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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人,现在把好的角色给顾德飙和别人了。那个顾德飙,长得一对小眼睛,眼皮外翻,怎么看怎么猥琐,怎么会让他演电影里男一?观众肯定也要抗议的……你一直这样玩忽职守,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小谢接不到合意剧本,他是会离开的。好多公司要签他……”
小关听到了“他是会离开的”,他终于爆发了。
他站起来,一把抱起罗兰。罗兰过于惊讶,竟忘了反抗。
小关将她抱到前台,双臂一甩,就将她扔到沙发上。罗兰穿着短裙,这下子全部走光。
小关对吃惊的前台小姐说:“叫谢文俊派人把她接走,告诉谢文俊:他要走,付了违约金,尽管走。鹰搏没有哪个艺人是不可替代的。”说完他转身,揉着太阳穴回办公室。
半分钟后,罗兰才惊跳起来。但她不敢再去烦小关,转而对着前台小姐,诉起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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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峥云推开门,门外夕阳正好。
他伸了个懒腰,就在台阶上坐下,点燃了一支科伊巴雪茄,仿佛把整桌豪宴香气一吸而尽似的吸了口,闭眼回味半天,才缓缓吐出。
他连日熬夜,白头发暗中疯长。但他精神愉悦,仿佛刚破壳而出的小鸟,新鲜地啾鸣个不停。
他的工作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宋襄平他们的事了。安排档期、宣传、卖片……他配合下便好。从现在起,他该享受工作成果了。享受人们对他工作的评价,享受人们多姿多彩的反应,享受……和他的重逢。
张峥云的鼻腔口腔中,已经满是科伊巴的木头香气。风骚的香气。
第 7 章
那个教我谚语的婆罗门他怎么了?
——兰波
又是一次首映。
丁零穿一身Neil Barrett的黑白色千鸟格纹夹克,配Dior Homme黑色真丝衬衫、Ralph Lauren白色长裤和Cesare Paciotti黑色鳄鱼皮鞋。是他喜欢的上半利落修身,下半偏飘逸休闲的搭配。他剪了头发,清爽后撩短发让他看上去像个刚从英国公校毕业的东南亚王侯贵族子弟,充满迷人的异域风情。
他看到张峥云,明白已经不是《劳改犯》时期了。
有些人已经看过试映,据说反响非常好,尤其对他的表现赞不绝口。他现在已经分不大清哪些是真心话,哪些是钱买来的赞叹,所以先持保留意见。
张峥云看了他一眼,就别过头,继续和宋襄平说话。
丁零被他看得心里一颤,想:“他为什么这样看我?”张峥云从来只在想上他的时候才露出那种目光,但现在显然不是。
在丁零的疑惑和稍许不安中,电影开始了。
丁零看着大屏幕上哗哗流过去的画面,脑中另有个小屏幕,回放着拍摄期间的一幕幕。
匡以闻出现的时候,丁零忽然想到他主动示好当场遭拒的窘迫,现在这人正坐在他前一排、张峥云的旁边。丁零忍不住又瞪了眼他头发稀疏的后脑勺。
匡以闻正在吃爆米花,忽然就呛住了,咳个不停。
左右前后都看过来,唯有张峥云转头看了眼丁零。丁零目视屏幕,不为所动。张峥云心想:“不会吧。”
随着剧情推进,丁零被越来越深地吸引进去。
他虽累死累活拍了大半年,但在今天之前,他完全不知道这会成为一个怎样的故事。导演掌控全局,掌握他在剧中的命运。丁零看着云芝林的时候,不知怎地,仿佛感到张峥云正在抚摸他。
张峥云的电影节奏明快,处处惊喜,看得人忽喜忽悲,笑中带泪。他将各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元素天衣无缝串合起来,融在一炉,受他驱使,提炼出一个主题,既明确,又隐晦,像宇宙中的黑洞,知道它在那里,然而看不见、摸不着,只能通过它对周围的影响捕捉到它的存在。他同时满足了肤浅与深沉两种观影需求。
两个小时时间一晃而过。
影院中灯亮起时,许多人唏嘘感叹,不相信就这么完了。红色背景上,白字不断上升,显示出庞大的影片制作者名单。音乐俏皮跳脱,不时停顿一下,好像穿了高跟鞋的女人绊了自己一下,又若无其事地往前。众人不舍得走,又鼓起掌来。
很多人来向张峥云道喜,还有不少人来祝贺丁零。
丁零还没从观影震撼中恢复过来,含泪接受了祝贺。
如果说张峥云是不负众望,又一次交出了张漂亮的成绩单,那么丁零,就是意外之喜了。谁也没想到丁零能演得这么出色。这片子他戏份最多,却处处出彩,演技超越白嘉年,简直与匡以闻并驾齐驱了。丁零自己也不大相信,自己能做到这一步。
他对自己演技有信心,但他也知道,比之匡以闻,确实还有段距离。但现在……
影片拍摄过程中,那一次次讨论,又浮现出来。当时他以为已经吃透张峥云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标点。但对应影片,他忽然又发现了他话中更深层的含义。
他在人群中找到张峥云,正好他也看过来。他也被他吓一大跳吧,想不到在他的点拨下,他的表演能如此精彩。
两人好像扒下对方外衣,又看到了另一个人似的,都有些忘我。时间,似在彼此的对望中停滞。
媒体的闪光灯唤醒了他们。
纪来来也在一旁拉丁零:“走吧,你在广州还有个广告宣传活动,别赶不上飞机了。”
丁零满心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般的喜悦,又好像预言得到了证实,飘飘然的,被她一拉,就走了,却踩着云端,不知是怎么上的车。
听到车门关上的声音,他一把抱住纪来来,不顾顾茵的吃惊,张口在纪来来肥硕的肩膀上咬了一口。他撒娇一般问她:“我是不是真的表现很好?这不是做梦吧?”
