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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好节制的。饿了就要吃东西。”徐梦飞扯着陈子然往外走,示意我和陆明秋跟上,“XX路有家火锅店不错,还是开通宵……”
将近晚上十二点,那家火锅店还有六七成的上座率,我们一人点了一份小锅,医生点的是杏鲍菇的锅底,我们都往锅里头添鱼添肉的时候,他端坐着拿把汤匙徐徐搅着锅底,顺便挑剔地看看桌上的菜色。我看着很不以为然,什么素食主义者,说穿了你是为了减肥的吧。夹了一只虾在他面前晃了晃:“多吃点虾,富含蛋白质,会使人变聪明。”
他淡淡瞥一眼,说:“蛋白质过剩会导致尿素制造系统负荷过重。”
陆明秋不知被什么呛到,猛烈地咳起来。
我忙顺着他的背,给他倒了一杯可乐。
“可乐喝多了杀精。”陈子然默默地又突然蹦出一句。
操!你他妈的刚刚点的时候倒是一声不吭了。
徐梦飞喝到一半的可乐停在了半空中,对陈子然笑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煞风景啊。”
陈子然冲他挑挑眉,不作回答。
陆明秋这厢止住了咳,我让服务员上了四瓶啤酒,我给他们一人满上一杯:“不能喝可乐我们就喝酒。”
见陈子然动了动又要说话,我抢在他前面道:“我知道,海虾不能跟酒一起吃,但我们这是淡水虾,淡水虾!陈医生还有什么问题吗?”
陈子然神色怪异地抿着唇,半晌抬眼,带了质问与微嘲的口气对我轻笑:“小飞吃虾就不能喝酒,他这样会过敏,你不知道吗?”
我……我当然不知道。陈子然眼神清清冷冷,却透着一股无形的压力,沉甸甸的直要压得我无处可遁,我被他一句话问得内心愧疚万分,觉得自己真太对不起徐梦飞,做哥们这么多年,居然都不知道他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转过头讪讪对徐梦飞强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毛病。”
“我自己也没怎么注意。”徐梦飞道,端起可乐喝了一口,侧头看我,戏笑道:“那你现在知道了?一会儿我输的你得替我喝。”
“行!没问题!”我大声应承,拍拍胸脯就要拿过他的酒杯。
陆明秋对我的举止不甚赞同,低声劝道:“一会儿还要开车呢。”
“没事儿,喝一点没关系。”我微微摇头,小声回他,挥挥手指着徐梦飞,笑道,“再说,小飞划拳,那厉害了,就算看着我的面子,他也不能输。”
徐梦飞闻言向陆明秋点点头,示意我的话不假。
陆明秋却仍不放心,把他的酒杯也推到我面前:“干脆我的你也一起喝了,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不是吧!我对着面前的三大杯酒直了眼,对陆明秋皱皱眉:“你自己喝。”
陈子然轻轻晃晃酒杯,斜过来一眼:“就是啊,如果只剩我跟他两个人喝,那这酒还有什么意思。”
我迎着陈子然的目光端杯敬他,随口笑道:“就是,我跟他两个有什么好喝的。”
陈子然与我碰杯,一饮而尽,慢条斯理地夹了把金针菇往自己锅里放,说:“我一会儿也要开车的。要不陆明秋你的酒我替你喝。”又看向徐梦飞,“一会儿你送我回去。”
老子听得只觉得脑子晕乎乎的,这他妈的什么这么乱。“不是!你要让小飞送你回去,你就要替小飞喝,这样才说得过去嘛。对吧小飞?”
陈子然给自己满上,不冷不热回道: “他的酒当然是你替他喝,这不你欠他的。”
操!老子真想一杯酒给他泼过去。“欠”这个字我听着怎么这么难受,我跟徐梦飞什么时候他妈的要用到“欠”这个字了?!我欠他什么了?我跟他从小玩到大,我跟他的交情,你一个外人凭什么置喙。
“我跟他之间没什么欠不欠的。”徐梦飞笑着看了眼陈子然,“倒是今晚欠你一个人情。要不我替你喝?”
陈子然连忙摆手:“这我可不敢当。”说着仰头抿了一口啤酒,自笑道,“我还指望着一会儿你把我送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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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回归之别吃鱼(4) 。。。
徐梦飞皱皱眉:“我不想伺候醉鬼。”
徐梦飞这种表情我挺少见,但凡他认真地皱眉表示不悦,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是真的不悦。不过惹毛徐梦飞的下场也什么大不了,最多就是撂筷子走人,过那么三五天的,又自然好了。
我记得最近的那次,徐梦飞撂筷子,是我去他们家吃饭,他妈妈在饭桌上一直让我劝他快点找个女朋友,他连连阻止无效,最后忍无可忍,筷子一放说一句“我吃饱了”,就起身离桌进屋去了,剩我对着他妈直谄笑。
我见徐梦飞变了脸色,不由朝陈子然看去一眼,不料那厮竟然特贱地连眉目带出十分的骄傲,笑得格外开心:“放心!我可是千杯不醉。”
瞧他那自鸣得意的范儿! 我在心里不屑地比了个国际通用手势,看老子待会儿不把你喝得两眼脱窗四肢无力六亲不认八面来风。把徐梦飞那张臭脸甩一边,我伸出食指指陈子然,又指指自己,我冲他挑挑眉:“那就咱俩?”
他偏头笑眯眯地询问徐梦飞:“那就我跟他喝了?”
