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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身躯从床单里钻出来,不怕冷不害臊,光着身子慢慢悠悠地走到桌边翻自己带来的包。
朝阳低头闷吃不看他,不愿意看——那人皮肤白洁又泛着红晕,一副太好看的模样,所以他不愿看……
小个子则不在乎,知道自己好看,所以大方得很,反而在旁边缓缓套上内裤,穿上衣物,待到一切妥当后他坐上床沿,抬头张嘴一“啊——”
朝阳见他皮厚不记打,白出一眼后,把半个大饼塞他手里道:“自己吃。”又拿过旁边的豆浆放他面前,自己则离开桌子去洗手,随即将半湿的衣物换下穿好,拿着外套就出门去了——他没吃饱,要再去找点吃的垫饥。
☆、2。别打我,别嫌我
朝阳走在街上,一边看街道旁的早点摊,一边摸自己的口袋,裤袋里的钱不多了,他想日后真该去找份工作不可……
他在大半年前犯了件事,打伤过人。但其实伤不重,他注意着分寸没下重手没打要害,只是那人打后不巧,撞伤了自己——所以他就在“里面”蹲了半年。
他自己挺后悔那次的失手,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一个女人。他在不锈钢的栏笼后,看着那女人扶着墙,捂着胸口渐渐下滑,身边只有一个女孩无力地拖她叫她,而自己这样一个高大的人却只能在旁冷观,就在一臂之外却伸手不可及——
他走到一家包子铺前,买了两只花卷大口地吃,然后他又沿途去看各家门店的玻璃橱窗,橱窗上通常会贴一些招聘启示,可是没有一份工作是适合他的。
他没有什么好学历,好技能,也不会耍嘴皮,他有的只是一副高高大大的身躯,而这身躯又太壮实,所以看着慎人,更何况他如今又犯了事,以至于他好工作找不到,普通工作不要他,卖力气干活的地方又是鱼龙混杂,他再也不想混于其中。久而久之他就无所事事地挨到了今天,是怎么挨过来的?在他的记忆里只存着“借”与“欠”两个字——
他有个从小长大的,知根知底的……朋友?发小?同龄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定义那人)总之那人和他一样无父无母,同样在一处院内长大,却和他有着天酿之别的现状……他看见他,就会想到旁人在他耳边嘀咕的一些事,他本不想在意那些事,可是旁人一遍遍的说,说得多了,他就不自觉地记在心里,成了芥蒂,于是两人见面就尴尬……
而那人在尴尬之余却处处帮他:帮他解围,帮他脱困,帮他善后。
这一次他犯了事,那人急急从国外回来,替他赔了医药费,付了罚款,日日夜夜在病床前照顾那个被他气出病来的女人。待到他出去后,没钱付房租,那人一出手便帮他垫付了半年的租金,还塞给他一笔生活费。他看着钱,心里没有感激,只有自责与丧气——
他吃完花卷,填饱了肚子,反而心情有些沉重。他还是在担心钱的问题,家里突然来了个人,小孩子本身也没钱,可能境况比他还糟,所以他自发的就升起一些责任感和保护欲,认为对方就算同自己再没关系和交情,毕竟也是个该得到照顾的孩子,不能跟着他受冻挨饿。
他想着一些现实问题,脚下则已踏进了自己的住所大楼,两阶并一阶地登上楼梯,打开家门,看见小个子坐在桌前扭头看他,眼神中带着某种期盼,所以他身形一愣——还没适应家里多了个人,他不知道进门时该如何应对。
闷声不吭地低头走进屋内,他一眼看见桌上摆放的东西,使他眉头一皱,下意识的从心底泛出抵触。
而小个子则不以为然,见身前站立的人已然看见了东西,他自个儿就弯眼抿嘴,有点自傲的在脸上咧开个大大的笑。他生的可爱,从头到脚都可爱,头发微卷,是天生的灰褐色,皮肤嫩白透红,大眼深窝又长睫,鼻子挺而翘立,看得出,他体内有一股子边疆男子的血统。
此刻,他抬着头,兴致勃勃地敲打起桌面,对朝阳说:“我不白来你这里,我是带着生活费来的,等哪天有空了我就去转个手,有的你好点钱了!”