纪来来感染了他的快乐,笑说:“你没做梦,你成功了。”然后她又不甘不愿补充一句,“张峥云,是挺有两下子的。”
丁零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他没答话,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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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竿钓鱼》在国内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口碑、票房,节节攀升。
张峥云被宋襄平拖着四处奔波。他不无得意,但成功的喜悦中也有小小的不满。
在成都宣传时,正逢暑假,安娜带着两个孩子来看他。
他忙着接受采访、参加酒宴,竟在他们到后第三天,才得知他们来了。
张峥云接到妻子电话时,正参加酒店的自助式酒宴。他马上下楼找他们。
安娜满脸笑容开门迎接他。张亦石抓了把玩具冲锋枪在房里自己跟自己玩战争游戏。张峥云进门时,他肩上正中了敌人的一发子弹,摔倒在沙发上。他快速瞥了眼张峥云,叫了声“爸爸”,又满头大汗投入假想的战斗。
“亦枫呢?”张峥云问。
“她在房里看书。”安娜抿嘴说,“她心情不是很好,你去看看她吧。”
张峥云已经看到了女儿。她毕端毕正坐在写字桌前看一本英版《安徒生童话》。挺直的背脊、微皱的眉头、抿紧的嘴唇,在在流露出与所读内容全然无关的神气。张峥云是指挥表演的大师,自然马上看出:女儿在生气。好像生的还是他的气。
他走到女儿身后,搂住她,温柔地问:“我的小乖乖在看什么书?”
“你不认字么?”
脾气真不小。
张峥云摇摇她:“你生什么气?”
这次,他只得到一个白眼。
安娜走进来,对女儿说:“你忘了我的话?你生气,就应该说出来,看有没有解决办法,而不是一言不发。你快念小学了,怎么还耍小孩子脾气呢?”
张亦枫听了她的话,才勉强站起,对她爸爸说:“对不起。我因为总见不到你,大老远过来看你,你也不在,所以有些生气。妈妈说你工作很忙,我知道我生气是不对的,是自私的。”
她说着低下头,却看不到释然。
张亦石汗津津过来,在旁煽风点火,笑说:“看她这样子,明明还在生气。”
张亦枫瞪他一眼,却别扭地不去看张峥云。
张峥云忽然心情复杂。这是他的女儿。她像他一样任性。安娜教导有方,让她懂得克制自己的情绪,像在不同抽屉里放不同季节的衣服一样,在不同场合表达出不同的感情。这是好的,有利于她自己,也有利于他这样工作时间不定的父亲。但看着他的宝贝委曲求全,他又心疼,犯贱的宁可她不懂事,和他大吵大闹,扇他耳光。
他看着张亦枫,迅速做了个决定。
他一把抱起她,问她:“第一次来成都,吃什么好吃的了?”
张亦枫撇撇嘴:“都在酒店吃的,这里东西我不喜欢。”她到底是小孩子,忍不住抱怨母亲一句,“我要吃辣的,妈妈和胡果不要吃,也不准我吃,整天就是面包三明治。”
安娜在旁啼笑皆非。
张峥云笑说:“这怎么行?亦枫不是喜欢爬山么?这附近好多漂亮的大山。爸爸今天带你们上山,晚上我们在山上露营,吃很多好吃的东西,好不好?”
张亦枫一听就扫除乌云,拍起掌来。张亦石也放下枪,呆呆听着。
安娜问:“不影响你工作么?别勉强。”她是丈夫忠实的信徒,一心为他着想。
张亦枫怨责地看她母亲一眼,忙拉拉父亲领子,转移他注意力,希望他没听到安娜的话。她说:“我可以吃辣的东西么?”
张峥云在她脸上大大亲了一口:“可以,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张峥云让安娜做下准备,自己去跟宋襄平打声招呼。门在身后合上,还听到两个孩子雀跃不已的叫声和安娜温柔的训导声。张峥云心中一阵温暖。
事业有成,家庭美满。他这一生,是圆满了。他不该再贪心。
酒宴上,宋襄平和《金竿钓鱼》的执行制作人正拖着一个翻译向几个日本人滔滔不绝讲着什么。日本人看起来有几分像记者,也有几分像要买片的人。他们对着说话人不断点头。张峥云不由想:“不知有没有调查显示,日本人的颈椎磨损程度世界第一?”
宋襄平说到“我们配合默契,我负责制定菜单,他负责做菜”,张峥云打断他。
日本人认识张峥云,一起惊叹地瞻仰着他,然后对着他微微点头。
张峥云向他们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将宋襄平拖到一旁,告诉他接下来活动替他取消,他要带家人去四姑娘山玩几天。
宋襄平因为片子卖得不错,显得通情达理,一口答应。
张峥云拍拍他肩膀,说声“辛苦”,就心情靓丽地再次退出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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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零近来心情大好。《金竿钓鱼》的热映,让他重新回到炙手可热的位置。因为他漂亮,粉丝成群,商家闻风而动。因为他会演戏,专家点头,优秀导演也纷纷投来目光。
马纹的戏虽然赶,但拍得也是特别愉快。
马纹虽说已到花甲之年,但人还像小孩子。拍起戏来,更加胡闹。丁零跟着他,没有太大压力。马纹给他很大空间,任他自由发挥。他和张峥云是南北两极。张峥云是连点头的弧度,也要自己控制的。
唯一一点小麻烦,是《金竿钓鱼》上映后,太多人从各地来到横店看他拍戏。丁零觉得压力略大。以前这种围观的情况也有,但那时丁零对自己要求尚不像现在这