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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旅旧事作者:归海-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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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卷四  第二十一章  黄花满地

  等待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给人无限温暖,同时也让人一阵阵窒息。

  陆文虎打来那个电话后,就再没了消息,只把等待留给了我,或喜悦,或兴奋,或温暖,期期艾艾盼望着。

  每个清晨醒来,头脑里第一个闪现的念头就是:陆文虎就要来了,即将回到我身边;

  每个工作中,我都竖起耳朵听着电话,铃声响起我便第一时间跑过去,希望听到有人说:“乔晖,我已经到车站了。”

  每个清闲十分,我都会躲在首长不在的空屋子,或在大会议室里,远远望着军队大门的方向,希望看到一个穿着便装的狼的身影一步步向我走来;

  每个夜深人静,我都会独处一隅,幻想着我们的未来;

  每个睡前的被窝中,我都会一遍一遍深刻着他的面容,回味着他狼一样的健硕身体,还有那枝硬杆长的钢枪留在我身体里的温度,心潮激荡,抑或脸热心痒,然后在甜蜜中睡去……

  我的世界完全被陆文虎的一个电话搅乱,就连工作都不那么重要了,每一天,每一秒,只为等他到来。

  十九天过去了,而我依然在等待。

  在这十九天里,我曾为了给首长采购生活物品,不得不去了一趟市里,到车站下车后,我顺便去看了一下来往的车次。

  在那个年代,这座十分偏远的小城交通不很发达,由东北方向来的火车几乎没有,只能从沈阳转车。

  那天我从售票厅走出来,心里算计着陆文虎应该坐什么车,多长时间才能到达,并准备不再耽误时间去买东西。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拉住了我,非要给我算一卦。

  “小当兵的,看你愁云满脸,黑气盈胸,不是什么好的兆头,恐怕你最亲近的人要有无妄之灾,要能信着大爷,我就给你算一算,破一破……”老头拉着我故弄着玄虚,见我一时呆住了,他趁热打铁,指了指门口的卦摊:“不抽贴不打卦,算命只要五块钱,要是破灾么……嘿嘿!凭心情赏……”

  看着这个骨瘦如柴、贼眉鼠眼的老头,我一时间烦恶之极。

  对于从小在破除封建迷信的环境中长大,又是一个受着传统教育的军人来说,对这一套我虽不深恶痛绝,却也是避而远之。

  于是,我挣脱了他的拉扯,话都没说一句,转身扬长而去,把老头晾在那半天没言语。

  这个小插曲并没对我起到什么影响,当初以为,就算他说的对,我最亲近的人中,奶奶已经过世了,父母还不是很老,一向朴实善良,姐姐也成家生女,一家和睦,能有什么“无妄之灾”?不过就是一个骗人钱财的伎俩而已!

  然而,当我等待的第十九天后,团长匆匆离开了两日,又匆匆而回,我知道我经过了漫长无尽的等待,等来的却是一个足以震碎生命的噩耗时,才了悟这个“无妄之灾”的涵义,究竟所指何人!

  依稀记得,当初的那个电话其实就是我接的,电话那头是焦急的声音,让我找部队的最高首长。于是,我找了团长接电话。

  团长接过电话后,回到办公室简单部署了一下,带了人,安排了车,匆匆走了。而这时的我,对于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直到团长回来后,让我送回两份已批阅的文件给宣传股的时候,我才如梦方醒。

  对于我们公务员来说,是不允许在首长面前发表自己对政治的看法的,也不允许私自查看各种文件的内容。但是在给首长收拾房间,或者传送文件的途中,我们还是会把握这份先知先觉的优势,偷偷看上那么几眼,能做到保密,就不算违反纪律。

  那一天,如往常一样拿了两份红头文件出来,走出走廊很远,我才瞄了文件一眼,如果是不感兴趣的话题,我是不会再多看的。然而,就是这一眼,仅仅是一眼,足以将我撕裂成片,燃烧着化为灰烬——

  《申报全军向陆文虎同志学习报告》鲜红的标题,陆文虎三个字犹如滴血的玫瑰,是那样的醒目抢眼。

  我一瞬间停止了呼吸,再看下面一份文件——《陆文虎英雄事迹梗概》

  慌乱中,我仿佛被人追赶着无处藏身,紧走几步进了卫生间,躲在大便室里,一个字一个字看起。

  梗概的内容大致如下:原我部应届退伍战士,在吉林省境内乘车途中遇到三名歹徒抢劫并伤人,在歹徒手持凶器的情况下,不顾个人安危,挺身而出,与歹徒进行殊死搏斗,将一名歹徒打至重伤,被后来的警方抓获归案……

  报告的内容则为:这名战士在党的多年熏陶下,在部队领导的培养下,在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受到威胁的时刻,复员后仍不忘军人本色,英勇顽强,不怕牺牲等等……

  这两份文件里,华丽的辞藻比比皆是,将主人公赞美得犹如雷锋再世,董存瑞重生,落款处还有团长的批示——不够具体,不够鲜明,深挖!

  而这个被众星捧月的人物,名字叫做:——陆——文——虎!

  这是哪个陆文虎?叫陆文虎这个名字的人怎么这么多?

