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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寝室楼出来,杨斐远在奶茶店买了一杯橙汁。因为常去,店主认识了他们,她笑道:“杨斐远,你的黑眼圈真重,脸色也不好啊,是不是失恋了?雅珊跟你分手了?”她一直都以为杨斐远和林雅珊依旧是恋人关系。
晚上林雅珊打他电话,直接问他:“杨斐远,成成在你那边吗?”她还不知道杨斐远和林渠成之间这两天生了芥蒂的事情。
“没有啊,怎么了?”
林雅珊焦急地说:“我爸妈下午打他电话,一直打不通,就打来问我。我打过去,也是打不通,刚刚问了他室友,说是中午就出去了,一直没有回来,我就想,是不是到你这来了。”
杨斐远先问:“是家里出事情了吗?需要我帮忙吗?”
“没有,无事,谢谢。”林雅珊说:“我妈只是惯例打电话给成成而已。”
找不到成成,雅珊第一时间肯定是打他这里来,所以杨斐远说:“可能成成跟朋友出去了,然后不小心把手机给落下了。你再问问他班里的其他同学,我打给他跟他同社团的同学问问,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春游啊聚会啊什么的。”
然后,杨斐远先是打给林渠成,一连打了五个,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他打开笔记本,登录QQ,他跟林渠成所在的那个篮球社团的人都混得挺熟的。那个篮球社团的人,有几个是电脑在线,杨斐远就知道不大可能是社团聚餐了,不过他还是给一位同学发送消息,问了林渠成今晚是不是有什么活动。那同学说,林渠成有没有活动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社团里今晚没有活动。
杨斐远又询问了几个人,自然没有得到有用的答复。他打电话问林雅珊,林雅珊也说没有问到。都快十二点了,杨斐远说:“不早了,雅珊你先睡吧,这时候大家大多都休息了,也问不到什么了。等明早我们再找成成的高中同学问一下,兴许会有些眉目。”
林雅珊说:“不过是一时联系不上,你也别太担心了,早点睡觉吧。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们不要自己弄得很严重似的。”
互道晚安后,杨斐远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他又打了一次,还是无人接听。
兹兹的声音响了许久,浅眠的杨斐远醒过来,看见手机屏幕散发着绿绿的光芒。杨斐远拿起一看,是林渠成!他赶忙接听,“喂,成成,你在哪里?”他本来就只是朦朦胧胧的,并未陷入睡眠。
那头很寂静,对方故意缄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就知道你还没有睡。”
“苏毅?!”杨斐远骇然。
“南山,我在南山。你可以选择不来。”
“成成呢?”杨斐远质问道:“苏毅,你把他怎么了?”
通话结束。
杨斐远再打过去的时候,已经是关机状态了。他不清楚苏毅会做什么,他只知道,苏毅什么都做得出来。杨斐远出门的时候快到凌晨四点了,他踩着自己的单车,往南山赶去,正是拂晓。南山
杨斐远赶到南山时,春雾还未退去,空气透凉。白色洋楼半隐在雾色中,恍若蓬莱仙岛的仙气盎然。柏油路面很湿,两旁的高大浓密的行道树枝桠上水珠杂多,路旁的灯光柔和地洒下来。雾气缭绕得仿佛是在迎接心智尚不成熟的男子进入他所无法逃脱的盛宴。
山里清新自然的空气让斐远缺乏睡眠的大脑暂时清醒,他对接下去会发生的事情,毫无把握,这一刻,他甚至萌生了退缩落跑的念头。然而,现实并没有给他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时间,手机响起的时候,他本不欲接听,踌躇了许久,才按下接听键,却没有开口的打算。
电话另一头的男人仿佛还未睡醒,声音带着朦胧的鼻音,呢喃道:“既然都过来了,怎么还不上来?你是想自己主动一点,还是被人拖上来?”
听完这句话,杨斐远就意识到不妙,他骤然回过头。果然,自己骑上来的单车已经不见了踪影,而不远处,站着一排的黑色制服的男人,堵死了他来时的路。
或许他只是吓唬我,引我过来,成成其实并不在他手上。杨斐远想,不禁暗恼自己怎么不先打给杨斐玮求助,万一成成真在苏毅手上,有了杨斐玮,总比自己现在孤伶伶地一个人跑来这几乎不通人烟的地方好得多。
杨斐远不禁思绪翻飞——从如今这情况看来,苏毅的精神状况恐怕比我更加糟糕,要是他一发作,干柴加烈火,我被他弄得死去活来,兴许明天各报纸社会新闻头条就是某大二男生猝死在床上。他显然是想多了,事实上,即使苏毅真的让他猝死在床上了,也会立马清理干净,弄个臭水沟浮尸什么的,尸体绝不会以猝死床上的新闻登上报纸版面。
他虽然处于大脑昏沉状态,视力和思维还算正常。对面的黑衣人中为首的那个做了一个手势,接着那一排黑衣人都朝斐远走来。就算真的要死,我也要帅帅的死。下定决心,杨斐远转身就往白色洋楼跑去。
罗城看见杨斐远进来,笑呵呵地迎上前去:“阿远,你来啦。”他细嫩的娃娃脸保养得十分不错。
杨斐远不满地瞥了他一眼,语气生硬地说:“我认识你吗?”
罗特助半真半假地叹了一口气,说:“你这孩子可还真是不太懂礼貌啊。”说完,还伸出食指晃动了几下。
杨斐远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一定不好,可是以他睚眦必报的个性,他还是回敬道:“你有比我大很多吗?怎么,莫非罗先生是一只脚踏进棺材了?”
