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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留下楚闻喜一人呆呆站在原地。
人面疮(15)
楚闻喜都不知道自己回到家的,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坐在沙发上发呆了好一会,而手上的人面疮正拼命挣扎。
江宁动的厉害,刚刚他贴了好几层胶布,此刻居然也被他弄到快破开,真不知他那麽小一个是哪来的怪力;注意到楚闻喜看他,江宁的眼神立刻变得楚楚可怜起来,充满哀求。
刚刚才被告白的感觉全都被冲散去,或者说,一看见手上这东西,就算想要对侯夏生的话小鹿乱跳几下,他的小鹿也不敢跳了。楚闻喜叹了声,将胶布撕开来。
才一撕开,江宁挥动起小手大叫道:「闻喜!你不可以相信那神棍的花言巧语!他外作贤良,内藏奸狡!」
「他那也叫花言巧语,你当年对我说的那些是什麽?巧言令色花言巧语才是在说你,还有什麽外作贤良,内藏奸狡,你说他人之前怎麽不先摸摸自个良心?」楚闻喜倒向沙发,想也没想的就反驳道。
江宁眨著眼,一副委屈样:「闻喜!」
「别叫了,这两天听你叫我的名字,我都快吐了……江宁,你到底为什麽要这麽烦我?」抓过抱枕抱住,楚闻喜将左手抬到眼前,冷笑道:「我真搞不懂,你到底以为自己有什麽立场说这些话。」
不待对方反驳,楚闻喜又说道:「说真的,这两天听你混帐话说一堆,我还是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麽,我们都分开这麽多年了,你有老婆还在外头有小三,跟他们比起来,我早就是个旧人了,你跟我更是连情分这种东西都没半分了,你现在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说了一堆,我只会感到恶心……江宁,你到底在想什麽呢?难道你以为,就算我离开你,也不能跟别人在一起嘛?」
江宁嘟著嘴,没有回话。
楚闻喜见到他那副样子,只觉可笑:「算了,要你这人真说出一点真心话来,我看要你再死一次还比较快。不过你放心……我跟……侯夏生不可能有什麽结果的……」
江宁不吭声了,他转著眼珠子,望天花板看地上看来看去,就是不看楚闻喜。
「他只是错觉吧,虽然我不懂他喜欢我什麽。」看著江宁的古怪姿态,楚闻喜也没说什麽,他想了想,觉得自己居然只能跟个人面疮、还是前男友的人面疮说这些,禁不住自嘲的笑了起来。
被侯夏生告白,他开心吗?很开心,开心到楚闻喜都觉得可怕,心脏在那瞬间跳得好快,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开心到差点无法呼吸,脑袋无法思考。有多久没有这样心动的感觉了呢?
很久了。自从离开江宁後。当年,江宁也常常让他享受那样的感觉,心跳著,像只为对方跳动一样;只要爱的那个人做出一点小事来讨自己欢心、说出一点甜言蜜语,他就会这麽开心,曾经想要快乐,很简单就能够得到。
但到如今,他已经很久没有嚐到那样的快乐了。
想起酷少年那白净的脸庞,认真的话语,还有常常红起来的可爱小耳朵,想起对方那美好而单纯的气息,楚闻喜就感受到心中深处,那份无法抑制的冲动与快乐。
但他却又不想要那份快乐。或者说,他害怕。
太可怕了……已经成为一个彻底胆小鬼的他,无法承担那样的快乐,那样的冲动,那样的美好……
「我都二十七了,论姿色可能还有一点,但再过没几年也是个老男人了,他还这麽年轻,怎麽想也知道不该跟我栽在一块。还有不说年纪方面,论其他的,我自己很明白根本配不上人家。」闭上眼,楚闻喜深呼吸了一口,缓缓说道。
他在说给江宁听,同时,也在说给自己听。
是啊,他怎麽配得上对方呢?脑海里浮现那道绚丽的身影,站在重机旁,阳光洒落在他身上的模样;起乩时,那圣洁不可侵犯的脸庞;用餐时,认真吃饭的举止;对自己说要陪他上台北时的坚决……说出我喜欢你时,那又懊恼又认真又害羞的模样……怎麽配得上呢?他到底何德何能,让对方喜欢上他……
江宁嘴张了张,像想说些什麽,但最终没有说出来,他低声道:「闻、闻喜……」
「不过,我还挺开心的。」楚闻喜做了这两天来第一次的举动,他轻柔的摸了摸江宁的脸:「被一个小帅哥告白,还是一个帅得这麽天怒人怨的帅哥,我应该说此生无憾了吧?」
「闻喜……」
「江宁,我很讨厌现在的自己。」楚闻喜说,他望向天花板,「非常的讨厌……也讨厌不打算改变的自己……但要怎麽改变呢?江宁,你看,你也没什麽改变,明明都结婚了,居然还敢在外头跟人厮混……人啊,要改变……好难……」
说毕,楚闻喜再也没吭声,他把左手伸到沙发下,就这样一直望著天花板。
他想,要收拾一下东西了,去台北啊……不知道一天能不能够解决掉,江宁会有这麽简单的回到自己身上吗?啊,他还要去找出电话,问朋友说江宁现在在哪里……好麻烦……还要见到江宁他老婆,得想想怎麽跟对方解释自己知道江宁被砍的事情了……
是说,不知道他那个什麽外遇对像碰不碰得到?楚闻喜其实还挺想看看那个人的,看是怎样一个笨蛋,跟他一样爱上江宁这人渣……看是怎样一个人,居然傻的砍了江宁一刀。
又是怎样的爱恨,才做得出这样的一件事情来?因为爱极,才会有勇气去做出这些,对方拥有的,是当年自己没有的勇气……该说钦佩嘛?楚闻喜笑了,或许是吧……
想著想著,楚闻喜睡著了。
江宁也没再吵他。
在睡著之前,他还想著,要怎麽面对侯夏生呢?是要委婉的拒绝对方的告白,还是彻底装作没那回事……而不管怎麽想,都没有一个好的答案。
楚闻喜突然害怕明天的到来了──他害怕,伤害到侯夏生。
为什麽要喜欢我呢?为什麽要告白呢?我为什麽要问呢?在不安详的睡梦中,楚闻喜的脑海里,满是这样自私的念头。
* * *
晚上九点多,楚闻喜惊醒了过来,他是被简讯声给吵醒的,而在这之前,他正做著恶梦。
好久没有这样被吓到跳著醒来,他呆呆的抓著手机,看著上头的不知名电话号码,有想要骂人的冲动。
抹抹脸,楚闻喜叹了口气,梦到什麽他记不清,只有印象是很不舒服的梦。喘口气回个神後,他举起左手,发现江宁居然也跟著睡著了,还睡得很熟,小小的人面疮正打著呼噜,两只小手也垂著,他晃了晃手,那两只小手也跟著晃了晃──太让人不愉快的景象了!