朝阳将这话听在耳里,脸色急转阴云,*桌上一物,伸去对方面前问:“从哪来的?”
对方见他这样便收了笑脸嘟起嘴,眨巴着眼睛向上翻看他。
“从哪来的?”他又问一遍,对方还是那样闭紧嘴巴就是不回答。于是他手一松,将东西摔于桌上,小个子一惊,忙出手去护,嘴上怪道:“你干什么?弄坏了好几千块钱呢!我好不容易藏下了没给上面的人……”
“你马上给我还回去!”他瞪大双眼怒喝他,想逼迫他听话。
但小个子不依,个子虽小,嗓门挺大,直接将他的话顶了回来,“我不!这是我凭本事得来的,我才不给那些老大们!”
“我让你还给该还的人!”他声音低沉,但是很有威吓力。
“我,我上哪儿去还啊?!我又不认识他们!”
朝阳见对方是个不听劝的,也不废话,收了声就抬手抓拾桌上之物,小个子见此,慌忙起身去抢——他动作敏捷,手指灵活,所以抵过了朝阳的大部分蛮力,实在不行时,他就直接上牙口,把东西全抢抱回自己怀中,并愤愤然出声质问:“这是我的东西,你干什么?!”
“还不了人就给我送警局,跟他们说是你捡的。”
“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小个子听他这么说,一边把东西藏进包里,一边更加生气的回道:“你看看我的样子!”他指指自己:“他们能相信我的话吗?我把东西一放,不开口他们就能把我按进去,我去什么去……”
见他真的不听劝,朝阳走过去就拎起他手,直接按床上又噼啪一顿揍——小孩子不学好又不听话,那只有打,打到他听!
但这次,对方则死活不服软,在床上双手双脚并用着回击,可今早下来这已经是挨的第二顿揍了,他早饭也吃得不多,没力气抵御身前这个“肌肉男”,不一会儿他就哭着求饶了……
“你别打我……别打我……”他呜呜地哭,口中含糊地说着,眼泪挂淌下来。
朝阳虽然是个练家子,但并没有打人的瘾,见他如此便收了手,长久的盯看他,小个子得了自由,呜声缩去床角,靠着墙卷缩起来,委屈地哭——他没想到那人会打他,他以为那人看到这些东西会高兴,因为以前很多人都高兴过——那可意味着很多钱!他知道他缺钱,所以想让他高兴……
重叹一气,朝阳耳边听着哭声,心里也不忍,他知道小孩子从小就被教坏了,一时半会也改不回来,所以他换上一副好脸面,压下怒气跟他好好说话:“你过去让我替你出气,替你挨揍,我都没怨言,包括你现在要住到我这里来,我也可以答应,但你必须把这毛病改掉。”
“……”
“听见没有!”
小个子抽涕一声,说:“改了我吃什么呀……”
“……你那些……不是有做拉面,卖羊肉的店吗?里面的人都认识你,你去那里端盘子洗碗也比做这种事好。”
“哼!”
听着他的劝,对方反而扭头不屑地哼哼出声,令他的火气又窜了上来,于是他探身想拉他说教。
小个子则一警觉,抬手就挡:“我不去!你打死我也不去!他们只会欺负我,你们每个人都欺负我!”说着他又哭了:“你也打我,我白来你这里了……我以为你会对我好,可是你也打我……”他一擦脸面,抬头哇哇对他乱叫:“我来你这里还是用一个屁股换来的!到现在还疼着!”