徐梦飞微沉了脸:“别太过。”
陈子然却笑容更甚,我看了越发觉得碍眼,丫的一个大男人要笑就笑,丫这副贼眉鼠眼掖着藏着的,像偷了什么稀世宝贝似地想笑又不敢大笑,你就装吧你,看憋不死你?你丫当你是大家闺秀还他妈的笑不露齿含羞带怯的啊!
他妈的看谁笑到最后!老子也笑,笑呵呵往陈子然杯里倒满酒,倒了之后盯着那尿黄的颜色发了会呆,看那一个个气泡争先恐后地往上蹿,心想这他妈得喝到什么时候才能醉!他妈的别到最后不是醉死而是被撑死了。
“我看这么喝不过瘾。”我扬扬手,让老板上了一瓶高粱,给陈子然斟上,随口道:“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他看了眼徐梦飞,抿抿唇笑:“我也正有此意。”
徐梦飞在旁边一言不发,虽然表情看起来淡定,不过老子觉得他快爆发了。
陆明秋还在旁边不死心地劝我“少喝点”,老子听了特别受用。 看看,这就是男人跟兄弟的区别啊!丫的陆明秋还真他妈向着我^_^,老子心里那个得意那个爽啊,不由自己先啧了两口酒……
恩…… 如果陆明秋跟徐梦飞的身份掉个个儿,陆明秋还会这么唠唠叨叨吗?徐梦飞还会这么放任纵容我吗?唔……大概徐梦飞会恶狠狠骂一句“有病”,然后还是随我喝吧。想着想着莫名就笑起来,徐梦飞他不就是这么个人嘛!恩,人生呢,有这样的男人跟这样的哥们,真是……还有什么不完满的呢?
突然就想敬徐梦飞一杯,为我这值得庆贺的此时此刻。拿过酒瓶起身倒了杯黄的给他:“一会儿还要麻烦你把我们的医生朋友送回去。”
徐梦飞瞟了陈子然一眼,举杯与我一饮而尽。
不料那医生也跟着站起来有样学样,端着杯子对徐梦飞道:“那我这就先谢谢了。”
“小飞啊,我看,照这么个喝法……你最好先打个腹稿,一会儿跟阿sir回局里写保证书。”我坐下来,无视桌子底下踢过来的陆明秋的脚,凉凉说道。
徐梦飞没应声,对着陈子然就喝了一杯,亮过杯底坐下,陈子然笑得越加得意,提起酒瓶就开始与我喝起来。
后来……后来就不知道是我放倒了那厮还是我被那厮放倒。总之我是倒了。
醒来的时候觉着靠着什么软绵绵的东西,费力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在车里,身上盖着陆明秋的外套,可还是冷,缩了缩脚,让陆明秋的外套把自己包得更严实一点。又眯了会眼,突然觉得不对,这车咋没动呢?
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窗外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是在哪儿,陆明秋开了驾座的车窗抽烟。
我盯着陆明秋抽烟的手看了老半天,终于明白过来了,丫的老子是给冻醒的!!!
“喂……”声音有点哑。
陆明秋转头,从容地递了瓶水给我。
“谁赢了?”我问。
陆明秋直摇头,一副不屑搭理我的表情。
“那厮呢?”我记得我跟他喝得挺痛快的,后来只管空着杯子等陆明秋给我满上,怎么就到了这车上了?
“他笑得停不下来,徐梦飞说他差不多了,就把他拖走了。”
“那我呢?”
“你?”陆明秋鄙夷地看我一眼,“你只懂得叫‘满上满上’,我给你倒了矿泉水你都喝不出来。”
半天我才反应过来陆明秋说的什么意思,丫的老子长这么大喝酒还没有作弊过——我是说赌酒的时候。老子虽然死不能认输,但也绝不能赢得这么没品。
“你倒水!”我指着陆明秋,“陈子然他妈的要是知道了……”
“他不知道。”陆明秋面不改色地解释,“我当着他的面倒的,他瞪着眼傻笑,已经分不出矿泉水瓶跟酒瓶了。”
“……这……这还差不多。”我嘿嘿笑起来,捶了他一拳,“有你的,知道心疼老子。”
陆明秋却没笑。他叹了口气,抽完最后一口烟,摇上车窗,伸出两个指头,问我:“这是什么?”
“……二?”陆明秋搞得什么鬼。
“不错嘛,你还知道二字怎么写。”
我听着这话怎么像骂人呢:“干吗呢?”
“没干吗,就试试你现在酒醒了没醒。”
“醒了。”我没好气地顶他。
“真醒了?”
其实脑子还不是特别灵光,但也决不能让陆明秋看了笑话,我哼哼两声:“干吗,几点了。”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快五点了。”
“靠!”要不是醉着我早跳起来了,“真的假的。”我立刻开动我不太灵光的脑子想着对付伯父伯母的策略。
陆明秋研究着我的脸,下结论道:“看来现在确实醒了。”
我没理他。
“阿狗!”他喊我。
“干啥?”
陆明秋的声音有些低:“你跟徐梦飞……经常聚吗?”
听这话酸的,我不自觉扬起嘴角应道:“切,谁有空理他啊。”
“是吗?”陆明秋放松了口气。
“切!”我心里不知道憋着一股什么,竟要化了似的,怎么笑也笑不够,怎么乐也乐不够,忍无可忍,又轻轻“切”了一声。
“让我睡会儿啊。”不待陆明秋同意,就径自枕在他腿上,调整好姿势继续睡。不过妈呀蜷成这样还睡得真他妈难受,翻来覆去蜷了大半会,终于忍受不了起身。
窗外天蒙蒙亮,我看看周围有些眼熟。
“这是哪?”
“你家楼下啊。”陆明秋探了探我额头,“酒还没醒?”
“靠!”醒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