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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没揍呢?”听他半天没下文,我不禁好奇地问。
“……我不知道!一看你那样儿……一看你眼睛我就下不了手,心里就没那么大脾气了……”让他说脏话爆粗口呱呱的,说点正事儿就费劲。
“啊!完了就想尽一切办法把我弄到炊事班,就为了看我眼睛呗?”我一想到他那天晚上为了把我弄进炊事班,一举震慑全人类的英雄壮举就气不打一处来。那天那气魄哪去了?怎么也有今天?
听我歪的不上线,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忽然蹿起,在我头上轻轻拍了一下,而后又坐了回去,假怒装脑地说:“你这小B崽子……又给你点儿脸了是不?你那天让班长揍了在那抹鼻涕淌眼泪地,你知道你方班长回去多心疼不?你良心怎么样(让)狗吃了?安排你去吴班长那你又不去……幸好没去……要不是你方班长怕你挨欺负受罪天天磨我,我还真懒得管你……你以为连下的兵是那么好当的?你以为通信员是那么好当的?消消停停地在炊事班混三年,回家找个工作就得了……部队里头都是人吃人,你看连下那几个班长人模狗样的对你好,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好饼!”
我的一句话让他跳起来打我,同时他也回归了大声嚎气说话的方式。这,才是他的本性!
“我班长是好人。”听他说这些话,我多少能理解他的好心,可我心里怎么就感觉冰凉呢?不仅感叹:人与人的差距是够大啊!
“行!就算三班长是好人。那四班长呢?……真!我真不爱说那些破事儿……”他边说边捡起地上小石子,一下一下投进黑黢黢的草丛里,思绪好似又回到了从前,淡淡地说:“……你现在当新兵挨打两下就哭,你知道我当新兵那会儿是什么样吗?揍不死你……就因为我不会写字,新兵班长总打我。有次给我打急眼了,我就跟他干。结果连队出来十多个老兵一起打我……那伙山东兵……真他妈畜牲!下手可真黑!……唉!现在还挺想他们的……山东人够义气,敢打敢干!那天被他们打懵了,不知道从哪划拉个凳子腿儿,一溜气儿样(让)我放倒了三四个,可这帮B真叫爷们儿,眼睛都红了,照样上……他妈的四班长就在边上看着。操!还他妈黑龙江人呢!拉个架都不敢……要不是大勇给我挡那一凳子,我肯定开瓢了……也不知大勇手怎么样了……后来要不是连长回来那天他们不打死我也差不多了……乔晖,你知道不?连长刚当兵那会儿跟我一样,也不会写字,也没少挨打,他说他想反抗可从来没反抗过,他说要是再当一回兵他绝不那么窝囊……这人呐,你要不欺负他他就欺负你……”
听着他的话,我能真切的感受到十多山东大汉将他按在地上又打又踹的场景。想想他真的不容易,当兵受的苦比我多十倍还不止,这也是造成他现在这副模样的根本所在。但我并不苟同他的观点,于是用一句不知在哪本书上看到的至理名言反驳他:“其实每个人都有真诚的一面,主要看你用什么眼光去发掘。”
“发掘个牛子!有的人不揍他就是皮子紧……就说你那新兵班长吧,不揍他一回他就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了……”他不以为然地说。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问他:“……那次我新兵班长挨揍,是你打的?”
“是我打的!那小B样儿,俩杵炮就躺了……嘿嘿!乔晖我告诉你啊,打人要打脸,可别真往脸上打啊,容易把牙打掉……打太阳这地方,就这地方……”说着他凑过来向我展示了一下确切的部位图:“……瞄着这打,一打一个迷糊,还看不出来伤,打偏了也不怕,不是眼眶就是颧骨,在不就是脑袋……”
他说的津津有味。我听的瞠目结舌。
这么说来,是因为那天看到我哭,所以他才动手打了新兵班长……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有些想知道原因了。因为把这些事联系在一起,我有点小感动。
“我不是帮你。我是看他那B样儿就来气……你不知道,那回你们在炊事班聚餐,他他妈根本没花什么钱,五百块钱都样(让)他俩给分了……你说这样的人我不揍他还留着他?”
原来是这样!我有些失望。可我又在希望什么呢?希望他说就是为了帮我?
我摇摇头,制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轻轻说:“其实有很多种解决问题的方法,打架只能越打越生。就象今天你和吴班长……这就是今天没动手,打个噼里啪啦,你说你后悔不?多大点儿个事儿?”
我一提吴大勇,他刚刚那兴奋的样子马上消失了,坐在那呆呆看着月亮,半天没说话。
“乔晖——”他又又叫我:“……你是我的兵。别人欺负你,说你,就是瞪你一眼我都难受……我也知道大勇那么弄你是稀罕你,是闹着玩儿……可我心里不得劲儿,不是滋味儿……这也就是大勇,换别人我早急眼了……再说我一喝酒就管不住自己了……”
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也是第一次他向我敞开了心扉,可我在他的话里,除了能感受到这块石头是有血有肉的以外,什么都没感受到。而这时,我却希望能感受到一点什么……
“你不能少喝点儿酒啊?惹事儿打架多伤人!你没看华班长和车班长走的时候多难受,你没看吴班长多伤心……”
“乔晖——”过了一会,他又又又叫我:“……我以后再不打架了,酒也少喝。”
说完后,他听我并没说话,转过来对着我,一副气急败坏的姿势,高声说:“你不相信?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我不是不信。我是觉得人的本性不容易改变,改变了也就不是你了……我倒是希望你在打架前能多衡量一下轻重,酒嘛?少喝有好处。”这么多年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下这个决定,我也不想知道。
“嗯!乔晖——”他又又又又叫我,然后幽幽地说:“……我哪次一打架,一看着你可怜巴巴地望着我,我就能想起那天你抱住我那样儿……心疼的抗不了……那天多悬!要是真把你砍了……我以后肯定不打架,少喝酒。乔晖你记着我说的话,我要是说了不算,就是‘蹲着撒尿地’!”