朝阳一听就愣了,看着那张边哭边抽的娃娃脸,心中却是一凉……他看着他的眼,伸手把他按趴在床上,扒了裤子就看,一看他就皱了脸——他想,这世上为什么会有那种人?!
他打开床边的矮柜翻找药物和棉签,从小就是练家子,受伤是难免事,所以家中常备各种伤药,找起来并不麻烦。熟快地用棉签卷起刀伤药膏,一蹭一抹就帮小个子在股间上好了药,没给他留下难耐的痛楚。
“还有哪里疼?”他问。对方依旧抽泣着,摇摇头表示没了,于是他收起药膏,帮他拉上裤子。小个子则转身看他,眼神可怜,像是只快被丢弃的狗——
“你别嫌我……”他抱住他的腰说:“我没病,老大也要干净,所以是带着套来的……我没病,你不信我可以去检查……”
“……”朝阳抬手搂上对方的肩——他高大,他矮小,他很容易就产生了某种怜悯之心。
“为什么要这样做?”他问。
小个子咬着自己的唇,老实交代:“我跟他们说我是你的人,他们都怕你,只有你能保护我……不会打我……”
朝阳听了闭上眼睛,一手搂住怀中之人的肩膀,一手*的头,跟他说:“我不打你,你要住就住吧,我拿你当弟弟养……你以后听我的话。”
☆、3。天上砸饼
小个子有个绰号——叫米粉。
这个绰号是怎么来的?他自己不记得了,这个别称叫多了,旁人也就渐渐忘记了他的真名,到最后他自己也忘了,只有在假证件上会出现他依旧不知道怎么来的的名字:陈小成。他觉得这个名字挺可笑,感觉一点也不属于自己,所以他宁愿让别人“米粉米粉”的这样叫着,觉得亲切又实在。
他实际年龄也有16;7岁了,可是因为天生骨骼小,身上不肥但脸蛋挺鼓,看着就是个13;4岁的模样,很容易让人产生他还是个孩子的错觉。而朝阳,是个23;4岁的年纪。因为生的高大,神情又带有某种漠世的伤愁味,所以看上去挺成熟年长。如今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在一间小小的屋子里过起了相伴的日子。
朝阳把小床让了出去,自己拿张破躺椅睡觉。他身子重,一躺下那椅子就像要塌了一般,让他在上面一动就吱嘎乱响……而现在又值秋冬交替时节,天冷,他原先只有一床被子,如今给了新来的孩子,自己只能盖条毛毯过夜,所以一晚上下来就自觉要改变些什么——
他们俩合力将屋里的东西都改放了方位,能叠的叠起来,能靠边的靠边,省出一小块地方。朝阳对着这一小块地直皱眉,原本想要再添一张小床的计划看来是不得实现了,所以他就和小孩子商量,看是不是买张双人睡床?
米粉乐意地直点头,于是他就出门去了。
朝阳没去家具城,没那个钱。他在自家那条街上找到一家门面,里头杂乱地堆放着各式简易家具。老板见他来了,还挺客气,因为这条街上的人多少都认得他点——太好认了,一副打人的模样!
朝阳在店里看中一张床,老板看他脸色报了实价,他点点头转身回家拎起小床又来到店里。老板这回会意,一脸笑模样的给了他以旧换新的价格,临走时还想帮他叫辆黄鱼车,他摆摆手表示不用,扛起床架就走,令老板一缩脑袋退回店中。
小米粉看到新床挺高兴,就着床板在上面蹦跳两下,被朝阳一把拦腰抱下丢去一边,然后他看他从橱里翻出条新床单,便又跑过去帮忙一起铺设。可是床单是单人尺寸的,怎么铺都少一截,到最后被子床垫都只能横着来,先占满一个地再说。
累了一上午,米粉有点力乏,见终于没事了就黏到朝阳的身后,双手圈住他脖子,趴他背上休息,嘴里念叨着:“大狗熊……”
朝阳不管他,手上还忙不停地挪挪桌子理理物件,他平时总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