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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海洋一边语无伦次地说着,一边搂着我胡摸乱掐,嘴在努力地找寻我的嘴。
“班长你要干什么?班长你别这样儿……”挣扎中我一把推开季海洋。
季海洋并没恼怒,相反却换上一脸无辜的可怜相:“乔晖,我真喜欢你,天天晚上想你都想的睡不着觉……你看我就好(四声)这一口儿,你就样我干一回吧奥!你和你班长也是干,和我也是干,大伙儿都好受,又不损失什么……你来摸摸,我这几巴比你班长地大多少!我还会干,保证样你好受……你班长干你都是我教地!”
季海洋边说边解开了裤带,扯着裤头向我走来。
看到他那样子,我十分想吐,很想扇他两耳光。但我没有,因为我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时,心突地一跳,隐隐间感觉到了什么。
一瞬间,我又镇定住了。
于是,我红着脸对已经走到近前的季海洋说:“你是说,我班长……都是你教的?”
“那可不……你班长是个生瓜蛋子,他不行!来来来,我干你一回,等我干完了你,你再也不想你班长了,到时候,我样你干啥你就干啥……”季海洋说着我曾经那么熟悉的话,拉起我上床。
“班长你急啥呀?……等我喝点儿水。”我轻轻挣脱了季海洋,坐回到桌前喝水,心里有了主意。转头笑着问:“班长,你能不能跟我讲讲你怎么教我班长地?你那么厉害……”
这个话题好象是季海洋的软肋。他没等我说完,走过来,跟我坐在了同一张椅子上,从后面抱住我,身体扭动着:“我教他那就是一点儿皮毛!等一会儿跟我干完了,你就知道啥叫欲仙欲死了,以后你都得求着我干……你看我这大几巴都硬成啥样儿了!快来吧奥!小宝贝儿……”他边说边啃着我的脖颈和耳朵。
“你都教他啥了?”我一动不动,任由他肆意地做着一切。心里漫游起一股凉丝丝的风。
“也没教啥!就是告诉他,他亲你的时候,你要是摸他几巴了,那就说明你有意思,到时候他咋干你都没事儿……我第一回见你,就知道你肯定好这口儿……”
听着他的话,我脑子里“轰”地一声,陆文虎那句“样你摸我几巴……样你摸我几巴……”犹如亘古惊雷,一遍一遍在我耳边回响。
我紧紧握住手里的水杯,强自镇定:“班长,你知道我是陆……你还敢来找我?你不怕我班长翻脸啊?”
听了我的话,季海洋似乎愣了一下。但他转瞬又恢复刚才的样子:“这几巴玩意有啥的?也不是媳妇儿!……你看着跟我那小兵儿了吧?都样他们‘借’出去玩儿好几回了……大伙儿都好受,谁管那些个B事儿啊……再说了,乔晖,一会儿我要是把你伺候明白了,你可不能先跟你班长说啊!你要是跟他说了我干你的事儿,以后你再来找我我可不搭理你了……快点吧,一会儿回来银了……你别怕,我都跟你班长说好了,等他给你开完了包儿,我拿我那小兵儿跟他换着玩儿……你班长不行!这第一回呀,要是不会干,老疼了!嘿嘿!……我这不是舍不得你嘛,所以我告诉他第一天不能捅屁眼儿……嘿嘿!……别问了,快点来吧……昨天趴窗户看你俩干,我都要憋疯了……”季海洋边说边起来拽我。
到此刻,我似乎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从昨天晚上开始陆文虎便不再象从前——他觉得已经征服了我。
在他心里,我同季海洋身边的那个小兵儿一样,是个人尽可夫,随便乱借的玩儿物!
如今想来,从我到炊事班第一天开始,不,是他想尽一切办法把我弄到炊事班开始,他就一直处心积虑地想要把我变成那样的玩儿物!可他没想到会一再遭受我的拒绝。于是,他和这个恶心到极点的季海洋一起策划了昨晚的阴谋……
陆文虎,你有种!
