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钧颃又挑眉了。这个蒋擎是聘请私家侦探还是自己变身成侦探,一天到晚跟著小今?很快地,他否决後者,要是他有本事跟著他们,早就跳出来在小今面前现身了。
届时,谁都没本事把小今拉离他身边。
「好啊,那就不化妆。」
「那可不可以顺便把头发烫直?」
顺便?怎么个顺便法?
这次,没等钧颃反应,小今先接话。
「我很喜欢梳头发,卷头发很容易打结,每次梳每次掉,我都快秃头了。我也不喜欢每天应酬到三更半夜,害我很久没有看过早晨的太阳,我很想家里的桑树、芒果树,很想茉莉花香」
说到最後,她哽咽了。
「你想回家?」
「嗯,想回家,回到有阿擎的家。」阿擎为她种了满园的花草果树,为她复制了一个她很想要的老家。
「为什么?阿擎对你很糟糕,这段时间他都没有来看你。」他不懂,牺牲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为什么小今可以甘之如饴?
「他很忙,他习惯把责任担在肩上,不是他的错。」
「跟著他,你会很寂寞。」
「不会啦,我们约定好了,以後要慢慢调整两个人的生活步调,相爱容易相处难,我知道还要再辛苦一段,但是我不会因为辛苦就打退堂鼓。」
钧颃看著她的眼睛,问得认真。「除了阿擎,别人不可以吗?」
「对,不要别人,只要阿擎。」小今回答得义无反顾。
「说不定你放开心情试试,会发觉有更好的选择。」
「我相信一定有更好的男人、更好的选择,但再好,都不是我要的那一个。」
钧颃叹气。他们的小小今长大了,长成了留不得的小姑娘,她的心不再能够掌控,她的思想,在他们追不到的地方。
「所以不管怎么样,你都想回到阿擎身边?」
「是,我可以回去吗?」阿擎不出现,她好担心,整天胡思乱想,想芬蒂、想无数趁虚而入的女生,她很辛苦,可是能为爱情辛苦,何尝不是幸福?
「让我再想想。」
「可以想快一点吗?」小今巴结的抱住他,像只小狗一样。
钧颃笑了,揉揉她的头发。嗯卷发的手感,的确没有以前好。
第二十五天。
钧颃还没想够,小今催过好几次,他老是要她耐心等侯。
她不知道阿擎天天出现,不知道表哥们已经和他谈判过好几回(用拳头),不
知道他身上的旧伤未愈、新伤又增。她不知道阿擎和她一样辛苦,而且一样相信,能为爱情辛苦,何尝不是幸福。
小今很著急,又开始像小猴子一样坐不定,又开始失眠、开始食不知味。
第三十天。
钧飏、钧凯放寒假,继「时尚女子」计划失败後,他们从早到晚守在小今身边,他们带她疯、带她到处玩,可是小今总是心不在焉。
他们每天都变出新花样,小今很合作,跟著开心、跟著笑,但是笑意笑不进眼角。
钧飏介绍的男人一个比一个优,他们聪明风趣、活泼热情,优点比蒋擎好上几百倍,可是小今应付他们,应付得好疲倦。
蒋擎日子也很难过,明明近在咫尺,却看不到、听不到、摸不到,他多羡慕古代男子能飞檐走壁,一提气就能飞到心爱女子的身边。
他没这等功力,只能用尽耐心,找小今的舅舅、舅妈沟通,甚至找上他不愿意承认的弟弟们帮忙。
他努力想办法让贺家人对自己有信心,释出无数善意,可惜,一直得不到回应,所以他失眠了、瘦了,胡碴从下巴处冒出来,狼狈将他的雅痞形象破坏得彻底。
第三十五天。
小今的熊猫眼跑出来见客,狒狒身材又变回瘦皮猴,体重像溜滑梯一下子就溜到谷底,她白天黑夜都睡不著,中药暍过一碗又一碗,身体还是很虚。
当然虚寒,没有阿擎的床上,每天都很「寒」。
小今的舅妈看见她这样子,也忍不住了,吵著要贺家四个大男人同意让罗密欧和茱丽叶团聚。
但身为男人,考量比较多(正确说法是,心眼比较小),他们不想就这样放过蒋擎,他们要让蒋擎确定再确定,确定小今的娘家很硬。
这会,小今决定不顾自尊心,阿擎不打电话给她,她来打。
可是美国的家没人接电话,她不知道爸爸和欣姨眼看事情越弄越大条,只好亲自飞一趟台湾,见见久违的小舅子;而打阿擎的手机也没接,她同样不知道他的手机第七次摔坏,嗯,事实是被钧楷打掉在地上,钧飏一脚踩坏,他还来不及去买新手机,两人好像突然间断了线。
她想不出办法来解决自己的恐慌与思念,这天,她闷在棉被里,哭到天亮。
第四十天。
小今忍受不了了。
她梦游似地赤著脚、穿著睡衣,变成阿飘,在清晨六点钟一路飘到楼下。
她听见阿擎的声音了又是幻听吗?