不过他睡著总比醒著好,楚闻喜一直深怕他自己会忍不住把对方挖掉,所以江宁还是住嘴别吵他比较实在。有些嫌恶的把左手放远点後,楚闻喜打开简讯来看,原本以为只是什麽垃圾简讯,但开头却让他愣住了。
「楚先生您好。叨扰了。我是江宁的妻子,五年多前我们有一面之缘,不知您是否记得?如今来讯打扰,是有一事相求。江宁日前住院,目前在台北XX医院,由於诸多原因,如果可以的话,可否请您来台北见他一面?简讯无法详谈太多,如果您想知道详情,烦请回电给我,号码同简讯号码。顾颐然。」
著实被简讯内容吓到头皮发麻,现在是演到哪出戏?楚闻喜又把简讯看了一遍,一字一字看了个清楚,又怀疑的把手机在手上翻了翻……不是假的,不是错觉,不是作梦。
他又看了眼手上的人面疮,现在到底是怎样呢?总觉得有种要被逼疯的感觉,不是说顾颐然跟人一起宰掉江宁?那现在又突然找他这个这麽久的前情人是怎样。该不会江宁遗嘱什麽的说他挂掉有把钱留给我吧──越想越乱,楚闻喜想到後来都要苦笑了,「想这麽多干嘛,打电话比较快啊,智障……」
拍拍脸颊,深呼吸了一口气,楚闻喜才慢慢的按下号码。
电话才响起不到两下,就被接通了。
「喂……楚先生吗?」他还来不及开口,对方立刻问道,是道甜美的女声,在没听到声音之前,楚闻喜都还以为自己记不得对方的声音了,但如今一听到,他却马上就反应过来,对方真的是江宁的妻子。
五年七个月又十二天前,对方就是用那样甜美的声音,狠狠的打击他的。怎麽可能会忘记呢。
「……是。」苦涩的笑了笑,楚闻喜想,五年前的自己如果知道在五年後,他会再跟对方牵扯上,会不会觉得很可笑。
「太好了,我刚刚在传讯息的时候很怕你不理我。」顾颐然的声音听来有些紧张:「那个……真的是很抱歉,突然打扰你……」
「不,没什麽……」楚闻喜声音乾乾的回答著。
「那个……」顾颐然顿了顿,像是不知道该怎麽说。是啊、要说些什麽?他们之间的关系太尴尬了,楚闻喜真觉得现在这景况非常的可笑。
一时间,电话里只有他跟顾颐然两个人浅浅的呼吸声在传达著。
「江宁住院了?」不过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楚闻喜又看了下手上的人面疮,问道。
「嗯……出了点事情,他现在在医院里昏迷不醒……那个,怎麽说呢,楚先生,我接下来说得事情可能有点、不合常理,或者该说很玄,但一切都是真的……所以希望你能够听一下,就、江宁他现在虽然昏迷了,但怎麽讲呢……」顾颐然仍旧说得迟疑。
这让楚闻喜感到奇妙,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女人说话不该是这样子的,虽然只讲过几句话,但那一次见面,他就知道对方不是简单的人物,讲话有条有理,而且十分喜欢掌控主导权。
隐隐约约间,楚闻喜有种感觉,好像能够知道对方到底想说些什麽。
「他在我这。」楚闻喜打断了顾颐然的话。
「什麽……」顾颐然一愣。
「我说,江宁在我这里……或者该说魂魄在我这里。如果你要说的是什麽很玄的事情的话。」继续盯著手上的人面疮看,楚闻喜慢慢的,一字一句道:「我没有骗你,是真的,我想你应该也是要说这方面的事情……是吗?」
「我的老天……」顾颐然抽了一口气:「那个天师不是骗人的……」
「什麽?天师?」这下换楚闻喜愣了。
「是、是的……那个……我不知道江宁在你那边……就,他的魂魄在你那边有没有跟你说些什麽……情况实在有点复杂……」顾颐然吞吞吐吐,明显对自己要说出来的事情也很没个准或是自信:「怎麽说,我自己原本也是不太相信的……」
「没关系,你慢慢说。」楚闻喜叹了声,看看手上睡得正沉的人面疮,有种好想用力打下去的冲动。
下面附赠第十四回後头的小剧场^^
是侯夏夏跟闻喜告白完後回家发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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