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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律by飞檐走壁的奇迹-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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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学会遗忘,倒不如学会漠视思念,转移注意力来的有效。

  “你当初都是怎么忘掉的?”黑客不知深浅,在樊宇伤痕累累的心房上敲了敲门,还附带一个可怜巴巴的眼神。他哪里知道,这边的樊宇看到这行字便干净利索的关掉电脑,洗澡睡觉去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

  樊宇翻来覆去,又陷入一个失眠夜。迟鹏,他大概永远都不会梦见。

  因为梦是思想的垃圾,是准备被遗忘才会最后呈现在大脑中。而迟鹏,永远不会在这之列,不管隔过多久。

  大约真是有点煤气中毒,那晚,怎么回到房里,又怎么睡着的,樊宇记不清了。他只知道,第二天清晨,六点半,是迟鹏叫他起床的。一起穿衣,一起洗漱。迟鹏骑车托着樊宇,顶着凛冽的西北风骑了足足一刻钟,送樊宇进了校门,迟鹏才转去上班。那时候,樊宇不敢搂迟鹏的腰,虽然天寒地冻,周围还黑着,路上行人寥寥无几,但樊宇仍是怯生生的,只肯牵住他的衣角,因为光是贴近迟鹏的体温就足以叫他心跳剧烈好一阵。

  呆呆站在校门口一个角落里,偷看迟鹏走远,樊宇才觉得鼻子有点不对劲,一抹,一把清鼻涕,哎呀,糟糕!形象啊,他好容易维持在迟鹏心目中的大好形象啊,不知道会不会就此毁掉。

  担惊受怕到放学回家,辛辛苦苦熬到十一点迟鹏忙完,樊宇才抓住机会问,结果一张嘴,一个大大的喷嚏!樊宇心灰意冷,这下还问什么,肯定全完。谁知一张雪白的手纸递过来,还有迟鹏温暖的手掌,贴紧他的额头:“不是发烧了吧?”

  樊宇仰头,贪婪的望着那双关切的眼,想点头,又知道隐瞒不了,只好乖乖摇头。换来一个意义不明的脑瓜崩:“上床,睡觉去,明天穿厚点。”

  那之后,迟鹏也改了生活习惯,无论几点睡下,都会在六点半准时叫樊宇起床,刷牙洗脸,然后送他上学,自己上班。

  那时,全班同学都会骑自行车,唯独樊宇不会。小蕾当时拍着巴掌大惊小怪的样子,樊宇至今还记得,那小丫头用上了新学的成语:“还笑?你怎么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呢?”

  樊宇不睬她,转过身去揣着自己的小秘密窃喜——如果可以一直有迟鹏送,他宁愿一辈子不学会骑自行车,不从高中毕业。

  上高中前,樊宇听说过圣诞节,但从来不过,也没有人肯陪他过。然而,那一年,当一个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现在校门口朝他招手示意的时候,樊宇忽然对这节日充满了期待,他几乎是插了翅膀飞到校门口的。

  “你怎么。。。。。。”意识到自己在狂喜,音量过大,樊宇急忙四下看看,压低了嗓门,“你怎么来了?”

  迟鹏笑笑:“我提早下班,你放学了吗?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咦?”

  “老板发了我提成啊,”迟鹏拍拍车后座,“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那天是十二月二十四日,平安夜,事后一年多,樊宇才知道,迟鹏是每月固定五号发工资,十五号发提成,其他日子没有一分钱可拿。

  顺着胡同七拐八绕,转到樊宇头晕时,迟鹏才停下来,指着一个不大的店面说:“这里有很多好吃的。”

  樊宇一抬头,看见那上面崭新的匾额,写着——华天小吃。

  店里的小吃确实齐全,而且每样都浓香适口,好吃的不得了。可樊宇却食之无味,他有预感,迟鹏今天肯定要和他说什么事,他企盼着,又慌张着,简直无所适从。除了借吃来掩饰自己的乱作一团的心绪,小樊宇想不到别的方法来处理当前的情况——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抬起头来,对上迟鹏正凝视他的意味不明的目光。