不管,说不定追著声音找过去,她就会看见阿擎,是幻影也没关系,她已经很久很久没见到他了。
打开门,阿擎的声音变大,她笑著抬眉。瞧!真的耶,幻影也出现了,太好了,她继续往前飘,小心翼翼、动作放轻,生怕幻影变成泡沫,一下子消失无影。
四对三;蒋擎、蒋昊、蒋誉、蒋烲对上钧颃、钧飏、钧楷,蒋家声势略占上风。
「人多示众,是想抢人吗?」钧飏双手横胸站著三七步问。
「不要说得这么严重,亲戚嘛,当然是好来好往。」
蒋烲看看三个冰岛哥哥,忍不住叹气他们一定没念过「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们今天是来谈判,不是来试拳头的。
「贺家没有这门亲戚。」钧楷拒人於千里之外。
「麦阿ㄋㄟ共、麦阿ㄋㄟ共啦,这段时间,我们家阿擎试过无数方法想要感动大哥们,可是也不知道哪里不对,越弄越糟。今天我们兄弟连袂出现,是希望听听大哥们有什么建议,能化解彼此的误会」
蒋烲相当有表演天份,他唱作俱佳,在一票面无表情的男人面前,还能把戏演得淋漓尽致,也算本领高强。
「眼看我们家大哥吃不下睡不著,一天比一天憔悴,帅气从身上退位,谁看了都要一掬同情泪」
小今傻傻地看著蒋擎。
蒋烲说得对,他好瘦,脸上还有乌青,他的胡子看起来很丑,深邃的眼睛很悲哀。
蒋誉摆臭脸瞄小弟一眼。这家伙是来演喜剧还是来据理力争?