心,轰然碎裂!漫天漫地的寒冷将我紧紧包围……
那句“我样你摸我几巴……样你摸我……”一直在我耳边回荡。……“还走不走了?嗯?”“以后听不听我话?嗯?”陆文虎那一刻的凶狠,浮现眼前……
“我样你摸我几巴……”“……样你摸我几巴……”
我无意中的一碰,刚好触动了陷阱的机关,使他们达到了最终的目的……而我呢?在这里面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恬不知耻地以为得到了幸福!难道不是被他征服了吗?
总以为季海洋身后的那个小兵儿很让人瞧不起,可我又比他高尚了多少?还不是在蓄意的征服当中,一再妥协?还不是在狼的身下,成为了一只嗷嗷待哺的小羊?并且留恋着,甜蜜着,毫无防备地爱上了……
昨晚到今天的一幕幕影像,如幻灯片一样再次翻滚在我脑海里。我看到了我正紧闭着双眼,在陆文虎身下点着头求他带我飞;我看到了温存过后陆文虎冷冰冰的扔给我同样冷冰冰的毛巾;我看到了陆文虎早上起来后,因为我没准备袜子而刻意的冷脸;我看到了陆文虎在人群中消失的背影;我看到了陆文虎拖拽着我进入果树林时那一脸冷峻的凶狠……
“样你摸我几巴……样你摸我……”
“还走不走了?嗯?
“以后听不听我话?嗯?”
……
无耻啊!乔晖!你也叫个男人?
卑鄙啊!陆文虎!你是个混蛋!
无边的愤怒,烧碎了我的理智,烧红了我眼睛,烧得我想一头撞死……
季海洋还在拉扯着我。
我重重地摇摇头,回头狠狠盯住季海洋。
那一刻,我的眼里一定射出了愤怒的火焰!
打掉他拽在我胳膊上的手,想也没想,手上的半杯温水全部倒在了季海洋的脸上。
“乔晖,你……扑!小B崽子,给脸不要脸是不?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季海洋变了脸色,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气势汹汹的奔我而来。
“啪”一声,在暖气上敲碎了手里的水杯,紧紧握住半个杯底,将锋利的玻璃尖刺对准了季海洋。牙,紧紧咬住难以控制的冰冷:“你拿什么收拾我?你怎么收拾我?啊?你们这些畜生!以为长个几巴就天下第一了?我告诉你,我也有!你要不要试试?啊?”
殷红的血,沿着玻璃杯的断刃处,汩汩从我手上流下,跌落在地上。
那一刻,没有疼痛,没有麻木,只有——愤怒!
还有苦涩——
季海洋身体后仰,高举着双手,脸色刷白,在我一步一步的进逼中,他一步步后退。他眼睛里那峥嵘的玻璃尖刺,仿佛在铮铮作响!
“乔晖,你这是干啥呀?我就想玩儿玩儿,咱们好说好商量,不玩儿就拉倒呗……”
看着刚刚还凶神恶煞般的季海洋,此刻露出的凄软,再联想到他从前做过的那些肮脏龌龊的事,还有他猥琐的笑……我又想起了陆文虎!