罗特助也不生气,依旧笑眯眯的,说:“苏总在二楼等你很久了,我带你上去。”杨斐远觉得姓罗的像极了一种古老的职业女性,名曰老鸨。
二楼的主卧以暗色调为主,赭色壁纸暗沉。女佣拉开厚重的窗帘,整间房间瞬间明亮。“你来了啊。”苏毅趴在床上,半盖着白色棉被,懒洋洋地的目光扫视过来。
这样的苏毅,不同于素日西装笔挺的严谨优雅,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这样的苏毅,杨斐远不是没有见过的,反而,他熟悉得很,那些年,他缠着苏毅的那些年,苏毅就是这样子的一个苏毅。
然而,他并没有时间去过多得感慨人事变端,更没有这么好的心情去感慨。“我们开门见山,你我之间的纠葛,与林渠成无关。”
苏毅撑着脑袋看着他,他的眉毛淡淡的,楚楚的大眼睛此刻正明亮地盯着自己,鼻梁高长,薄唇紧抿。他穿着一件灰色的线衣,竟然分不清局势地半露锁骨。苏毅依旧懒懒地说:“他抢了我的人,怎么能跟他无关?”
杨斐远问:“他现在在哪里?”
苏毅翻了翻身,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抬眼睇他,说:“你不觉得你应该再过来一点吗?”
杨斐远显然缺乏耐心,他抄起旁边的插着蓝色妖姬的水晶花瓶就往地上掷去,“扒拉”一声,花瓶应声而碎。“我再问你一遍,他在哪里?”他几乎要吼叫起来,他身体一向不好,连续两三个夜晚睡得不好,睡眠不足自然心情烦躁。
苏毅心情很好的样子,浅笑着说:“你应该学会什么是风度。”
“我哥都没有让我学什么是风度,你能站在什么立场上对我这样说?”
“爱人。”苏毅淡淡地说。
杨斐远直视苏毅的瞳孔,一字一句很狗血地说:“无论是爱还是人,我都是他的。”
苏毅面无表情地扯了扯被子,口气颇有些不悦:“这种时候,你应该学会缄默。”他掀开被子,露出修长精壮的上身。
杨斐远闭上眼睛,别过脸去。
“你这么紧张干嘛,我只是穿衣服。”苏毅瞥了眼全身绷直的杨斐远,开始套毛衣,穿裤子。苏毅朝杨斐远走去,冷漠地开口:“你不是想知道他在哪里吗?跟我来。”
苏毅带斐远去的,是新古典风格的家庭影院,没有繁复的雕花设计,清雅的浅色调,虽毫无奢华之感,他却依旧感到厚重压抑。注意到杨斐远一脸的疑惑,苏毅不着痕迹地说:“很快你就能见到他。”
等他们走到正对着大屏幕的地方,灯光倏地按了暗,杨斐远紧张地抓住衣角。钝重的声音响起,杨斐远盯着亮起的大屏幕,只见被捆绑着的熟悉的身影占据了整块大屏幕。他拽着自己衣角的劲道不免又加重了几分——虽然被宽大的黑布蒙着眼睛,被胶布堵住嘴巴,斐远还是一眼就能判别出这的确是成成。
苏毅平静地坐下,风轻云淡地说:“你想要他哪根手指,左手的还是右手的?不如我买一送一,再送你一条这小子的腿如何?”
杨斐远猛然转过身对坐着的男人怒目相向,不过很快他就敛了目光中的戾气,音调低沉地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在以前你会听我的话,不是吗?”盯着垂目的斐远,苏毅见他并无搭话的打算,于是接着说:“或许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一个人,只是那个时候我需要收敛,而现在,不必了。”
屏幕暗了下去,杨斐远带了三分恳求的语气,说:“你能不能放过他?”
苏毅心中一痛,脸上却仍旧淡然的模样,说:“从小你要什么,我都会尽量满足你。不过这一回,”苏毅攫住他的目光,“要看,你手上的筹码够不够。”
在这适当的时刻,杨斐远缄默。他的注意力有些涣散,所视出更加暗沉,四肢开始绵软。
苏毅起身,幽暗的光线勾勒着他颀长的身形。他靠近斐远,托住后者的后脑勺,杨斐远本能地挣开去。苏毅在他耳边轻语:“你敢躲试试看。”温暖的气息吹在耳朵上,杨斐远愈加无力。他看着苏毅的脸靠近,然后变得十分模糊,再然后就是身子一歪,恰到好处地昏睡过去。
这一觉,竟然睡得出奇地好,一觉无梦。杨斐远在漆黑的屋子里醒来,伸手不见五指。他并不畏惧黑暗,可是这几年,卧房里的壁灯总是开着的,他从未如现在这般彻底陷入黑色中。杨斐远首先在想,这个时候是下午还是晚上——虽然以漆黑程度看来貌似是在夜里,不过也不能排除是窗帘隔光性太好的缘故——毕竟黑道出身的苏家不比正常人家。
他轻巧地从床上跳下来,摸索着前行。他自认为方向感还不错,那边应该是窗帘的方向,只要拉开窗帘一角,自然就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夜里了。故事的戏剧性告诉我们不会这么简单。果然,杨同学没走两步就不知在黑灯瞎火中踢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一个踉跄,随即跌入一个微微散发着香气的怀抱中,而且还是背靠着地毯。
即使猜得到那是苏毅,杨斐远心中还是警铃大作。或许应该换个更加贴切的句式:因为猜得到那个怀抱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