我转过头望着他,心里忽升一股别样的温暖,完全不由控制地说:“你要是真能做到,我,我就跟你一被窝睡!”
“哈哈哈哈……”他大笑:“其实一不一被窝都没什么,我那是逗你玩儿呢……哈哈……”
我这脸“腾”的一下,瞬时间忽忽发烧,不依不饶地说:“你少骗人了!你为什么喝完酒闹我?为什么把我床板弄得大窟窿小眼子的?你以为我不知道?”
“嘿嘿!那我跟你说实话你可别生气啊?”
我点点头。
“我那几个一营老乡吧,一个人整一个小新兵搁被窝搂着。搂就搂呗,啥了不起的!可这几个B老是在我面前吹牛B,好象他们多了不起似的……这几巴玩意有什么的?不就是睡觉暖和点儿嘛!俩人睡一床挤不说,多别扭啊!……可那天大勇要你去他那,我就觉着跟你睡意被窝肯定不能别扭,也省着他们老在我面前装B……就这。”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气不打一处来。
“看看看看,刚说了不准生气,你还生气……”
我真懒得跟他说。
“你中午、晚上都没吃饭,走吧,回去吃点儿。”我说着话,也不等他同意,起身就走。没走多远,他就跟了上来。
卷二 第十四章 熊横狼陈
回去后,白驰李亚辉几个人听说他没吃饭,抢着去厨房张罗,方宝胜还特意为他擀了一碗面条。
方宝胜的手擀面,是只有连长才能享用的特殊专利,就连指导员都很难吃到,而刚来炊事班时我却没少吃。那时候,陆文虎在菜点车班长那弄来的排骨啊肘子啊什么的,加上方宝胜那一碗碗汤清水丽且劲道的手擀面,简直是我梦里都会淌出哈喇子的美食。
陆文虎在他们心中,无异于拥有着神一样的地位,是他们安心并自豪在炊事班工作的唯一生命源泉。
那晚,我躺在床上,看着于人前沉稳笃定又自信从容的陆文虎,心里忽生一股别样的情愫。
这么长时间,我是不是一直在忽视着他?从来就没真正看待过他,先入为主的把他排除在心门之外,戴有色的眼镜将他看做是一个不可救药的人?
然而事实上,陆文虎绝对有他独特又出色的地方。不说他从来不欺凌弱小,只是有些酒后无德。也不说他从来不刻意去记恨别人,即使仇人,三碗酒下肚也会变成朋友。只说他身上的那股雄霸之气,使人一见之下即敬又畏,就连连长那样的王者都愿意和他称兄道弟,引为知己,何况他那些老乡和炊事班人员。他义气,为朋友两肋插刀,赴汤蹈火,分辨人心的能力独特而又准确……
在别人眼里,他是一个大而化之、不拘小节的人,而今夜他毫不掩饰地在我面前所表露出的如同孩子一般的傻气,使我一下看到他硬朗的背后,也有软弱和无助。这,让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增添了血肉,更丰满许多,再对他进行惨无人道的鄙视时,便多少留一些情面。
第二天一早刚吃过饭,华伟和车建国不出所料的来到炊事班,把陆文虎带走了。而晚饭后,吴大勇和陆文虎两个人都喝得醉醺醺的,彼此互攀着肩膀踉跄着走进宿舍。使我不禁感喟:果然都是男人呵!
心胸决定了男人的气度和魅力,这话当真不假。
那晚,看到两个男人搂在一起,并肩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忽然感受一股别样的温馨。两个同是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搂抱在一起的情景怎么就那么和谐!使人心生羡慕。
满天黑云终于散了!这比什么都让人感动。
“乔……晖,我……来带……你走,你这个熊……班长不……让我咬你……你跟我……走吧……”吴大勇看样子是没少喝,嘴都不好使了。
“傻瞅什么呢?还不把你吴班长扶床上去?”看来这位还没大问题。
我心里很高兴,跑过去把吴大勇扶到陆文虎的床上,陆文虎也爬到了我的床上躺下。
炊事班里其他人都走了,我只能硬着头皮打开小灶,给他们熬醒酒汤。
临走前,两个人还路唇不对马嘴地乱叫着,熬汤后回来,俩人已全部睡着。
怕他们呕吐,也怕明早起来后难受,分别给他们灌了醒酒汤,然后一一为他们脱衣服。
吴大勇醉得厉害,身体死沉,脱衣服废了我不少的劲。当把他脱到只剩一个背心和大裤头时,盖被之前,我忍不住看了几眼那大熊一般的身体——差不多全身是毛……口水!
脱陆文虎的衣服时,相对轻松了很多,他并没有完全醉倒,偶尔配合我的动作。我先脱下他的白袜子,露出红润的大脚。轻轻解开他的皮带,解开裤门,第一眼就看到了象是一座小山的私物群,由于他穿的是黑色平角紧身短裤,所以一根油条和两个鸡蛋看得比较分明,非常立体。把手伸进他的腰下,轻轻抬起,裤子跳脱了圆滚、紧翘的丰臀,随着我手向下蜕落。屁股落在床上,挤压出两块硕大的健肉向两旁漫射,与腰身形成鲜明的对比,勾勒出一幅跌宕圆润的曲线与力量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