样你摸我几巴……样你摸我……
“告诉你姓季的,你爱找谁玩儿找谁玩儿,就是别打我乔晖的主意……以后有你的地方没我,有我的地方没你……我看着你就想吐……”
“哇”地一口,想吐就真吐了!晚上吃下的,还没来得及消化的馒头,带着亮白的米汤,一齐被我吐在了地上。
抬起头,和着满脸泪水,口中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吼:
“滚——”
卷二 第二十八章 浪卷浮萍
说什么怕我挨累!说什么怕我吃苦!说什么怕我受人欺负……
“你知道你方班长多心疼你不?”曾经以为,他时常以方宝胜的话为借口,暗示表明他的怜爱和疼惜;
“你班长是我打的!这样地银我不打他还留着他?”曾经以为,他撑开了笨拙的翅膀,将我牢牢护在身下,不让我经受一点风雨;
“以后你下了连,再想搂你就搂不着了!”曾经以为,他如叹息一样的话语里,隐含了怎样的不舍与眷恋;
“乔晖,对……不起!”曾经以为,他宁肯低下那誓死挺硬的头颅,只是为了不使我——伤心;
“你教我亲嘴儿呗……”“你教我亲嘴儿呗……”
曾经感动;曾经心动;曾经悸动;曾经在不知不觉中,深深地爱了……
然而,当我为了这份懵懂的爱,放弃了曾经一再坚持的梦想,毫无保留地投入到这场幸福中时,猛然发现——我输了!
这一切,不过是一场——骗局!这一切,不过是为那个最终的目的服务的借口!
借口……
我真的输了!一无所有!
转回头仰望那从前的美丽,一簇簇绚烂夺目的烟花,于夜空中绽放出青涩、稚嫩却无比璀璨的光火,刹那间燃尽毕生芳华,凋落了漫天的灰烬,缓缓的,缓缓的,消散在风里……
这就是爱吗?锥心刺骨的疼痛?
难道,这,就是爱吗?
大梦初觉,醒来,为何只余凄寒?
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呵……
手里攥紧的毛巾上,开满了鲜红的花殇,触目惊心!玻璃杯破裂的残屑,散落了一地的心碎,满目凄凉!还有那刚刚倾吐而出的,积存于心的,满地的污秽……证明——
这,不是梦!
颓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跻靠于桌子与暖气片狭窄的缝隙当中,为何我的牙齿打颤,浑身发抖?
冷吗,孤独的孩子?远离家的温暖,冰天雪地,站在孤立无援的山崖,呼啸的寒风挥舞着皮鞭,肆意抽打着支离破碎的坚强!
亮白的日光灯发着低低的鸣响,洒下满室清冷,人去楼空。微微的风从开启的门吹进,丝丝缕缕,柔柔地缭绕着我——
是不是奶奶?是不是奶奶的抚摸?是不是奶奶怜惜,疼爱,深情的抚摸?就象小时候摔倒后的揉搓,舔犊情切!
可是,奶奶已经去了!为了我那幼稚、天真的梦想,她在肝肠寸断的想念当中耗尽了最后一口气力,可她最终得到了什么?我又得到了什么?
翻滚的酸涩,海潮般奔涌突袭,为何我没有了一丝力气,疲惫不堪?
苦吗,可怜的孩子?在布满利刃的大地上昂首狂奔,必然要经历坎坷,付出血的代价!曾经的羽翼已无力伸触到渐次成长的路上,漫天风雨,只能,一—肩—挑—抗!
乔晖,不哭!我告诉自己。
一杯苦酒,和着泪水,吞咽!我听见胸膛里咕咚咚的声响,如此清晰!
乔晖,坚强!我无数遍告诉自己。
能如何呢?我又能如何?
自怨,自艾,自怜无非弱者行径,不可取也不足道!我只能咬紧牙关,忍耐……
这一夜,是我人生道路上浓墨重彩的一笔,这一笔的勾画,使我瘦弱的心过早地丰腴、老化,也过早地勇敢起来!
那一夜,我毫不犹豫地作出了决定:下连。并暗暗发誓:这一次,任何人也休想阻挡我!
这一切的所有,似乎来得太过突然,毫无准备地掠夺去我满满的收获,使我一无所有!但是,这一切并不突然,我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今天,我忘不了他冰冷的眼……
当麻木的身体渐渐有了知觉,我爬起来,收拾了屋子,清洗了伤口,然后站在院子里,让风涤荡去我满身满心的酸痛。
——哪怕路途艰辛,哪怕风雨坎坷,掸一掸征尘,跺一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