  “小宇,你对我印象怎么样?”迟鹏突然出击。

  “啊?”吓得某人手一抖,一个芝麻团掉在地上,滚出半米去。

  “小宇,看着我啊。”

  “啊。”樊宇受惊的小鹿一般怯生生抬起黑亮亮的眼,视线一会偏左一会偏右,就是不敢直面前方。

  “小宇?”他还在等自己的答案,我该怎么办?樊宇将云吞碗往前一推,不小心泼出半碗汤去。

  “那个,那个。。。。。。。”生物书上说,人的心率是不可以大于每分钟100次的,而樊宇现在是绝对超标,不晓得会不会死啊。。。。。。“我,我,当你是哥哥啊。。。。。。。”小家伙的脑袋差不多都要垂到桌子底下去。

  “那别的呢?”迟鹏继续逼问。

  樊宇叫苦连天,不得不以不变应万变,干脆保持沉默。电视上不是说过么,有权保持沉默。。。。。。。否则每一句话都会变呈堂证供。

  “我喜欢你。”迟鹏大概等不及了,直接扔下重磅炸弹,致命武器。

  炸的樊宇脑海中彻底一片空白,傻在当场。




                  第五章



  夜深,附近还有工地在施工,周围腾起一片灰蒙蒙,白炽灯下显出的原形,是无数欢跃的尘埃。每一颗都是跳跃的音符,集合成一支不知名的舞曲。听不到声音却感觉得到欢腾,听不到节奏却被感染了欢愉。

  不晓得傻了多久,被这一片莫名的欢愉包围着浑身颤抖的樊宇,才被迟鹏一直晃在眼前的大手招回魂来:“小宇?”

  “啊?噢,嗯、嗯。。。。。。。”樊宇红着脸,支支吾吾,声音低的连自己都听不清。那满腔的喜悦若不是咬紧牙关,恐怕随时都可能像火山岩浆,喷薄而出,焚身为烬,也难以言述那无边无际的快乐——原来,我在被他喜爱着——樊宇心里偷笑,吃蜜一样甜,幸福仿佛是满溢的水盆,马上就要决堤倾泻,将他完全充满。

  不过,高兴归高兴,樊宇当时脸上并没有外露太多情绪,所有惊讶与欢喜统统是藏在心底,悄悄狂欢起舞的。他不是不想回应迟鹏,只是事情来的太仓促,根本不知怎么应对,怎么发展。

  “还吃不吃了?”迟鹏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一点动静,实在忍不住了。

  “啊?噢,嗯,不吃了,那个,那个。。。。。。我也许饱了。”樊宇往后一倒椅子,推了下桌子,力气不小心用大了。那碗脆弱的馄饨,终于连汤带水,一起倒扣在桌子上,一片狼藉。

  “那,走吧。”迟鹏前脚出店,樊宇后脚踮着碎步小心翼翼的跟上。西单那时的马路还没有修,两边许多小店,樊宇就跟在迟鹏后面看那些小店。路灯光线昏暗,恰巧可以借机偷看他。冷不防,正做贼的樊宇被一只大掌抓住左手,吓了一跳。

  他本能的触电似的甩手,闪躲,低叫:“你干嘛?!”

  而那罪魁祸首非但没放开没解释,反倒抓的更紧,紧的樊宇几乎要幸福的背过气去。

  可是,不行啊,周围那些星星点点的光芒,身旁那些偶尔经过的人群,仿佛浑身都生了眼,在猜测,在揣摩,在鄙夷,在不屑,在指指点点,戳他们的脊梁骨说三道四,在无风也要起浪的冷嘲热讽。任哪一样都令樊宇怯懦,差点连脚都软。

  头是绝对不敢抬了,樊宇只想着要走快一点,再快一点,最好用飞的,赶快离开这些是非场所,找到书中写过的世外桃源,带着迟鹏,一头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小宇?”迟鹏的手也有点抖,大概是注意到了周围。

  “嗯?”

