进了三人。
顾师师下意识地转头,目光落在了男人的身上。男人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气息,五官深刻,称得上十分英俊,但有些过于冷酷。女人一副名媛相,每一个步子,都散发着孤高冷傲的气质。她们身旁跟着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大概是佣人。
顾师师回过头,才发现景襄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衫,只见景襄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了一个看似自然的笑容。
“江先生,江太太,你们怎么亲自来了,我可以给你们送过去的。”景襄含着笑,走了过去。
顾师师全程注视着,不仅景襄的反应让她感到奇怪,也注意到了那原黑着脸的男人脸上也浮出一丝尴尬。
“多谢景小姐,辛苦了。”所谓的江太太客气地说道,说罢,她轻轻地往男人的怀里依偎过去,一脸甜蜜,又说道,“谢谢你,老公,我妈一定很高兴。”
顾师师看出了端倪,紧紧地握住景襄颤抖不止的手。
“江先生真是孝心可嘉。”景襄咬字清晰,听起来像是怕对方听不清。
顾师师认出了他,江峯,经常出现在各大财经杂志上的封面,身价极高。江家凭借着金融巨头的称号,在都城的地位数一数二,不容小觑,跟霍家是世交。江峯和霍霖霆可谓是拜把子兄弟,交情深似海。
江峯并未回应,只是将身边的佳人推开,冷冷地说了一声,我忙,快些走。
他身旁的佳人变了脸色,嘟囔着:“我妈生日你不爱管,我弟被人欺负了你也不管,哼。你说,那个霍霖霆为什么为了一个女人把我弟弟送到警察局丢人啊。你们还是好兄弟呢。”
江峯的脸色在佳人的喋喋不休中越来越难看,冷声道,有事回家再说。说罢,他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待来人离去,顾师师才幡然醒悟,原来那夜飙车的黄毛男人,是江峯的小舅子。呵!好大一个来头!
突然,身边的景襄身子一软,靠在了顾师师的身上。顾师师一慌,连忙把她扶到沙发上。
“你怎么不问我是怎么回事?”景襄苦笑着说道。
“你想说自然会说的,不想说,我问了也没用啊。”
景襄靠在沙发上,抚了抚有些凌乱的发丝,这才出声:“我是他的情妇。”
“为什么呀!”
顾师师不解,原本意气风发、性格张扬的好友,怎么现在成了这幅样子。她难以接受,继续问道:“你明明有着你的事业,明明有着你的大好前程!为什么呀?”
“你说时装设计?呵!年少轻狂的时候以为自己很行,还被各大杂志称为什么新锐设计师呢,出了国才知道,自己什么也不是。这行,水太深了。”景襄叹着气,“后来,我遇到了他,我们相爱了。”
“那,那为什么不结婚?”顾师师依旧不解。
“结婚?他一个太子爷,怎么会跟我一个破裁缝结婚。”
景襄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江老太太来到她窄小杂乱的工作室里,高声呛到,你一个破裁缝还想嫁入豪门!
“那他?”
“他有他的苦衷,结婚这样的事,岂是他一个人的事。”
听及此,顾师师联想到了自己,确实,身不由己。顾家算不上豪门,她尚且不能自作主张,更别说像江家那样的大家族。不是男人太懦弱,而是他一动,波及无数,他身上承载的东西,太多。越是豪门世家,越得讲究门当户对。
“没办法,我爱他,他爱我,就这样了。这样也挺好,不年轻了,他给我钱,给我爱,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肉|体和精神食粮我都不缺,还在乎什么名分呢。”
顾师师不知如何回答,确实,景襄的话让她难以辩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身为表妹兼好友,她只能表示祝福。但,顾师师决不妥协,康家的儿媳妇,她不做!
刚才的女孩又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卡片。景襄接过,笑了笑,又扔在了一边。
“怎么了?”
“你未来丈夫的妹妹,要办一场show。”
顾师师错愕,从来没听说过康亦风有个妹妹,不是独子吗?
“康家的私生女,你呀,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关心你的夫家呢。”景襄推了推顾师师,笑道。
“师父,您不去吗?听说这场秀可是霍总在幕后支持呢。”
“是吗,看起来这个康亦茹手段不简单啊,背后的金主果然不容小觑。”
作者有话要说: 【此章配乐。条件允许可点击】
私以为真正的友情便是,虽然很久才能见一面,但每次见面既不会感受时光让彼此缺失了共同语言,也不需耗费精力去解释彼此不在时发生的那些事的前因后果,就好像,昨天才刚刚一起喝茶聊天过。我想,顾师师和景襄便是如此。范玮琪关于友情的曲目……
☆、步步紧逼
即使与康家达成联姻,但顾师师一向不过问夫家情况,甚至就连康家的家业主要在哪方面开花都不知。现在凭空出来一个康家小姐,更何况还是私生的,她自然不知情。
顾师师从景襄的学徒手中接过咖啡,不紧不慢地搅拌着,戏谑发问:“景扒皮,赶紧跟我说说。这康家突然跑出来个女儿,这敢情是要跟我未来的儿子争遗产啊。呵!”
年少时,景襄性格外向,好玩,最喜收录各大明星名人的八卦传闻。别人看到的都是明星们的外壳,她倒好,成日关注不为人知的龌龊事。当时的顾师师赐了她一个名号,扒皮王,专门让人去皮现骨。
“又取笑我,不跟你说了!”景襄撇了撇嘴,顿了顿,话锋一转,“唉,你不知道,可有趣了呢!”
顾师师忍俊不禁,这女人,还想在她面前装成熟扮稳重?她们深交多年,知根知底,景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