  尽管我看得霹雳压顶焦火焚身,看得头晕目眩耳鸣眼花,但打死我也不肯相信此陆文虎就是彼陆文虎。

  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我送了文件后跑去七连,可高强告诉我连长不在,说是外出公干,已经三天没回来了。

  我的心隐隐感到不妙,一口气跑回机关楼上,冲进了团长办公室。

  “团长,请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吗?如果刚刚那个文件上的陆文虎是原来七连的人……那,那他是我班长……”这是我在首长面前有史以来的唯一一次鲁莽,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可我的心即将急切成一枚焦化了的煤烬。

  团长看了看我,感到十分惊讶,但他很快感受到了我的悲伤,放下手里的工作,让我坐下来,并给我倒了一杯水,然后原原本本给我讲述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九十年代末,在吉林省境内出现一个十分庞大的犯罪团伙,名叫:刨根队(刨根:建筑用具。形如斧子,但刃是横过来的,用于将泥砖横向敲断)。这个集团以“杀富惩贪”为名报复社会,专干些拦路抢劫的勾当。只因这伙人下手毒辣,“刨根”下从不留活口,致使当时条件落后的警方一直束手无策。就在前几天,一辆大客车从吉林开往沈阳的途中,被三名“刨根队”人员劫持,勒令那些衣着光鲜的人下车以进行抢劫,并于车上将一个反抗的妇女当场“刨”死。而这辆车上,正坐着急于回来而不得不倒车抢时间的陆文虎。结果……

  当团长说到陆文虎将一名罪犯打成重伤,而被另两名队友袭击,随后牺牲的一刻,我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真的不能相信,不敢相信,不愿相信。

  然而,我却不得不相信这是一个铁一般的事实——

  陆文虎真的牺牲了!

  ——一个已经复员半年,曾经受过纪律处分,整日喝酒打架的劣等军人……

  因为警方联系不上他的家里,只好凭他身上的复员证找到了部队……

  那一天,是一九九八年六月二十七日

  陆文虎带着一身正气,至死仍携着那一身凶狠,离开了这个有我的世界!

  享年二十五岁!

  那个黑夜中模糊远去的背影,竟是他留在我生命里最后的影像……

  卷四  第二十二章  白叶漫天

  一年半后,我回拒了团长等大批领导让我考军校的好意劝解,如期复原了。

  当深夜坐上大巴车离开军营的一刻,我流着泪深深回望这只曾伴我度过无数或美好或悲伤岁月的钢铁雄狮,心里冷硬着发誓:我定要把这三年所有从记忆中抹去,就当我的生命里从来就不曾有过这段历史!

  在陆文虎走后的那段日子里,我的绝望和悲伤无以言表,罄竹难书。许鸿安已经无法再用他的过去来开导我。而连长和炊事班的那些战友也都比我好过不了多少。能从那段日子里走出来,算是我的造化,应该感谢军旅开始后苦难在我灵魂深处磨练出的坚强。

  在那段日子里,因为过于悲伤,我患上了“右冠状支脉阻滞”的心脏病;也因为长期吃不下睡不着而得上了严重的胃病,胃底有很大的淤积血块,至今不敢再喝一口白酒,一冷一热还会常犯;一百二十多斤的体重剩不到一百斤,瘦的得出现了“欧式眼”,直到几年后遇见天佑才开始恢复过来。

  然而不管怎样,我走过来了!尽管走得磕磕绊绊,走得遍体鳞伤……

  我从来没想过死,因为在我的字典里没有这个字,除了正常的生老病,我永远都不会选择那条路。正是因为陆文虎的离开,承受了那莫大的绝望,才使我更加在乎亲人的感受,更加珍视自己的生命。也正是因为攀过了这不同寻常的殇山,让我懂得了只要坚持人世间就没有过不去的沟坎,在以后的岁月中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和苦痛,我都会一如既往地不肯消泯活下去的勇气和力量。

  复原回家后,我只在家住了一个晚上,便启程去了黑龙江。因为我要实现自己的承诺,去陆文虎家找他,尽管明知已没人期待我,也没人给我套狍子吃了,可我依然要去。

  是的!我必须去。去看他最后一眼,看看他过得好不好;把一些东西还给他,以免睹物思人不停的悲伤;还要把我收获的,却属于他的那枚军功章给他带去……

  倒了几天几夜的火车汽车,最终到了陆文虎家所在的镇上,但由于时值寒冬时节大雪封山,根本就没有到他们村子的车,只好在镇上住一宿,第二天雇了一辆爬犁车,可是到了村子一打听,才知道陆文虎家住的九组离村子还有八里地,大雪中根本没有道路,只能徒步前往。

  冬月的黑龙江寒冷异常,零下三四十度根本不算什么,雪都没过了膝盖。无比高大峥嵘的群山上林木茂密,被雪覆盖着,遮天蔽日。山路走至陡处,可以远远看到一条大江,冰上铺着厚厚的雪,一望无际。

  经过千难万险,最后终于到了。

  说这里的村子有些言过其实,不过是在两山加持的背风地方散落着十几二十户人家。

  对于我的到来,这里的人表现出了无比的好奇,一些衣着简单却不见丝毫冷意的孩子、妇女和老人,围着我身后来到了陆文虎家——两间土坯茅草房。

  随着后面孩子的嘻嘻哈哈叫嚷声,屋子里走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后面跟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

  “你找大虎?你是……乔晖?”女人看了看我,问。

  “是!”我说。

  然后他就把我让到了屋里。

  进门是厨房,砌着两个锅台,门口一个大水缸,周围也放了几个大缸,有的缸上盖了盖子,放些东西或用具。里屋是睡觉的地方,南北各一铺炕,炕梢放了一个老式的柜子,柜子上罗着被褥。地中间还有一个火炉子。房顶没有任何糊裱,可以清楚看到房梁和一些地方已经折断的高粱杆上,倒挂着陈年的蜘蛛网……

  “大虎死了,你不是知道吗?”那个女人等我进了屋,他站在门口大缸前伸手舀了一瓢凉水,带着冰碴就那么咕咚咚直接喝进去了,然后看着我问:“你渴不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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