「他放下那么大的公司,待在台湾四十天,只求见小今一面,足见他的诚心不虚伪,他大可以闯进门,闹得贺家鸡犬不宁,但他不这么做,是因为心疼。他心疼小今在家人和他之间左右为难,舍不得让小今难过,宁愿忍住思念也不愿意让你们
为了她起纷争,他被你们打,打得心甘情愿,他对小今的爱还不够明白吗?」
是这样啊,他待在台湾四十天,只求见她一面,他不是周旋在其他美女中间、不是把事业摆在第一位是这样啊,他是心疼她左右为难、不愿意她和家人纷争是这样啊,他挨打、挨得心甘情愿
泪水翻下,小今轻唤一声,「阿擎。」
她的声音很小,但七个高大男人同时转过头,她还是阿飘,一路飘啊飘,飘进蒋擎怀里,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他的身体。
「小今。」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蒋擎不是弹,他是大洪水泛滥。
他想她,日日夜夜、分分秒秒,无法忍受她不在身旁,他的心,折腾,他的爱,永世不移。
他再也不容许误会在他们之间造反,再不允许她离开他的身边,他要时时刻刻拥她入怀
「我好想你,想得睡不著觉。」小今抽抽噎噎的说。
「我也是。」
「我想你,想得吃不下饭。」
「你不吃亏,我也饿肚子陪你。」
「我想你,想得头痛」
他们无视旁人存在,一人一句,说不停。
贺家兄弟互视彼此。看来,就算有两百匹马力,也别想把小今拉离蒋擎了。
这时候,还是得最善於热络气氛的蒋烲出面。「贺大哥、贺二哥、贺小哥,我知道附近有一间活力早餐店,我们要不要」
小今回家了,但蒋擎的处罚还没有正式结束。
如果玩小今是贺家三个表哥小时候的乐趣,那么玩死蒋擎一定是他们在成人之後培养出来的新乐趣。
前几天,蒋擎对小今的浅啄轻吻越演越烈,在他的热情强攻和她的迷茫间,差一点点就能达阵,把两个人的关系再往上推个两层。
谁知道,小今在紧要关头突然喊Stop,他大气出、小气入,硬是憋住一张红脸,大步走进浴室里替自己降温。
从浴室里出来後,小今很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地走到他身边,拉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抱在胸前,满脸歉意。
「对不起,很痛对不对?」她问得小心。
「痛?谁告诉你的。」错误的性知识通常来自於错误的教导,他很想知道那位误人子弟的教师姓啥名啥。
「钧楷说的,他说,男生从那个那个『坚强』到『软弱』的过程,会痛到不行。」她好不容易找到恰当的形容词,形容男人兽欲不能得逞的现象。
小今观察他的表情,他的模样,好像真的很难受。她皱眉头,抱歉抱歉,她真的好抱歉。
「既然这样子,为什么不让我有始有终?」蒋擎的手攀上她的肩,吻她的欲望又开始蠢蠢欲动。
「不行啦,我们贺家的门风强调处女新娘,每个进门或嫁出门的新娘一定要是处女才可以。」
小今说得很认真。虽然阿擎的嘴唇就在眼前,她很想忘记自己是贺家女儿,直接就给他圈圈叉叉外加激动热烈,可是唉,表哥说啦,外公外婆会瞪大眼睛看她的表现。
啥米?他们贺家人活在中古世纪?如果男人出远门,要不要订几条贞操带给女人做临别礼?
「怎么可能?」他横眉竖目。
「真的,钧楷说,他和他女朋友感情很要好,可是为了爱她,为了能让她顺利嫁进贺家,就算痛到快死掉,他还是会在最後紧要关头忍住。阿擎你是不是很难忍?」
胡扯!他不敢说钧颃,那个男人对女人不友善,但钧飏钧楷换女人比换内裤还勤快,所以最後关头忍住?屁!这种话只可以骗骗涉世未深的无知少女!
蒋擎没戳破,只不过五官皱在一起,用痛苦表情企图博取女友的同情心。
「对,很难忍受。」他说。
「我就知道,你和钧楷是不能比的。」小今叹气,把手支在下巴上,满脸的苦恼。
他眉头一竖,脸色发青,「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男人怎么能被拿来比较,而且还是比输的状态!
「钧楷是乡下小孩,从小跌跌撞撞、皮都磨厚了,当然比较能够忍受痛苦,对你来说,这种痛一定很难熬。」她叹气,然後摆出一脸壮士断腕的悲怆牺牲,用力说:「阿擎,虽然我很喜欢跟你抱抱亲亲,但是我不想你那么痛,以後我们还是不要太靠近好了,我可以忍耐的。」
说完退开两步,整个人好委屈。
蒋擎用力叹气,他想,他应该提醒家里的弟兄,千万不要爱上有很多兄弟的女孩子。
「是不是一定要结婚之後才可以」
「贯彻始终?」小今接下他的话。
好吧,贯彻始终就贯彻始终。「对。」他回答得很无奈。
「嗯,钧飏是这么说的。」
「那么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