  “来,看看你喜欢什么。”迟鹏将他领进一家鞋帽店,终于松开了手。那一瞬间,樊宇无比失落。好像揣了很多年的宝贝,忽然间遗失后的惆怅,溢满胸怀。

  这咸涩的感觉一直持续到迟鹏将一双柔软的毛绒手套塞进他怀里,才戛然而止。

  “这。。。。。。。”樊宇水润润的眼睛仰望着他的神。

  “圣诞节礼物。”迟鹏笑的眼角嘴角都弯弯的,好像天上悬的红黄色的半圆。

  圣诞节?礼物?樊宇咬着下唇,吃吃的笑起来。连带卖手套的黄头发老板娘看他们怪异的眼神都变可爱起来。

  那夜的风是甜酒酿的,一不小心醉了人。

  那晚的月是将圆的,留着最圆时刻给他们幸福的见证。

  那天所有的小商贩卖的所有东西都是质量上乘,样式讨喜的,没一样假冒伪劣。

  那日就连后半段路坏掉的灯也是配合着樊宇窃喜的心思,故意熄灭了的。

  樊宇美滋滋的看着,品赏着,迟鹏虽然没再牵他的手,但仍陪在他身边,寸步不离。光是想到这一点,就令他心底甘甜。手套牢牢抱在怀里,比身上厚厚的羽绒服还要温暖。

  哎呀——樊宇忽然想起什么,顿住步子,有些无措。迟鹏跟着停住,困惑不已:“怎么了,小宇?”

  “啊,啊,没什么。。。。。。”樊宇慌慌张张低下头,快走了几步,他可不想让迟鹏看出来他的窘迫——怎么办,怎么办,他一分钱都没有啊,怎么给迟鹏回礼,怎么给予他同样表示,怎么感谢他的爱意,樊宇急死了,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晃进地铁的时候,樊宇还在苦恼中挣扎,直到有路人经过,无意中蹭到他,令他一个没站稳,倒进身后的怀抱,樊宇才清醒过来,抬眼对上那双始终注视他的深情的眸。

  火花飞射,四目相对的一下,某人又被电的不轻。

  赶紧挣开,低头,想想又觉得没面子,便挺直腰板,佯装镇定的面朝迟鹏站着。只是目光六神无主,四下乱瞄了半天,才最终定格在迟鹏的下巴上。本来他比迟鹏就矮半头,直视过去,也就是这么个高度。

  眼见周围人越来越多,樊宇却没觉得怎样拥挤,侧身查看,发现迟鹏的手臂近在咫尺,隔开了人山人海。踌躇半天,樊宇决定说声感谢,还没等开口,一个急刹车,人群如潮水般汹涌,好像当初突如其来的缘分,将毫无防备的樊宇折进刚刚费了好大力气才忍痛推开的怀抱。

  那怀抱真是舒服,樊宇恋恋不舍的停留了两秒钟,觉得再不离开就会有上瘾的危险,这才忍痛挺直腰板。谁知,一片温暖,春风拂面一般,抚慰似的轻轻印在他的前额。

  樊宇,整个人瞬间僵住。虽然那片温暖,如蜻蜓点水,只是倏忽之间飘过。

  但,涟漪,层层叠叠,逐渐汹涌,漫过周围所有车水马龙,漫过身前身后波涛滚滚的命运,将他凝固在这一刻这个地方——呆呆的抬起头,迟鹏果然在看他,眼里带着笑意,和无止境的温存。

  他、绝、对、是、故、意、的。

  樊宇觉得自己好奇怪,明明被欺负了,怎么还跟喝了不老泉的泉水似的,从头发丝畅快到脚趾头去了?

  出了地铁站,樊宇本能的往公交车站牌去,被迟鹏拉住:“干嘛?”

  “太晚了,车少,咱们,不如打的回去吧。”

  樊宇眼睛瞪大:“你真是发工钱了是吗?发太多,烧的吧?打的多贵啊!”

  迟鹏握住他的手,可怜兮兮:“可是我冷。。。。。。。”

  樊宇沉默了,迟鹏送他的手套还抱在他怀里,舍不得戴,自己那双手早冻的通红,迟鹏借口说冷,其实分明在顾念他。两个人又嘀咕了一会,终于樊宇没拧过迟鹏,被他拉上一辆面的,砍价砍到十块:“你看到家才十块钱,多便宜。”

  樊宇白了他一眼,心思在不经意之间又起了暗潮汹涌的化学变化——离家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越近他越喘不过气——该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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